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瓷」收藏備受關注

「文人瓷」收藏備受關注——解讀「珠山八友」現象江西 昌水漁者「珠山八友」是民國時期景德鎮陶瓷繪畫領域中一個聲名顯赫的藝術團體,他們以新粉彩文人瓷畫的表現形式在中國陶瓷繪畫史上寫下了光輝燦爛的一頁。「珠山八友」成員分別是:王琦、王大凡、汪野亭、何許人、鄧碧珊、程意亭、畢伯濤、劉雨岑、徐仲南、田鶴仙等10人。一直以來,圍繞八友成員人數的界定多有爭議,直至2004年,江西美術出版社為慶祝景德鎮建鎮千年出版了大型畫冊「珠山八友」,編撰者在經過近五年時間的搜集、整理及多方考證後,在畫冊中刊登了上述10人的460幅作品(含紙本繪畫),作出了較為客觀的歸納,這一爭議才基本消停。事實上,「珠山八友」成員構成的人數非該藝術團隊的要害所在,同時代還有不少技藝非凡、風格鮮明的瓷畫大師所作都極為出色,如邢幻仙、方雲峰的人物,汪大滄、張志湯的山水,鄒文侯、程芸農的花鳥,王步的青花等,較之八友的作品亦毫不遜色。客觀地說,「珠山八友」在今天已經成為一種文化符號,成為文人瓷畫的一種表徵。他們所代表的是一個時代,是一代陶瓷藝術文化,是包括同時代數十位在陶瓷繪畫領域中有非凡造詣的陶瓷文化人。自打「月圓會」(即珠山八友)成立,人們關於「珠山八友」的認識即在不同背景、不同層面、不同力度地展開,這種認識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在八友創作活躍的民國時代,人們即給予八友相當程度的肯定。當年,八友成員王琦、王大凡、汪野亭等人的作品在國際博覽會上獲獎,其時的浮梁縣長彭葆仁為八友常聚之地「五龍庵」前特書「珠山八友創作之地,閑人禁止入內」牌匾;時抗日駐景的川軍三十七軍軍官名「佑嶼」者在購藏的田鶴仙作瓷板畫上之跋文「田君鶴仙工丹青,乃珠山八友之一,以梅花享盛名。文人雅士,樂於交遊。余抗敵過此,煩其繪《歲寒圖》一幀,而老乾橫斜,瘦傲天然,故聊書數語,俾資紀念……」等都可看出。至新中國成立後的上世紀60年代初,人們在當時高舉「人民公社、大躍進、總路線」三面紅旗,狠批「封、資、修」的政治大背景下,也對八友現象給予了一定程度的認同,這些認識主要見諸於當時景德鎮「陶瓷美術」雜誌上發表的相關文章。而隨著改革開放至今,人們在政局安穩、經濟繁榮、文化復興的形勢下,對於「珠山八友」的認識又被抬升到另一高度,這主要集中表現在:一、隨著收藏熱的持續升溫,八友作品以它的時代性、藝術性和稀缺性正愈來愈受到人們重視,無論是坊間交流,還是拍賣會上,八友真跡皆為人們所追捧,其價格也一路走高。二、隨著八友作品收藏熱的興起,相關文集畫冊的出版也接二連三,繼1990年香港藏家關善明先生出版有專題畫冊《瓷藝與畫藝》後,《瓷板畫珍賞》《景藝堂藏瓷》《珠山八友》《謙益堂藏瓷》《片歇三房藏瓷》等也先後面市,零星個見雜文更是時有所見。三、專家、學者關於八友現象的專題研究,從不同視角就其歷史屬性、藝術造詣等為八友全貌,在相當程度上作出了重新審視和精闢評析。如:著名陶瓷專家劉新園先生為《瓷藝與畫藝》,已故著名陶瓷專家鄧白先生、資深學者鍾蓮生、張學文、劉揚先生分別為《珠山八友》撰寫的專題文章。四、八友後裔、主流媒體、地方政府等關於八友現象的適時介入。如「珠山八友」之一王大凡先生後裔,以家族形式在景德鎮「錦繡昌南」創立了「珠山八友藝術館」;中央電視台二套《人物》欄目正緊鑼密鼓在拍攝、製作5集電視專題節目《珠山八友》;景德鎮市政府近期在市鬥富弄古文化街開闢了「珠山八友文化紀念廣場」,設立了展示會所、文化長廊、八友塑像等。 綜上所述,人們關於八友現象的認識在不斷提高和逐步抬升,然而,這些鉤沉、研析、推崇還是屬於民間個人或非官方專業藝術機構的隨機行為,其權威性和影響面還都局限在相對狹小的範圍內。因此,將「珠山八友」的研析認識抬升到一個更高的層面,即抬升到中國近代美術史這一層面,由相關專業學術機構、專家學者、八友後裔以及資深藏家為主要骨幹架構的常設研討組織的建立,應該是很必要的了。 在對「珠山八友」的認識中,「八友現象」是中國陶瓷美術發展史上「里程碑」式的創舉是大家的共識,那麼,這一「里程碑」內在的含義是哪些?筆者認為:以「珠山八友」為代表的新粉彩文人瓷畫的出現距今不到百年,然而,它卻是在隨著中國數千年封建體制的消亡,在歷史久遠的中國傳統陶瓷繪畫藝術中涅出來的一個嶄新的藝術表現形式,是一個質的變化。其根本所在就是,千百年來,由皇家審美理念一統陶瓷繪畫天下的局面被終結,個性張揚、風格各異的以中國文人畫形式為核心內在的新粉彩文人瓷畫藝術流派的創立,在中國陶瓷繪畫史上產生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相對中國漆畫藝術而言,無論是在題材內容、藝術表現、流派風格、視覺感受等諸方面,新粉彩文人瓷畫都要來得寬泛、厚重得多。今日之中國漆畫藝術,在福建、江西、江蘇等省都成立有專門的研究會,在中國近代美術史上也有它的一席之地,近些年的中國美術年展上,都為中國漆畫辟有專門的場區。而陶瓷繪畫(這裡主要指「文人瓷畫」)還滯留在「工藝美術」層面。因此,筆者認為,把新粉彩文人瓷畫這一藝術表現形式,從中國陶瓷繪畫中單列出來,以「文人瓷畫」或「藝術瓷畫」的名目載入中國近代美術史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這裡需要強調的是,「文人」兩字的內在包容或含義。文人瓷畫完成了中國陶瓷繪畫由工藝到藝術的轉變。「以瓷代紙,將畫入瓷」這一陶瓷繪畫新生事物的興起,大致是在清朝晚期咸豐、同治年間,文人畫師程門、御廠畫師金品卿、王少維等以中國畫表現手法於瓷上作畫,開創了與官瓷紋飾迥然有別的淺絳彩文人瓷畫。但由於彩料配製、烘燒工藝、畫面色調以及洋瓷衝擊等原因,淺絳彩文人瓷畫在風行了半個多世紀後便告消退。真正將文人瓷畫完善並影響至今的是以「珠山八友」為代表的新粉彩文人瓷畫大師們,他們在淺絳彩基礎上,運用中國陶瓷繪畫中具有數百年歷史的完全成熟的粉彩繪瓷技法,以中國畫表現形式作新粉彩文人瓷畫,至此,有著上千年歷史的中國陶瓷繪畫已完成了由工藝到藝術這一質的轉變。事實上,民國時期,八友們的作品從來都未列入政府年產瓷量的統計,而被人們稱作「美術瓷」。從傳世的淺絳彩和新粉彩文人瓷畫作品可以看出,優秀的文人瓷畫大師創作的文人瓷畫作品,以平面瓷板畫為多,瓶類等立件作品較少。而平面瓷板畫恰恰是除表現作者繪畫功力外無其他任何實用功能的純觀賞性藝術品。鑒於其時陶瓷工藝的發展水平,清末時期瓷板為規格不一、尺幅有限的沙底平燒板。而民國有了規格基本劃一的撐燒板,其最大尺幅亦不過三尺六中堂板(110×60厘米左右)。但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一藝術表現形式已漸入正道,今日的工藝水平已能燒造出長三米多、寬一米多的巨幅瓷板,這類巨幅瓷板在由名家大師繪製後,已被採用到許多宏偉建築的裝飾上,如國家級的博物館、大會堂、宴會廳等。較之中外諸多門類的繪畫形式,無論是在題材內容、藝術張力、視覺感受以及耐候性等諸多方面,文人瓷畫無疑要優越得多,同時也使得文人瓷畫由過去隸屬個人小範圍的有限賞析,到今天開放的無限制的大眾觀賞了。「文人瓷畫」的出現,使陶瓷繪畫人才的社會地位得以改變,即由「工匠」轉變為「大師」。從程門、金品卿、王少維等大師的淺絳彩文人瓷畫,到「珠山八友」的新粉彩文人瓷畫作品中,人們看到了同中國文人畫材質有別,但題材內容、技法流派、藝術格調都相同的藝術內涵,看到了國人推崇的文人畫所追求的才情和逸氣,感受到了這種藝術表現形式的獨特魅力,更看到了個性張揚、風格鮮明的文人瓷畫與陳陳相因的官瓷紋飾的迥然區別,它結束了千餘年來陶瓷繪畫者從屬於「工匠」類較為低下的社會地位,有非凡造詣者被人們尊稱為「名家」、「大師」,且名載史冊。人們給予文人瓷畫者「名家」、「大師」的稱謂,除適時的社會背景外,作者自身的人品學養、精神追求、藝術造詣等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相對淺絳彩文人瓷畫大師,「珠山八友」除了同樣具有較深厚的文化學養和繪畫功底外,在藝術境界上更勝一籌,他們結社共勵、開宗立派、影響深遠。今天,我們可以看到,自1959年國家政府相關部門開始為陶瓷繪畫人才設立「技術員」、「技師」、「美術家」等技術稱謂的評定以來,光景德鎮市一地獲國家級陶瓷工藝美術大師稱謂的就有32位之多,若加上省、市級別的陶瓷工藝美術大師則將近有400人。另外,近年來國內外各相關院校的專家學者,以及各地優秀的繪畫人才也紛紛前來景德鎮,他們或自辟畫室,或聚為沙龍,在「文人瓷畫」這一領域潛心研習,以求建樹。而本埠畫師沿襲民國「珠山八友」之舉所成立的藝術團隊更是不勝枚舉,如「景德鎮陶瓷美術研究社」、「昌南道友」、「景德九夫子」等,這不能不說是「珠山八友」文人瓷畫流派影響之表現。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在這些大師獲評稱號前綴有「工藝美術」字樣,究竟是「工藝」還是「藝術」?這是需要釐清的。嚴格地來說,陶瓷繪畫者只完成了作品中「畫」的一項,當然也是至為重要的一項。在近幾年景德鎮陶瓷名家作品專場拍賣會上,單件作品成交價往往在幾萬、十幾萬、幾十萬甚至過百萬元人民幣,這類作品到底是「工藝品」,還是「藝術品」?該如何釐清,由誰來釐清?這也正是筆者力陳將「文人瓷畫」從陶瓷繪畫中單列出來,並列入中國近代美術史的動因及關聯所在。設立常設研究機構,將「八友現象」的認識推向更高層次。「珠山八友」群體的出現絕非偶然,是和其特定的歷史時代和文化背景密不可分的。民國時代,中國文化界風起雲湧,大家輩出,如文學界出現有魯迅、巴金、老舍、矛盾等;演藝界出現有梅蘭芳、常香玉、白玉霜、趙丹等;繪畫界出現有張大千、齊白石、徐悲鴻、李苦蟬等,在陶瓷繪畫界則出現了「珠山八友」。這是這一時代文化在各個層面的共同產物,他們在不同的藝術領域內,為中國文化寶庫留下了極其珍貴的文化遺產。今天,其他藝術領域中「大家」們的藝術成就已得到世人高度評價和賞析。而人們對「珠山八友」的認識還處於相對初級的階段,不說家喻戶曉、市人皆知,即使是在近代陶瓷賞玩、收藏的人群中,對八友十賢姓甚名誰、各擅畫科等不甚明了者大有人在,這顯然與對「珠山八友」的研究滯後和縱深推介力度的缺失有關。當然這種狀況形成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長期以來,人們視陶瓷繪畫為匠人所為的陳腐理念根深蒂固,陶瓷繪畫作品一直被視為工藝品而非藝術品。八友們當時所處的景德鎮,相對於上海、北京、天津、西安等大城市來說,不過是一個以生產陶瓷為主的工業小鎮(其實城市人口總數不過數十萬),除陶瓷外,其他層面的文化積澱和影響與外界關聯不大。八友們大都出身貧寒,沒有顯赫的身世背景。而他們的創作期則處於一個動蕩時代,自1928年「月圓會」結社至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自行消散,其間經歷了八年抗戰、二次國內戰爭等動亂期。解放後至改革開放前的數十年間,全國性的政治和文化運動又接二連三,因此,人們對八友現象的認識從初始期就處於一種停頓和斷續的狀態。鑒於此,設立由文史部門擔綱,以專家學者、八友後裔、資深藏家等為骨幹架構的常設研討組織,就「八友現象」成因的時代背景、人文環境、藝術造詣、歷史定位、後續影響等諸方面展開全方位的縱深鉤沉、研析,逐步還世人一個飽滿生動、客觀公允的八友全貌。藝術是不死的!中國陶瓷和中國繪畫這兩門國粹之精華,至八友時代已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八友們以非凡的才華和不朽的藝術創立了中國陶瓷繪畫的嶄新流派——「文人瓷畫」,它應該也一定能載入中國近代美術史,因為「文人瓷畫」對於中國陶瓷繪畫乃至中國美術發展的影響都將是無法估量的。 (責編:雨嵐)結緣文人瓷「文人瓷」這一名詞可能出自雅昌藝術網網友的創意。2008年的11月,筆者曾以刊物編輯的身份應邀參加了雅昌藝術網網友在河北滄州舉辦的一次論壇,論壇的題目就是「文人瓷,滄州緣」。據說這樣的論壇,此前他們已舉辦了八次,參加的人數也從開始的二十多人發展到今次的二百多人。這是一群痴迷於清末民國時期風靡一時的淺絳彩瓷和新粉彩瓷的收藏愛好者,他們給這兩類瓷冠了一個非常形象的名字——「文人瓷」。他們不僅收藏文人瓷,且專心研究文人瓷,撰寫文章,互相交流收藏心得。令人欽佩的是,他們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的收藏與研究水平已上升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在這個領域,他們應是佼佼者。中國陶瓷歷史悠久,名窯輩出,各大博物館和收藏機構都以高古瓷和明清官窯瓷為主要收藏、研究的對象,這些只有百年歷史的淺絳彩和新粉彩瓷過去往往都是進入了文物商店,更談不上研究了。改革開放後,國人有了收藏的機會,這些流散在社會和私家的近代瓷就被一些收藏愛好者相中。他們喜歡這些瓷器,是因為這些瓷器上面的瓷畫衝破了中國傳統瓷繪題材和形式的束縛,張揚著文人的氣韻、情致,張揚著人性的光彩,具有濃郁的文人畫色彩;他們收藏這些瓷器,是因為那些將詩、書、畫、印都搬上釉面的瓷畫,體現了繪畫者的品格、氣質、風骨,蘊藉著文人特有的精神與文化內涵。筆者曾供職於博物館,經常接觸的都是高古瓷,也有一些研究的心得體會見諸於報刊,而「淺絳彩瓷」「新粉彩」「文人瓷」等名詞之前於筆者而言都是一些陌生的概念。待看到網友們那些豐富精美的收藏和他們獨到的見解,頗有一種「井底之蛙」的感覺,原來那些被一些博物館視而不見的只有百年歷史的近代瓷器也同樣承載著一段厚重的陶瓷文化史。一個淺絳收藏者的點滴感悟杜建新收藏,是人生道路旁邊的一口綴滿鮮花的美麗陷阱。您完全可以對它視而不見,絲毫不影響您生命的行進。但是,一旦好奇或者好勝之心讓您駐足探望,一旦您的腳步走進那充滿誘惑和荊棘的深淵,便註定了您要在那斑駁迷離的深淵中留戀忘歸。對於怎樣踏上收藏之路,為什麼要進行收藏,已經感覺有些模糊了,儘管自己還只是一個所謂「新手」,沒有多少年的收藏經歷,或者說根本還談不上什麼收藏。這麼說吧,對遠古世界的懷想,對從前歲月的留戀,對藝術享受的追求,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只要您的性格中有其中一種因素,都有可能在不經意間諜走上收藏的道路。廣義地看待收藏,那麼對於大多數人來講,進入收藏幾乎是不可避免。如果您不希望自己生命的腳步太匆匆,如果您希望給自己的生活多一些想念和回味,如果您希望把自己的休閑時光裝扮的瑰麗多彩,那麼收藏確是一項不錯的選擇。但是當您領略了它的痛苦和歡樂,焦灼與無奈,驚喜和失落,您對收藏一定會另有一番感慨。其實,經歷過收藏的坎坎坷坷,如同經歷過人生的坎坎坷坷一樣,會讓人的內心變得寧靜。固然,獲得與日俱增的珍寶秘玩,可以讓人獨享鑒賞玩味的陶醉;坐擁奇珍,恃物驕人,可以領略令人羨慕的榮耀;抑或,作為珍寶滿室的收藏大家,可以澤被後世,聲名遠播。然而這一切依然不能概括收藏的全部魅力。只有當我們達到「寄意於物」而不「留意於物」的超脫境界,我們才能擺脫苦與樂的煎熬,以一顆平常的心態看待世間萬物,看待人生得失,看待時光流逝。當您的胸懷因收藏變得平和而博大,當一切藏品在您的眼睛裡都成為過眼雲煙,或者說,您意識到自己是藏品眼中的過眼雲煙,到那個時候,您就可以自豪地說,我曾經收藏過。收藏並不一定作收藏家。在漫長的生命路途中,誰能說自己從來沒有收藏過什麼呢?那些時常伴隨我們回憶的美好往事,那些能鉤起我們對自己獨特歷程的片紙隻字,甚至一段心情,一種感受,一次體驗,也會長久地存留在我們的記憶之中。收藏是人的天性。人不希望忘記,不希望自己的過去成為一片空白。而作為收藏家,他的使命已經不局限於對個人歷史的保存,而把眼界擴展到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甚至整個世界。所以,收藏實在是一個沉重而又神聖的話題,收藏的深奧、曲折、多變,和人生一樣,是沒有窮盡的。一位朋友說得非常好,身入收藏之中,無論你如何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也會感受知識的貧乏和淺薄;無論你自信眼力如何過人,在浩如煙海、五花八門的歷史遺存面前,也會感到力不從心的無助;即便你富甲天下,身擁千萬,也常常會感到囊中羞澀,捉襟見肘。收藏是一個非常獨特的世界。在收藏領域,只有「眼力」是最受尊重的,沒有身份、地位高低貴賤之分。那些令人耳熟能詳的名品名器,固然是萬人注目的焦點,但是,如果您不是萬貫資財的闊老,如果您不是確需用那些人人皆知的價值符號來增添您的富貴氣派,還是把目光延伸到常人所容易忽略的那些領域吧。如果說收藏的實質是傳承文明,記載歷史,延續一個民族、或整個世界的記憶,那麼,那些已經被人們所關注到的東西,就讓高檔的博物館或者豪華的私人貯藏室來保存它好了。而那些被人們遺忘在角落裡的不被關注的珍寶,更需要慧眼識金,納入收藏視野,否則它就有永遠湮沒的危險。記得上帝曾經說過,大概意思是,找回一隻迷途的羊比看好一群羊的功勞還要大。上帝的話告訴我們,收藏應該是超越功利的,起碼是不應該追求眼前功利的。而我們也應該相信上帝,他會給功勞大的人更高的獎賞。見證人類文明發展和文化藝術進步的一切標誌性載體,都是值得收藏的珍寶。它承載的信息量越多、越集中、越典型,它的價值就越高。好的藏品一定能夠啟發您對另外一個世界、或者另外一個時代的想像力,讓您超越現實,安靜內心,得到心靈的震撼、藝術的享受或情感的愉悅。藏品可以流傳千古,而我們只有短暫的一瞬。收藏家不能脫離藏品的而存在,但是收藏卻可以並不拘泥於對藏品的擁有。一個擁有大量藏品的收藏家是幸福的,值得羨慕的,但是一個收藏者的意義,甚至於他的幸福與否,卻並不僅僅在於對藏品的簡單擁有。一個成功的收藏者,除了要做藏品的保存者、欣賞者,更要做研究者、發現者和傳播者。所謂研究者,就是要在某個領域有自己獨特的看法和見解。收藏是一種試圖在雄渾博大的歷史文化中尋根的一個探索過程。沒有對整個人類文明歷史的總體把握,沒有對特定歷史時期的詳細考察,沒有對美、對文化藝術流續的深刻感悟,很難從紛雜散亂的大千世界中找到值得收藏的珍品。一件具有文化內涵的古物,無論其保存完整亦或殘缺破碎,它那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澱,沉穆樸拙的藝術風貌,都會給我們傳遞遠古先人的非凡的創造力和活動軌跡,因而令人心靈怦動。但是,這些只有在懂得它的人們的眼睛裡才才能體會到。離開深入的研究,即便它在你面前,依然形同陌路。所以作為一個收藏者,一定要善於學習,善於研究,要通過刻苦的學習、修鍊,不斷提高自己的綜合修養,讓自己的知識更豐富,心靈更澄澈,眼睛更敏銳。所謂發現者,就是善於見前人所未見,敢於拔明珠於泥土。收藏是對美、對文化價值的發掘,而不是對物的佔有。能夠感受和體味古物深厚歷史文化內在美的本質,並且把它從被人遺忘的角落裡感受到它的熠熠光輝,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收藏。一個人可能憑藉雄厚的財力短時間獲得別人要許多年才得到的一大堆藏品,也可能借行家之眼一夜之間拍得幾件罕世珍寶。這種收藏形式無可厚非,或者說是發現者希望出現的一種積極的結果。但這種收藏,卻難以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收藏之愉悅和美感。只有結果,沒有過程的收藏,與既有過程又有結果的收藏,其對收藏的感受是有程度差別的。所謂傳播者,是把藏品的價值信息傳遞給他人。一切古物都可以從中泛射出樸拙自然之美,人們在把玩、欣賞和摩挲之中,與遠古先人進行著跨越時光的交流、對話,從而領略一種無盡的遐思和陶醉。而那些文化藝術的精品,更是人類文化發展階段性成果的展示,是值得後人永遠欣賞和仰視的瑰寶。一個成功的收藏者,不但自己能夠得到這種愉悅,而且應該把這種愉悅傳遞給他人,讓更多的人從中得到享受。同時,也讓更多的人懂得發現和珍惜那些不應該被忽略的文化藝術的載體,更好地保護我們的文明成果和文化遺產。作為一個收藏者,不是以牟利為終極目的的商人,但是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超人。我們倡導收藏不應該偏離它的本義,陷入了「物役」「物累」的怪圈,但是也不可無視藏品價格趨向。要相信最終決定價格的是凝聚在藏品中的歷史文化和藝術價值。只要人們的精神需求不斷提高,只要人們的文化藝術修養不斷提高,真正文化藝術含量高的精品就會在人們的競相追逐中增值。而那些文化藝術含量低的東西,即便在炒作中價位高攀,也會隨著人們對他認識的加深而歸於客觀、理性,甚至面臨被淘汰的危險。藏品價格的變化,無非是反映人們對他價值的認識程度。認識程度越高,越客觀,那麼市場價格肯定就越接近它的價值。只要是真正有高價值的藏品,不要擔心價格,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從這個意義上講,找到人們普遍認識程度低而又具有很高價值的藏品,就體現一個收藏者的能力和運氣了。筆者是一個淺絳文人瓷畫的愛好者。晚清民國時期的文人瓷畫家,應該說是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最後一批文人士大夫,也是最後一批完整地接受中國傳統文化積澱的終結式的人物。從他們身上所體驗到的那種在皇權統治和儒家文化浸染下的沖淡平和的內心狀態,那種圓融淡遠的藝術追求,那種淡雅意蘊的藝術境界,正是現代人浮躁心態的一幅鎮靜劑。一代淺絳大師的藝術語言是可以穿越時代的,通過他們的作品,透過他們所創造的藝術形象,可以想見其人,其時代,想見他們際遇和坎坷,追求和夢想。時間和空間的跨度,足以讓我們忘卻世間的紛雜煩亂,得到片刻的休憩和安寧。其實,如果時空可以逆轉,讓我們進入到那個時空之中,又會怎樣呢,我們是否也可以在戰亂紛爭的狀態下為後人留下這麼多精美絕倫的藝術珍寶?是否也會以一種寧靜的內心態度來刻畫自己的藝術形象?是否也選擇田園詩一樣的山水美景作為終極的追求?答案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歷史是不可重複的,那些藝術品不可重複,那些大師的人生閱歷和時代背景更不可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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