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憤怒成為最合理的事情

譯者：被夏染的寂寞 | 壹心理 X 譯言

作者：Esther Inglis-Arkell

憤怒的情緒飽受詬病。當然，如果人們被憤怒沖昏頭腦或泄憤不當，傷害就會造成，但幾乎任何其他情緒也是如此。所以，我們該了解憤怒如何讓你變得更聰明，更有競爭力，更務實。

憤怒是恐懼和絕望良好的替代品

儘管憤怒令人不快，但比起恐懼、壓抑、絕望，它就是一場情緒的盛宴。聽起來好像是對憤怒明褒實貶，實則不然。沒有人的一生會是一帆風順，陽光普照，沒有一丁點壞事發生。除非我們能夠達到內心平和，完全與外界脫離的狀態，不然壞事發生時我們還是會有負面情緒。憤怒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

卡耐基·梅隆大學的研究者們要求92名志願者參加一項有點令人不快的實驗。志願者被要求從6233按13遞減來倒數。比如數到6220，然後是6207，再然後4是6194 時，研究者們急不可耐地讓他們加快速度。數錯的時候又得重新再來。為了增加這種不愉快，研究者們還用相機記錄他們的一舉一動。在志願者進行實驗的過程中，研究者分析了他們的面部表情，記錄下其中哪些人表現出害怕或尷尬。實驗過後，又提取了他們的唾液，並記錄下血壓和心率。那些憤怒的人比那些害怕的人血壓值和唾液的壓力激素偏低。憤怒對身體健康不利，但卻不會導致像恐懼所造成的傷害。

憤怒給人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在需要做一些事時顯得尤為重要，就算這 「一些事」 進行的一帆風順。憤怒的人同樣會感到四肢強壯，渾身充滿力量。

在911事件剛過去那會，一組研究人員聚集2000名志願者，詢問他們的感受。過了幾個月後，他們召回這些人，讓他們看兩組不同的錄像。一組錄像令人感到憤怒，裡面有人們為911襲擊感到歡呼的畫面。另外一組錄影是會讓人們感到恐懼，結果憤怒的人比害怕的人感到更加自信，更加樂觀。

對於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受到恐怖分子傷害的可能性，感到憤怒的研究對象也有更現實一點的認識。當然差別只是很小的一點而已。憤怒的那組人預計有19%的可能性，恐懼的那組認為有23%。不過無論如何，憤怒使人更接近真相，雖然這個真相（如我們事後得知）可能性基本為零。但比起恐懼的人，憤怒的人對生活有更現實的預期。

憤怒會讓做好你（思想）鬥爭的準備

在關於恐怖襲擊的研究中，沒有遭受任何過激情緒的人，在客觀預測被襲擊的概率上做得更好。這種情況下，憤怒是比起恐懼更加聰明的反應，但對憤怒自身而言則不然。憤怒在其他情況下表現會更好。

你有注意嗎，在你不贊同的任意政治觀點上，你總能迅速看出其破綻？我們會安慰自己說，任何反對我們的人都會這麼做，他們都是不理智的，而我們的理論也是無懈可擊的。但事實上，我們看待那些使自己生氣的論點總會多帶一些批評性。一項研究表明，不只是政治動機，憤怒也幫助人們發現破綻。

主管調查的研究者們招募了一批學生志願者，並要求一半的人回想曾經令他們生氣的事情。（為防效果不夠，研究者們招募了另一組志願者，要求他們講述自己的希望和夢想。大部分時間裡，組裡一名成員——實際上是一名卧底研究者——批評人們的夢想，以此激怒他們。）在激怒志願者後，又讓他們看了一篇關於爭論研究生審慎理財重要性的論文。論文里包括足夠給力的論點支撐，或是沒有論據支持的論點。志願者被要求評論論文的邏輯時，憤怒的學生更能分辨出哪些論點站不住腳、哪些論點強有力。此外，憤怒的人更易被有力的論據所說服。

我們認為憤怒會讓我們變得不可理喻，同樣的，一點點的憤怒也能讓我們批判的進行思考，並站在有力論據的一邊。

憤怒對人際交往技能和社會有好處

憤怒不會讓你變成沒有頭腦、無法下結論或者過完一生的人。但它會孤立你，不是嗎？沒有一種關係能靠憤怒發展出來，這是事實。但我們也沒有必要壓抑或者任意發泄它。在一項調查中，人們要記錄下什麼時候生氣，並思考自己可以做什麼，他們總是可以找到方法不再感到生氣。如果你的另一半有摔門的習慣，可以花一點點錢、一點點時間，就能換一個關門時沒有聲音的液壓閉門合頁，那麼你是否還值得在共同生活的五年里，為他的缺乏耐心、不體貼而暗自生氣？如果你討厭公交車上別人大聲地講電話，那拿起耳機線，聽聽音樂或電子書。把憤怒當作解決問題的信號和不是爭吵，能擴大你的人際。

但我們不必發展所有人際關係。有些只需要達成一致。在關於調停的研究，學者發現有許多爭吵因為別人憤怒的神色而得到制止，一方發現自己特別「不堪一擊」，另一方有點小憤怒，卻也不會對過程造成傷害。向弱勢一方表達憤怒不是一件好的事，不過考慮到在調停的過程，「不堪一擊」相當於做錯事，這就值得惱火了。

怒氣影響的不只是泄憤的人和被泄憤的人，同樣還影響那些看別人表達憤怒的旁觀者。憤怒不是個人的事，是社會的事——至少根據社會學家所言。我們通過明確表達的憤怒來建立社會準則，我們也通過它來決定有些準則需要改變。我們和一些人有緣分，即便這個「緣分」只是我們遇見的煩惱。憤怒不只是會毀掉事物，它也支持正確事物。

人們知道很多時候怒氣會刺激人們做出不好的事，但它不只是一種具有破壞性的情感。怒氣可以是聰明、有建設性、有道德的。我們只需要正確利用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