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莫言為代表的中國當代作家,有幾個人能問鼎諾貝爾文學獎?

在我的閱讀視野中,還有很多中國作家都比莫言寫的好,但是他們缺乏宣傳的包裝,推向國際舞台的機會。我曾經以為北島、余華和歐陽江河、阿城等都有獲獎的實力,但很遺憾的是,雖然他們在國際上成名已久,但這些年都逐漸沉默無聲,缺乏力作問世,余華從《兄弟》開始已經失去了早年先鋒作家的銳利;北島除了經營自己的散文之外,詩歌上再無作為;歐陽江河的詩歌近些年也無作為,但是他的詩學批評倒是令人眼前一亮;阿城一直淡泊無為,作品的精緻是足夠,但是影響力不足。莫言的優勢就在於他一直持之以恆地寫作,就如同國際媒體對他的評語,他不迎合、不激進,數十年如一日寫作,他是一位多產、愛幻想、無拘無束、時而義憤填膺的作家。

從世界文學的角度而言,我們也可以窺探出莫言的作品為何獲得諾獎的青睞。在瑞典文學院的頒獎詞中,「通過魔幻與現實、歷史與社會因素的相互交織,莫言創造了一個紛繁複雜的世界,令人回想起威廉·福克納,以及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的作品,同時,他還從中國古典文學和口頭文學中找到了新的出發點。」從福克納到馬爾克斯,從拉美文學到前年獲獎的略薩,從略薩到莫言,如果我們能從中找到某種文學的共通性,就是對這種兼具現實主義與超現實主義的風格,雜糅本土文化與異域風情的持續青睞。就像那部遊走在殘酷的現實與美麗的神話之間的電影《潘神的迷宮》,莫言的小說在寫實與虛構之間,瑰奇的想像與汪洋恣肆的色彩語言之間,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逃離殘酷塵世的烏托邦——對西方讀者而言,這是一種想像的東方,是西方語境作家的東方參照。正如葛浩文在推薦莫言的作品時,一針見血的話語:「如果你喜歡艾倫·坡,你肯定喜歡莫言即將出版的《檀香刑》英譯;而如果你喜歡讀寓言,我推薦《生死疲勞》。」

在《紐約時報》的文章中,西方評論家對他的作品大加讚揚,但是讚揚的方式卻是一種持不同異見者的政治標準。這種讚揚也許是莫言最為抵觸的,他是一位溫和的抵抗派,享受體制內的待遇,也偶爾替異見者仗義執言,但他絕不是異見分子。西方媒體稱《生死疲勞》是一部充滿雄心的巨帙,它以五個動物的口吻敘事,講述了一個男人在冥界統治者閻羅王的控制下五次轉世為動物的故事,這個故事被解讀為中國現實的真實隱喻。2008年,漢學家史景遷就曾寫道,這部作品「幾乎涵蓋了中國在文化大革命期間的所有經歷」,幾乎可以算是那個時代的紀實小說。瑞典文學院在頒獎詞中也稱,莫言的許多作品「曾經被判定具有顛覆性,因為它們尖銳地批評了當代中國社會」。

但是批評中國社會的並不一定都是好的作品,比如余華的《第七天》,已經喪失了他早期作品的那種批判的力度。所以中國作家想要再次獲得諾獎,不知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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