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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亞聖——孟子

孟子(約前372年-前289年),名軻,字子輿,戰國中期鄒(今山東鄒縣)人。他是魯國貴族孟孫氏的後裔。孟孫氏衰微後,有一支從魯遷居到鄒,就是孟子的祖先。《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說,孟子「受業子思之門人」;大概他的老師不是有名望的人,所以孟子沒有講他的姓名,卻是說:「予未得為孔子徒也,予私淑諸人也。」孟子對孔子備極尊崇,他在《公孫丑上》說:「自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也」。「乃所願,則學孔子也」。

孟子曾經遊歷齊、宋、滕、魏、魯等國,前後有二十多年。他遊歷列國的具體時間,已說不十分準確,只能依據《孟子》一書的記載,說明大體上的時間和情況。

孟子第一次到齊國,是在齊威王(公元前356年至前320年)年間。當時匡章背著「不孝」的壞名聲,孟子卻「與之游,又從而禮貌之」。他在齊國很不得志,連威王贈送的「兼金一百」鎰,都沒有接受,就離開齊國。

在公元前329年左右,宋公子偃自立為君的時候,孟子到了宋國。他在宋國期間,滕文公還是世子,他去楚國經過宋國時見到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他從楚國回來又在宋國見到孟子。孟子說:「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意思是說,只要好好地學習「先王」,就可以把滕國治理好。不久,孟子接受了宋君饋贈的七十鎰金,離開宋國,回到鄒國。《梁惠王下》記載說,鄒國同魯國發生了衝突。鄒穆公問孟子:「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誅之,則不可勝誅;不誅,則疾視其長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則可也?」孟子回答說:「凶年飢歲,君之民老弱轉乎溝壑,壯者散而之四方者,幾千人矣;而君之倉廩實,府庫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殘下也。」他說,這就象曾子說的那樣:你怎樣對待人家,人家就將怎樣回報你。現在,您的百姓可得到報復的機會了,您不要責備他們吧!「君行仁政,斯民親其上,死其長矣。」滕定公死了,滕文公使然友兩次到鄒國來向孟子請教怎樣辦理喪事。

滕文公嗣位,孟子便來到滕國。滕文公親自向孟子請教治理國家的事情。孟子說:「民事不可緩也。」他認為人民有了固定產業收入,才有穩定的思想道德和社會秩序。而人民生活有了保障後,還必須對之進行「人倫」的教化。「人倫明於上,小民親於下」。滕文公又派他的臣子畢戰詢問井田制的情況。孟子說:「夫仁政,必自經界始」。接著講了一遍井田制。最後說,我說的是大概情況,您和您的國君參照著去做吧!「有為神農之言者」農家許行,從楚國趕到滕國來。許行主張君民並耕而食,反對不勞而獲的剝削、壓迫;主張實物交易,物品在數量、重量上相等的,價格相同。陳相兄弟很贊成許行的主張,「盡棄其學而學焉」。許行的思想在反對剝削上是有進步意義的。但他以小農的平均主義思想否定社會分工,是違反社會歷史發展規律的。孟子抓住許行的這一弱點,大講「物之不齊」的道理,並以「勞心」「勞力」的劃分來論證剝削制度、階級壓迫的「合理性」。孟子看得很清楚,滕國的自身都難保,根本談不上實行他的政治主張。

他在梁惠王后元十五年(公元前320年),離開滕國到了魏國。這時,孟子已經五十三歲。惠王見到孟子就問:「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孟子最反對國君言利,所以回答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 公元前353年,桂陵之戰,魏敗於齊。公元前341年,馬陵之戰,魏太子申被齊軍俘虜而死。公元前340年,秦國的商鞅領兵攻魏,俘魏大將公子卯。公元前330年,魏割河西地於秦,公元前328年,又割上郡十五縣於秦。公元前323年,楚使柱國昭陽領兵破魏軍於襄陵,取得魏國八邑之地。所以梁惠王對孟子說:「晉國,天下莫強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東敗於齊,長子死焉;西喪地於秦七百里;南辱於楚。寡人恥之,願比死者壹灑之,如之何則可?」孟子對梁惠王講了一套施仁政於民的辦法。他說,這樣,就是用木棒也可以抗擊擁有堅甲利兵的秦楚軍隊。梁惠王問的是怎樣報復齊、秦、楚的具體辦法,孟子回答的卻是空泛的道理,當然得不到梁惠王的重視。孟子到魏國的第二年,梁惠王就去世了,他的兒子梁襄王嗣位。孟子見到梁襄王,對他的印象很壞,說他不象個國君。

這時,齊威王已死,宣王嗣位,孟子便離開魏國又到了齊國。 孟子約於齊宣王二年(公元前318年)再游齊國,受到禮遇。齊宣王見到孟子就問:「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孟子回答說:「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齊宣王想效法齊桓公、晉文公圖謀霸業;孟子的政治主張卻是效法「先王」,實行「仁政」。他講的「保民而王」、「制民之產」的道理,雖然注意到了封建地主階級的長久利益,但並非「富國強兵」的當務之急,從而被看成「守舊術,不知世務」。 燕王噲因讓國給燕相子之,引起燕國內亂。公元前314年,齊宣王乘機派兵伐燕,只用了五十天就大獲全勝。齊宣王對孟子說:「諸侯多謀伐寡人者,何以待之?」孟子說:「王速出令,反其旄倪,止其重器,謀於燕眾,置君而後去之,則猶可及止也。」宣王不聽,「燕人畔」。王曰:「吾甚慙於孟子。」孟子對齊宣王的進言很多,並未見用。他本來打算依靠齊宣王來推行他的政治主張,但齊宣王只是把他當作一位德高望重的學者來尊重,而不是想實現他那一套政治理想。孟子也看清楚了這一點,便準備回鄉。齊宣王派人告訴孟子:「我欲中國(國都中)而授孟子室,養弟子以萬鍾,使諸大夫國人皆有所矜式。」這實際上是把孟子當作一塊招牌,博得尊賢重士的名聲。《公孫丑下》記,孟子離開齊國,在齊的邊境晝地停留了三宿。有人問他,為什麼這樣遲緩呢?他說:「予三宿而出晝,於予心猶以為速,王庶幾改之!王如改諸,則必反予。」「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又有人說,「我看老夫子你似乎有不愉快的樣子。」孟子說:「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由周而來,七百有餘歲矣。以其數,則過矣;以其時考之,則可矣。夫天未欲賓士天下也;如欲賓士天下,當今之世,捨我其誰也?我何為不豫哉?」他以歷史循環理論的觀點認為將要有「王者」興起,來統一天下。他寄希望於齊宣王,企望在齊國有所作為,但願望落空了,只得離開齊國。

齊楚曾經有合縱之約。秦使張儀以土地之利誘騙楚懷王與齊絕交。楚齊已經斷交,楚也發覺見欺。公元前312年,楚大發兵與秦戰,兩次大敗於秦。當秦楚正要交戰的時刻,孟子從齊國到宋國去,在石丘遇到宋牼。《告子下》記,宋牼聽到秦楚要打仗,準備去說秦、楚罷兵。孟子問宋牼,用什麼宗旨去說秦、楚?宋牼說:「我將言其不利也。」孟子反對言「利」,主張講「仁義」。他說:「先生以利說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悅於利,以罷三軍之師,是三軍之士樂罷而悅於利也。」「君臣、父子、兄弟終(盡)去仁義,懷利以相接,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君臣、父子、兄弟去利,懷仁義以相接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何必曰利?」他說:「先王之志則大矣,先生之號則不可。」 孟子再游宋時,宋君偃早已自立為王。《滕文公下》記,孟子的弟子萬章問:「宋,小國也。今將行王政,齊楚惡而伐之,則如之何?」孟子說,湯、武行王政,他們的征伐,是從水火中拯救百姓,誅殺殘暴的君主,得到天下人的擁護,「而無敵於天下」。「苟行王政,四海之內皆舉首而望之,欲以為君。齊楚雖大,何畏焉?」

孟子不久便離開宋國到了魯國。這時候正是魯平公(約於公元前322年至前302年在位)將要使孟子的弟子樂正子為政。魯平公將要去拜訪孟子,因為他所寵愛的小臣臧倉說了孟子的壞話,而又改變了主意。樂正子把這件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孟子。孟子很有感慨地說:「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孟子這時已經六十幾歲,便回到老家鄒國,不再出遊了。

與儒家爭鳴者以墨家和楊朱學派的勢力最大。孟子說:「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又說:「逃墨必歸於楊,逃楊必歸於儒。」孟子痛斥楊、墨學派,說:「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相食。吾為此懼,閑(衛)先聖之道,距楊、墨,放淫辭,邪說者不得作。」他說,他這樣嚴厲地駁斥楊、墨的異端邪說,是繼承大禹、周公、孔子三個聖人的事業,他要正人心,就必須辟楊、墨。他的弟子公都子告訴他,別人都說他好辯論,他說:「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

孟子一生的經歷,也很象孔子,過著長期的私人講學的生活,中年以後懷著政治抱負,帶著學生周遊列國。隨從的學生最盛的時候,是「後車數十乘,從者數百人」。他也是到處受到當權人物的款待。他到了哪一國,都無所顧忌地批評國君,甚至責備得國君「顧左右而言他」,而他的政治主張卻不被接受。孟子晚年回到故鄉,從事教育和著述。他說:「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是最快樂的事。孟子的弟子雖沒有孔子那麼多,但是戰國時期著名的教育家。《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說他「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應劭《風俗通·窮通》、班固《漢書·藝文志》都說《孟子》十一篇。趙岐《孟子題辭》分辨了真偽說:孟子「著書七篇」「又有《外書》四篇:《性善辯》《文說》《孝經》《為政》,其文不能宏深,不與內篇相似,似非孟子本真,後世依放而托也。」今本《孟子外書》,系明人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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