可悲可嘆——丫頭始終改變不了被擺布的命運

今天開始寫寫丫頭們的故事。金瓶梅的人物不太好寫，因為她跟紅樓夢一樣人物情節的發展具有整體性，如果拋開整個的情節，單獨去分析一個人物，金瓶梅似乎比紅樓夢還難。因為紅樓夢大家太熟悉了，隨便一個人都能講出林黛玉、賈寶玉、王熙鳳來。而金瓶梅中的人物，除了潘金蓮、西門慶、王婆，剩下的幾乎大家都不知道。這就給金瓶梅這部偉大的古典現實主義的文化巨著的普及造成了極大的困難。紅樓夢是偉大，但偉大也得國家支持。過去講一句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現在這句話得改成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一部古典名著究竟有沒有價值，有沒有讓大家都知道得必要，這個問題已經不用我回答了。在海外，金瓶梅得認知度比紅樓夢要高，而在國內呢，除了網上，除了一些專業得團體、教授（研究人員），廣大的群眾對於金瓶梅幾乎是全不知道。這對於一個具有悠久歷史文化，而國家又在大力弘揚傳統文化的現實中，是多名的可笑可嘆可悲啊。我為什麼要寫這些有關金瓶梅的博客呢？就是要喚起大家對這部名著的認識。從認識到理解到真正地喜愛這部古典名著，成為使她像紅樓夢一樣，成為廣大的人民群眾耳熟能詳的作品。然而，這太難了。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認真地去寫去呼籲，能有多大的作用呢。況且，寫博客不也是我的專職工作。我是個評書演員，還要去說書。在最近說書的過程當中，我講到了金瓶梅中的玉簫，這是一名大丫頭。她的地位，相當於紅樓夢中王熙鳳的大丫頭平兒。但是，在作者塑造人物上，玉簫遠沒有平兒有層次，豐富感差點兒。但作為一名重要的丫頭，她也有可寫的一面。玉簫在金瓶梅中的出場可謂多矣，但是，她幾乎沒有什麼說話的場合，她總是作為一名陪襯出現。可她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做一些主子都難以做到的事情。比如，西門慶看上了家奴宋惠蓮，玉簫作為西門慶的特使，專門去找宋惠蓮。而且勸宋惠蓮的時候，擺事實講道理，沒講幾句話，就把惠蓮給打動了。而且玉簫明知西門慶和惠蓮偷情，還要站在門口給他們望風。這充分說明了玉簫在西門府中微秒的地位。另外，玉簫本人和西門慶也有過床弟之歡，按當時的話說就是「收用」過了。這收用二字可不簡單，在西門慶府中，玉簫就有一個通行證，也就是身份證明，證明自己不是一般的丫頭，可以當半個主子來看待。所以連潘金蓮、孟玉樓等人都對玉簫另眼看待幾分。另外，玉簫又是大娘吳月娘的大丫頭，人們就算看在大娘的份上，也不得不讓玉簫三分。有一次，幾個娘一塊玩牌，宋惠蓮不知道深淺跑吆三喝四，玉簫看不慣，狠狠地說了惠蓮幾句，宋惠蓮當時正受寵，可是也不敢得罪玉簫，只好紅著臉走開了。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誰能不思春？玉簫也不例外，她偷偷地愛上了西門慶地書僮。這書僮是蘇州人，本是個演員，唱青衣小旦的。南方人清瘦、白皙，又有一口好嗓子，按現在來講，整個一「快男」。玉簫能不喜歡嗎？這一天早上，書僮剛剛起床，正在梳頭，玉簫進來了。喝書僮調笑，十分放肆。但作者也借玉簫之嘴道出明代男伎的行規。玉簫說：「呦，你們男人還描眉塗胭脂呀？」書僮說：「這是這樣美，好看唄。」在明代男戲子就有生活妝和台上妝兩種分別，但都好看，無怪西門慶喜歡，玉簫也對他一見鍾情了。但在那樣的家庭中，這種愛情永遠是曇花一現的。玉簫和書僮相愛極深，彼此已是不能分離。有一天，他倆在書僮房中做愛，被潘金蓮得知了，闖了進來，書僮和玉簫嚇了一大跳，書僮趕緊跑了。玉簫不管平時多麼要強，此時也得跪在五娘面前求她寬恕。其實，金蓮對於這種小事本來不屑一顧，但是發生在玉簫身上，就不一樣了。金蓮板著臉，要求玉簫做內線，把吳月娘的內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而且以後要長期這樣。玉簫聽罷，只能暗自叫苦。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就得聽人差遣，做起了內奸。而書僮呢，因怕潘金蓮告狀，早卷了銀兩跑掉了。美好的愛情也如東逝水，玉簫傷心不已，但沒有辦法。隨著西門慶的死，這個家也開始敗落，玉簫不久也被吳月娘當作禮物送到東京太師府里去了。以後也就再沒有玉簫的消息，但太師府不久被抄，想來這玉簫的命也好不到哪裡去。玉簫是個丫頭，她以為伺候好主子，給主子賣命，就會對自己有好處。殊不知，在當時那個社會，一個下人，特別是弱女子，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不知道要多麼困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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