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為何十分熱心賈寶玉的性啟蒙工作?
襲人為何十分熱心賈寶玉的性啟蒙工作?
(2014-10-11 11:15:28)(轉自:新浪·中天飛鴻的博客)
·電視連續劇《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與襲人在一起的精彩劇照。古典名著《紅樓夢》中賈寶玉身邊最為貼身的丫環無疑是襲人了。她是上了《金陵十二釵又副冊》美女榜的名女。襲人「細挑身材,容長臉面,穿著銀紅襖兒,青緞背心,白綾細摺裙。」一看這容貌,這穿著,就知道在賈府她不是一般的丫環。但是《金陵十二釵又副冊》上卻評論襲人說:「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這裡的所謂「公子」自然是指寶玉了,然而儘管與「公子無緣」,襲人還是不厭其煩地對寶玉進行「性啟蒙」教育。那麼,她是怎樣對寶玉進行「性啟蒙」教育的呢? 說起這個話題,還應該從襲人的來歷說起。襲人原是賈母身邊的丫環,本名蕊珠,賈母因溺愛寶玉,恐寶玉的丫環不中使,而素日覺得蕊珠心地善良,遂與了寶玉。寶玉因知她本姓花,又曾見南宋著名詩人陸遊的「花氣襲人知驟暖」之句,遂回明賈母,把蕊珠更名襲人。卻說襲人倒有些痴處,服侍賈母時,心中只有賈母;跟了寶玉,心中又只有寶玉了。只因寶玉性情乖僻,於是襲人便開始對寶玉進行「性啟蒙」教育了。最早的一次「性啟蒙」教育是在寶玉神遊太虛幻境之後。一次當襲人替他換內衣內褲之時,寶玉便將夢中神遊之事說與她聽。寶玉素喜襲人柔媚姣俏,遂強拉襲人同領警幻所訓之事。襲人自知賈母已將她給了寶玉,也無可推託的,扭捏了半日,無奈何,只得和寶玉溫存了一番。自此寶玉視襲人更自不同,襲人待寶玉也越發盡職了。這便是《紅樓夢》中第六回「賈寶玉初試雲雨情」的故事,從此寶玉和襲人便有了私情。其實此時寶玉對風月之事還是朦朦朧朧,而襲人對此卻深諳其道,因此她在給他系褲帶時,無意中伸手至大腿處,只覺冰冷粘濕的一片,就嚇得忙縮手,問道:「是怎麼了?」「那是哪裡流出來的?」於是在寶玉「強拉」時,她便裝模作樣地「扭捏了半日」,才半推半就地顛鸞倒鳳。其實,每當此時女子越是「扭捏」,才越發引起男人的興趣,襲人深諳此道,從而讓寶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領略了男女的風月之情,同時也使襲人第一次的「性啟蒙」教育大獲成功。當然襲人也不是隨便對寶玉就進行這種教育的,她十分明白賈母處心積慮的安排,她早晚一定是寶玉的侍妾。有了這一次的肌膚之親,襲人對寶玉的「性啟蒙」教育就更加嚴格了。有一次襲人回家探親,寶玉帶焙茗去她家探望。襲人回怡紅院時,寶玉問起在她家看到的紅衣少女原是襲人的兩姨姐姐時,便連聲讚歎說:「實在好得很,怎麼也得她在咱們家就好了。」襲人冷笑道:「我一個人是奴才命罷了,難道連我的親戚都是奴才命不成?定還要揀實在好的丫頭才往你們家來?」寶玉聽了,忙笑道:「你又多心了!我說往咱們家來,必定是奴才不成,說親戚就使不得?」襲人道:「那也般配不上。」襲人這時的頭腦很清醒,她見寶玉喜歡別的女子,心中雖然不由頓生醋意,但她還是因勢利導,故意講自己也不甘心長久當奴才,再耐一年家裡就要「贖出我去呢」,「我又比不得是這裡的家生兒子,我們一家子都在別處,獨我一個人在這裡,怎麼是個了呢?」講了許多自己一定要被贖回去的道理。這當然是說給寶玉聽的,實際上她在家聽見母兄說要贖她回去,她表示「至死也不回去!」並為此還哭了一場。襲人精明過人,其實是使了一個欲擒故縱的招兒。她面對毫無心計的寶玉,先是用騙詞以探其情,以壓其氣,然後再進行系列性的「性啟蒙」教育。果然,寶玉聽到襲人「回贖」之言便急得淚痕滿面。襲人看到火候到了,隨即提出:「依我三件事,那就是真心留我了,刀擱在脖子上,我也不出去了。」寶玉笑道:「我都依你。好姐姐,親姐姐!別說兩三件,就是兩三百件我也依的。只求你們看守著我,等我有一日化了飛灰一股輕煙,憑你們愛哪裡去就完了。」襲人說第一件就是再不許他說這類話,必須改掉。「第二件,你真愛念書也罷,假愛也罷,只在老爺或別人跟前,作出個愛念書的樣兒來,也不能混批評"愛讀書上進的人』是"祿蠹』」,等等。第三,「再不許謗僧毀道的了。還有更要緊的一件事,再不許弄花兒,偷著吃人嘴上擦著的胭脂和那個愛紅的毛病兒了。」最後總結說:「只是百事檢點些,不任意任性的就是了。你要果然都依了,就拿八人轎也抬不出我去了。」寶玉笑道:「你這裡長遠了,不怕沒八人轎你坐。」襲人冷笑道:「這我可不希罕。有那個福氣,沒有那個道理,縱坐了也沒趣兒。」 就這樣,在襲人的一番教育下,寶玉便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了。實際上襲人所說的這三件事都是應景兒的,只有最後一件事「再不許弄花兒」更要緊,襲人可以與寶玉暗通私情,卻不準寶玉喜歡別的女孩子,可見她對寶玉「性啟蒙」教育不僅因地制宜,而且是十分嚴格的。然而這種「性啟蒙」教育並不是一搓而就的,而是有著一定的教育過程。《紅樓夢》第二十一回「賢襲人嬌嗔箴寶玉」一章中就寫了襲人對寶玉進行「性啟蒙」再教育的過程。襲人剛剛進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可是寶玉轉身即忘,馬上又與姑娘們混在一起了。一天他早起到黛玉處與她和湘雲一起互相梳妝,又偷吃胭脂,被湘雲用手拍落,襲人看了極不是滋味。寶玉回來後,見她臉上氣色不對,便笑道:「怎麼又動了氣了呢」?襲人冷笑道:「我哪裡敢動氣呢?只是你從今別進這屋子了,橫豎有人服侍你,再不必來支使我。我仍舊還服侍老太太去。」一面說,一面便在炕上合眼倒下。兩人又爭執了幾句,於是寶玉也與她憋氣,大家互相不理。至晚飯後,寶玉感到往日有襲人等大家嬉笑有興,今日卻冷清清的,一人對燈,好沒興趣。待要趕了她們去,又怕她們得了意,以後越來勁了;若拿出作上人的光景鎮唬她們,似乎又太無情了。結果獨自看了一回《南華經》,不覺一夜睡到天亮。翻身看時,只見襲人和衣睡在衾上。寶玉將昨日的事已付之度外,便推她說道:「起來好生睡,看凍著。」襲人料他心意迴轉,便索性不理他。寶玉見她不應,便伸手替她解衣,剛解開鈕子,被襲人將手推開,又自扣了。寶玉無法,只得拉她的手笑道:「你到底怎麼了?」連問幾聲,襲人睜眼說道:「我也不怎麼著。你睡醒了,快過那邊梳洗去。再遲了,就趕不上了。」寶玉道:「我過哪裡去?」襲人冷笑道:「你問我,我知道嗎?你愛過哪裡去就過哪裡去。從今咱們兩個人撂開手,省的雞斗鵝斗,叫別人笑話。橫豎那邊膩了過來,這邊又有什麼"四兒』"五兒』服侍你。我們這起東西,可是"白玷辱了好名好姓』的!」寶玉笑道:「你今兒還記著呢?」襲人道:「一百年還記著呢!比不得你,拿著我的話當耳旁風,夜裡說了,早起就忘了。」寶玉見她嬌嗔滿面,情不可禁,便在枕邊拿起一根玉簪來,一跌兩段,說道:「我再不聽你說,就和這簪子一樣!」襲人見自己的目的已達到,這才作罷。當然,這種「性啟蒙」教育還必須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一天不講,寶玉就可能有反彈的可能。就在上一次偷吃胭脂的事情過了不多久,寶玉見到鴛鴦穿著水紅綾子襖兒,青緞子坎肩兒,下面露著玉色綢襪,大紅繡鞋,正低頭歪在床上看襲人的針線,便把臉湊在脖項上,聞那香氣,不住用手摩挲;還猴上身去,涎著臉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賞我吃了罷!」一面說,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她身上。鴛鴦便叫道:「襲人,你出來瞧瞧,你跟他一輩子,也不勸勸他,還是這麼著。」襲人抱了衣裳出來,向寶玉道:「左勸也不改,右勸也不改,你到底是怎麼著?你再這麼著,這個地方兒可也就難住了。」襲人總是不失時機地對寶玉進行「性啟蒙」的再教育。襲人不僅自己要對寶玉進行耐心細緻的「性啟蒙」教育,而且當自己無能為力時,還懂得借用賈府的力量進行高壓態勢下的「性啟蒙」教育。一次她看到黛玉和寶玉在園內互訴肺腑後黛便頭也不回地去了,而寶玉望著只管發起呆來,便走過來和寶玉說話,誰知寶玉竟說出一些「混帳」話來。襲人認為這必是因黛玉而起,如此看來,將來難免有事,令人可驚可畏。卻是如何處治,方能免此丑禍?但這件事事關黛玉,處理起來並不像「溫存一下」或者再上一次「回贖課」那麼簡單。她突然想到上次寶玉因結交府外三教九流之人被賈政嚴加管教之事,便決定依靠王夫人的力量,採取切實措施,制止事態的發展。於是她暗中與王夫人回報此事:「今日大膽在太太跟前說句冒撞話,論理寶二爺也得老爺教訓教訓才好呢!要老爺再不管,不知將來還要做出什麼事來呢。」王夫人聽了點頭嘆息,大受觸動,不由得對襲人叫了一聲;「我的兒!」這一聲非同小可,不是將她看作丫環而是看作兒媳婦了!「你這話說的很明白,和我心裡想的一樣。其實,我何曾不知道寶玉該管?」說著王夫人想起了上次寶玉挨打之事,便流著淚說道:「我時常掰著嘴兒說一陣,勸一陣,哭一陣;彼時也好,過後來還是不相干;到底吃了虧才罷!設若打壞了,將來我靠誰呢?」說著,又滴下淚來。襲人見王夫人這般悲戚,自己也不覺傷了心,陪著落淚。因為襲人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她已與寶玉成了事實夫妻,他是她的終生所靠,設若打壞了,將來自己靠誰呢?於是襲人告訴王夫人,自己也「哪一日、哪一時不勸二爺?只是再勸不醒」。因此建議王夫人:「怎麼變個法兒、叫二爺搬出園外來住,就好了。」襲人十分懂得遠離了是非之地、才好進行「性啟蒙」教育的道理。王夫人聽了大吃一驚,忙拉了襲人的手問道:「寶玉難道和誰作怪了不成?」襲人連忙回道,「太太別多心,並沒有這話。這不過是我的小見識。如今二爺也大了,裡頭姑娘們也大了,況且林姑娘寶姑娘又是兩姨姑表姐妹,雖說是姐妹們,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處,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懸心。既蒙老太太和太太的恩典,把我派在二爺屋裡,如今跟在園中住,都是我的干係。太太想,多有無心中做出,有心人看見,當做有心事,反說壞了的,倒不如預先防著點兒.況且二爺素日的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們隊里鬧。倘或不防,前後錯了一點半點,不論真假,人多嘴雜——那起壞人的嘴,太太還不知道呢:心順了,說得比菩薩還好;心不順,就沒有忌諱了。二爺將來倘或有人說好,不過大家落個直過兒;設若叫人哼出一聲不是來,我們不用說,粉身碎骨,還是平常,後來二爺一生的聲名品行,豈不完了呢?那時老爺太太也白疼了,白操了心了。」襲人先描述了一番對寶玉進行「性啟蒙」教育的艱難,然後又分析了寶玉在賈府中的形勢,說寶玉雖然得到賈母的寵愛,別人當面不敢怎麼,背後惱恨妒忌的人不少,無論賈環母子,還是賈赦夫婦,無不恨不得讓寶玉立刻倒霉。但襲人畢竟處世精明,懂得世故,說起話來總是含而不露。最後她向王夫人申明說:「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話白說了,且連葬身之地都沒有了!」襲人不僅懂得如何借重王夫人的力量對寶玉進行「性啟蒙」教育,而且懂得怎樣保護自己。王夫人思前想後,心下越發感愛襲人,便笑道:「我的兒,你竟有這個心胸,想得這樣周全,我何曾又不想到這裡?只是這幾次有事就混忘了。你今日這話提醒了我,難為你這樣細心。真真好孩子!只是還有一句話,你如今既說了這樣的話,我索性就把他交給你了,好歹留點心兒,別叫他糟蹋了身子才好。自然不辜負你。」 不僅如此,王夫人還讓鳳姐每月給襲人二兩銀子的特殊津貼。又關照:「以後凡是有趙姨娘周姨娘的,也有襲人的。」趙姨娘和周姨娘都是賈政的侍妾,王夫人的這種安排,分明是早晚要升襲人為貼身侍妾的前兆。襲人這一次與王夫人的秘密會見,不僅加強了自己在賈府中的地位,而且意外得到了一把對寶玉進行「性啟蒙」教育的上方寶劍。對於王夫人的精心安排,連薛姨媽在一旁也贊同說:「早就該這麼著。那孩子模樣兒不用說,只是她那行事兒的大方,見人說話兒的和氣,裡頭帶著剛硬要強,倒實在難得。」王夫人聽了同胞妹妹這樣說,一時觸動衷腸,禁不住含淚說:「你們哪裡知道襲人那孩子的好處?比我的寶玉還強十倍呢!寶玉果然有造化,能夠得她長長遠遠的服侍一輩子,也就罷了!」王夫人這番話,的確是肺腑之言,說出了她心中的期待;但可惜寶玉卻沒有如此造化。「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其中的「優伶」指的是忠順親王府中忠順王駕前所蓄養的優伶蔣玉函。「蔣玉函情贈茜香羅」。這是《紅樓夢》的第二十八回。其中寫道,馮紫英設宴,賈寶玉和蔣玉函初次相見,席上行酒令,蔣玉函手執木樨吟道:「花氣襲人知晝暖。」彼時蔣玉函並不知有襲人其人,而無意間卻道中了襲人名字,冥冥中二人緣分由此而結。寶玉和蔣玉函二人彼此傾慕,惺惺相惜,互贈汗巾,以為表記。寶玉贈給蔣玉函的那條松花汗巾原屬襲人所有,而蔣玉函所贈的那條「血點似的大紅汗巾子」,後來被寶玉悄悄繫到了襲人的身上。蔣玉函的大紅汗巾乃茜香國女國王所貢之物,為北靜王所賜,名貴非常。寶玉此舉,在象徵意義上,等於替襲人接受聘禮,將襲人終身託付給優伶蔣玉函。果然,在第一百二十回「甄士隱詳說太虛情 賈雨村歸結紅樓夢」的結尾篇中,襲人含悲出嫁,次日開箱,姑爺蔣玉函見猩紅汗巾,乃知自己婚娶的人是寶玉丫頭襲人,而襲人見姑爺的松綠汗巾,乃知是自己嫁給了寶玉摯友蔣玉函,始信姻緣前定。蔣玉菡也深為嘆息敬服,越發溫柔體貼,弄得個襲人真無死所了。從此.襲人又是一番天地。紅綠汗巾二度相合,成就一段好姻緣。而促使這段良緣者,正是寶玉本人。賈寶玉自願將襲人的終身託付與好友蔣玉函,使襲人一生為之奮鬥的對寶玉進行的「性啟蒙」教育沒有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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