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再易主,中國學者必須知道的一些事

論壇君:7月11日,著名的情報數據提供商湯森路透公司宣布將知識產權業務和科學信息業務以 35.5 億美元的價格出售給Onex Corp 和霸菱亞洲投資。這件事之所以對我們中國學者至關重要,因為我們的相關部門甚至科研工作者自己一直推崇的SCI(科學引用指數,Science Citation Index)也就這麼一起被賣了。中國科學技術發展戰略研究院副院長武夷山表示,從商業角度來看,買賣行為非常正常。但sci在中國,爭議由來已久以及sci熱,降溫了嗎?

本文來源:綜合觀察者網、科技日報、中國科學報

7月11日,著名的情報數據提供商湯森路透公司(Thomson Reuters Corp)宣布將知識產權業務和科學信息業務(IP & Science)以35.5億美元的價格出售給Onex Corp和霸菱亞洲投資(Baring Private Equity Asia)。這本來是一項再正常不過的商業活動,但在國內學界引起不小的震動。原因就是它的幾大拳頭產品——科學引文索引(SCI)、影響因子(IF),貫穿著每一個中國科研人員從畢業到晉陞職稱的職業發展道路。

湯森路透官網上的聲明怎麼捨得說再見?據了解,2014年,湯森路透知識產權與科學信息業務的收入約為10億美元,部門EBITDA(稅息折舊及攤銷前利潤)利潤率為32.4%,約佔公司2014年總收入的8%。相較於公司其他業務部門的飛速發展,這讓知識產權和科學信息業務成為湯森路透公司的雞肋。而出售獲得的35.5億美元大部分用來還!債!當然,這不是SCI第一次易主,它最早屬於ISI(科學信息研究所)。在湯森路透執掌期間,其秉持和貫徹的客觀、公正、中立、權威的理念,使其成為國內科研學術評價中接受度相對較高的衡量體系。接盤俠都是誰?這次收購之所以引起學術界的擔憂,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接盤俠們的畫風似乎都不太對。接盤俠之一的ONEX公司是美國的一家私募基金公司,而霸菱亞洲投資(好霸氣的名字~)則是一家經營泛亞洲投資項目的獨立資產管理公司。總之,都是徹頭徹腦的生意人。這似乎與學術界一貫堅持的逼格差的有點遠。有分析師認為,兩家公司之所以接受較高的報價對湯森路透知識產權和科技業務進行收購,他們主要看中的是中國的業務增長預期。不僅因為中國和亞洲對科學研究的投入大幅攀升,同時看中SCI和影響因子等在中國科研界極其巨大的影響力。國內科研評價怎麼破業內人士表示,這項出售在5年內對SCI資料庫沒有什麼影響,因為投資機構不會改變SCI公正性而影響利潤,國內科學界暫時也沒有特別合適替代的標準。但是這場收購讓國內科研評價體制改革的呼聲再次響起。就在今年的6月28日,教育部正式宣布推動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的建設實施辦法,並且與15年的11月份廢除了《關於繼續實施「985工程」建設項目的意見》《關於補充高等教育「211工程」三期建設規劃的通知》等文件,並公布了「中國科技期刊國際影響力提升計劃」,引發廣泛的討論。sci再易主,中國學者必須知道的一些事這本是商業世界裡,一次再正常不過的交易。11日,湯森路透集團宣布,以35.5億美元的價格出售其知識產權和科技業務。買主是兩家此前從未涉足過此類業務的公司——onexcorp和霸菱亞洲投資(baringprivateequityasia)。打包出售的業務中,包括了美國《科學引文索引》(sciencecitationindex,以下簡稱sci),撥動了科研人員的神經。畢竟,sci和期刊影響因子,已成為大部分科研人員在成長之路上繞不開的「關鍵詞」。「名牌香水換了瓶子,讓人不確定還能不能當香水用了。」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研究員張冬榮說,大家在轉發這條新聞時,大多用了「驚恐」「發獃」或「流淚」的表情。sci易主了,但關於它的討論和爭議,依然會繼續。sci和影響因子:從誕生起就是商業產品1964年,美國科學情報研究所(isi)首次出版1961年sci報告,此後逐年出版,延續至今。雖然頂著「研究所」的名號,但它實質上是一家商業公司。而發布期刊影響因子的jcr(journalcitationreport,期刊引證報告),從本質來說是sci的衍生產品,該數據目前也已成為學界評判期刊優劣的權威指標。根據上海交通大學科學史和科學文化研究院穆蘊秋講師和江曉原教授的研究,從1964年sci推向市場到1971年的短短七年,isi的利潤平均以每年27.5%的速度增長。1992年,湯森路透收購isi,也是看上了其盈利能力。如今,湯森路透出於戰略發展的需要,決定砍掉這個和集團其他部門並不匹配的業務。購買者之一霸菱亞洲投資發言人向科技日報記者指出,作為一個具有獨立專業資料庫的市場先驅,湯森路透的知識產權和科技業務有著客戶關係穩定、內部公開透明、穩定高收入及強大現金流轉換等極富吸引力的金融特性。中國科學技術發展戰略研究院副院長武夷山表示,從商業角度來看,買賣行為非常正常。他強調,一項業務的質量高低,與它是否使用商業方式進行運作,沒有必然聯繫。sci的商業性,不是它受到指摘的理由。「這次交易之所以讓人感覺不一樣,是因為現任東家和前任東家的屬性完全不同。」張冬榮說。但她認為,這並不一定就是壞事。信息社會內容為王,作為一個科技信息產品,它能不能在科研和科研管理領域發揮應有的作用,要看產品能否繼續滿足用戶需求、把握時代脈搏,管控好自身質量。「所以,這次交易能產生什麼影響,關鍵還要看新東家對產品如何打造。」sci在中國,爭議由來已久sci逐漸為中國學者重視,起源於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從1987年起開展的中國科技論文統計與分析工作。在那之前,科技主管部門對我國科技論文發表「心中無數」。武夷山介紹,從一開始,中信所就選擇了sci、istp、ei和isr這四類資料庫進行統計,主要是考慮了其綜合性和權威性。武夷山記得,大約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出現過北京整個市所有科研機構發表sci論文數量總和不及哈佛大學一所學校的尷尬情形。現在,情況已大為改觀。2014年我國發表的sci論文數量居世界第2位,10年來發表論文的被引用次數居世界第4位。在論文數量和質量提升的同時,sci也帶來了負面效果,如有些科研院所甚至把sci指標當成唯一評價標準,發表一篇sci論文,研究者就能得到數額不等的獎勵。大學排名,科研人員個人評價、獎勵和晉陞,全部都和sci掛鉤。中科院資源環境科學與技術局研究人員張鴻翔曾撰文指出,sci文章考核體系衍生出一些有悖學術道德的行為,比如互掛署名、僱傭槍手、掛名通訊作者、有意在文章中「友情引用」「虛引」和「漏引」等。「我們要重視論文發表,但不能走極端。對在不同崗位不同領域的工作人員,應該採用不同的評價標準。」武夷山指出,任何時候,搞一刀切都不對。sci熱,降溫了嗎?不過在國內一些頂尖大學和科研院所中,「sci熱」正在降溫。如今,一些高校已不滿足於發表一般的sci論文,而是分領域制定了他們的期刊清單,鼓勵研究者挑戰更高難度,向高水平期刊投稿。「可以說,科研水平和管理水平逐漸提高後,我們對sci的追捧熱度會自然而然地下降。」武夷山說。而且,在對科研水平的評估中,論文數量和引用情況只是其中一個指標。學科領域內頂級獎項的獲得情況,在重要國際學術組織中的任職情況,在重要國際學術期刊中擔任編委的情況,重要國際學術會議上的主旨發言情況……這些全部可以作為衡量標準。武夷山表示,單純統計論文數量,只是在科研管理水平不夠高時採取的一種粗略簡單的方法。那些對sci的質疑,其初衷也是為了明確如何更科學地發揮sci的功能和評價作用。武夷山強調,誠然,sci和影響因子在技術上存在這樣那樣的不足,但它們都只是工具。「關鍵要看如何合理使用這些工具,讓它對我國科研事業發展發揮正向作用。」諾獎得主:用影響因子評價科研成果是一種扭曲

Randy W. Schekman「無論在什麼地方,如果你的科研做得更加成功,就應該得到更多工資,這很自然。但如果把在某些期刊上發表文章與金錢獎勵相掛鉤,就會造成扭曲。」近日,蘭迪·謝克曼(Randy W. Schekman)在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接受《中國科學報》記者採訪時說。謝克曼現在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從事細胞生物學研究,同時擔任生命科學類開放獲取期刊eLife主編。2013年,他與另一位美國科學家詹姆斯·羅斯曼(James Rothman)以及德國科學家托馬斯·聚德霍夫(Thomas C. Südhof)共同斬獲當年的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他們的研究揭示了細胞如何組織其轉運系統——「囊泡轉運」的奧秘。「影響因子對知識含金量沒有意義」2013年12月19日,在參與諾貝爾獎頒獎典禮一周之後,謝克曼曾在英國《衛報》撰文稱,他所在的實驗室將不會繼續在CNS(《細胞》《自然》《科學》三大期刊)發表文章。他的決定隨即在科學界引起或支持、或質疑的議論。「儘管這些期刊中的大多數文章是漂亮、翔實、可靠以及可重複的,但還有很多文章並非如此,它們華而不實。」謝克曼說,「這在部分上是因為它們對發表的成果有很多要求,一些人為了發表文章會迎合那些要求,有時甚至會不惜為此走捷徑,進行學術欺騙。」在他看來,那些頂級期刊只是「商業計劃」的一部分。「他們的確是非常成功的商人,建立了非常具有影響力的品牌,以至於在很多地方,在這些期刊上發表文章被看作是衡量成就的標準,人們會以此為基礎得到晉陞或提高薪資,從而導致對知識評估的扭曲。」在他看來,科學界另外一個被扭曲的地方就是學術期刊的影響因子,它對人們如何評價知識與學問產生了可怕的影響。「影響因子的高低對知識含金量並沒有任何意義。」謝克曼說,「實際上,影響因子是數十年前圖書管理員為了決定其所在機構應該訂閱哪些期刊而設立的,其目的從來不是為了衡量知識價值。」但如果影響因子評價時間窗為兩年,且期刊以此作為參考,那麼它們就會尋找那些能夠產生即刻效應的文章,而不會去尋找那些具有深遠影響的研究。「在獲得諾獎之前,我已經對此深惡痛絕。」謝克曼說。他曾擔任PNAS(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的主編,在5年任職期內,他越來越感覺到這種傾向對科學的嚴重扭曲。「人們會通過一個期刊的影響因子決定其價值,也會通過科學家發表論文的期刊決定他們的價值,即便對於美國最好的科學家也要通過這種方式加以衡量,這讓我感到越來越沮喪。」「我不信任他們的判斷」「頂級期刊之所以能夠成功,部分原因是它們聘用了一些不再活躍的科學家做職業編輯,他們的任務是銷售雜誌。」謝克曼說,「當然,與此相對,還有一些期刊是由活躍的學者運行,他們的目標不是銷售雜誌,而是促進科學發展。」謝克曼說:「實際上,幾乎所有期刊都會引用商業公司湯森路透的影響因子排名榜,但我們不打算採用那一套。」然而,湯森路透卻開始收集eLife的數據。「我們給他們寫了一封信說『我們對你們的數據排名不感興趣,不會採用你們的數據,請離我們遠一點。』」謝克曼告訴《中國科學報》記者,「但他們卻回信說『那些都是公共信息,我們願意這麼做。』」「所以,他們強行對我們進行排名,我不知道現在的排名是什麼,也不在乎。我希望更多期刊不去理會那些排名,那些數據毫無意義,人們不該推廣它。」謝克曼表示,現在eLife發表來自全球的重要研究,並有一套不同於其他期刊的獨特評價體系。「我們的評審人會選擇他們認為有趣的、表達獨特觀點的文章,然後在網上聊天室進行溝通,決定一篇文章結論是否合理,是否需要進一步修改。最後在一封郵件中向作者說明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們的溝通方式不能再透明了。」據了解,現在eLife已發表了1700篇左右的論文,今年其收稿量預計會超過8000篇。在過去5年中,eLife不僅發表的論文可開放獲取,且不收取任何發稿費用。謝克曼表示,這種情況從明年開始可能會發生改變,每篇論文可能會收取2500美元的費用,從而可涵蓋部分成本。「這樣的收費大致處於中檔。」謝克曼說,「比如,《自然—通訊》《細胞通訊》的費用為5000美元。」謝克曼表示,因為評價體系的原因,eLife在吸引研究生和博士後方面仍存在挑戰。他告訴記者,他的實驗室有一對來自中國上海的年輕夫妻搭檔,兩人都是非常優秀的科學家,現在已經發表了3篇eLife文章。「我確定他們的成果絕對可以在CNS上發表,但是我不允許。」謝克曼說,「我這名同事告訴我,如果這樣他將很難在中國找到好工作,因為他在爭取資助方面沒有競爭優勢,中國的評價系統青睞CNS文章作者。」在吸引研究成果方面,他坦言:「CNS有著巨大的優勢,因為它們有大型商業做後盾,可以獲得巨資支持,比如愛思唯爾的銷售就達數十億美元,它們的投資利益在於銷售雜誌,它們還會繼續成功。」「對eLife來說,我們已經做得比較好,但其他很多學會期刊的收稿量卻在日益減少。」謝克曼說,因為商業期刊也會發表重要的文章,從而進一步實現自我推廣。「問題是,它們如此成功地標榜自己,它們的商業計劃是如此成功,其對市場的操控能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因此,生物醫藥行業的文獻日益被那些職業編輯接管,這不利於知識發展。坦白說,我不信任他們的判斷。」科研評價應摒棄「懶人做法」如果科研機構和高校不採用頂級期刊或影響因子作為評價標準,那麼應該如何評估科研成果的價值呢?謝克曼認為,這要根據情況來定。「研究人員為了評職稱或升級進行考評時,應該設置一個委員會對個人進行評估,委員會可以聚焦閱讀數量有限的申請者的高質量論文。」他舉例說,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就在這樣做,委員會要求申請人遞交自己在一定時期內發表的5篇最重要的論文。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也在採用這種方法。「如果學術職位或是獎學金申請人很多,委員會不可能閱讀他們的全部論文。那麼,每個人在其職業初期都應該有一段描述個人成績的話,我們將其稱作『影響力陳述』。」謝克曼說,這段話應該寫得非常仔細、慎重、有特點,能概括個人最重要的發現。這樣委員會可以在讀完這些簡要的段落後,挑選出最適宜某個職位的候選人名單,然後再詳細閱讀短名單中的論文內容。「當然,在此過程中誠信非常重要,一旦委員會發現陳述與實際不符,就會將候選人除名。」此外,他建議,對於高校和科研機構來說,評價個人成績還可以引入外部專家,請評審人給出意見和建議,這樣就不是僅僅依賴CNS文章發表情況來評估候選人。「不幸的是,現在很多人採用了『懶人』的方法。譬如他有3篇論文發表在《自然》,他一定很好,而論文內容究竟是什麼甚至無關緊要,這非常糟糕。」謝克曼說,「人們也許會覺得專家評判存在主觀性,這也是影響因子更加吸引人的原因,那樣看起來似乎更加客觀。但實際上,那些數字在本質上是錯誤的。其本質還是個人在作判斷,很難做到絕對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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