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將領的一錯再錯，成就努爾哈赤的戰爭美談｜原創

06-25

古今戰事，總有以少勝多的例子。有時只是主帥的一念之差，就有可能導致整個歷史走向的變轉。在明清之交，兩軍大小交鋒不計其數，也互有勝負，但真正註定了明朝覆亡命運的，則是這麼一場明將屢屢犯錯的戰爭。

提及努爾哈赤的名言「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很多人都會想到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例——薩爾滸之戰，時至今日，這一戰例甚至成為了某種戰略思想的代表。

不過，倘若沒有明將在指揮時的一錯再錯，孰勝孰敗，還真未可知。

萬曆四十六年（1618），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誓師，舉兵伐明。次年，他親率兩萬八旗兵，進擊撫順，逼得守將不戰而降，俘獲人畜數十萬，並毀掉撫順城。

神宗得知後大為光火，急令楊鎬為遼東經略，派兵鎮壓後金。楊鎬不敢怠慢，調集十餘萬兵力，計劃分兵四路，進攻後金中心赫圖阿拉城：開原總兵馬林指揮北路，遼陽總兵劉綎指揮南路，山海關總兵杜松從西面進攻，遼東總兵李如柏從西南面進攻，自己坐鎮瀋陽調度。

明軍擺出一副分兵合圍，大兵壓境的架勢，僅有六萬多兵力的後金似乎難以招架。

但是，從古至今，戰鬥力的強弱，從來不以兵力總和的多少來決定。

明軍來勢洶洶，後金將領也難免緊張，來找努爾哈赤請求對策，努爾哈赤說出：「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後人多藉此感嘆努爾哈赤雄才大略胸有成竹，但筆者認為，這也是一種無奈之舉，此時的努爾哈赤未必有必勝的把握，他明白，身為頭領，臨陣慌亂是大忌，作為總數劣勢一方，只有在局部爭取優勢，才有可能獲勝。

不過，努爾哈赤的對手們並不高明，出發伊始，就在犯錯。

杜松率軍從撫順出發，不巧遇到大雪，杜松貪功冒進，嚴令將士頂風冒雪急行軍，孤軍深入，兵卒饑寒疲憊，此錯一。抵達戰場後，他先行搶佔了薩爾滸山口，然後把已經不佔優勢的兵力再一切為二，一半就地紮營，一半前去攻打界藩，此錯二。

努爾哈赤見此情形，大喜過望，立刻集結八旗主力，前出薩爾滸，迅速端掉了明軍大營，而後馳援界藩。此時，攻打界藩的明軍得知自己老窩被端，軍心渙散，界藩守軍熟悉地形，居高俯衝而下，明軍陣型土崩瓦解，隨後，努爾哈赤率主力趕到，明軍被死死困住，動彈不得，杜松打算突圍，卻遭一箭斃命。

杜松軍被全殲，四路余其三。

北路馬林自開原出發，途中得知杜松敗亡，嚇得立刻就地紮營掘溝，慌忙調動陣營，前後各不相顧，此錯三。馬林陣腳未穩，剛剛殲滅杜松的後金兵攜餘威殺來，擊潰明軍，只剩馬林和幾個親兵逃回開原。

馬林軍潰敗，四路余其二。

楊鎬自以為兵力佔優，擊破後金只是時間問題，沒想到送到瀋陽的，竟是兩路大軍相繼被滅的戰報，立即傳令李如柏和劉綎，停止進攻，拱手讓出了主動權，此錯四。

李如柏怯懦，行軍拖沓遲滯，此錯五。李如柏尚未接近戰場，就得到了楊鎬命令，連忙後撤，遠處後金哨兵望見明軍後撤，奮力擂鼓，明軍兵卒聽到鼓聲，以為後金兵在身後追趕，四散奔逃，踩死踩傷多人。李如柏還未能與努爾哈赤正面交鋒，就敗下陣來。

李如柏軍潰退，四路余其一。

南路劉綎軍勇猛善戰，此時已與後金兵糾纏在一起，無論是楊鎬的收兵命令，還是另幾路潰敗的消息，皆一概不知。

由此，努爾哈赤設計，讓降兵傳信，說杜松兵臨城下，只等會合劉綎攻破赫圖阿拉。劉綎為與杜松爭功，率軍急行，中了埋伏，而後又被假扮明軍的後金兵引入伏擊圈，此錯六。縱然劉綎武藝高強，卻是猛虎抵不過群狼，最終受傷被俘。

劉綎軍戰敗，四路全覆滅。

薩爾滸之戰前後不過五天，十萬明軍死傷慘重。這一戰可以看出，明軍指揮一錯再錯，統帥調度無方，將領各懷心思，或怯戰，或貪功，進軍速度參差不齊，表面上佔據優勢的明軍，實際上卻如同攤開的四根手指，任由努爾哈赤帶領八旗主力一根一根撅折，自己卻毫無招架之力，只是成就了努爾哈赤「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美談。

自此，後金與明的對抗形勢，開始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