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字一故事(278)

　　「上方不足而下比有餘。」出自張華《鷦鷯賦》。意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是一種「安居中游」的保守思想，後世用作自謙之詞。　　這裡的「下」是很有代表性的指事字。從甲骨文的形體看，由一條弧線和一小短橫構成。上部的弧線表示地平線，下部的短橫表示指事符號，意思就是在地面之下。金文形體上部是一長橫，下部是一短橫，意思沒有改變。到了小篆形體時，主要考慮避免和「二」字相混。所以字形上開始有了變化，用一條豎拐線把地平線和指事符號連接起來。楷書形體由小篆形體變化而來。　　「下」字的本義就是與「上」相反的「下面」。如《詩經?召南?殷其雷》：「殷其雷，在南山之下。」意思是說：雷聲隆隆的響，發自南山的下面。　　也可以引申為「下等」、「下策」義。如《孫子?謀攻》：「其下攻城」。意思就是：最下策是圍攻城。還可以引申為「謙讓」。如《史記?魏公子列傳》「公子為人，仁而下士」。意思就是：魏公子無忌為人心地仁慈，待士人謙讓。　　 　　筆下生花　　 　　汪曾祺是戲劇《蘆盪火種》的編劇。「文革」中，《蘆盪火種》被改編成革命現代京劇樣板戲《沙家濱》。當時誰也不敢對江青改錯的戲，哪怕一句台詞提出異議，只好暗地裡想別的辦法。　　一天，有人提出，劇本很重要，是不是應該讓主席過目，請他老人家提提意見，江青只好無話，於是，劇本送到了毛主席的手裡。那天，主席半坐半躺倚在沙發上說，曾祺，你是會寫戲的，怎麼突然變得不會寫戲了呢?　　毛主席對《紅燈記》、《沙家濱》這兩齣戲分別提出了幾點重大修改意見。談到《智取威虎山》時主席說，這裡面一句唱詞，叫「迎來春天換人間」，我看「春天」還不如「春色」好。還有一句台詞，叫「要逮住狐狸，必須比狐狸更狡猾」，是不是改成「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好獵手。」你看行不行，啊——　　主席提出的幾點意見，每處都體現出偉人獨特的見解。就這一句唱詞、一句台詞的改動，也實屬神來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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