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某些角落,她們正在成為移動子宮
來自專欄網易王三三
在去年的第69屆艾美獎中,《使女的故事》毫無疑問成為最大贏家。它囊括了包括最佳劇集、最佳女主、最佳導演、最佳編劇等5項大獎。
今年4月,《使女的故事》第二季強勢回歸。新一季人物性格更加立體,世界觀細節更加豐滿,劇情一路開掛,目前已經飆到9.3分,比第一季還高出一截。
所以,《使女的故事》到底講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簡單來說,在未來美國,污染極度嚴重,人口出生率銳減,極端的政權「基列」控制了整個國家,有生育能力的女性被強制規訓為替上流階層懷孕生子的「使女」,她們存在的全部意義就在於能夠生育的子宮。
在這樣畸形的社會環境下,原本作為大學教授、圖書編輯、社會運動家、妻子、女兒和母親的女人們一夜之間被剝奪所有社會身份,統一套上使女制服,成為一種可支配資源被送到上流家庭中,連姓名都不能保留。
本名為 June(瓊)的女主角因被送到大主教 Fred(弗雷德)家中,所以連帶著名字也被改為 Offred(屬於弗雷德),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名字同時也暗含獻祭( offered )之意。
上帝顯身於細節,魔鬼也是。
使女們被強迫身著禁慾保守的阿米什式制服,頭戴遮擋範圍極寬的白帽保證目不斜視,為防自殺她們的鞋子甚至都是無帶式。
如果你足夠細心,你可以發現使女們購物的商場里所有標誌用圖片代替了文字,因為在基列政權下,所有女性禁止識字。
如果你敢違抗,那麼等待你的就是無盡的酷刑——炙烤雙手、割掉舌頭、剜去眼睛等等刑罰,只要子宮不被破壞就好。
更可怕的是,你甚至會被直接發配到污染區域處理放射性廢物,或是施行聖經中記載的石刑。
這種暴政針對的不只是有生育能力的使女,在基列,同性戀者、女權主義者、反對政權者、地下組織者統統都被發配去處理輻射污染物或是直接絞死。
整個社會互為眼目,噤若寒蟬,在街上隨處可見巡邏的軍隊和被懸起的屍體,生命成為一種脆弱且屈辱的存在。
不要以為這一切只是虛構的幻象世界。《使女的故事》改編自一部寫於1984年的西柏林虛構作品,原著作者瑪格麗特?艾特伍德( Margaret Atwood )寫作時根本沒把這部作品定位為科幻小說,她認為這是一種對美國未來社會的合理推斷。
作者曾說,「書中的所有細節都曾經在歷史上真實發生過」。
確實如此,焚燒書籍、集體處決、互相監視、一夫多妻、消滅生育權、絞殺同性戀、甚至用一本書解釋社會中的一切準則,這些看似離奇的情節實際在歷史中都有跡可循。
事實上,不僅是歷史,我們身處的當下也正散發著危險的訊號。
2018年初,伊朗街頭逮捕了29名婦女,理由是她們拒絕在公共場合佩戴頭巾。遭受迫害不只是女性,中世紀殘酷的石刑現在也依然存在,男性受刑者會被埋至腰部,女性受刑者會被埋至胸部,然後被石頭活活砸死。
改變並非一夜之間發生。
正如伊朗也是從廢止家庭保護法開始,性別隔離,調低適婚年齡,減少婦女參政,到如今變成了極端的性別不平等。
在《使女的故事》中,女主從被辭退工作開始,信用卡被凍結,財產被轉移至伴侶名下,不再有自己的名字,而是成了某人的太太,一步步被強制性帶入一個極權社會。
更驚悚的,在第二季的故事中,大學教師艾米麗因為一個舉報就被取消了教學資格,只是因為她使用了自己與同性愛人和孩子的合影作為手機屏保。
這也正是這部劇最大的警示意義所在:如果只是沉默地順從,或許命運便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使女的故事》第一季播出後,女性抗議團體自發穿上劇中使女所穿的猩紅色長袍和白色蓬帽,走上街頭,沉默地發表著自己的聲音。
2017年5月9日,美國德克薩斯州的婦女們身著使女的服裝走進德克薩斯議會大廈,抗議反墮胎法案立法。
該劇播出後,美國女性組織甚至成立了一個名為使女聯盟( Handmaid Coalition )的政治活動團體,用以指導和支援美國各州的女性運動,提供服裝和活動指南。
而他們的口號正是「 FIGHT TO KEEP FICTION FROM BECOMING REALITY (防止虛構成為現實) 」。
2017年底,美國《韋氏詞典》宣布「女性主義」( feminism )被評為2017年度辭彙。《韋氏詞典》在線網站上,「女性主義」一詞在過去一年的搜索量比2016年增長了70%,人們正在比以往更為密切地關注女性以及她們所處的環境,並且嘗試為此做出努力。
《使女的故事》中令人震驚的故事未來是否真的會發生?或許當下尚不能做出評斷,但我們知道,改變正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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