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古代文學簡論(之二)
齊魯古代文學簡論(之二)
——齊魯神話與傳說
張英基
摘要:齊魯文學是齊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濃郁的人文底蘊,有著豐富多樣的體制形態,映射出中華民族心靈的諸多方面。中國傳統文藝美學融哲學思想與文藝思想於一體,生生不息,有著深厚的人文底蘊。它以人為本,將人與自身、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審美有機地融合在一起。齊魯神話與傳說是齊魯文學的源頭之一。
關鍵詞:齊魯文學 人文底蘊 神話 傳說
一、文學與素質教育
在當代素質教育中,通過古代文學詩文閱讀與教學,引導學生仔細品味、深刻領悟詩文作品,這對於激發學生熱愛真、善、美,憎惡假、惡、丑現象與落後的思想感情,激發他們的同情心,提升人文品位,能夠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達到「潤物細無聲」的良好效果。
文學語言具有音樂之美,這是由語言的發音性造成的。文學語言一般都講究發音悅耳,要求語音的韻律和諧,有抑揚頓挫的節奏感。文學語言的音樂美具有相對獨立的審美價值,只要誦讀一下歷代優秀詩文,便能體會得到這一點。
文學還有一種「內在的韻律」,那就是情緒的自然流動。文學語言的音韻美,要求注重誦讀,在朗朗讀書聲中可培養學生對美的體驗、感悟、感受力。
文學語言的審美內涵是極為豐富而生動的,諸如情感美、形象美、神韻美、空靈美、樸拙美、理趣美等等。如果我們忽視、甚至拋棄這些美學因素,那將是莫大的缺憾!
在文學作品閱讀與教學中滲透美感教育,是由學生的心理特徵所決定的。只有注重教學的科學性,又注重教學的藝術性,創設一種優美動人的教學氛圍,寓理於情、寓教於樂、潤物無聲,才能激發學生的興趣,使學生產生情感共鳴,在審美愉悅中主動愉快地學習。
在文學作品閱讀與教學中滲透美感教育,也是塑造學生人格的需要。人格是最高的境界與品位,教育的根本任務就在於教育學生「學會做人」。而提升做人的境界,提高做人的品位,也離不開審美教育。
含蓄是文學語言的重要審美特徵。「語貴含蓄」,「不著一字,盡得風流」,「句中有餘味,篇中有餘意,善之善者也」。這種含而不露、意在言外的語言,能給讀者留下想像的空間,從而造成一種獨特的美感。
文學作品中蘊含著美,應當讓學生從文學藝術中發現美、領悟美、鑒賞美,從而提高學生的審美情趣,培養高尚、健全的人格。
二、齊魯文學的人文底蘊
齊魯文學是齊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濃郁的人文底蘊,有著豐富多樣的體制形態,映射出中華民族心靈的諸多方面。中國傳統文藝美學融哲學與文藝思想於一體,生生不息,有著深厚的人文底蘊。它以人為本,將人與自身、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審美有機地融合在一起。
齊魯文學的人文底蘊,體現在對人生自由和人生價值的感悟與不懈追求上。中華民族是一個以和為美、熱愛生活的民族。審美意識作為人的個體生命意義的體悟,在特定的時代往往可獲得直接的表現。相對於理性思辨與倫理的實踐,審美活動通過「吟詠情性」,便可使人的生命在審美中得以升華,精神上獲取自由,人生價值得到提升、超越。
齊魯文學體現著人文關懷,承載著民族精神和文化心理的安頓。中華民族在長期的生存與奮鬥中,形成了樂觀向上的人生觀,「生生之謂易」、「見危致命,見得思義」、「見利思義」、「見義勇為」、「居安思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樂天知命而不憂」、「智者樂水,仁者樂山」等等,便是這種心理的表徵。這種文化心理使歷代國人,在遭遇危厄與苦難之時,能夠在審美活動中獲得排遣、解脫、振奮。「長歌當哭,遠望當歸」,這是中國傳統文藝美學看待人生與審美關係時的基本價值觀念。在中國傳統文藝美學中,滲透著中華民族對自然、社會和人生的體驗,這種體驗融情感與認知於一體,它不同於宗教而又有著宗教那樣的超越意識,具備豐厚的審美蘊涵。近代教育家蔡元培深鑒於中華民族的文化特點而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教育理念。
齊魯文學的人文底蘊,表現為具有自我的教育意識。人文思想不僅表現為人格的自我完善上,同時還表現在運用這種完善成果來對社會進行教育,陶冶人的情操,提高人的文化素質。文藝審美活動不僅是個體的經驗,更主要的是一種社會性的文化創造與普及活動,是個體與群體、自由與功利的有機融合。《周易》認為,剛柔交錯、文質兼備是自然現象,而人類的文明卻要止以其分,從容中道,即「文明以止」。它表明人類文明與自然天文既有一致之處,又有鮮明的區別。其精髓在於突出了人文與天人的聯繫,強調人類要順從自然之道來施行教化,主動地「化成天下」。這表明了中華文化很早就確立了將人類置於宇宙一體中去考察和以自我化成的人文精神。中國傳統的「人文」含義就是指用人類的文明成果來教化人民,由自然形態的人,走向文明形態的人,這也是人文關懷的重要體現。先秦時代,儒家強調「六藝之教」,將自然之教與人為之教調和起來,用以陶冶人的情操,提升人生品位。通過這種教育思想與具體實施,體現出特有的人文關懷。
齊魯傳統文藝美學思想的形成,是人文精神的成果。它源於人們感悟美的內心深處的人文關懷,表現為對文化危機的憂患,對創造審美理想的責任感。從中國傳統文藝美學的發展來看,感悟美的人首先是充滿人文憂患意識的思想家、文學家,他們往往站在時代前沿與人生顛峰上考察審美現象,回應文化創建中出現的嚴峻問題,闡發自己的美學見解。例如春秋戰國時代,隨著宗法制度向封建制度的嬗變,儒、墨、道諸家圍繞對禮樂文明的評價,以及由此而來的天道人性問題所展開了激烈的爭鳴,對真善美等問題作出了不同的闡釋。儒家以中和為美,道家乘物游心的價值觀念,既是倫理價值的判斷,也是審美價值的取向。人文意識與美學觀念的高度統一,是中國古代美學的重要傳統。中國傳統美學這種注重追求個體與社會統一、人生與藝術的統一、人與自然的統一的精神品位,成為中國美學不斷向前發展的動力。
齊魯傳統文藝美學具備深厚的人文精神底蘊,使中華民族的精神境界與文化心理得以突出表現。它在形態上具有暫時性與永恆性兩方面的因素。所謂暫時性是指它的歷史具體性,這些特定時代的觀念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改變;而一些永恆性的人文底蘊,諸如追求人生的審美化,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等精神性的東西,不但不會消逝,而且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生生不息,並融入到中華民族文化與精神世界之中,代代傳承。
三、齊魯神話、傳說之美
(一)、齊魯神話與美學觀
神話是齊魯文學的源頭之一。它產生於齊國先民解釋自然、征服自然的幻想。齊國瀕臨大海,齊人多奇想、遐想,應該是神話的淵藪。《莊子·逍遙遊》曰:「齊諧者,志怪者也。」「齊諧」或言人,或言書,總之是「志怪」的,記怪異之事。從「鯤化為鵬」的故事看,記錄了一些有關大海的神話,只是可惜未流傳下來。《山海經》里關於「太陽」和「精衛」的神話,也是產生在這裡,這是征服自然的神話。很早居於齊地的東夷人,是弓箭的發明者,他們創造了「后羿射日」的神話,這個神話保留在《淮南子》里。齊國神話多見於現存典籍《莊子》《列子》《山海經》《淮南子》《楚辭》等典籍中。
齊地先民面對浩淼大海產生奇想、疑問:海有多大?紅日為何從東海升起?大海之水為何不溢不盈?「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1);「下有湯谷,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黒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2);「日出於弔谷,浴於咸池,拂於扶桑,是謂晨明。登於扶桑,爰始將行,是謂胐明」(3)。這就是齊先民對種種自然現象的解釋和回答。這些解釋美妙奇特,都是奇思妙想。
「發鳩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鳥焉,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衛,其名自詨,是炎帝之小女,名曰女娃。女娃游於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於東海」(4)。大海遼闊,變幻莫測,奪走了人的生命,先民不甘忍受這些災難之苦,於是萌動了征服大海的幻想。這則神話應是產生於齊國的東海之濱。精衛原是炎帝小女,溺死於東海,變為冤禽。它雖力量微薄,遠居西山,卻決心銜木石填海。其志可嘉,為了人們免受災難,表現齊先民美好的願望和堅強的意志。
齊國建於東夷族的土地上,弓箭為東夷族羿所發明,羿射日的神話便產生於齊地。神話
讚揚了羿用弓箭「上射十日」,「去九」存一,造福人類的英雄氣概,以及齊先民所用生產工具的先進性。
(二)、齊魯傳說與美學觀
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神話與傳說》中這樣界定傳說:「迨神話演進,則為中樞者漸進於人性,凡所敘述,今謂之傳說。」神話的「中樞者」由神漸變為人,其內容由自然逐漸轉向社會,神話變成了傳說。可見,神話早於傳說。神話的主體是神,傳說的主體是人;神話以幻想反映現實,傳說則來自民間,是對歷史現實的擴展。齊國歷史悠久,傳說的資源是相當豐富的。據《孟子·離婁下》載,「舜生於諸馮」,是「東夷之人」。《孟子·萬章上》就記錄了舜被謀害的一段傳說:「父母使舜完廩,捐階,瞽叟焚廩。使浚井,出,從而掩之。」 這段傳說,後來被司馬遷收入《史記·五帝本紀》並加以補充:「瞽叟尚復欲殺之,使舜上塗廩,瞽叟從下縱火焚廩,舜乃以兩笠自桿而下,去,得不死。後瞽叟又使舜穿井,舜穿井為匿空旁出。」這段傳說抓住「完廩」、「塗廩」、「焚廩」、「浚井」、「穿井」、「實井」等史實,突出了瞽叟與象共同謀害舜的兇狠毒辣;表現了舜一再忍讓、不計冤隙的孝悌善良美德。
《左傳·襄公四年》還記錄了一段夏朝由太康失國到少康中興的傳說,其內容曲折複雜,富有傳奇色彩。傳說中涉及的地名,諸如「窮石」、「斟尋」、「斟灌」、「鬲」、「過」等,大部分在齊國。這段傳說,未被司馬遷收入《史記》,曾遭後人譏為「疏略」。
注釋:
(1)《列子·湯問》;
(2)《山海經·海外東經》;
(3)《淮南子·天文訓》;
(4)《山海經·北山經》。
2004.7.19
張英基 2016-5-19收集整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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