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小說的幾個思考
個人簡歷:武如,真實姓名武保軍,喜歡文學,衡水市作家協會會員。目前有一百多萬字的作品在實體媒體和網路上發表,其中《母親的鞋樣冊》及小說、散文、寓言在省及市的報紙上發表,長篇小說《男人,女人真沒勁》、《網裡的男人女人》、《狐仙小珏》、《媚子的故事》分別在新浪讀書、17k、起點中文網上發表,長篇小說《媚子的故事》版權已轉讓起點網站上架銷售。另有大量的短篇在網站上發表。 寫好小說的幾個思考
荷塘月色社團顧問武如(主講) 親愛的文友們,大家晚上好! 我知道大家都是寫文章的行家裡手,不少人成績斐然,出書的出文集的,因為我們的江山藏龍卧虎、高手雲集,為此我有些惶恐,只是我受到荷塘社團天龍社長的邀請,實在是盛情難卻,也就勉為其難了。我今天就講一個寬泛的題目,叫做《寫好小說的幾個思考》,合適不合適,合不合口味,希望結束後我們再交流,歡迎大家指正! 第一個思考:小說的立意
何為立意?就是小說要反映的內涵,說白了就是作品中所要展現出的意思。比如有一條魚要做菜,你必會在此之前確定是做紅燒魚,還是清蒸魚,還是干炸魚,你所確定的就是你的立意。 重要嗎?我認為相當重要,巴爾扎克說:小說被認為是一個民族的秘史,你們說,能不重要嗎? 在過去,我們批判過主題先行,主題先行這個觀點已經被否定了,我說先要立意並不是主題先行,我也不能背上這樣的黑鍋,過去講的主題先行是政治主題先行,我在這裡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每寫一篇小說時,在你的心裡要有一個最起碼的概念,就是你想反映一個什麼樣的主題,或者說是中心意思是什麼,這個很重要。 假如你要寫反映愛情的,這就是你的立意,手中掌握的素材就要圍著你的立意去裁剪,量體裁衣。我們有時想寫反映某個方面的小說,立意也有了,你就是不知道如何來切入,有時耽擱好長時間才突然有了靈感,有了表現你「立意」的手段,或者說是你找到了支撐你立意的骨架及切入點了,這不足為奇,也不是缺少悟性的表現。 就我自己而言,我在寫發在咱們江山文學網的一篇小說《提拔》時就是這樣的情況,當時我想寫幹部拔方面所存在的欠缺,或者說是慣例中的不合理,這個立意在自己的腦子裡一直存在著,老想寫,可就是找不到切入點,因為這個立意有點大,平鋪直敘不是小說,要有骨架和血肉來構成,一直在肚子里孕育著,有時平靜,有時就會翻上來,一次見到一個平時風風火火的朋友,此時卻走路很穩重,不緊不慢了,我就問他今兒咱變得慢慢騰騰了?他說痔瘡犯了。 立時,我的立意就找到了門口,或者說是找到了出口,真是靈機一動。如果一個人風風火火的,常常被認為是毛躁不穩重的表現,這是官場的大忌。於是,我就寫了一個工作起來急躁不拖拉的鄉級幹部,卻被冠以毛糙不宜提拔做領導,新來的縣委書記聽百姓說此人能幹,在徵求組織部門的意見時,也被告知此人太毛糙了,書記就想親自考察一番,便叫其來辦公室面談,偏巧那天他的痔瘡犯了,怕疼,走路便穩重,變得不急不慢了,在書記面前沒有絲毫的毛躁,書記很高興,就把他提了起來。(我的小說不長,就三千多字,得了精品),我想說的是,我們在心中必須有一個立意,叫想法也可以,只有這樣才能組織好素材。 我前一段時間閱讀了茅盾文學獎作品《生命冊》,李佩甫先生的大作。他的這部小說就是反映生命的艱辛、不易,也就是命運,他的立意在他的心中一定滾過了無數次,講的是從一個農村出來的大學生極力想擺脫鄉下人的攪絆,希望成為一個完整的城市人,但是,人的命運是和自己的生活環境分不開的,他成了大學助教,變成了知識分子,但是老鄉們不住地來求他辦事情,借錢,不給不行,因他是個孤兒,在村子裡靠無數婦女的奶zh長大的,村支書更是對他恩重如山,哪個來借錢,他也不能得罪,有的實在幫不了,沒有那樣大的財力、能量,他的痛苦可想而知,因此被扣上了「忘恩負義」的人,不允許他回村,他就乾脆辭職去掙大錢。這篇小說中對每個與他有恩的鄉親都一一回顧了一遍,構成了一部輝煌的巨著。 我寫過一篇小說,《意外當先進》只有三千來字,反映評選先進中的弄虛作假,在這以前我就這個問題寫過一篇雜文《評選勞模應體現其應有的模範性》,這篇雜文幾年前寫成的,但是總覺得不太立體、不夠豐滿,雜文有的就是犀利、直白。一天,孫子非要養個兔子,我們住在城市裡,只得到處去拔野菜,只有綠化帶里有,就每天去弄,一個老太太問,你這是做好事嗎?我當時就來了靈感,也就有了寫成的小說,我把它改成偶遇記者,誤把主人公當成了好市民來報道了,變成了先進。 這就看你如何寫了,主要是立意的倚重點在哪裡,要是立意單單地反映記者的主觀性和不負責任性,那未免就成了直接批判性的小說了,這和雜文沒有兩樣,於是,我就著重寫主人公得了先進後的心理狀態和思想鬥爭,最後放棄了好市民的評選,這樣即使小說的人物豐滿,同時也反映了評選先進、發現先進人物過程中存在的不合理和草率。所以說,寫小說要先立意好,或是在寫作的過程中把你已經立意好了的立意換掉,按照新的立意去寫,就會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立意在一篇作品中有著巨大的作用,尤其是力求作品有深度時,有了好的立意,就要圍繞著你「立意的身子」去選材、去剪裁,沒有明確的立意,就像我們遠行沒有方向目標一樣,走了半天只會不停地猶豫、踟躕一樣,有的放矢才是我們要有的方法。 當然,立意不是現成擺在你的面前俯首即拾的,這就需要你的思考、你的發掘、你的靈動。立意不是故事的內容和形式,但它是內容的靈魂,有了靈魂,才能有動感和意義,否則就是行屍走肉。 有人會說,立意很容易,不就是想寫什麼嗎?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立意和你能不能最後完成精彩的創作有著極大的關係,立意是思考後的結果,不是隨心所欲的,尤其是長篇的立意更要複雜和包含許多的枝節末葉。 有一頂很漂亮的帽子,但要看你如何戴了,反戴、歪戴都不好,更不能不分性別,因此要走心,這點很重要,經過思考、咀嚼過的立意,才能很好地反映社會現實。 有時你的小說是按照你的立意寫出來的,但是讀者有時會看到其它的立意,這和你的初衷不一樣,這不要緊,不是立意的錯,這點你不要辯解,也不是你的立意出了偏差,因為橫看成嶺側成峰,讀者有讀者的理解方式,這和其修養學識、生活經歷有關,與你的立意對錯無關。一部紅樓夢,演繹出了了多少的內涵,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立意這個問題,我就先談到這裡。
第二個思考:選材及剪裁你的題材。
一篇小說能夠為讀者所接受所喜歡,靠的是什麼呢?是靠多種因素構成,內部質量和外在形式的統一,要靠剪裁素材來實現。在粉碎「四人幫」後那個時間段,在文學這塊土地上到處是荒蕪,不是雜草叢生,而是寸草沒有,許多的題材空白著,那些有眼光的作者紛紛地開墾題材的處女地,像點樣的作品都能發表,因為開了先何,像莫伸的《窗口》、劉心武的《班主任》等等。 現在我們生活的各個方面都被無數作家涉獵了,大的方面說,比如軍事、農村、工人、官場,連盜墓、鬼怪、仙俠、穿越都被寫進了小說中,而且每個題材都有無數的扛鼎之作,沒有了未被開墾的處女地,也就是說沒有一個不被涉獵的題材,想引起轟動是非常不易,問題就來了,舊的題材要如何寫出新意來?也就是如何選材和剪裁?我們不得不承認,同一個題材在不同的作者的筆下有不同的表現手法,同一題材因立意的不同,就看如何選材了。 長篇小說因為故事是放在了一個更為廣闊環境中來選材的,這有別於短篇小說,主要是空間的狹小,容不下大的材料,如果說長篇是靠完整的故事、複雜的人物關係、廣闊的歷史背景,靠人物來展現時代風貌的話,那麼,短篇就是用幾塊磚來構造你的故事大廈,這樣說一點也不過分,我們要學會剪裁手上凌亂的素材。千頭萬緒,有時像一團麻,只有抽絲剝繭,把自己最需要的部分梳理出來,為己所用。往往那些捨不得修改的作品就是失敗的作品,這就是為什麼有的小說顯得凌亂的緣故了。一個得體適合你的衣服,會讓人倍感精神,因此,我們就是要敢於大膽地裁剪自己寫成的東西,不要心疼,有時對自己的孩子捨不得下手,這不行,我們要有「後娘打孩子,暗中使勁」的勁頭。 我前些年寫過一個長篇,由於不懂得這個道理,或者說是鬍子眉毛一把抓,統統寫了進去,字數不少,別人看了後都不言語,我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人家是礙於情面,我就放進了柜子里,一放幾年,期間,一直想改,總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因為需要動大手術,可以說是要重寫,幾年呀!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兩年前才拿出來重寫,可以說是重新寫作、重新剪裁、取捨,真就拿出了「後娘打孩子」的勁頭,三分之二重新改寫了,只保留故事的原來走向,也就是自己的立意沒有改變。可以說是換了一塊布料,只有總長度沒有變,這次寫得順暢,每天三四千字,一個多月就寫了十五萬字,取名《三環套月》發在了江山,這個作品終於拿出了手,不能說多成功,起碼能讓別人觀瞻了。當然,我不是大師級的作家,只是個愛好者,但也要對得起自己和讀者。 有的作者寫長篇到處挖坑,在網站上先註冊個名字,上傳幾章就寫不下去了,有的同時寫多篇小說,這能寫好嗎?到頭來連一口深井也挖不成,最後就都放棄了,把自己孕育的「孩子」弄成了「棄嬰」,一方面沒有一個成熟的立意,更主要的是沒有剪裁素材的能力,或者說不願去剪裁,每個素材都愛不釋手,這就坑了自己,以至於到後來無從下手了,我們要學會取捨,這點很重要。 素材服從於立意,不能總是弄些旁枝末葉來塗抹,那樣我們寫出來的東西不單單是一個肥胖問題,還是一個畸形兒。優生很重要,就是這個道理,取其精華為己所用,這個道理看起來簡單,實際上不好做到。有的作家一生只寫了一部大作品,像《白鹿原》,陳忠實先生他一生就這一部長篇小說,是一生的心血,謀劃此部小說可以說是畢生的事情,因此寫出了一部死去後可以當枕頭的書。 你說,在他的心中會有多少素材在翻滾在晃動,他用一生在取捨在思量,完成時會舍下了多少「布頭」,我們不難想像到。 剪裁的道理就在這裡,我們要做個巧匠,而不是一個笨拙的匠人,也就是沒有靈氣的匠人,現在匠人很多,充其量就是個「寫匠」,尤其是在網上,誰也敢在這裡「潑墨」,請注意我說的是潑,也就是端起自己的盆子,一股腦地灑在了自己的文章上。潑墨容易,要潑在讀者的心上就沒那麼容易了。我們不要做「匠人」,匠人很多了,比如泥瓦匠,一生做不了設計師,因為只會照葫蘆畫瓢,這就是大師與匠人的區別。 現在有的網站掛著的長篇多達上萬部,據說全國有幾十萬的寫手在網上寫文章,其作品不計其數,如何在這泥沙俱下浩瀚的作品中做到出類拔萃?實在不易,能是羊群里的一駱駝,或者有一定的認可度已經相當不錯了。 作家的光環已近消失,像過去的高玉寶,一旦成了作家那是了不得。現在是茄子老了,不論(嫩),韭菜多了價就低。同時業餘寫東西不賺錢還會招來譏諷,但是,這和寫文要剪裁的原則是兩回事,不能因為無人識,就不認真去寫作了。 如何讓你的作品稱其為作品而不是作文?這是每個有心的作者要思考的問題,是做寫匠,還是做一個大師(不是賺錢的大師),就要做有心人,不走心是萬萬不行的! 你可能要說,你的作品成了大作了嗎?敢在這裡夸夸其談,你問得很好,但是,我要說的是,一個美食家不見得就會做出滿漢全席那樣的佳肴,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會成為一個會吃的美食家,能挑出毛病來,知道其中的失誤在那裡,這就是美食家。 剪裁素材,這點你可能知道,但是,不一定做得好,捨不得才是大忌! 記得有一個笑話,說有一個懷孕的女人,看著自己的男人寫文章很費勁,憋得夠嗆,就說:你寫文章咋和奴家生孩子一樣難受?男人說:你難受是肚裡有,我難受是肚裡沒有。這個笑話告訴我們,寫小說關鍵是我們要有生活,日常中要留意,什麼民間俗語、故事、笑話,尤其是愛情故事,統統要儲存起來,放在肚子里孕育著,有選擇地拿出來這就是剪裁。不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會剪裁,就是神剪子,也是無用的。 記得日本作家渡邊淳一的《失樂園》里的愛情故事,就是取材於轟動日本的一件極端的愛情故事,這裡我就不講人家的故事了,你們可以去搜,因為這個故事實在不宜拿出來講,只能會意不好言傳。作家先生目光敏銳,提取其合理的內核,剪裁其故事的枝葉,充分發揮想像力,在自己立意的前提下完成了自己的小說,我讀過發生的故事,更是讀了先生同樣轟動的小說,並收藏了一本,我要說的是,在小說中經過剪裁後,已經看不到了所發生的故事原痕迹了,只留合理的愛情在裡面:也就是偷情到殉情,小說寫得生動感人,驚心動魄的死去,讓人感喟不斷,這就是選擇題材並對其剪接的典範。 文學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這就是我們如何剪裁你所知道的素材,原封不動照搬,便失去了美感,失去了藝術美感的作品,就是一具殭屍,充滿了赤裸裸的膈應,撼動人心才是成功的作品。 另一方面,有的人在素材裡面難受得不行,不是沒有素材,而是懷的太多,是「多胞胎」,這樣生養起來還真難受。每個聰明、有成績的作者,都會忍痛割愛,忍受臨盆的痛苦,幾易其稿不在少數。 就我而言,寫完每篇文章後最少要看三遍以上,第一遍調試故事內容,剪裁不合適的內容;第二遍,調試語言,第三遍才是改正錯別字,有時這樣還會出錯別字。我的意思是,為文者一定要認真再認真。 長篇需要眾多的素材,這些素材要圍繞著你的人物去取捨材料,有一大堆的素材,說明你深入了生活、了解了生活,有了生活做底子,但素材要運用自如、取捨得當。比如,你面前有一筐的各色石子,單個來看都是不錯的,讓你愛不釋手,但是統統放在一起,那就不合適了,我們不能搞大雜燴,也不能做沙拉,更不能東拼西湊。 反映時代,關心百姓疾苦,這是文學的宗旨,小說就是要有這樣的功能,但是素材的剪裁要圍繞著你的立意,用人物來說話,小說不能直白的呆板的說教,要注意恰到好處的真實,否則就陷入了自然主義的描寫手法,真實不是原始的真實,而是藝術的真實。小說允許虛構,但不是一個簡單虛構的問題,虛構是建立在真實的細節中的,虛構不是虛無的,因為藝術需要真實,需要藝術的真實。 短篇更要提煉剪裁素材,這是因為,短篇需要一兩個素材就能完成作品,不知大家有這樣的體會沒有,在有限的字數中塑造好人物,拿捏好素材就成為關鍵。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作品為了塑造好阿Q這一人物,突出了他的「精神勝利法」,剪裁煞費苦心,而且人物不能直接說出做作者的立意,這是小說的特質決定的,「精神勝利法」不容易用一般的故事情節體現出來的,魯迅是大家,高明之處就在於,在闊人面前,阿Q用一句話:我們先前比你們闊多了,你算什麼東西!這就活靈活現地展現了其人物特點。 總之,對素材剪裁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塑造好人物,讓其有鮮明的個性,呼之欲出,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這不是成功的表現。 第三個思考:人物的塑造。
完成你的立意也好,剪裁好素材也罷,其目的都是塑造好人物,讓具有特性的人物來表現你要反映的事實(立意),沒有人物的成功,其他都是白忙活,等於做了無用之功,不成功的人物就是失敗的作品。縱觀那些偉大的作品,無不有一個這樣的共同特點,就是人物個性的鮮明,活靈活現,或滑稽,或正統,或偉大,或渺小,都能立於讀著的面前,《紅樓夢》裡面的林黛玉,那種柔弱膽怯,那種多愁善感,那種愛使小性子的個性,簡直是明白無誤地站立在你的面前,還有魯迅的祥林嫂等等,這些人物活在這個世界上,活在了燦爛的文學中。 只有不朽的人物,才有不朽的作者。 素材中的人物活在了讀者的面前,全靠作者調動起一系列的文學手段,利用自己的文化底蘊、生活閱歷,讓平庸、枯燥沒有血肉的素材點石成金。因此,讓人物具有立體感是作者不可推卸的責任,可以說是第一要務。 首先,要編織好人物生活的世界,這就是要有一個故事起始、發展和結局,這是人物活動的空間,依存在這裡。作者往往會用一個自己擅長或者說是自己創造的手法,把故事的骨架安放好,最常見的有:現實主義、批判現實主義,浪漫主義、自然主義的,還有什麼意識流、先鋒主義、荒誕等等手法,這些手法的創立,都是為了表現人物的世界,表現自己的立意。 我們在座的各位,一定是酷愛文學的。我們知道,在網路寫手中可以大致分為三類人:一類是可以賺錢的人,這類人以唐家三少為代表,以不入流起家,到現在加入中國作家協會,進入主流作家圈子,在網路上賺到了不少的錢的,一年以千萬元計。但是,與浩浩蕩蕩的寫手群來比卻是鳳毛鳳麟角;另一類就是堅持自己的初衷,以嚴肅文學為自己的創作手法,反映現實,批判現實中的醜惡,這類人可以說基本上賺不到錢,就是為了自己的初心,這類占相當大的比例,這是網路文學的中堅,是希望,是風景,是那道最美的風景;還有一類人純粹是為了玩消遣,可有可無,大年三十撿個兔子,有它也過年,沒它也過年,想起來寫一點東西,忘得時間比想起來的時間多。 這就是現實的情況,我們在座的各位既然堅持了初心,一定是都在探索寫好文章的手法,寫好小說不容易,但也不要氣餒,法無定法,不法法也,有一定規律可循,除我上面講到散文看法外,其實還有許多的規律可參考。 首先,塑造人物靠語言推動故事的發展,個性的語言是人物成活起來的重要手段,我們縱觀那些成功的作品,其語言都是具有鮮明的特點,魯迅的文學作品的語言個性許多人望塵莫及,這點,在座的各位可能都有同感,賈平凹的作品語言也是獨具特色,蘇童的中短篇是奇葩,也是他最為成功的作品。 人物對話佔小說篇幅可以說要達到三分二,沒有對話就沒有小說,更沒有人物的成功塑造,成功的作品離不開對話,翻看那些大師的作品都是如此,因為個性鮮明、活靈活現的人物一是靠動作形態,二是靠語言來體現的。 人的語言表現思想,說話的內容決定你的想法,同時語言可以掩飾思想,也就是說可以用語言來掩蓋你的慌張、虛偽、做作、狡詐,語言的功能確實神奇,因此,對話是不可缺少的,大家不要忽略這一點。我也注意到有些人寫小說不大用對話,而是直接敘述,好像這樣的小說沉穩,實際上用敘述告訴你的主人公狡詐也好、善良也罷,就不如你用對話直接表現出來,因為人物的好壞要靠他自身的語言體現出來,我們作者只是冷靜的表述者,這才是文學創作。 只有那些所謂的先鋒派拋棄了這一傳統,但是也不是完全地拋棄,因為他們拋不開。人需要交流,我們就要學習、掌握好對話語言技巧,因為不是隨便說出來的就是對話,人物的語言要符合小說中人物的特點,有一個小例子,面對大霧天,三個人在對話, 司機說:「這樣的大霧,出了車禍能逃逸掉。」 小偷說:「這樣的大霧,我偷了東西准能跑掉。」 警察說:「這樣的大霧,我上去打你幾個耳光,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如果去掉前面的主語,我們也能猜到說這話的身份,這就是對話語言的妙處,對話就是人物靈魂最深處的反映。 我們要掌握好各類人物的語言特點,而不是為了對話而對話,一個柔弱的文人不能出口就是匪類的話語,一個城府深不見底的人不可能一張嘴就是二百五式的語言,這只是大方面的區別,筆下的人物特點要靠一個細微的動作和人物特有的個性語言來支撐,這點我們千萬要注意,這是塑造好人物的關鍵! 再一方面,塑造人物也要積極採用在情理中又出乎讀者意料之外的故事來籠絡讀者,有時需要猶抱琵琶半遮面,有時就要直截了當,這樣的人才能活起來,蘇童的《紅粉》里有一個這樣的描寫,城市解放後,政府人員開始對妓女進行登記、檢查性病,一個叫小萼的妓女正在接受檢查:這時候小?聽見那邊的秋儀很響地放了一個屁,她朝這邊看看,秋儀朝她擠了擠眼睛。 這樣的事情別說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就是底層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屁也是不敢的,而秋儀卻是故意的,這符合她的身份?一妓女的身份,就是這一個屁,活靈活現地表現了她的性格,這是作者的神來之筆,一直為評論界所津津樂道。我們是不是也要思考,是不是能從中學到或者從中悟到些什麼?參考他人的長處,是彌補我們短處最好的方法,有時我們煞費苦心地想把自己的人物塑造好,但總不得要領,人物總是不飽滿,沒有立體感,缺少個性,別說呼之欲出了,我們欠缺的就是沒有掌握住好塑造人物的「鑰匙」。 我的一部長篇小說中女主人公在上大學時被有錢人包養了,但是人家不娶她,她偏偏愛上了這位有錢人,為了報復這個男人,趁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在飯店吃飯時,她把一包人屎全部捂在了男人的嘴上,然後就離開了所在的城市。 這是我設計的橋段,如果說我寫這個女人失戀後,按正常的表現方法,無非就幾種橋段:女的去自殺,女人找人報仇,女人死纏爛打,或是自己上陣給男人身體一傷害,抑或是到處攪局男人的婚事,這樣的故事發展不是不可,就是沒新意,人家都寫過了而且寫得出神入化了,我認為再拾人牙慧就沒意思了,而且故事也不能出乎意料。 另一個方面,我們現在不少人愛寫愛情題材,其實這好寫也不好寫,好寫就是可以輕鬆地把小說寫完,不好寫的地方就是要寫出新意來,沒有新意的小說永遠是平庸的,你想想看,表現愛情的小說比比皆是,你想要出類拔萃,談何容易?情殺、復仇、三角愛、小三插足、姐弟戀、祖孫戀等等,你說哪個角度的愛情沒被人涉獵過?所以說,我們要想讓作品不平庸,就要靠人物來說話,這裡有一個作者的悟性問題。 如何選擇題材,讓人物有新意,這是不容忽視的問題,這就是要學會「反彈琵琶」,顧名思義,就是反向思考故事的走向,這個方法是挺重要,就我個人來說,前幾天我寫了一個短篇小說《老郭頭兒家的婚事》,老郭頭兒為了兒子的婚事愁得不行,三十了還沒有訂婚,關鍵原由是自己家窮,在城裡買不起房,故事的轉折是兒子的同學,主動要嫁給他的兒子,按說,故事就要完結了,皆大歡喜,不過這樣的故事有啥新意?一個老的沒牙的故事,那小說是失敗的、平庸的。 這時老郭頭兒反而心裡沒底了,嘀咕著人家是不是有?兒,他的依據就是好姑娘為啥不要房子,啥也不挑?總懷疑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到最後他要親自替兒子辭了這門親事。其實,我的立意就在這裡,前面所有的文字和編排就是為了這個出人意料的結局,如果沒有這樣的結局,寫出來的小說實在是沒意思,同時,這樣的結尾也反映出了人性的另一面,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竊以為小說的高度就有了。 我寫的另一短篇小說《上門女婿》,這個上門女婿有了錢後要離婚,你別以為是個老掉牙的故事,其實我寫離婚不假,但是我設計的故事是:這個男人離婚後要再娶自己的女人,大家不要糊塗,我們知道,上門女婿就是倒插門了,當初是女人把他這個窮小子娶走的,他有錢了後就是要扳過來自己當初所謂的恥辱,他要娶女人,還是自己的那個老婆。你們是不是認為這就有了新意?所以說,我們在動筆之前要思考,把故事設計好,使其有出人意料的故事結構。 寫好小說要權衡好各種要素,不能拿起來就寫,費心費力寫成後卻沒有新意,那還不如不寫。 美國作家歐?亨利的小說《麥琪的禮物》結尾的獨特之妙,已近成了經典教科書。故事內容就是:講述的是一個聖誕節里發生在社會下層的小家庭中的故事。男主人公吉姆是一位薪金僅夠維持生活的小職員,女主人公德拉是一位賢惠善良的主婦。他們的生活貧窮,但吉姆和德拉各自擁有一樣極珍貴的寶物。吉姆有祖傳的一塊金錶,德拉有一頭美麗的瀑布般的秀髮。為了能在聖誕節送給對方一件禮物,吉姆賣掉了他的金錶為德拉買了一套「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的梳子,德拉賣掉了自己的長髮為吉姆買了一條白金錶鏈。他們都為對方捨棄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而換來的禮物卻因此變得毫無作用了。 這就是小說的美妙之處,這是我們在座的各位要學習和思考的問題,我們的悟性要有,但是,悟性來自我們日常的觀察和閱讀,只有大量地閱讀書籍,掌握好小說創作要領,就會得心應手了,我們就能揮灑自如了。 法國作家莫迫桑的小說《項鏈》故事講述了小公務員的妻子瑪蒂爾德為參加一次晚會,向朋友借了一串鑽石項鏈,來炫耀自己的美麗。不料,項鏈在回家途中不慎丟失,她只得借錢買了新項鏈還給朋友。為了償還債務,她節衣縮食,為別人打短工,整整勞苦了十年,最後,得知所借的項鏈原是一串假鑽石項鏈。 這樣的故事安排,是不是特別的精巧新穎,我們可以想像到主人公在得知真相後的樣子,也一定會給讀者帶來極大的衝擊,這就是小說,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就不多舉例了。 第四個思考:小說的開頭。
下面我就談談小說的開頭,因為這也是小說極其重要的環節。 小說的開頭它有別於新聞稿件的標題,現在極力反對標題黨,正因為不少就是標題黨,因標題在新聞稿件中佔有極其重要的位置,反觀的我們小說題目就不是太重要了,但是,小說的開頭卻極為重要,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不是有足夠的重視。我先舉幾個名家作品的例子。 陳忠實的《白鹿原》:白嘉軒後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娶過七房女人。 賈平凹的《秦腔》:要說我最喜歡的女人還是白雪。 鐵凝的《大浴女》第一章:外省的陽光和首都其實沒什麼兩樣。 王躍文的《國畫》畫家李明溪在看球的時候突然大笑了起來,怎麼也止不住。 唐浩明的《曾國藩》:湘鄉縣第一號鄉紳家,正在大辦喪事。 這裡我列舉了幾個名家長篇小說的開頭,當然,每個作家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但是我認為,一個好的開頭就是要有突兀感,讓你感覺故事的精彩立馬就開始了一樣。我們在讀書時可以留意下那些名家是如何開頭的,不過各有各的路數,正所謂,馬有馬路,車有車路,雖千姿百態,卻萬變不離其宗,就是很快地把你帶入到故事中去。 長篇尚且如此,那短篇的開頭就更加極其重要了,這是因為篇幅短,開頭更要具有一種直接切入感。 戴厚英的《雕像》:我完成了一具雕像不是維納斯,也不是自由神。 劉震雲的《頭人》:申村的第一任村長,是我姥爺他爹。「他爹」到現在成了「祖上」。 莫言的《棄嬰》我把他從葵花地里剛剛抱起來時,心裡鎖著滿盈盈濃稠的黑血。 我們寫短篇千萬不要把開篇的第一句話僅僅看作是要導入故事那麼的簡單,那樣你就要陷入平庸中,我剛剛完成短篇的開頭是: 《一包菊花茶》(微型小說):老張有了兩個女人,一個是光明正大的老婆,另一個當然就是那個地下的了。 《上門女婿》(短篇小說):李狗兒正式提出和英女離婚。 寫詩講究鍊字,寫小說要講究開篇,當然,虎頭蛇尾也是不行了,所以,我們對小說要有全面的認識和理解,就如建造一座樓房,地基、框架、內容、形式缺一不可,小說不光我講到的以上幾個方面,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有一點,我們要弄懂小說的真正屬相,那就是要找出規律性的東西來,找出特殊的表現技巧來,找出反映人性的東西來,希望大家自己在寫作中去深入思考、感悟,我就不在這裡?嗦了! 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了,講得不妥之處,望大家斧正!謝謝大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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