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哪兒是天津話的根?

  現年81歲的李世瑜確立了「天津方言島」學說,畫出了「天津方言區域圖」,已成為天津話研究方面的專家。

  甭管「幹嘛」都講義氣

  不論見誰道聲「您了」

  哪兒是天津話的根?

  近於鳳陽音又似徐州語類同淮安言最像宿州話。

  在李世瑜提出「天津方言島」學說後,學術界一致予以認可,但對天津方言的語源卻有不同的說法。一說,是流行在天津這一地區的一個土著方言;或說,是由靜海話在聲調發生演變之後而逐步形成的;另一民間傳說,是從山西洪洞大槐樹村移來的;市歷史博物館的陳列根據志書所載,許多早期人物籍貫是山西,文獻中也有「自山西移民」的記載,故也主此說;另是「燕王掃北」時從江蘇、安徽移來的。李世瑜認為,從語言現象上看,「燕王掃北」一說是較符合實際的。

  「燕王掃北」,是流傳民間已久的傳說。朱元璋稱帝後,仿效古人,封了許多藩王。四子朱棣握有重兵,且屢建戰功,故遭朱元璋忌憚。為了削弱他的實力,洪武三年朱元璋封他為燕王,讓他帶領大批老弱殘兵到北京、天津一帶戍邊。據說,當時募兵的標準是「弱冠不挑,而立不去,天命之年隨軍去」,意思是說,隨燕王掃北的人,二三十歲的人都不許去,只許五十歲左右的人去。無疑,這些人都是有家小的,就是說,燕王確實從固鎮一帶地區招募了很多士兵,帶著家屬開赴北方。

  且不說傳說怎樣,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在燕王掃北前後,蘇皖地區不斷有移民到天津地區,江淮人逐漸地佔了壓倒性優勢,才確立的天津方言島。從山西或其他地方移民天津的人,由於不是大批的,無論是操什麼方言,也都會被同化。

  燕王是安徽鳳陽人,他帶兵北上定會從他的家鄉及附近招募士兵,包括隨軍家屬或其他移民,而且這些人有「明初有戍天津者,因家焉」(《天津縣新志·汪來傳》)。所以《衛志》戶口有軍籍,官籍。通過上述逃荒、漕運、戍邊等,大批人定居到天津。

  《衛志·毛愷德政碑》記:「天津近東海,故荒石蘆荻處。永樂初始辟而居之,雜以閩、廣、吳、楚、齊、梁之民。」這些史料、說明了明朝初期天津衛人口結構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從軍經商的吳人成了天津衛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再加上這些人的政治地位和經濟地位比較高。於是,具有低平調的江淮方言成了天津衛的通用語。

  追尋天津話足跡

  確立了天津話的來源,就要弄清楚,天津話的「母方言」到底在哪裡?鳳陽?蚌埠?淮安?還是……上世紀80年代,已經60多歲的李世瑜先後兩次南下,奔波於安徽的各個城市。洪澤湖畔,留下李老躑躅的身影。

  線索遍布

  出行之前,幾種線索形成不同的畫面,呈現在李世瑜的面前。

  線索一:80年代,「鳳陽雜技團」到天津表演,講解員說的完全是「天津話」,李世瑜以為是臨時僱用的天津人來當講解員。表演結束後,他和演員談話,才發現,他們的口音和講解員差不多,他們說的就是自己的家鄉話。李世瑜聯想到,天津西於庄有一種民間舞蹈——花鼓,他們的唱詞、鼓點、舞蹈、服飾都是從鳳陽來的。聽黃梅戲的時候,也常常感到道白很像天津話。

  線索二:一次他從合肥乘車南下,列車員說的都是「天津話」。李世瑜以為這是天津列車段的乘務員調到淮南鐵路段的。經詢問後,才知道他們說的也是家鄉話。一位在徐州工作的天津人告訴他,徐州話和天津話差不多,只要動幾個音就可以了。凡此種種,都讓李世瑜意識到,天津方言的「母方言」很可能與蘇北、皖北一帶有關,特別是以鳳陽為中心的地帶,當年燕王掃北時所帶的兵可能就是從這裡招募的,後來在天津定居下來。

  線索三:周總理的口音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他的口音和天津話很像,因為他的陰平(一聲)讀低平調。淮安是周總理的故鄉,這樣就又使他意識到,以淮安為中心的方言有可能是天津方言的「母方言」。

  尋訪:鳳陽不是老家

  帶著這些假設,1986年9月,李世瑜開始了尋訪工作,先去鳳陽。李世瑜在蚌埠下車,先調查了蚌埠方言,邊聽邊錄音邊研究,結果卻令人失望。因為除了它的陰平(一聲)也讀低平調之外,其他的音調都與天津話有差距,尤其保存了許多入聲字,而天津話是沒有入聲字的。如果加快語流速度,他們便有聽不懂的地方了。到了鳳陽,發現那裡的方言不像雜技團的成員那樣,而是和蚌埠基本相同,可能是雜技團的人並非都是鳳陽人的緣故。

  與此同時,李世瑜發現,鳳陽的方言南部和北部還有差異,南部入聲字更多一些。他又調查了鳳陽附近的臨淮和留埠,結果也是一樣。抵達淮安後,同樣是一無所獲,李世瑜的線索一下子斷了。鳳陽和淮安是天津方言的「母方言」的推斷,被事實否定了。

  偶遇:宿州才是正根兒

  繞著高郵湖、洪澤湖地區跑了一圈之後,天津方言的「母方言」似乎還在雲里霧中。李世瑜決定再到安慶尋訪。在從徐州乘火車前往安慶的途中,他卻有了出人意料的收穫,這個收穫成為李世瑜尋訪成功決定性的因素。

  火車上很擁擠,李世瑜和很多人一樣是「站票」。火車過了宿州後,李世瑜身邊的兩個人因為搶座吵了起來。一口純正的天津話,從兩個人嘴裡硬硬地甩出來。李世瑜以為碰到了老鄉,便勸起架來,「都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別吵了。」搶座的人眼眉一立:「嘛!嘛出門在外!我,我就這兒的。」

  一句話,讓李世瑜大喜過望,安慶不去了!他乾脆跟著這兩個人下了火車,下車的這一站叫固鎮,在蚌埠北48公里處。一到固鎮火車站,李世瑜以為回到了天津,充斥雙耳的統統是他從小聽到大、說到大的天津話。

  車站的茶攤前,一位老掌柜和他們搭起了話,一種「共同語言」讓他們相談甚歡。至今李世瑜的錄音帶里還留存著這樣一段精彩的對話。「兩位同志,你們哪兒人哪?」「您聽我們是哪的人?」老人遲疑了一下:「聽你們的口音是本地人,可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啊?」原來,固鎮來來往往的人都要經過這個火車站,老掌柜差不多都認識。

  老掌柜告訴李世瑜,固鎮屬於宿州市,宿州市距離固鎮45公里。

  興奮的李世瑜馬不停蹄地回了宿州,歷經數月的調查,天津方言的「母方言」終於現出了真容——天津話來自以宿州為中心的廣大的江淮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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