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禪法講義各論。黃檗希運禪師。《傳心法要》選講(1)(2.0)
金剛禪法講義各論。黃檗希運禪師。《傳心法要》選講(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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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黃檗希運禪師,唐代僧。福州閩縣人,姓氏不詳。幼於洪州黃檗山出家,聰慧利達,學通內外,人稱黃檗希運。禪師生就相貌殊異,額間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倜儻不羈,真大乘之器。後游京師,遇一姥指示,去江西去參馬祖道一,因去馬祖已經圓寂,於是轉而拜見百丈山海禪師,見面後立即大開心眼,得百丈所傳心印。
一日,懷海禪師對大眾說:「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馬大師一喝,直得三日耳聾。」黃檗聞後說:「今日因和尚舉,得見馬祖大機之用,然且不識馬祖。若嗣馬祖,已後喪我兒孫。」懷海禪師讚歎說:「如是,如是!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子甚有超師之見。」
黃檗後游天台山,偶逢一僧,與之言笑,如舊相識,熟視之,目光射人,乃一起同行。因遇澗水暴漲,捐笠植杖而止。其僧率師同渡,黃檗說:「兄要渡自渡。」彼僧隨即褰衣躡波若屐平地而過,隨後回顧說:「渡來!渡來!」黃檗說:「咄!這自了漢。吾早知當斫汝脛。」其僧嘆說:「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言訖不見。
希運後來在洪州高安縣鷲峰山建寺弘法,高唱直指單傳之心要,一時聲譽彌高,四方學子云集,門風盛於江南。時河東節度使裴休鎮宛陵,建大禪苑,請師說法,師酷愛舊山,故凡所住山,因以黃檗名之,後人因之稱師雲黃檗。因其禪風乾凈利落,啟發學人時常以打、喝、棒等為方便,後來的臨濟宗風即淵源於此。
會昌二年(842),裴休在鍾陵(今江西省進賢縣)為廉鎮(即觀察使),迎請希運上山安置在鍾陵龍興寺,旦夕問道。大中二年(848),裴休移鎮宛陵(安徽省宣城縣),又迎請希運至開元寺,常去參問,並記錄所說,即為現行的《黃檗希運禪師傳心法要》。有《語錄》、《傳心法要》、《宛陵錄》各一卷,廣行於世。
黃檗禪師後於大中四年示寂,年壽不詳。皇帝加封謚號『斷際禪師』。門下有臨濟義玄、睦州道縱、頃楚南等十二人,而以義玄最為特出。
《傳心法要》全文師謂休曰。諸佛與一切眾生。唯是一心。更無別法。此心無始已來。不曾生不曾滅。不青不黃。無形無相。不屬有無。不計新舊。非長非短。非大非小。超過一切限量名言。縱跡對待。當體便是。動念即乖。猶如虛空。無有邊際。不可測度。唯此一心即是佛。佛與眾生更無別異。但是眾生著相外求。求之轉失。使佛覓佛。將心捉心。窮劫盡形。終不能得。不知息念忘慮佛自現前。此心即是佛。佛即是眾生。為眾生時此心不減。為諸佛時此心不添。乃至六度萬行河沙功德。本自具足不假修添。遇緣即施。緣息即寂。若不決定信此是佛。而欲著相修行以求功用。皆是妄想。與道相乖。此心即是佛。更無別佛。亦無別心。此心明凈。猶如虛空無一點相貌。舉心動念即乖法體。即為著相。無始已來無著相佛。修六度萬行欲求成佛。即是次第。無始已來無次第佛。但悟一心。更無少法可得。此即真佛。佛與眾生一心無異。猶如虛空無雜無壞。如大日輪照四天下。日升之時明遍天下。虛空不曾明。日沒之時暗遍天下。虛空不曾暗。明暗之境自相陵奪。虛空之性廓然不變。佛及眾生心亦如此。若觀佛作清凈光明解脫之相。觀眾生作垢濁暗昧生死之相。作此解者歷河沙劫終不得菩提。為著相故。唯此一心更無微塵許法可得。即心是佛。如今學道人。不悟此心體。便於心上生心。向外求佛。著相修行。皆是惡法。非菩提道。供養十方諸佛。不如供養一個無心道人。何故。無心者無一切心也。如如之體。內如木石不動不搖。外如虛空不塞不礙。無能所無方所。無相貌無得失。趨者不敢入此法。恐落空無棲泊處故。望崖而退。例皆廣求知見。所以求知見者如毛。悟道者如角。文殊當理。普賢當行。理者真空無礙之理。行者離相無盡之行。觀音當大慈。勢至當大智。維摩者凈名也。凈者性也。名者相也。性相不異。故號凈名。諸大菩薩所表者人皆有之。不離一心悟之即是。今學道人。不向自心中悟。乃於心外著相取境。皆與道背。恆河沙者。佛說是沙。諸佛菩薩釋梵諸天步履而過。沙亦不喜。牛羊蟲蟻踐踏而行。沙亦不怒。珍寶馨香沙亦不貪。糞尿臭穢沙亦不惡。此心即無心之心。離一切相。眾生諸佛更無差別。但能無心。便是究竟。學道人若不直下無心。累劫修行終不成道。被三乘功行拘系不得解脫。然證此心有遲疾。有聞法一念便得無心者。有至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乃得無心者。長短得無心乃住。更無可修可證。實無所得。真實不虛。一念而得。與十地而得者。功用恰齊。更無深淺。只是歷劫枉受辛勤耳。造惡造善皆是著相。著相造惡枉受輪迴。著相造善枉受勞苦。總不如言下便自認取本法。此法即心。心外無法。此心即法。法外無心。心自無心。亦無無心者。將心無心。心卻成有。默契而已。絕諸思議。故曰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此心是本源清凈。佛人皆有之。蠢動含靈。與諸佛菩薩一體不異。只為妄想分別造種種業。果本佛上實無一物。虛通寂靜。明妙安樂而已。深自悟入。直下便是。圓滿具足更無所欠。縱使三祇精進修行歷諸地位。及一念證時。只證元來。自佛向上更不添得一物。卻觀歷劫功用。總是夢中妄為。故如來雲。我於阿耨菩提。實無所得。若有所得。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又雲。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菩提。即此本源清凈心。與眾生諸佛世界山河。有相無相遍十方界。一切平等無彼我相。此本源清凈心。常自圓明遍照。世人不悟。只認見聞覺知為心。為見聞覺知所覆。所以不睹精明本體。但直下無心。本體自現。如大日輪升於虛空。遍照十方更無障礙。故學道人唯認見聞覺知施為動作。空卻見聞覺知。即心路絕無入處。但於見聞覺知處認本心。然本心不屬見聞覺知。亦不離見聞覺知。但莫於見聞覺者上起見解。亦莫於見聞覺知上動念。亦莫離見聞覺知覓心。亦莫舍見聞覺知取法。不即不離。不住不著。縱橫自在。無非道場。世人聞道。諸佛皆傳心法。將謂心上別有一法可證可取。遂將心覓法。不知心即是法。法即是心。不可將心更求於心。歷千萬劫終無得日。不如當下無心。便是本法。如力士迷額內珠。向外求覓。周行十方終不能得。智者指之。當時自見本珠如故。故學道人。迷自本心。不認為佛。遂向外求覓。起功用行。依次第證。歷劫勤求永不成道。不如當下無心。決定知一切法。本無所有。亦無所得。無依無住。無能無所。不動妄念。便證菩提。及證道時。只證本心。佛歷劫功用。並是虛修。如力士得珠時。只得本額珠。不關向外求覓之力。故佛言。我於阿耨菩提。實無所得。恐人不信。故引五眼所見。五語所言。真實不虛。是第一義諦。學道人莫疑四大為身。四大無我。我亦無主。故知此身。無我亦無主。五陰為心。五陰無我亦無主。故知此心。無我亦無主。六根六塵六識和合。生滅亦復如是。十八界既空。一切皆空。唯有本心蕩然清凈。有識食有智食。四大之身飢瘡為患。隨順給養不生貪著。謂之智食。恣情取味妄生分別。惟求適口不生厭離。謂之識食。聲聞者。因聲得悟。故謂之聲聞。但不了自心。於聲教上起解。或因神通。或因瑞相。言語運動。聞有菩提涅盤。三僧祇劫修成佛道。皆屬聲聞道。謂之聲聞。佛唯直下頓了自心。本來是佛。無一法可得。無一行可修。此是無上道。此是真如佛。學道人只怕一念有。即與道隔矣。念念無相。念念無為。即是佛。學道人若欲得成佛。一切佛法總不用學。唯學無求無著。無求即心不生。無著即心不滅。不生不滅即是佛。八萬四千法門。對八萬四千煩惱。只是教化接引門。本無一切法。離即是法。知離者是佛。但離一切煩惱。是無法可得。學道人若欲得知要訣。但莫於心上著一物。言佛真法身猶若虛空。此是喻法身即虛空。虛空即法身。常人謂法身遍虛空處。虛空中含容法身。不知法身即虛空。虛空即法身也。若定言有虛空。虛空不是法身。若定言有法身。法身不是虛空。但莫作虛空解。虛空即法身。莫作法身解。法身即虛空。虛空與法身無異相。佛與眾生無異相。生死與涅盤無異相。煩惱與菩提無異相。離一切相即是佛。凡夫取境。道人取心。心境雙忘乃是真法。忘境猶易。忘心至難。人不敢忘心。恐落空無撈摸處。不知空本無空。唯一真法界耳。此靈覺性。無始已來與虛空同壽。未曾生未曾滅。未曾有未曾無。未曾穢未曾凈。未曾喧未曾寂。未曾少未曾老。無方所無內外。無數量無形相。無色像無音聲。不可覓不可求。不可以智慧識。不可以言語取。不可以境物會。不可以功用到。諸佛菩薩與一切蠢動含靈。同此大涅盤性。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一念離真皆為妄想。不可以心更求於心。不可以佛更求於佛。不可以法更求於法。故學道人直下無心。默契而已。擬心即差。以心傳心。此為正見。慎勿向外逐境。認境為心。是認賊為子。為有貪嗔痴。即立戒定慧。本無煩惱。焉有菩提。故祖師雲。佛說一切法。為除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本源清凈佛上。更不著一物。譬如虛空。雖以無量珍寶莊嚴。終不能住。佛性同虛空。雖以無量功德智慧莊嚴。終不能住。但迷本性。轉不見耳。所謂心地法門。萬法皆依此心建立。遇境即有。無境即無。不可於凈性上轉作境解。所言定慧。鑒用歷歷。寂寂惺惺。見聞覺知。皆是境上作解。暫為中下根人說即得。若欲親證。皆不可作如此見解。儘是境法有沒處沒於有地。但於一切法不作有無見。即見法也。九月一日。師謂休曰。自達摩大師到中國。唯說一心。唯傳一法。以佛傳佛。不說余佛。以法傳法。不說余法。法即不可說之法。佛即不可取之佛。乃是本源清凈心也。唯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般若為慧。此慧即無相本心也。凡夫不趣道。唯恣六情乃行六道。學道人一念計生死。即落魔道。一念起諸見。即落外道。見有生。趣其滅。即落聲聞道。不見有生。唯見有滅。即落緣覺道。法本不生。今亦無滅。不起二見。不厭不欣。一切諸法。唯是一心。然後乃為佛乘也。凡夫皆逐境生心。心遂欣厭。若欲無境。當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滅。若不忘心而但除境。境不可除。只益紛擾。故萬法唯心。心亦不可得。復何求哉?學般若人。不見有一法可得。絕意三乘。唯一真實。不可證得。謂我能證能得。皆增上慢人。法華會上。拂衣而去者。皆斯徒也。故佛言。我於菩提。實無所得。默契而已。凡人臨欲終時。但觀五蘊皆空。四大無我。真心無相。不去不來。生時性亦不來。死時性亦不去。湛然圓寂。心境一如。但能如是。直下頓了。不為三世所拘系。便是出世人也。切不得有分毫趣向。若見善相。諸佛來迎。及種種現前。亦無心隨去。若見惡相。種種現前。亦無心怖畏。但自忘心。同於法界。便得自在。此即是要節也。十月八日。師謂休曰。言化城者。二乘及十地等覺妙覺。皆是權立接引之教。並為化城。言寶所者。乃真心本佛自性之寶。此寶不屬情量。不可建立。無佛無眾生。無能無所。何處有城。若問此即是化城。何處為寶所。寶所不可指。指即有方所。非真寶所也。故云在近而已。不可定量言之。但當體會契之即是。言闡提者。信不具也。一切六道眾生。乃至二乘。不信有佛果。皆謂之斷善根闡提。菩薩者。深信有佛法。不見有大乘小乘。佛與眾生。同一法性。乃謂之善根闡提。大抵因聲教而悟者。謂之聲聞。觀因緣而悟者。謂之緣覺。若不向自心中悟。雖至成佛。亦謂之聲聞佛。學道人多於教法上悟。不於心法上悟。雖歷劫修行。終不是本佛。若不於心悟。乃至於教法上悟。即輕心重教。遂成逐塊忘於本心。故但契本心。不用求法。心即法也。凡人多為境礙。心事礙理。常欲逃境以安心。屏事以存理。不知乃是心礙境。理礙事。但令心空。境自空。但令理寂。事自寂。勿倒用心也。凡人多不肯空心。恐落於空。不知自心本空。愚人除事不除心。智者除心不除事。菩薩心如虛空。一切俱舍。所作福德。皆不貪著。然舍有三等。內外身心一切俱舍。猶如虛空無所取著。然後隨方應物。能所皆忘。是為大舍。若一邊行道布德。一邊旋舍。無希望心。是為中舍。若廣修眾善有所希望。聞法知空。遂乃不著。是為小舍。大舍如火燭在前。更無迷悟。中舍如火燭在傍。或明或暗。小舍如火燭在後。不見坑阱。故菩薩心如虛空。一切俱舍。過去心不可得。是過去舍。現在心不可得。是現在舍。未來心不可得。是未來舍。所謂三世俱舍。自如來付法迦葉已來。以心印心。心心不異。印著空即印不成文。印著物即印不成法。故以心印心。心心不異。能印所印俱難契會。故得者少。然心即無心。得即無得。佛有三身。法身說自性虛通法。報身說一切清凈法。化身說六度萬行法。法身說法。不可以言語音聲形相文字而求。無所說無所證。自性虛通而已。故曰。無法可說。是名說法。報身化身。皆隨機感現。所說法亦隨事應根。以為攝化。皆非真法。故曰。報化非真佛。亦非說法者。所言同是一精明。分為六和合。一精明者。一心也。六和合者。六根也。此六根各與塵合。眼與色合。耳與聲合。鼻與香合。舌與味合。身與觸合。意與法合。中間生六識為十八界。若了十八界無所有。束六和合為一精明。一精明者。即心也。學道人皆知此。但不能免作一精明六和合解。遂被法縛不契本心。如來現世。欲說一乘真法。則眾生不信興謗。沒於苦海。若都不說。則墮慳貪。不為眾生溥舍妙道。遂設方便說有三乘。乘有大小。得有淺深。皆非本法。故云。唯有一乘道。餘二則非真。然終未能顯一心法。故召迦葉同法座。別付一心。離言說法。此一枝法令別行。若能契悟者。便至佛地矣。問:如何是道。如何修行。師云:道是何物。汝欲修行。問:諸方宗師相承。參禪學道如何。師云:引接鈍根人語。未可依憑。云:此即是引接鈍根人語。未審接上根人復說何法。師云:若是上根人。何處更就人覓他。自己尚不可得。何況更別有法當情。不見教中雲。法法何狀。云:若如此。則都不要求覓也。師云:若與么則省心力。云:如是則渾成斷絕。不可是無也。師云:阿誰教他無。他是阿誰。爾擬覓他。云:既不許覓。何故又言莫斷他。師云:若不覓便休。即誰教爾斷。爾見目前虛空。作么生斷他。云:此法可得便同虛空否。師云:虛空早晚向爾道有。同有異我。暫如此說。爾便向這裡生解。云:應是不與人生解耶。師云:我不曾障爾。要且解屬於情。情生則智隔。云:向這裡莫生情是否。師云:若不生情。阿誰道是。問:才向和尚處發言。為什麼便言話墮。師云:汝自是不解語人。有什麼墮負。問:向來如許多言說。皆是抵敵語。都未曾有實法指示於人。師云:實法無顛倒。汝今問處自生顛倒。覓什麼實法。云:既是問處自生顛倒。和尚答處如何。師云:爾且將物照面看。莫管他人。又云:只如個痴狗相似。見物動處便吠。風吹草木也不別。又云:我此禪宗從上相承已來。不曾教人求知求解。只雲學道。早是接引之詞。然道亦不可學。情存學解。卻成迷道。道無方所。名大乘心。此心不在內外中間。實無方所。第一不得作知解。只是說汝如今情量處。情量若盡。心無方所。此道天真。本無名字。只為世人不識。迷在情中。所以諸佛出來。說破此事。恐汝諸人不了。權立道名。不可守名而生解。故云。得魚忘筌。身心自然達道識心。達本源故號為沙門。沙門果者。息慮而成。不從學得。汝如今將心求心。傍他家舍。只擬學取。有什麼得時。古人心利。才聞一言。便乃絕學。所以喚作絕學無為閑道人。今時人只欲得多知多解。廣求文義。喚作修行。不知多知多解。翻成壅塞。唯知多與兒酥乳吃。消與不消都總不知。三乘學道人。皆是此樣。盡名食不消者。所謂知解不消。皆為毒藥。盡向生滅中取。真如之中都無此事。故云。我王庫內無如是刀。從前所有一切解處。盡須摒卻。令空更無分別。即是空如來藏。如來藏者。更無纖塵可有。即是破有法王。出現世間。亦云。我於然燈佛所。無少法可得。此語只為空。爾情量知解但銷鎔。表裡情盡都無依執。是無事人。三乘教網。只是應機之葯。隨宜所說。臨時施設。各各不同。但能了知。即不被惑。第一不得於一機一教邊。守文作解。何以如此。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我此宗門不論此事。但知息心即休。更不用思前慮後。問:從上來皆雲。即心是佛。未審即那個心是佛。師云:爾有幾個心。云:為復即凡心是佛。即聖心是佛。師云:爾何處有凡聖心耶。云:即今三乘中。說有凡聖。和尚何得言無。師云:三乘中分明向爾道。凡聖心是妄。爾今不解。返執為有。將空作實。豈不是妄。妄故迷心。汝但除卻凡情聖境。心外更無別佛。祖師西來。直指一切人全體是佛。汝今不識。執凡執聖向外馳騁。還自迷心。所以向汝道。即心是佛。一念情生即墮異趣。無始已來不異今日。無有異法故名成等正覺。云:和尚所言即者。是何道理。師云:覓什麼道理。才有道理。便即心異。云:前言無始已來。不異今日。此理如何。師云:只為覓故。汝自異他。汝若不覓。何處有異。云:既是不異。何更用說即。師云:汝若不信凡聖。阿誰向汝道即。即若不即。心亦不心。可中心即俱忘。阿爾便擬向何處覓去。問:妄能障自心。未審而今以何遣妄。師云:起妄遣妄亦成妄。妄本無根。只因分別而有。爾但於凡聖兩處情盡。自然無妄更擬。若為遣他。都不得有纖毫依執。名為我舍兩臂。必當得佛。云:既無依執。當何相承。師云:以心傳心。云:若心相傳。云何言心亦無。師云:不得一法名為傳心。若了此心。即是無心無法。云:若無心無法。云何名傳。師云:汝聞道傳心。將謂有可得也。所以祖師雲。認得心性時。可說不思議。了了無所得。得時不說知。此事若教汝會。何堪也。問:只如目前虛空。可不是境。豈無指境見心乎。師云:什麼心教汝向境上見。設汝見得。只是個照境的心。如人以鏡照面。縱然得見眉目分明。原來只是影像。何關汝事。云:若不因照。何時得見。師云:若也涉因。常須假物。有什麼了時。汝不見他向汝道。撒手似君無一物。徒勞謾說數千般。云:他若識了。照亦無物耶。師云:若是無物。更何用照。爾莫開眼寱語去。上堂云:百種多知。不如無求。最第一也。道人是無事人。實無許多般心。亦無道理可說。無事散去。問:如何是世諦。師云:說葛藤作什麼。本來清凈。何假言說問答。但無一切心。即名無漏智。汝每日行住坐卧。一切言語。但莫著有為法。出言瞬目盡同無漏。如今末法向去。多是學禪道者。皆著一切聲色。何不與我心心同虛空去。如枯木石頭去。如塞灰死火去。方有少分相應。若不如是。他日盡被閻老子拷爾在。爾但離卻有無諸法。心如日輪常在虛空。光明自然不照而照。不是省力的事?到此之時無棲泊處。即是行諸佛行。便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此是爾清凈法身。名為阿耨菩提。若不會此意。縱爾學得多知。勤苦修行。草衣木食。不識自心盡名邪行。定作天魔眷屬。如此修行。當復何益。志公雲。佛本是自心作。那得向文字中求。饒爾學得三賢四果十地滿心。也只是在凡聖內坐。不見道。諸行無常是生滅法。勢力盡箭還墜。招得來生不如意。爭似無為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為爾不是與么人。須要向古人建化門廣學知解。志公雲。不逢出世明師。枉服大乘法葯。爾如今一切時中行住坐卧。但學無心。久久須實得。為爾力量小。不能頓超。但得三年五年或十年。須得個入頭處。自然會去。為爾不能如是。須要將心學禪學道。佛法有什麼交涉。故云。如來所說皆為化人。如將黃葉為金止小兒啼。決定不實。若有實得。非我宗門下客。且與爾本體有甚交涉。故經雲。實無少法可得。名為阿耨菩提。若也會得此意。方知佛道魔道俱錯。本來清凈皎皎地。無方圓。無大小。無長短等相。無漏無為。無迷無悟。了了見無一物。亦無人亦無佛。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一切不如心真實。法身從古至今。與佛祖一般。何處欠少一毫毛。既會如是意。大須努力。盡今生去。出息不保入息。問:六祖不會經書。何得傳衣為祖。秀上座是五百人首座。為教授師。講得三十二本經論。云何不傳衣。師云:為他有心。是有為法。所修所證。將為是也。所以五祖付六祖。六祖當時只是默契。得密授如來甚深意。所以付法與他。汝不見道: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若會此意。方名出家兒。方好修行。若不信。云何明上座走來大庾嶺頭尋六祖。六祖便問:汝來求何事。為求衣。為求法。明上座云:不為衣來。但為法來。六祖云:汝且暫時斂念。善惡都莫思量。明乃稟語。六祖云:不思善。不思惡。正當與么時。還我明上座父母未生時面目來。明於言下忽然默契。便禮拜云: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某甲在五祖會中。枉用三十年工夫。今日方省前非。六祖云:如是。到此之時。方知祖師西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在言說。豈不見。阿難問迦葉雲。世尊傳金襕外別傳何物。迦葉召阿難。阿難應諾。迦葉雲。倒卻門前剎竿著。此便是祖師之標榜也。甚深阿難三十年為侍者。只為多聞智慧。被佛訶云:汝千日學慧。不如一日學道。若不學道。滴水難消。問:如何得不落階級。師云:終日吃飯。未曾咬著一粒米。終日行。未曾踏著一片地。與摩時無人我等相。終日不離一切事。不被諸境惑。方名自在人。更時時念念。不見一切相。莫認前後三際。前際無去。今際無住。後際無來。安然端坐。任運不拘。方名解脫。努力努力。此門中千人萬人。只得三個五個。若不將為事。受殃有日在。故云:著力今生須了卻。誰能累劫受餘殃。《傳心法要》終。
講解:
請合掌。
拿摩本師釋迦牟尼佛!
拿摩本師釋迦牟尼佛!
拿摩本師釋迦牟尼佛!
拿摩阿彌陀佛!
拿摩阿彌陀佛!
拿摩阿彌陀佛!
拿摩觀世音菩薩!
拿摩觀世音菩薩!
拿摩觀世音菩薩!
拿摩大勢至菩薩!
拿摩大勢至菩薩!
拿摩大勢至菩薩!
拿摩一切佛菩薩!
拿摩一切佛菩薩!
拿摩一切佛菩薩!
今天我們一起來學習禪宗超一流的禪師—---黃檗希運禪師的《傳心法要》,這師父是
【福建人,幼於本州黃檗山出家,額間隆起如珠。】
有這種異相的人,一般都是佛菩薩的轉世。
【後游天台,逢一僧,與之言笑,如舊相識。】
游天台山的時候,遇到一個修行人,看起來似曾相識。
【熟視之,目光射人。】
那僧人兩眼很有神。
【乃偕行。】
兩個人一起走。
【澗水暴漲,捐笠植杖而止。其僧率師同渡,師曰:「兄要渡自渡。」彼即褰衣躡波,若履平地,回顧曰:「渡來、渡來」。】
山澗水暴漲把路給攔了,師父走到水邊停住,那人就把衣服牽起來,然後就在水面上走過去,用大神通水上漂,過去後說,渡來!渡來!過來,過來。
【師曰:「咄!這自了漢。吾早知當斫汝脛。】
你這個小乘人,自了漢,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把你腳給斬斷!
【其僧嘆曰:「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言訖不見。】
那人讚歎說,師父,你真是大乘菩薩啊,是我所趕不上的,然後就消失了。這是來測試他的化身菩薩,所以能「聚則為形,散則為氣。」
前面我們講過很多次了,有神通,那不算本事,因為眾生要得救,靠神通是救不了的,眾生必須靠他們自己的修行才能得救,所以弘法的師父一定是靠掌握和傳播正知正見。很多神通是修行人轉世來或者菩薩投胎來才會修得出來,而且對於度眾生沒有用,還有呢,如果大量眾生迷惑於跟著去學神通,就特別很容易著魔,有害無益。
我們反覆講過,神通是由大修行人或佛菩薩轉世才容易修出來,且妖鬼附體魔加持的人也可能出神通,若把眾生領到偏離正知正見去追逐神通的方向,會斷眾生慧命,且很容易著魔,所以我們漢傳佛教歷來是以救度眾生傳播正知正見為主打,對這種喜歡顯神通喜歡講神通的人,是比較鄙視的,認為這些要麼是妖魔鬼怪要麼就是小乘人。
這個化身菩薩是來測驗他的,所以就讚歎,因為黃檗大師說你自己過去了,不幫別人還炫耀神通,早知道你是這種廢物小乘人,先把腳給你斬斷,看你還會不會如履平地水上漂。
這裡有另一個問題,就是有人曾問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的關係,其實就是一句話,大乘佛法就像大人,小乘佛法就像小孩,沒有大人,哪來的小孩?當然大乘人是不廢小乘行的,大乘菩薩行六波羅蜜承擔佛法救度眾生之餘,自己和小乘人一樣的有自修行打坐等這些,還有小乘的種種細行,大乘也不舍的,小乘是大乘的基礎,但大乘人能做的小乘人做不了,大乘小乘的關係,就是大人和小孩的關係。大小乘的區別,就在菩提心空性見之有無。
一般這種追逐神通不度眾生的人,還有在深山裡修苦行舍離眾生者,一般都是小乘行人,禪宗把他們叫擔板漢,就是擔著一塊木板走路,只看到一個局部,另一面更大的世界看不到。錯以為自己可以靠自私自利心去自修自了,包括埋頭念佛但求自己能往生的人些,這就是佛所講的焦芽敗種,因為不能承擔佛家業,無心也無力,都是些廢物。有些禪師,對這種擔板漢,這種焦芽敗種,罵得很難聽,叫廁中蟲,說他們是糞坑裡的蛆,這實際上是對這種眾生的悲憫,你自己走小乘路線,就已經走在很慢很慢而且容易著魔的一個方向上,依自了的角度來講,也是很難成功的。走大乘路線,自成就速度也更快,更直接更爽,這就是我們文殊老子說的「外其身而身存,後其身而身先。」所以千萬不要墮入小乘,佛也講「菩薩寧捨身命不入小乘,菩薩寧可殺害眾生墮入地獄,也不修不證阿羅漢果(《妙法決定業障經》)」。
第二段。
【到洛陽行乞。】
師父在洛陽時乞食,然後遇到一個老太婆。
【老嫗。曰:太無厭僧。】
說太貪得無厭了。
【師曰,汝猶未施,責吾無厭。】
你還沒有布施呢,怎麼就責我無厭呢。
【嫗笑而掩扉,師異之。】
老太婆笑了一下,就把柴門關上了,師覺得很詫異。
【進而與語,多所發葯。師須臾辭去。嫗告之曰。可往南昌見馬大師。】
師父聽到很多教誨,老太婆就指導他到南昌去參見馬祖道一大師。我們要注意禪宗故事裡的這些神出鬼沒的婆子,比如德山去龍潭崇信道場踢館路上遇見的賣餅的婆子,趙州勘驗的婆子,還有俱胝禪師打坐時遇到的那個比丘尼,很多可能都是佛菩薩的化身「空降兵」,對這些重要的佛菩薩投胎來之應化身禪師,在迷惑的時候遇到困難的時候,關鍵的時候,給他們一些幫助指引。比如說那個俱胝禪師,如果不是遇到比丘尼去故意測試他,可能會就作為焦芽敗種,獨自悶死在死屍禪傻坐魔窟裡面,死水裡面浸殺了。這種關鍵時候,佛菩薩這種示現的化身菩薩,往往起大作用,很可能黃檗希運禪師遇到的這個老太婆,這個婆子,是佛菩薩的一個化身,來救助他的。這一類的化身菩薩,很有意思,就像觀世音菩薩的化身魚籃觀音,就是出現一段時間,任務完成以後,就會消失掉的,不是我們從娘胎生出的這種報身。民國時虛雲老參訪五台山時,遇到一路上照顧他的比丘,應該也是這種化身菩薩。
前面這個老婆婆講的話,說你貪得無厭,這實際上是說你還在是迷惑的,因為你著相,所以會把很多垃圾都吸到自己腦子裡,把自己眼睛給障住了,貪得無厭是這個意思,貪戀法塵,不是說他乞食是貪得無厭,如此提起疑情後,指引他去參江西馬大師。
【至南昌,馬大師已示寂,遂往石門謁塔。】
他到了南昌時,馬祖大師色身已經走了,所以就去他那個塔跟前行禮。
【時百丈禪師廬於塔旁,乃往參丈。】
百丈懷海是馬祖大師的高足了,在那兒守塔,他就去參百丈大師。
【丈問:「巍巍堂堂,從何方來?」】
黃檗希運禪師看來是器宇軒昂高大威猛很威風凜凜的樣子,所以百丈大師稱呼他巍巍堂堂,問他從哪個地方來,實際上這是個測試,你把哪一個當成自己啊,巍巍堂堂的是你這個色身很莊嚴很雄壯,是不是把這個色身當成自己了,拖著屍體而不知道自己正拖屍,有這層含義。
【師曰:「巍巍堂堂從嶺南來。」】
我呢,從嶺南來。
【丈曰:「巍巍堂堂當為何事?」】
你為什麼事情到處跑啊。
【師曰:「巍巍堂堂不為別事。」便禮拜。】
這句話看起來很有見地。問為何事,看你有沒有執著,如果答說為求佛法,為根本大事,為求作佛之類的,就是迷惑人,有所求嘛。
這個地方他答得很好,沒有上當。但是有可能是碰上的,說不為別的事,沒有講那件事,然後行禮,這個勘驗應該說是勉強過了的。
下一個回合,他就問了,問百丈大師。
【 「從上宗乘,如何指示?」】
最上乘的佛法是什麼,一樣的,如何是禪法啊?或者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啊?這個問題是錯問。
【丈良久。】
百丈大師很久沒有說話,這是標準的祖師禪表達。
【師曰:「不可教後人斷絕去也。」】
第二回合落敗。看來黃檗希運禪師在這個地方,還沒有完全明白,明白的人就不會這樣講。他說師父你不講法,禪法的法脈不是要斷了嗎,後人就斷絕了,就你沒有承接佛法的法嗣了。他沒有理解,百丈在這個地方不講,其聲如雷,講的是最上乘的法出來,只是他自己不會而已。
【丈曰:「將謂汝是個人。」】
百丈說,我還以為你是明白的人呢,第一回合差點被你瞎貓碰死老鼠那招蒙過,就是這個意思。然後就起身,到方丈里去了。
【師隨後入,曰:「某甲特來。」】
還追著問,說我是專程來請教您的,怎麼還捨不得給我講呢。
【丈曰:「若爾,則他後不得孤負吾。」】
百丈說,你記住啊,以後你若明白了,可不要辜負我這次對你的恩啊。我「良久」時,沉默是金,那是最上乘的法,現在你還不明白,你記清楚啊,以後不要辜負。
【丈一日舉再參馬祖被喝話。】
百丈有一天講他參馬祖,被馬祖擰鼻子,然後馬祖大師振威一喝,說這個公案給他聽,也是做個教學程序。
【師遂領旨。】
黃檗禪師通過馬祖和百丈的故事,突然就悟了。後來百丈大師講了一句話讚揚黃檗: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汝甚有超師之見。前面的公案我們已經講過,就不重複了。在這個地方,他就把理障破了,黃檗希運禪師明白了。之後,看下一個百丈大師的勘驗。
【丈一日問師:「甚麼處去來?」】
你從什麼地方來啊。
【曰:「大雄山下采菌子來。」】
答采蘑菇回來。
【丈曰:「還見大蟲么?」】
大蟲指老虎,百丈大師也就暗指內心的佛性,有沒有見到內心的佛性啊。
【師便作虎聲,丈拈斧作斫勢。】
這個地方說,佛性是不能用語言表達的,祖師禪用動作表示,做老虎的樣子,體現佛性的妙用,能帶動肉身承擔家業,出老虎的聲音,百丈拿斧頭作砍的姿勢。
【師即打丈一摑。】
黃檗希運禪師對百丈大師打了一掌,這都是祖師禪的手段。
【丈吟吟而笑便歸。】
百丈就知道他明白了,是作家,主見主。
【上堂曰:「大雄山下有一大蟲,汝等諸人也須好看,百丈老漢今日親遭一口。」】
這是對他的讚譽,實際上就是說黃檗希運這隻老虎已經醒過來了。
我們一切眾生,六十億人,輪迴生死里凡夫些,每個人都是大蟲,都是老虎獅子,都是菩薩都是佛,只是迷惑啊,被我執法執種子包裹,所以衣珠外乞流浪生死,舍父逃逝,這是很悲慘很劃不著的一件事情。也就是《MATRIX》里摩爾菲斯講的滿街都是輪迴里的蛆蟲,實際上都是救度的對象,實際上都是佛的化身,只是自己不明白,那麼在他們覺醒之前呢,每個人都是菩薩潛在的敵人,因為他們捍衛我執法執邪見,不知不覺就被魔所乘,所以呢追殺六祖給達摩投毒,都是這些迷惑的眾生乾的,所以一定要想法把他們的內心給點亮,這就是佛弟子的責任,把他們轉成尼奧,最爽的就是如史密斯一拳打去,就把他內心的佛性呈現出來,把他們變成尼奧,這個最爽。
這是百丈對黃檗希運禪師的讚譽,是一個印證。
第三段。以下是黃檗希運禪師的教學記錄。
【師在鹽官。殿上禮佛次。】
師父在鹽官時,大殿上給佛像行禮。
【時唐宣宗為沙彌。問。】
當時唐宣宗還沒即位,在那寺院里出家,是小沙彌,就問他。
【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長老禮拜當何所求。】
他來測試師父,佛法不能從相裡面求,長老你拜佛有何所求呢。
【師曰:「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常禮如是事。」】
師父說,我行禮拜的不是有相的佛,我是拜的是不著佛不著法不著相不著僧,離相的那個究竟佛,拜的是那個,並不是拜外在的相。所以我們講禪師一樣拜佛,但心裡是明白的,不是將佛禮佛,這個拜佛的用意,一是折服我慢,二是表示對佛的感恩,三鍛煉身體。而不是把那個金光閃閃的佛像當成佛,把我們自己擺在很低賤的位置,給佛行禮求他救我們,這就是迷惑的人拜佛,真正明白的人拜佛,就是前面講的這三個目的,所以他說拜的不是外在的這個佛像,而是究竟的內心佛性,是這個意思。
【彌曰:「用禮何為?」師便掌。】
問那你還拜佛幹什麼,師父就給他一巴掌。這什麼意思呢,就是說這個沙彌已經落空了,想的是你既然離相,那就「本來無一物」「本來無一事」「無修無證」,你為什麼要行禮呢,這就就廢行,執理廢事,落空的人就會不修行,什麼都不做成天瞎混日子,認為這是最高境界什麼都不執著故什麼都不用做,正好落空成為野狐精,所以,師給他一巴掌。
【彌曰:「太粗生。」】
說師父你太粗魯了。
【師曰:「這裡是甚麼所在,說粗說細。」隨後又掌。】
還有粗細的分別,這不是還迷惑嗎,又給一巴掌。這個師父很厲害,這是儲君未來的皇帝,他照打不誤,後來唐宣宗給他一個封號,叫粗行禪師,風格火辣動作比較粗魯的禪師。
青原行思禪師講得很好的,說真正開悟後的人,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行為老實,不廢細行,一樣拜佛念佛,一樣打坐,一樣的行六波羅密,但是他行有為一切善,是知空的是不著相的,外表上看和普通修行人沒有太大的區別,但那種扭捏作怪的人,比如說不老實修行的,乃至去呵佛罵祖或往佛像上撒尿啊,朝佛像是吐痰啊,這種人就是半吊子狂禪。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禪師面對著相習氣太重的眾生,菩薩便呈現一個樣子,來提醒他們不要著相,但是一般人做這種事情,在沒有相應的教學對境時去做這種事,那是造大罪的,是顛倒的人,中間的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扭捏作怪瘋瘋癲癲。
第四段。
【師曾散眾,在洪州開元寺。裴相國休一日入寺行次,見壁畫,問寺主:「這畫是甚麼?」】
裴秀相國在開元寺,問領頭的和尚,這畫是什麼。
【寺主曰:「高僧真儀。」】
答高僧的畫像。
【「真儀可觀,高僧何在?」】
畫像可見,高僧在哪裡呢?
實際上真正的高僧,盡虛空遍法界,何處不是啊,道在屎尿,處處都在。
【寺主無對。】
寺主答不出來,被他難住了。
為什麼寺主會無對呢?他把高僧理解成那些肉身的高僧,這樣理解,就認定他們都死掉了,自己也不是高僧,那誰是高僧呢?迷惑,就答不出來了。祖師大德些哪裡是死掉了?他們和佛的法身在一起,盡虛空遍法界,遍一切處。
而且,眾生都具佛性,也可以說眾生都是高僧,只要敢於認取。
【公曰:「此間有禪人否?」】
問這裡有懂禪的沒有啊,明顯客大欺店,根本瞧不起眼前寺主了。
羊質虎皮的人擔任寺主,遇到會家,就是這麼丟臉。
【曰:「近有一僧,投寺執役,頗似禪者。」】
說最近有一個僧人,到寺里來做服務大眾的事情,很像懂禪的人。
【公遂請相見。】
這時黃檗禪師是混在大眾中的,很多禪師開悟後都是這樣的,裴相國請他出來相見。
【曰:「休適有一問,諸德吝辭,今請上人代酬一語。」】
說裴休剛才有個問題,這些大德都不願意告訴我,實際上是客氣的說法,意思就是他們都答不出來,請大師給回答一下。給他說直白點就是,剛才我遇到的都是些菜鳥,你,接招吧!
【師曰:「請相公垂問。」】
請你問吧,公舉前語,就把前面這個問題再問了一遍。
【師朗聲曰。】
禪師大喊一聲。
【「裴休。」公應諾。】
大喊他名字,答應,在。
【師曰:「在甚麼處?」】
在什麼地方啊?
【公當下知旨,如獲髻珠。】
髻珠,就是佛講的頭頂上的明珠,也就是內心的佛性,在什麼處?你這個能會回答的,不就是佛性嗎?不就是高僧嗎?即此便是!你內心的這個就是啊。
他當下就明白了。
【執弟子禮。】
裴休從此以後就給黃檗希運禪師當護法弟子。黃檗希運禪師能大利眾生轉動法倫,很大程度上有裴休的功勞在。
後面還有很多裴休請教他的問答。
第五段。
【裴一日托一尊佛,於師前跪曰:「請師安名。」】
請師父給佛像安名。
【師召曰:「裴休。」公應諾。】
裴休答應一聲。
【師曰:「與汝安名竟。」】
已經幫你把名字安好了。
【公禮拜。】
真正的佛不在於佛像,而是我們內心的佛性,要認取內心的佛性,用它驅動肉身,去行菩薩道,擔佛的家業,每個眾生都是佛,所以眾生內心的佛性才是真正的佛,這叫心即是佛,即心即佛。
但是如果迷惑的人,在那裡粘相,說我內心裡有一尊佛,就像台灣的那個野狐蕭平實講的,我們有個「阿賴耶識心」在裡面,楞要著一個相,就給你化掉,說非心非佛,這就是禪宗的表達,很靈活的。
這個手段類似我們講過南陽慧忠國師的「國師三喚」,好根器人一喚就醒,這個可以叫「黃檗一喚」,黃檗大師一次喚,裴休就明白了,真正的佛,不是佛像而是我們內心的佛性,要敢於認取衣內寶珠,不要再迷惑顛倒了。
第六段。
【裴一日請師至郡,以所解一編示師。】
裴休有一天把自己寫的關於佛法的一篇文字,請師父評判。
【師接置於座,略不披閱。】
黃檗禪師就放在一邊,也不看。
【良久,曰:「會么?」】
很久沒說話,然後問:懂嗎?
真正究竟的佛法是祖師禪,那是無話可說的,你要先把這裡搞明白了,會了祖師禪才能講如來禪,如果你沒有明白最高境界的祖師禪,所講的法所謂如來禪,都是造魔說。所以,師父先不看文章,先判定你明白不明白。
很久沒說話,再問會么,這個你懂嗎。這和前面百丈大師測驗黃檗大師時一樣的。
【裴曰:「未測。」】
裴休說不懂,這裡不懂,那還寫什麼心得呢。
【師曰:「若便恁么會去,猶較些子。若也形於紙墨,何有吾宗?」】
你要把最上乘的理解,然後才可以做點佛法事,如果究竟義不會,只會如此玩弄文字成知解宗徒,和禪宗有什麼交涉呢?編織凡夫妄想罷了。用我執控制下的「思慧」去大肆研究佛教的學者些,歷來如此。
【裴乃贈詩一章。】
這詩寫得也不是很好,我也就不念它了。從後面的對答看,裴休很多次還是很迷惑的,雖然他的護法功德很大,最後的成就就不知道了,但是從後面很多對答看,還是不明白的。
這一段黃檗大師堵他的方法,和南陽慧忠國師堵那個註解佛經的供奉,幾乎一模一樣。
有個人問,這是第七段。
【問:「如何是西來意?」】
這是老問題了,錯問。
【師便打。】
黃檗打他。後來臨濟義玄也是三次如此問,三次被他打。
祖師禪里,最有名的打人手段是德山棒,德山宣鑒禪師喜歡用棒打人。有一位大師打了還說,我今日若不打你,恐諸方笑我,我現在不打你,怕別人笑我,或者說我現在如果不打你,怕你有一天會笑我怪我。
第八段。這是禪師的開示。
【汝等既稱行腳,亦須著些精神好。還知道大唐國里無禪師么?】
你們既然行腳參學,應該努力用功,知不知道大唐國里沒有禪師啊?
【時有僧問:「諸方尊宿盡聚眾開化,為甚麼卻道無禪師?」】
有這麼多禪師在教化,唐代是禪宗鼎盛的時代,這麼多禪師在各寺院教導大眾,你為什麼說沒有禪師。
【師曰:不道無禪,只是無師。】
不是說沒有禪,只是沒有師,沒有好的老師。禪當然有,眾生內心的佛性一直都是在的,或者說禪是最上乘的法,一直都在,只是沒有教禪的好老師。黃檗希運禪師,對禪師的要求很高,他講的應該就是我們說的優秀禪師,能把眾生的佛性多多地點撥出來的老師,大唐國里沒有,大師陳義很高。
【但知學言語,念向皮袋裡安著,到處稱我會禪,還替得汝生死么?】
這些迷惑的人,成天在文字上打轉,不懂祖師禪天天講所謂如來禪,都變成魔說,所以向皮袋裡安著,把自己卡在這個污穢的肉身裡面迷惑,還到處都說我會禪,說我懂禪了,我開悟了,還有誰給我印證過了,我已經成佛了,我是最大的佛等等,那樣吹牛了得自己生死嗎,臘月三十死神收你這肉身的時候,管保有一場手忙腳亂在。
【輕忽老宿,入地獄如箭。】
輕視那些禪宗的祖師,動不動就誹謗,自己下地獄很快的,會直下地獄最深層。現在誹謗母音老人的魔子魔孫愚痴人很多,這就是輕忽老宿,為什麼輕忽老宿會入地獄如箭?因為禪宗里很多大師都是佛化身,或大菩薩化身,輕視他們誹謗他們,造的罪特別重,比那些搶銀行殺父殺母坑蒙拐騙綁票勒索的人造的罪還重得多。世間最重的罪,就是這種學佛不遇明師偏偏遇到瞎師(如蕭平實)者造的,愚痴啊。
我講過,現代這幾位禪師是超一流的,慧律法師,王驤陸祖師,母音老人,慧明法師,這是超一流的禪師,廣欽老虛雲老,算是一流的禪師。所以凡是誹謗心密誹謗母音老人的人,不用問,都是魔子魔孫,很愚痴的,往上看如果他有師父,則那師父肯定也是迷惑的,明白的師父不可能允許弟子去犯這種大錯,在網上公開地集體地如此造大罪,還長時間也不管,這個師父肯定瞎眼漢,甚至可能就是魔子魔孫些的後台,正努力做魔王的工作。這些人是很可憐很愚痴的,盲師引盲徒,相牽入火爐,西方有路他們不去 ,地獄無門,偏努力削尖腦袋往裡面鑽,真是超級愚痴的人。輕忽這些禪宗的老宿,比如誹謗母音老人者,入地獄如箭,這種痴人,現在還不少呢(2006年)。
後面這些內容,是黃檗希運禪師的一些開示,我們選一些來講解,就不做分段了。
【示裴公曰:諸佛與一切眾生,唯是一心,更無別法。此心無始已來,不曾生,不曾滅,不青不黃,無形無相。不屬有無,不計新舊。非長非短,非大非小。】
就裡指佛性,諸佛和眾生的佛性是沒有區別的,佛說過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能,只因妄想分別執著不能證得,所以說佛性是不生不滅的一直跟著我們的,不能用任何相來形容,沒有大小,增減,垢凈這些分別,認取佛性的人,就不取分別,入不二法門。
【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對待。當體便是。動念即乖。】
所謂內心的佛性,其實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說似一物即不中,說它是任何東西,都不對。動念即乖,不能用我執去窺測。
【猶如虛空,無有邊際,不可測度。惟此一心是佛,佛與眾生更無別異。】
眾生和佛,內心的佛性是一樣的,但是這個所謂的佛性,不能用任何東西來形容,勉強要講的時候,說它叫佛性,或衣內寶珠。
【眾生著相外求,求之轉失。】
眾生抓著我執,用著相的方法,不免背離自性向外求,去迷信佛像大師名師等等,成為佛門裡外道。用著相的習性去求就錯了,《金剛經》講,離一切諸相即名諸佛,要離相而找,所以叫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從相上去求佛性,就越求越著迷啊,如同狗追咬自己的尾巴原地轉圈,迷惑的人著相求佛,總是錯。
【使佛覓佛,將心捉心。】
用我執去向外找佛,扼殺內心真佛追尋外在幻相,愚痴啊。
【窮劫盡形,終不能得。】
也就是佛說的,塵點劫都在迷惑中,因為抓住我執,就不可能見性。或者叫執渴避井,本來把這個我執法執放下就是了,眾生卻一定要著相外求,把我執抓得緊緊的,然後去向外迷信,方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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