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經貿合作的挑戰與機遇

06-26

長期以來,中美經貿合作既是兩國關係的「壓艙石」,也是全球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但是,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把重塑貿易平衡的矛頭直指中國,讓未來的中美經貿關係充滿不確定性和挑戰。事實上,兩國誰都難以承受經貿關係徹底惡化之「重」,世界經濟更難以承受保護主義盛行之「殤」。合作共贏的中美經貿關係才符合兩國和世界的利益。

首先,特朗普對華經貿立場強硬。競選以來,特朗普始終鼓吹,中國「不公平」貿易行為讓美國經濟利益損失嚴重,必須採取強硬措施扭轉中美貿易失衡。勝選後,特朗普在不同場合就市場經濟地位、人民幣匯率、輸美產品加征高關稅等問題不斷對華施壓,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其次,對華「鷹派」組成特朗普核心經濟團隊。候任的白宮國家貿易委員會主席納瓦羅、商務部長羅斯、貿易代表萊特希澤等,都對華立場強硬。納瓦羅與羅斯稱,在與中國的貿易中,「美國進口了失業、出口了高質量的生活水平。必須扭轉中國出口補貼、操縱匯率、違反知識產權、鋼鐵傾銷等不公平貿易行為」。萊特希澤聲稱:「中國入世後沒有履行承諾,不公平貿易行為引發美國製造業危機,必須阻止中國的重商主義。」最後,美國國內保護主義抬頭。金融危機後,美國經濟陷入平庸增長,民眾感覺不到經濟復甦。國內「反自由貿易、反全球化」情緒達到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最高點,美國大選點燃國內民眾的不滿情緒,國內保護主義明顯抬頭,也為中美經貿關係的發展前景蒙上陰影。

美國是中美經貿合作的受益者

回顧過去8年,中美作為世界最主要兩大經濟體,歷經金融危機的同舟共濟、美重返亞太的利益碰撞、經貿摩擦的日漸頻繁,但雙邊合作始終在不斷拓展和深化。中美經濟合作是歷史大勢所趨,符合彼此利益,更惠及世界經濟。而且,伴隨著中美經貿合作不斷提升,美國獲得了實實在在的經濟好處。

其一,美國從中美經濟相互依存中獲益。從雙邊貿易發展來看,中國是美國第二大貿易夥伴、第三大出口市場、第一大進口來源地。美國是中國第二大貿易夥伴、第一大商品出口市場、第五大進口來源地。據美國商務部經濟分析局統計,2010至2015年中美雙邊貿易額從4922.94億美元提高至6625.06億美元,年均增長5.1%,遠高於這一時期國際貿易增速。而且,中美貿易互補性極強,中國產品不僅物美價廉、滿足美國的消費需求、提升居民購買力,更壓低了通脹水平。從中美投資關係看,近年,美對華直接投資(FDI)快速增長,中美投資關係更加健康、平衡、充滿活力。據榮鼎集團統計,2009至2016年中國對美國FDI從6.97億美元飆升至456億美元,增長約64倍。截至2015年底,在美中資企業超1900家,覆蓋美國435個國會選區的362個,為當地創造全職就業崗位約9萬個。中國投資為美國經濟繁榮作出積極貢獻。

其二,美國從中美引領全球經濟合作中獲益。為應對2008年金融危機,中美攜手合作,加強財政貨幣政策協調,相繼推出大規模刺激措施,引領各國同舟共濟,成功挽救危機。美國也在世界經濟的轉危為安中化解外部風險,較快實現了經濟復甦。後危機時代,在G20、APEC等國際舞台,中美合作日益加深。尤其是G20杭州峰會,在全球經濟治理、宏觀政策協調、促進貿易投資、鼓勵創新等諸多領域,中國方案為全球經濟注入新動力。在促進世界經濟增長、維護金融穩定、完善國際貨幣體系等方面,中國貢獻顯著增強,為世界提供的「公共物品」逐漸增多。作為世界最大經濟體的美國,也是中國經濟發展的「搭車者」。

中美經貿合作仍是美國的機遇

中美關係「合則兩利、斗則雙輸」的道理再淺顯不過,中美經貿關係更是如此。即將上台的特朗普政府亦須溫習歷史經驗,權衡利弊、著眼長遠,讓中美經貿合作的雙贏結果推動其「讓美國重新偉大」的執政目標。

一是切實放棄保護主義。採取短視的保護主義做法,雖能獲得一時的蠅頭小利,卻將損害中美經貿關係大局,甚至引發全球保護主義浪潮,飲鴆止渴的做法最終禍人害己。回顧歷史,20世紀30年代大蕭條期間,美國曾採取以鄰為壑的貿易保護主義做法,不僅加劇經濟衰退,而且1929至1932年美國失業率從3.8%飆升至13.1%,隨後世界經濟陷入二次衰退,成為引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原因之一。以史為鑒,特朗普更應以寬廣的戰略眼光、對歷史負責的態度摒棄保護主義,維護好中美經濟關係大局。

二是振興美國貿易需「對症下藥」。特朗普將美貿易失衡歸咎於中國,試圖通過對華施壓重塑競爭優勢、實現貿易平衡。事實上,長期以來中美經貿失衡的原因是:中國充分發揮了比較優勢,而美國因意識形態等影響,限制對華高科技出口,未能充分發揮自身比較優勢。因此,美國應放開對華出口管制,同時加快國內經濟結構性改革,提升勞動生產率和企業國際競爭力。僅僅對華強硬施壓是抓錯了「藥方」,只會讓美國雪上加霜。

三是拓展中美經貿合作新空間。加強國際經濟領域合作可為中美經貿關係提供「新空間」。中美都是世界大國,在許多經濟領域具有共同利益,合作潛力無限。應對中美經貿摩擦與競爭的有效途徑,是不斷把「蛋糕」做大。通過拓展國際經濟合作空間,加強彼此溝通合作,實現「雙贏」和「多贏」。中國對特朗普任期內中美全方位的經貿合作持積極的開放態度。若特朗普積極回應,未來中美經貿合作之光將照耀彼此、點亮世界。

(作者:孫立鵬,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所助理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