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廣濟橋記事
潮州廣濟橋記事
潮州一座歷經千年風風雨雨的廣濟橋,訴說著許多辛酸和滄桑,古人給後人留下了許多的追憶和猜想,史上一直眾說紛紛,無一可證,歷史就是讓人回味無窮。古代建橋者已斯矣!豐功偉績,千秋萬代永垂。唯後人為何還要東扯西拉,硬要把神仙拉進建造廣濟橋的行列,豈不可笑可悲哉。今幸有數篇廣濟橋文史可考,也聊作讀論,以存後人再述。
一、湘子橋考
本篇手抄於1980年《汕頭日報》張樹人《湘子橋考》連載,下面為登載的全文。
前言:談湘子橋舊事者,我潮人士,往往作如是說「唐韓愈刺潮時,其侄孫韓湘,與我潮廣濟和尚,在韓江上互展建橋法術,一夜之間,廣濟和尚橋成西橋曰廣濟橋,韓湘成東橋曰湘子橋。」於是,「風凰山頭無日無雲煙,湘子橋頭無日無神仙,」妖魔鬼怪,無所不有矣。考無潮歷史,並無廣濟和尚其人,而韓湘於韓愈刺潮四年後,即長慶三年(即八二三年)登進士,官至大理丞,固非神仙者流。子虛烏有,以訛傳訛,幾不可辯矣。考湘子橋之建築,始於南宋幹道七年,即公元以一一七一年,至今恰為八百年,亦即韓愈刺潮後之三百五十二年,與韓愈無關固甚明。無潮歷代志書,對湘子橋之記載,尚屬完備,一墩之建立,其年代及主事者,皆確切可指。奈何不談史實,而以傳訛相告。以致貽潮人不知潮事之羞,殊可慨也!
是篇僅就各志書所栽加以連綴而成,除摘錄志文外,每節皆加作者按語,以述介當時情勢。間有碑記可見者,則抄附原文,以存真貌,惟碑記中對主事者,每多諛語,宜加判別,未可盡以為是。湘子橋之建築,亦與他橋同,時地既有所需,則備以器材、勞力、與及相應現場之技術,於是成橋。所謂其主事者,充其量亦分工一員耳,何豐功之有哉?誠如宋知州常禕所言:「利眾者易興,謀眾者易成。」昏哉斯言》湘子橋之名稱,應以明朝王源所命之廣濟橋為正,廣濟者,廣濟百粵之民也,詳見姚友直之廣濟橋記。在明以前,著有康濟橋,丁候橋、濟川橋諸名稱,然皆為廣濟橋所取代,不復使用矣。迨明未清初,民間已有湘子橋之稱,尋且官書如府志,亦居然以湘子名橋,及於晚近,我潮人士,無不呼為湘子橋者。而廣濟橋之名反晦。是篇以湘子橋命題,篇中除引書者外,概以湘子名橋,蓋寧可依俗易喻,而不晦名求高,質之方家,其不以此為陋平。
南宋幹道七年(公元1171年),知州曾汪,造舟為梁,舟八十有六隻,以接江之東西岸,且峙石州於中加以分析繩其勢,根其址,名康濟橋。
曾汪康濟橋記云:「金山萃(綠),瞰俯洪流,焊鱷襄時吝以為居,自昌黎刺史咄嗟之後,一害去矣,講勢婉蜓,飆橫浪激,時多覆溺之患,循抵中流,勢若微殺。往來冠覆,踵躡肩摩,過者寒心。僉欲編畫。鷁而虹之,幾閱星霜,未遑斯舉,適時與事會,龜謀協從,一倡而應之者如響。江面一千八百尺,中蟠石洲,廣五十尺,而長如之,復加銳焉。為舟八十有,甃以為梁,昔日風波險阻之地,今化為康莊矣。償資錢二十萬,戶櫞淇杞,通仕王汲式司其事,從人慾也。幹道七年六月乙酉始經之,落成於九月庚辰,是日也,霜降水收,為之合樂,以誕僚賓,坦覆之始。人胥擇雲,郡守產長樂曾江書。
樹人按:曾江之「中蟠石洲,為湘之橋最先建立起來之橋墩,亦即東橋距岸最遠之一墩。後來志書稱為中石洲者,即指是墩。
又按:南宋時,我潮沿海一帶沖積土地,尚未形成,而汕頭市區,更是一片汪洋大海。(是時之政治經濟中心,皆集於潮州城,是以由閩至廣者,皆取道潮州城。而韓江是時尚未稱韓江,或稱為萬江,確否待考。)遼闊。再積江漲,水流奔急時,三四日不能一渡,行旅苦之。曾汪所架之康濟橋雖屬便橋,但以當時物力言,亦以為只能及此而已,固無建築永久性橋樑之計劃也。
南宋淳熙元月(公元一一七四年),甲午夏,韓江水漲。康濟橋橋舟漂沒者半,知州常禕重修之,增橋舟為一百零六隻。以其餘資,創傑閣於岸右,名曰仰韓閣,以為臨觀之所。
張羔仰韓閣云:沿潮之東,古鱷溪也,航溪有橋,因邦人之願而作也,溪當閩廣之沖,凡道於是者,立馬依檐溪渡。移咎驟雨暴漲,翻覆一轉臂間。漕使長樂曾公汪儴領郡,闔郡請維舟為梁以濟,公頷之,不三易月而橋成。潮人鏤石頌美,述令德焉。歲在甲午夏,潦怒溢。自汀贛循梅下,潰流奔突可不遏,齒纜漂舟,湯沒者半,存者(嵉)漏。太守臨邛常公禕曰:利政者易興,謀政者易成。是橋之建,千里一詞,已成之功,可中尼耶?乃酌約宜費,栝帑扐漾首為倡,響應樂輸,曾公聞而喜,於是協謀訂成略,指授舊舫之大者少損之,銳者易平之,以便操習。出金貿材,計值償工,眾皆一力,役不淹時,舳艫編連,龍卧虹跨,昨病涉者既覆炭矣。復計餘緡,創傑閣於岸右,續地辟基,甃石悍溢,隆棟修梁,重檐疊級,游砊纜眺,遂甲於潮。福建舶使虞公似良,以古隸體、扁之曰仰韓,蓋韓文公苃息舊地,實與閣對也。橋凡百有六舟,造於是年秋仲,告成冬初。閣以臘月經始,越次年己月訖工。方敝精舍,宦給田以備後役。軍事推官曹端者,時董其事。常公令了張溢,邀賓僚而落之,乃觸曹曰:「是役不擾而濟,子力也。」曹屏伏對:「喘何勞?顧二公規劃之素,喘奉行惟謹耳。」環觀者相於嘆曰:「物之興建,信待若人時耶?夫開端以前。植址於後,行者便適,登者披豁,凡過潮者,悉載二公之賜。」朋儔祝頌,肖像立祠。群請於羔曰:泚筆勒成,子職也。「今二公實惠偉績如是,區噤默無紀,羔詳捻顛未,不敢以菲陋辭,謹摭實而述於左。
樹人按:是時潮州城東面城絙,尚未建築,韓江只有一堤而已,仰韓閣建於堤外,江漲時則洪流端急,崩決堪虞,故贖地辟基,甃石捍溢。其高固可知,「而隆棟修梁,重檐疊級。」更知其闢地之廣矣。仰韓閣尋毀於火,其址所謂「辟基甃石」者,竟成為西橋最先一座橋墩。
南宋淳熙6年(公元1179年)知州朱江建登瀛門,左掖曰三己亥堂,右掖曰南州奇觀,增石洲二,與舊為三,築亭其上,東曰水壺,西曰玉鑒,中曰小蓬萊。
樹人按:楊萬里以淳熙7年3月因沈師之亂到潮州,越年冬月亂平,登南州奇觀,作詩二首。其題曰:「登南州奇觀,前臨大江浮橋,江心起三石台,皆有亭。」詩云(一)「梅邊樓閣海邊山,雲竹初收齊日寒。看著南州奇觀了,人間山水不須看。」(二)「玉壺冰底卧青龍,海外三山墜眼中。奇觀揭名渾未是,只消題作小垂虹。」登瀛門建於堤畔,其遺址即後來的東門樓。當時楊萬里所登者即次。三陽志謂登瀛門即仰韓閣舊址,今以楊詩觀之,門與閣確然為二,知其非是。閣之舊址,應為志文所稱「與舊為三,」之舊石州,朱江名之曰玉鑒是也。至於築亭其上之東、西、中,意者「東」為距岸較遠之石洲,「中」次之,「西」指靠岸者言,此三石洲仍建於灘上,水漲時始在江心,洲上有亭,仍為臨觀而,固尚未有建立石橋之意也,潮俗有稱湘子橋為浮橋者,浮橋之名,見於楊萬里詩題中,由來甚久。
南宋淳熙7年(公元1180年)通判王正公,復增一洲,距西岸數步,上跨巨木,下通船伐,至是始無衝突浮梁之虞。(依上文楊萬里詩證之,知此條年分有誤)
樹人按:王正公增建之一洲,為西橋之第四洲,所稱距岸數步。步字疑有誤,依常理推斷,既能通船伐,便不止數步矣。由曾汪至王正公,前後十年間,康濟橋所引起之水運衝突,至此始告解決。而王正公之以洲,已溢出臨觀思想之外,始有建橋之意。後此名石洲之增建,實由王正公啟其端。
又按:韓江終年有木伐,竹伐由上游山區運至,停泊於潮州城下,以待販賣,知宋時已如此。志文所稱「下通船伐」可以為證。
南宋淳熙16年(公元1189年)知州丁允元修浮梁,自西岸四洲為八,絙以堅木,覆以華屋,曰丁候橋。
樹人按:丁允元字叔中,常州人,淳熙中以忠諫謫守潮州,著有政績,為吾潮名宦之以。所建湘子橋西岸四石洲,使建橋工程獲一大進展,從橋史言,已由康濟橋時代進入丁候橋時代。丁候橋嘉靖郭志及阮元廣東通志,皆作丁公橋。永樂大典作丁候橋。應以丁候橋為是。
又按:是時橋上尚架木樑,與後來之石樑異。橋上建屋,為湘子橋特點之一,作者兒時所見,兩邊橋屋櫛比。登橋時猶如置身里巷中,今觀丁允元之覆以華屋,常禕之建仰韓閣,及朱江之築亭其上,知肇始時已如此矣。
南宋紹熙5年(公元1194年)知州沈宗禹,蟠石東岸,結亭於前,扁曰挹秀,與登瀛門對峙。
樹人按:由曾汪至此,建橋已歷23年,西岸之橋固未完成,而工程又轉向東岸發展,沈宗禹之「蟠石東岸。」事實上為東橋建立橋頭一墩。至於墩上結亭,名之曰挹秀,又是臨觀思想作崇,惟志文所稱與西岸之登瀛門對峙,在意識上,早已飛渡大江,欲與西橋合攏矣。
南宋慶元2年(公元1196年)知州陳宏觀,益東岸洲二,結架如丁候橋,而增廣之,曰濟川橋,更挹秀亭曰濟川亭,以止過客,亭之後曰見思庵。
樹人按:建橋工程,正迅速發展,沈宗禹之後只須2年是間,由建成新石洲二,更挹秀亭曰濟川亭,以止過客,頗饒意義,能為過客著想,自勝於只解臨觀者萬萬。東橋之建築,至是已具規模,不只結架如西橋,且增廣之矣。志文所稱濟川橋,僅指東橋言,若西橋,固仍稱丁候橋也。東西橋並稱,為橋史中另一階段,且歷時頗久,至元朝至正四年,喬賢修橋,始專用濟川橋一名,達148年。
南宋慶元4年(公元1198年),知州林(山票,(音表))衍濟川橋而襄之,增以四洲,雄麗過於西橋。由漳罩界士,道路蹺確,捐金砌石,以便往來。
樹人按;林(音表)福州人,也我潮名宦之一,治潮有惠政,增築橋洲。奏免白丁錢,皆其大者。潮州西湖亦(音表)所重辟,西湖舊為放生池,至是始闢為游 之所。西湖釣魚台石壁,仍刻(音表)辟西湖詩二律。
又按:至是動橋已建七洲,僅少於西橋一洲,而雄麗過之。(山票)居潮僅2年,而建洲者四,知建橋技術。又有所增進矣,是時已建石著,連曾汪之中石洲計,多達十六洲,幾占江面三分之二,東西橋合攏,成功在望矣。
又按:湘子橋為漳潮交通孔道,築橋修路,功用正同,因往往互及之,所謂道路橋樑,皆王政之大是也。志文及修路者以此。
南宋嘉泰3年(公元1203年)冬,濟川橋火,為亭若庵,一夕俱燼。知州趙師屷(音會),亟與通判馬承規,增崇石洲故址,屋厲其上,磚甃其下,面橋為亭,名悉仍舊,大書題扁,侍郎陳讜也。
樹人按:在此之前,橋上悉架木樑,以其工省而木材易得也,然一夕之火,使橋上建築,化為烏有,而垂成之功,亦因此而遭一困厄。然實踐足以增進智識,知若此大大橋,實不宜於架木樑,補救之方,當時也只有「磚甃其下,以為隔火辦法,固未能思及架石樑也,而屋覆其上。」則始終為湘子橋最大弱點。
南宋開禧2年(公元1206年)知州林會,接濟川橋之西,增築石洲五,修其舊者一,,亦屋覆而磚甃之。扁曰小蓬萊,因朱候命名之舊。
樹人按:建洲規模之大,未有如是役者矣,所稱修舊洲一,究為何洲,各志俱未明載。余竟:林會所修者,為曾汪之中石洲。考東橋建洲至是,已入江流之半,與中石洲相接班,乃勢所然。而計算動橋石洲,自沈宗禹至林會,只建成十二洲,而明朝王源修橋十三洲,多出一洲。非中石洲而何?舊志有列中石洲於西橋者,知其誤矣。
又按:東橋至是,已足十三洲之數,長度為86丈8尺。
又按:自嘉泰三年,東橋失火之後,防火設備,為建橋者之間,一旦橋屋失火,不致蔓及木樑。甃者,鑲嵌也。
南宋紹定元年(公元1228年),知州孫叔謹,復接丁候橋之東,增築二石洲。
樹人按:在孫叔謹建洲之前,知州曾噩、沈康相繼建西橋石洲,曾未能成功。是時江面石洲日動,江水之得以暢其流者日窄,中流湍急,可以相見,與曾汪建中石洲時「循抵中流,勢若微殺,」大異奇趣,建石洲之難,亦倍蓰於疇昔矣。在孫叔謹之後,竟未有能在建石洲者。然而湘子橋之東西合攏,實為潮人所懸望,。宋端平間(公元1234年至1236年),潮人林剛中,書續潮州圖經云:「圖經有續,非直為風土民物記也。以郡有政績,故亦書之,將以示方來,庶知所繼乎」若利若害。苟有興而除者,宜尤為之。至於動橋之中間尚舟而纜,西城之內旁為石而甃,與夫貢院之當遷,水軍寨之當復,丁錢之猶可寬減,鹽役之猶可代輸。若凡此類,皆能一一次第而為之繼,毋使識者重真驛之嘆,而使邦人有宅生之惠。將有大書屢書,復於是乎續,又安知後人之人不觀其所續,且更相繼於無窮耶。州民林剛中敬書。」所稱「東橋只中間尚舟而纜」一語,道出潮人願望。東橋城東之橋,即湘子橋業,是知湘子橋浮梁之役,在當時言,乃不得已而求其次,是不能也,非不為也。
又按:西橋至是,已足十洲之數,長度為49丈5尺,中流不能建洲者為27丈3尺。
南宋端平初(公元1234年)知洲葉觀,以橋屢經溪洪風颶之餘,亭屋俱弊,命判官趙汝禹督工,悉正整而新之,中扁玉鑒,與小蓬萊對,仍辟二亭,面北曰飛躍,為祝聖放生之所,面南曰盍簪,為禮賢賓餞之所。
樹人按:葉觀為潮州城東面城坦之始築者,因利乘便,遂及於橋,乃悉整而新之矣。據舊志所載「州治之東,溪界於左,悍御之備,視三方猶為要害,此方空缺,南西北雖有城,與無城同。端平初,葉候觀下車未己,首慮及此,慨然有興築之意,遂東自新城門,沿溪傍岸,築砌以石,至於三陽門(即南門),之南首尾與舊城聯屬。計500丈,高2丈雉堞與焉,仍結四門(上水、竹木、東瀛、下水四門)以通水陸往來之道。於是城郭固密,民居其間,有安枕之樂矣。
又按:元朝大德間,總管大中怡里,復修東畔賓溪之城,謂之堤,以御暴漲洪流之患,民以為便。
又按:又洪武元年冬,指揮愈良輔,統兵來潮,越四年,重修城坦,內外皆砌以石,高厚堅攻,各門外築瓮城,皆屋其上,為門七,東門、上水門、竹木門、下水門、南門、西門、北門。據此,知更登瀛門為東門,自愈良輔始,在此以前,潮州之城門為十一。
又按:明宣德年間,知府王源修廣濟橋成,更東門為廣濟門,惟民間至今仍稱為東門,鮮有言廣濟門者。
扶橋舊以鐵纜,紹定六年(公元1233年)梅寇衝突倉卒銷纜為兵置,而易之,隨成輒壞。開慶元年(1259年)知州林光世,造新舟24,鐵纜70丈,從旁翼而貫之,遂可永久。
樹人按:據此知由紹定至開慶26年間,曾以藤纜系浮梁,惟隨城輒北,其不切於可用知,我潮舊有傳說,適與此事相反,謂湘子橋建成之初,系浮梁者為韓湘子所供獻之藤,從不斷纜,後為倭夷所垂涎,藤為鐵纜所易去,為斷纜時聞矣,事涉誕妄,當以志文為是。
州城東抵大溪,溪舊有窮,橋之西扁曰丁候橋,橋之東扁濟川。自幹道以來,且築且增,有毀有復,東西為屋有40間,中流聯絡,以24舟濟之,時其操縱,與波上下,壬戊(南宋景定3年(公元1262年),颶風之厄,舟與亭屋,俄 而盡。知州游義肅重建,址之欹者改築,材之蠢者更新,橋成極其壯觀。邦人即濟川橋建游候生祠。
樹人按:游義肅之重建工程,據稱極其壯觀,當時有林希逸為之作記,惜記文已失,不知其詳細。是時梭船(浮橋船之屬稱)為24隻,與後來之18隻異。橋上建屋達40間,可知其繁盛,咸淳3年(公元1267年)知州牟漯曾修橋一次,據稱:增修所未備,補舟楫之缺行者,規模不大,唯是時已為南宋未期,時局日非,尋且覆滅,兵慌馬亂之際,更無修橋者矣,未來歲月中,湘子橋就荒廢,入於式微時代。
元朝至元15年(公元1278年)橋厄於兵火。
樹人那:是年2月,元將索多(蒙古人),圍潮州城20餘日不能下,索多令於眾曰;「有能先澄者拜爵,已仕者增秩」,總管良哈爾(蒙古人)先登,諸將繼之,宋兵潰,遂入潮州城。宋守將馬發死之,時3月1日,至正間,潮人為馬發立祠,曰馬公祠,馬為潮州人。
又按:是役湘子橋損壞情況如何,未見記載,只雲「厄於兵火。」惟知是時署理潮州總管陳肅,曾修光濟川橋,橋經修後,是否暢通,亦難獲悉。陳肅久寓潮州有賢名。文天祥過潮,邀為參謀不就。署理總管期內多惠政,總管為元制之州行政長官。
元朝大德2年(公元1298年),總管大中怡里(蒙古人)修造亭,尋復為洪流所壞。
樹人按:大中怡里修東西城恆而謂堤城者,修橋料與修城同時,惜不久又為洪流所壞,橋道復絕矣。
元朝大德10元1306年)總管常元德(蒙古人)復碑石,州高3丈余,重修契亭。
樹任按:是節志文不可讀,疑有脫誤,故錄於此。常元德修橋之後,橋道若何未可悉,余意:是時橋道固尚位通。
元朝泰定3年(公元1326年)判官買住(蒙古人),易川石版僅成4間,創新年補舊,亭霧俱備,忽一夜第以間石版自折。
樹人按:以石樑易木樑,乃湘子橋史一大事,此大事竟出自蒙古人之手,殊堪深省。石版自折,自是寬厚不足所致,事物初創,往往如是,不足為買住病。
元朝天曆2年(公元1329年)5月3日,邦人觀竟渡,第二間又折一石版,溺死者30餘人。
樹人按:光緒24年,端午韓江竟渡,當時西岸第三墩折欄,遊人墜水死者亦數十人。觀此,知竟渡在西岸上進行,折梁自在西橋,則買住所易之石樑4間,亦屬西橋矣。
元朝至順3年(公元1332年)又折一石版,溺死者3人,本路(元制稱潮州為潮州路)暗都刺哈密(蒙古人)惻然捐俸,鳩合眾力,重垮木樑,添創亭屋,往來者遂無戰兢之恐。
樹人按;石樑之應用,竟如芸花一現,6年間,又為木樑取而代之。新事物之成長,從來未有一帆風順者,觀此而益信。重跨木樑,竟至惻然捐俸,知買主所受之垢病,在當時為如何矣,冤哉枉哉!
元朝至正4年(公元1344年)府判喬賢(或作喬賢能)修橋,築亭橋上者,為楹20有4,為閣於橋之西,名之曰仰韓閣。梁祐為之作記。
梁祐仰韓閣記云:「潮之為郡,介乎廣之沖,凡趨閩趨廣者,靡不經焉。郡之動有溪,昔鱷魚之所屈宅也。昌黎韓文公,辭而逐之,而其遺迹,至今泓深莫測,涉者病焉。宋干到道間,曾君汪來守斯郡,始造舟浮橋,以至不通。繼是而作者,或鑿石為橋樑,或房其上,以便往來,數十年間,西水泛濫,橋遂中折。驚風怒濤,舟或淪沒,民甚其苦之。至正甲申歲,府判喬候賢。蒞事伊始,慨然曰:「修理橋道,余職也,爰與推官崔候思誠,謀復之。」來歲同知張候弼,幕長盧君德直,知事張君宗元繼至,咸曰:是亦便民之一也「遂捐俸以相其役,」且曰:「是役也,必擇屬之廉能者任焉,事乃有我」。詢於眾,得錄事林君智鏡,命之曰:「君以廉能信於民,今舉君以董是役,期於必成,府不汝責,其曰無怠」。君受命,乃度材鳩工,日往來其上,與群工相可否,或以石,或以木,歌適其宜。鎮守萬戶邢維明,偉是役之浩浩也,亦施鏹以助不給,越數月而橋成,築亭於橋上者,為楹20有4,為閣於橋之西,而未及其名。眾曰:「茲橋之動,韓山在焉,昔日於是名曰仰韓,願復其舊」。落成之日,郡候募賓,集宴其上,仰觀壯麗,俯視淵深,乾坤端倪獻,莫不伏東有韓山之秀,東湖之美,南有文公書院,弦誦之聲:西湖之上界其西,金山諸峰聳其北,誠一郡之偉觀也。越明年乙酉,林君以請事至廣,具本未之詳於憲府諸公,咸嘉其之又成也,於是憲僉周候泊溫,篆書仰韓為閣之額,淳山公復大書濟川為橋之匾,且屬余撰文以記之,余謂韓文公驅鱷魚以綏此土,太守曾汪即其溪為橋,今之繼政者,又能起廢而新之,且閣其上以為仰韓之所,俾潮人沒世不忘也。錄事林君又能襄其事,今而後,潮人思公候之惠愛與韓公相為不朽矣,他日諸公乘駟馬過此者,無野水橫舟之嘆,大其施於天下可也,遂為書之書。至正六年丙戊,奉政大夫廣西兩講道宣緯副使命都元帥府事梁佑撰。
樹人按:「東溪橋異稱,至此結束,而專用濟川橋一名,梁佑記中所稱:數十年間,溪水泛濫,橋道中折」。知元朝一代,橋道從未貫通,前此所謂修橋,直片段而已。今喬賢復通橋道,於元朝言,為一大貢獻,惟過此之後,我潮有陳吊眼之亂,干戈連結,以至於元亡,為政者,無暇及於橋矣。
明朝永樂十年(1412年),北門堤決,知府雷春修築。樹任按:「是年北門堤決,湘子橋受害如何,歌志皆乏記載,從無獲悉。惟在此之前,喬賢銹橋後,既無野水橫舟之嘆。在此之後,源修橋時,又謂:「顧橋遺址,終古苦涉,斯橋不可復作矣」。知其間必有重損者矣,考歷次北門堤崩,湘子橋五倖免者,是以列北門堤決於此,以待他日,為壞橋求證。
明朝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知府王源,累石為墩二十有三,架亭屋百二十有六,中不可以墩,造二十有四為浮梁,更名曰廣濟橋。
姚友直廣濟橋記云:「郡治中,並城之水曰惡溪,舊有修橋,累石為墩二十有三,深者高五六丈,低者四五十尺,墩石以丈計,數千萬餘,上架石樑,間以巨木,長以尺計者,四十五十有奇,中流驚湍,尤深不可為墩,設舟二十有四為浮梁,欄楯鐵雉,每雉重4000斤,連絙以度往來。名曰濟川。考之圖經,肇造或經二三守,須數歲始成一墩,經數守曆數十餘歲橋始成。其通途閩浙,達二京,實為南北要衝。其流急如馬騁而洶湧,觸之者木石俱往,水落沙涌,一葦可渡,水漲沙逸,數里廣隔。雖設橋濟舟,日不能三四渡,咫尺之距若千里,士女不得渡,有日夜野宿。以伺其便,軍民病涉,莫此為甚,自宋至是,因循不能修復者,殆百餘歲,凡登途而望者,莫不痛恨,以為終古苦涉,斯橋不可復作矣。宣德乙卯冬,韋庵王公蒞任後,包廢皆作,渡溪拜昌黎,顧橋遺址,詢諸僚吏,潮衛指揮賴君桀,作而言之:「斯橋之毀,累經修築,不能為工,歲溺人畜,不可數計,非德望若昌黎伯,神化宜民者不能也,惟君所至有聲跡,斯橋之興不在於公而誰歟?」公乃揆諸心,毅然興作新之懷。命民之賢者化財,經途尊宦巨賈,捐金棄玉者相鍾籍,而海邕泊潮、揭程之民,趨赴之者,各殫其財力。若有鬼神陰來之相之。於時慎簡官屬,若海陽令李衡等贊其計,選耄民董工,許懋等出納資費,於以購木石募工佣,凡墩之禿毀者,用堅盤以補之,石樑中斷者,用梗楠樟櫬之固巨者以更之,中流狂瀾觸齒,不能為梁者,仍設以浮舫,系以鐵纜,無陷溺之憂。橋之上乃立亭屋百二十六間,屋之下,梁之上,饅以厚板,板上則卧二層襞,用灰彌縫之,以蔽風雨之寒暑。以防回祿之虞,環以欄檻,五彩裝飾,堅至蓓徒於舊。不期月告成,四方之人,步驟聞者,疑而駭若不信之,更名其橋曰廣濟,取濟百粵之民,其功甚大也。又間聯屋作高樓十有二,又橋西而東引,樓之一:西曰奇觀,東曰廣濟橋,樓之二:西曰凌霄,東曰登灜。樓之三:西曰得月,東曰朝仙。樓之四:西曰乘駟,東曰飛躍。樓之五:西曰涉川,東曰右通。是為西磯頭,西岸抵磯。凡樓屋計五十間,磯疊級二十有四,按24節氣以便人畜上下。過浮梁下者,下級又浮梁東行,至穿處曰東磯頭,亦疊級二十有四。為樓之六:西曰左達,東曰濟川。上級越樓,由亭西而東行,樓之七:西曰六衝,東曰冰壺。樓之八:西曰小蓬萊,東曰麟洲,樓之九:西曰摘星,東曰凌波。樓之十:西曰飛虹,東曰觀灧。樓之十一:西曰挹翠,東曰澄鑒。樓之十二:西曰升仙,東曰仰韓閣。樓之上重檐,又曰廣濟橋。東岸至磯,凡樓屋七十有六間,橋之窮矣。仰韓閣之東有祠曰寧波,塑寧波神以安水怒。祠之後有碑亭,四邕民獻頌太守王公功德碑列於兩序。四方來觀者咸曰:「斯橋實為江南第一」。
樹人按:王源修橋,規模甚大,橋成之後,極其富麗堂皇。自曾汪始創,至是264年,可謂達一高峰,橋名亦易之為廣濟橋。綜觀王氏對橋建設,功固有之,過亦不小。夫以一橋之地,構置如許樓屋,而大江之上,風颶一起,將何以策安全,不只樓屋飛去,而梁亦毀矣,何以慮不及此。
又按:是時潮人有李齡者,作廣濟橋賦,以歌頌王源功德,吹捧過甚,語涉玄幻,賦中如:「鳥鵲橫河,鞭石代柱」,「獨斯橋兮形勝與仙造兮同侔」,「昔子房之游下圮也,遇仙人而盤恆:相如之度升仙也,紛至今為美談」等句,皆是導人以迷信。而橋上高樓,競有命以朝仙升仙諸名。而廣濟橋之中,「又有各簞其財力,若有鬼神陰來相之」之句。是知當時我潮七大夫輩,於神仙道術,有其同好。後此演繹,旁衍日甚,韓湘子造橋之說實幹以肇端於此矣,噫!上有好者,下有甚焉者,可不慎歟?王源治潮有善政,陳白沙謂吏於潮者多矣,其功而民思之,唐莫若韓愈,國朝(即明朝)莫若王源,其人其事,故有可觀者。
列湘子橋東西橋石洲建築年代於右;
東橋十三洲(由靠岸至中流依次排列)
沈宗禹造一洲,公元1194年建。
陳宏觀造二洲,公元1196年建。
林螵造四洲,公元1198年建。
林會造五洲,公元1206年建。
曾汪造一洲,公元1171年建,(稱中石洲,林會建時加修築)
西橋十一洲(又靠岸至中流依次排列);
常(幃)造一洲,公元1174年建。
朱江造二洲,公元1179年建。
王正公造一洲,公元1180年建。
丁允元造四洲,公元1189年建。
孫叔謹造二洲,公元1228年建。
明成化6年(公元1470年),知府謝光,重修廣濟橋亭屋,核蒙山、寶定廢庵田產,入寧波寺為修橋費。
樹人按:寧波寺即姚友直記中之寧波祠,塑寧波神以安水怒者,祠在湘子橋東岸。謝光為我潮貪吏,性尤酷刻,後以臟敗。
明潮弘治8年(公元旦1495年)韓江大水,東西石洲,壞者四,梁斷亭毀。
樹人按:是年9月大水,北門堤決,潮州城城恆崩者200餘丈,城內水深丈余,公私廬舍皆淹沒。知府周鵬曾修北堤,惟志書未言其修橋。周鵬為我潮臟吏,以臟罷官。陳白沙曾為文揄周鵬,後甚悔之。作詩云:「欲寫生平不可心,孤燈挑盡幾沉吟,文章信吏知誰是,且博當時潤筆金。」
明潮弘治10年(公元旦1497年),同知車份,(即彬字),重修石洲三而梁之,建亭屋20間。其東洲壞者,水尤深浚,甃未竟而復壞,亭屋僅有存者。
樹人按:周鵬罷官後,車份以同知攝知府職。修橋未竟,而弘治12年,北門堤決,功敗於垂成,殊可慨也。車份轉而修堤,弘治13年,知府葉元玉,繼續修堤,尚無暇及橋。
明朝正德5年(公元1510年),知府鄭良佐,去亭屋,易梁以石,工未就,以憂去。知府談論,繼修如制。
樹人按:水患頻仍,橋壞者婁,橋上亭屋,勢成贅疣,鄭良佐之去亭屋,易梁以石,正作長治久安之計,惜乎工未就而以憂去。繼任談論,能繼修如制,卒底於成,尤為難能可貴。惟據後來志書所載,知當時尚未能盡架以石樑也。
明朝嘉靖9年(公元1530年),知府丘其仁,立橋東西二亭以息過客,而橋南北,皆甃以灰石欄,殺浮梁四之一,歲薟橋夫44名,渡夫十名司守,每名納銀五錢,儲於幣,為補置費。
樹人按:浮梁原為舟24隻,至是殺其四分之一,尚存十八隻,所謂「十八梭船」,自此時始矣。橋之南北,圍以石欄,蓋亭屋既撤,維護行人安全,非設欄不可。
明朝嘉靖25年(公元1546年)浮梁壞,知府郭春震重修。又明萬曆間,廣東巡按蔡夢悅,造廣濟橋石樑,民德之,立蔡公祠於韓祠之左。
樹人按:有明一代,初有王源之富麗堂皇,後有鄭良佐之去亭屋,易梁以石,使湘子橋由濃妝一變而為淡抹,就效用言,應以鄭良佐為是。而橋阻水勢,沙淤日多,河床日淺,水患日趨嚴重,亦實迫處此。經驗增長智識,此後人知所以勝於前人也。自談倫依鄭製成橋後,橋道長期暢通,不能不歸美於鄭談二守矣。
清朝順治7年(公元1650年),鄭成功圍潮州城,久攻不下湘子橋毀於兵火。總兵蔡元修復。
樹人按:是時鄭成功連克普寧、揭陽、惠來縣,六月引舟師攻碣石,風逆,遂返師圍潮州城。攻城50日不下,其部將陳斌進曰:「浮橋為通漳州大道,須斷橋以絕其後援。」於是,浮梁石橋一齊焚毀。
又按:蔡元為惡溪人,出身行伍,隨吳六奇專戰潮州各地,築蔡家圍成寨於惡溪,設隘征餉,擁兵自重,以左右當時局勢。後以軍攻授辰州常德總兵,罷歸。是役鄭城攻城步下,兵退,蔡元出而修橋。
清朝順治10年(公元1653年),潮鎮郝尚久,反清歸明,清將耿繼茂率滿漢兵十萬圍潮州城,湘子橋復遭兵毀,蔡元又修復之。
樹人按:是時蔡元為郝尚久副將,以清兵勢眾,叛郝降清,郝兵乃敗。是役潮人死者甚眾。橋毀於兵,蔡元又修復只。越年,知府黃廷猷又修橋。
清朝康熙10(元1671年)提學道遲煊,知府宋徽璧修橋。康熙13年8月,颶風毀屋,廣濟橋圮,。康熙16年8月24夜,西岸橋下吼聲乳如牛,石墩忽倒其一,知府林杭學修橋。
曾華蓋重修廣濟橋記《節錄》云:「潮在之東鄙,密邇閩漳,韓江一線,實為之堤,其間旌軺往來,商旅輻輳,咸獲安驅戾止,以免於寰裳濡足之患,則惟湘子橋是賴。自經寇焚兵躪,橋之梁石廢,行人惴惴,以鄖階為懼。刺史果庵林公,下車以采,更其腐財,理其頹石,聯編舟於中流,倚雕欄於南北,騶輿聲喧,行旅踵接,恍乎若長虹之婉蜒,跨清波而利涉者在此修。至於量費庀財,擇人董役,一木一石,皆出於俸入之餘,不至累吾民,跡踵舊而增新,事雖因而實創,公之功績,更僕難數,此特見其一斑耳是不可以無記。
樹人按:康熙13年8月,劉進忠叛清以應吳三桂,據潮州城凡三年,康熙16年劉進忠降清,林杭學隨清兵至潮,為亂後首任知府,在潮11年,有善政。曾華蓋為揭陽人,記中所云「寇焚兵躪」自是壞橋主因。至若志文之所謂颶雨橋圯,及橋下牛吼,實不如兵焚為害之甚也。
清朝康熙23年(公元1648年),總兵吳興祚,捐萬金,重修廣濟橋。
吳興祚重修廣濟橋碑云:潮州全粵東境,閩粵豫章,經途接壤。城東之水曰韓江,合汀贛九河之流,匯鱷溪,憑廣濟門,水脈壯盛不可濟。宋州守曾汪作濟川橋,褒廣二丈,長為丈一百八十有奇。中流急湍,深莫能測,即梁之東,西盡處立磯,磯各納級二十有四以升降,絙浮舟以通之,橋之未有也。明宣德中磯,知府王源,伐石建址,架木為梁,更名廣濟,言濟百川之民雲。弘治大水梁壞,知府談倫易以石,萬曆間,御史蔡夢悅重修。崇禎未毀於寇,蔡元重捐葺之。歲春水至,巨浸汪洋,民病焉。今上21年,予以福建巡撫奉簡命總督廣東西等處地方,明年,巡視海濱,遵碣石衛而西,至潮,臨鱷溪,登郡城,望廣濟橋,狂瀾洶湧,與梁傾仄,軍民苦涉,顧視有司,心焉慨嘆。自維建國經野,王制所重,顧民察地,予之職也。退而捐奉,檄知府林杭學,主所出納,以署游擊程士鰲,生員李奇俊,董其役。庀材程石,更新焉,揆度基址,鞏固甃礱,壓者起之,側者正之,彌縫甄磚,奠麗欄楯,期年已成,無奪民時,無取民財,無役民力,經營作新,用寧百姓,易達畜曰:「何天之衢。釋曰:畜,極而通。」今者梯航萬國,南抵扶桑,北暨流沙,舟車所至,莫不攸往。則是橋也,周行如砥,,泉貨以通,民用以利,可以宣天子承天載物之治矣。其辭曰:浩浩韓江,橫流糜寧,波濤怒張,,吹鱷之腥。維昔有梁,和會底平,祝融資暴,阻塞下民,帝御萬邦,蕩蕩八鉉,一夫不獲,是經是營,猥予不敏,黍廁樞臣,總制二粵,機務丕承。顧瞻津梁,廢墜大經,,敢曰有句,匪予之任。爰捐俸精,肇建維新,使民共由,閔懼臨深,式保便利,父父蒸蒸,敬栽黎庶,慎爾攸行,毋偏毋頗,大道用遵,千萬億祀,地紀永貞。
樹人按:是役當承平之世,修未斷之橋,廢財巨萬,期年乃成,其成功之偉,為有清一代之冠。據胡恂所稱:是役「盡易木樑而石之」,當可信。在湘子橋史上,悉架石樑,為僅有之一次。在此以前,談論架石樑,猶有力未遂而架木樑者。在此之後,張自謙胡恂修橋。亦用木樑矣。
清康熙54年(公元1715年)3月,廣濟橋東墩石樑折。康熙59年,5月大水,北門堤決,廣濟橋東岸石墩圮者二。
樹人按:列前後三十年間,水患於左:
康熙三十三年,五月大水,北堤就決,郡城內舟輯可通,百餘年僅一見。
康熙四十年,六月大水,北門堤、意溪堤俱潰。
康熙五十七年,六月大水,北門、東廂、南廂、江東、諸堤皆潰。八月再颶,北門堤新城複決。
康熙五十九年,五月大水,北門堤潰五十餘丈。
雍正元年,七月大水,東廂虎豹坡決三百餘丈,三鋪馬上堤、秋溪拜頭堤、江東堤皆決。
雍正二年,四五兩月連雨,大水,東廂三鋪堤、江東西隴堤並決。
堤決者屢,我民將為魚,湘子橋能倖免者乎?
又按:每逢江漲,水輒從城門湧入,泛濫城中。康熙五年,王將軍國光令:上水、下水、竹木、廣濟四門,左右各豎石柱,鑿槽安板,水大則下板堵塞,自是水不入城。今各門有水板,自王將軍始。
清朝雍正2年,(公元1724年),知府張自謙,倡縉紳士庶,修石墩一。鑄鉎牛二,列東西岸,以鎮水患。
樹人按:東岸鉎牛,至道光22年(公元1742年),大水決橋時失去,偏尋不獲。今鉎牛惟西岸之有。牛北向,缺左耳及左角,額有鎮橋御水四字。
清朝雍正3年(公元1725年),設鹽運同駐潮州,設盤查公館一所,於湘子橋下,與知府分管橋務,東橋屬運同,掣放引鹽,西橋屬潮州府,稽查關稅。其浮梁十八隻,亦各分管。
樹人按:據乾隆周志鹽法所載:「廣濟橋在郡城東門外,為閩粵往來之要衝,綿(恆)180丈,分東西兩畔,中間浮船18隻。西屬潮州府,稽查稅務。東屬運同,掣放引鹽。東畔橋墩13座,自墩腳起,量高3丈8尺,墩面橫直各寬7丈2尺。浮船9隻,每隻4丈6尺,是、中寬1丈1尺,架板20塊。凡遇損壞。奉部咨行,隨壞隨修,其工料銀兩,在什項內動支。橋之下,為海運灣泊之所,設盤查館一處。」
鹽法所載,橋墩,浮梁之大小高低,頗為詳細,為考古制不可多得之資料。
清朝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知府胡恂,修橋墩一。
胡恂增修廣濟橋石墩記云:「潮之水,以韓江為最,江上有橋,當閩粵孔道,自江以下皆澤國,緩水勢而息狂瀾,惟斯橋是賴。考江源自汀贛循梅諸山,千里建瓴,直通郡治,怒流澎湃,如奔雷騁馬,方舟莫渡。宋人築舟架梁,命曰濟川,不數年修圮疊見。故宣德中,郡守王君源,,累石為墩二十有三,覆以亭屋,造舟二十有四為浮梁,更名廣濟。自弘治正德迄我朝,興修者數十矣。康熙二十四年,知府吳公興祚,捐金萬餘,盡易木樑而石之。既而水絕東洲石墩沒者二,雍正二年,前守張自謙,倡縉紳士庶,僅修其一。予以菲才,承乏斯郡,相度川原,歷覽堤岸,深慮夫橋墩缺一,莫殺水勢,下如南廂、東廂、登雲、登隆、諸堤、及饒平之隆都,澄海之蘇灣上中下三外莆,歲有衝決,廬舍田禾,皆不能保。因與同志商之,適前觀察樓公,清厘開元寺租,可為修橋之費,請於大吏,報可。與海陽令張君士璉,殫心經畫,諏吉興修,郡司馬宋君桂,偕太學諸生黃樞模,陳大業、林自青、黃繼茂、耄老楊礎臣等,董其役。經始於雍正六年十月望後之三日,越明年六月四日工竣。計費銀一千八百二十三兩有奇。邦之士大夫,莫不共慶安瀾,余亦籍茲稍慰,因援筆記之。」
樹人按:橋阻江流,沙積河淺,禍患日深,湘子橋已成為水利之害橋,前人並不明此,猶斤斤於,「橋墩缺一,莫殺誰勢」。胡恂在朝修橋建堤,頗多建樹,惜乎其猶有所蔽也。又潮人楊忠岳作修橋記云:「其源自北,建瓴而下,匯汀漳贛三部,巨流縱橫湍駛,以於入海。形家言,涉而不蓄,宜有飛梁為綰帶,庶足障回波,,砥狂瀾也」。楊為順治時進士,其蔽亦與胡恂同。袁枚子不語卷四「三斗漢條云:」(三斗漢)游於潮州,值潮之東門修湘子橋,橋樑石長三丈余,寬厚皆尺五,眾工構天架,數十人挽之莫能上。三斗漢從旁笑曰:「如許眾人。(增)面汗背,猶不能升一石耶?眾怒其妄,命試之。遂登架獨挽而上,眾股慄。橋洞故有百數,辛卯年圮其三,郡丞范公捐俸倡修,見此人能挽巨石,費省工速,遂命盡挽其餘。賞錢數十千,不一月食盡去,莫知所之。」
樹人按:文中所記石度、橋墩數目、年份、郡丞、姓氏皆有誤,惟決墩為康熙59年則可信,因墩圮其二,於橋洞則為三,。然是年為庚子,亦非辛卯。湘子橋石樑,長度七尺有奇,寬一丈,厚約六尺,重量幾及300噸,龐然巨件,架設非易,志書既未記其法,而故老相傳,則言梁用水運,惟架設之法,又各異其說,間涉誕妄。今袁枚記中,確稱:「構天架,數十人挽之」,由此可得一新證。曾聞工程人員言:「湘子橋石樑,可由陸上運往,其法為前挽後撬,下枕圓木,以謀遂寸之前進。然尚可以盡物力而為之。若梁由水運,則當時恐無載重若此之船,即有,困難亦倍增。且湘子橋兩岸,附近皆有山石可采,到岸即到橋,似無再經水運功之理。」總之,既有其事則有其法,何有於誕妄哉!
清朝乾隆2年(公元1737年)6月25日,韓江大漲,水逾湘之橋桿一尺。乾隆9年,7月初7日,水漫湘子橋。乾隆15年4月初1日,水漫湘子橋。
樹人按:3次水患,未聞湘子橋橋道,受何損壞。頗疑是時橋上,未置樓屋,非是者,水逾橋一尺,橋屋飄去,橋且受損,災情不小矣。
清朝道光二十二年(公元1842年),7月大水,東岸石墩圮者六,損者二,壞者一。西岸石墩圮者三,木石橋樑,損失殆盡。鉎牛失其一。
樹人按:是年夏秋淫雨,江東堤潰,湘子橋被毀尤甚,橋墩圮壞過其半。自有橋以來,災情未有如斯之甚者。志文所稱:「木石橋樑,所損殆盡」,據此,知在橋圮之前,以有水梁之用,非復全架石樑矣。
清朝道光二十三年(公元1843年),知府覺羅祿諭官紳捐款修橋,成西岸三墩,復造浮梁船四十二,合原設浮梁十八,直接東岸。
樹人按:是時東橋為鹽同所管,故知府覺羅祿修橋,只及西橋三墩。然西橋雖通,而東橋幾全毀,只有增設浮梁,以渡過客,彷佛丁侯橋時代,半通橋道,半以浮梁。
清朝道光27年(公元1847年),嘉應鹽商邱慎猷捐千金,募閩人,成東岸墩一。於是知府吳均捐廉,續修石墩三,其餘五墩,布商朱莆瑞等捐修一墩。米商林資福捐修一墩。嘉應、平遠、鎮平諸鹽商捐修一墩。潮橋海運鹽戶共修一墩。郡紳設局勸捐修一墩。並與饒平楊鍾等,次第捐辦木樑,統歸邱慎猷經理。吳均去任,知府劉潯捐金足之,以29年5月橋成。
樹人按:據饒志職官志劉潯條,知當時有「修復廣濟橋第十一墩」一文,惜記文不可見。今惟據海陽吳志建(置)略,書修橋事於此。修橋之費,以募自四方商人者為主,經理其事者,更為鹽商邱慎猷。知東橋之修,潮州府實委之鹽運同,而鹽運同則委之商人也。橋以道光22年7月毀,至29年5月去、橋成,歷時7年。志文所稱:「次第捐辦木樑」,知亦經費不足,只得從近易者著想,但求完工,無復吳興祚修橋時之氣慨矣。
清朝同治10年,(公元1871年),大水,東岸橋墩復圮其一,總兵方有耀率紳耄捐修。墩成,欲易木以石,以墩高水深而止。
樹人按:所稱「欲易木以石,以墩高水深而止」是知方耀修橋,亦屬草草從事者。方耀以同治九年奉命辦潮州積匪清鄉,准以新例澈辦。在此以前,我潮外有太平軍犯境,內有吳忠恕之亂,至是雖告平定,然抗吞、劫虜、慘屠、活埋者,到處多有,案積如山。方耀在朝,殺戮甚重,至今潮人傳為口談。作者兒時過湘子橋,見橋有架木樑者,以為偶壞,今始知由來甚久。
公元1958年,建成雙柱橋墩二座,架以鋼樑,合東西橋為一。全橋橋面,鋪上鋼筋水泥,至是全橋貫通,汽車由上橋上通過,直達閩粵各地。
樹人按:據廣東名勝記所載:「湘子橋貫通後,全長為515.08米,寬7米,兩邊設花紋護欄,橋上柱燈數十根,以為是晚上照明之用。橋東建觀韓亭,與橋西廣濟門城樓,遙相乎應。」據言建墩時,發現河床深處有填石,知古人曾擬於此建都墩,惜未成功。書闕有間,不知其為誰矣。潮諺有「十八梭船廿四洲」之句,考全橋貫通之前,湘子橋只有23洲,而貫通之後,又增為25洲,從未有24洲者,不知諺語何所本。
之若浸淫填塞,於今視之,西橋屹立於水中者,只余舊石洲7,東橋屹立於水中者,則為舊石洲12,東西合計,去24洲之數尤遠。至於梭船,已成陳跡,不復應用矣。
又按:貫通全橋,為潮人宿願,由南宋林剛起,720年於茲,始告實現,懸誤雖久,尚不失為一快事也。
後記,潮州藝文志著錄鄉前輩饒宗頤先生「廣濟橋志」一書,並錄其自序云:「廣濟橋附潮安城郭,跨韓江,閩越交通孔道也。橋肇造自宋乾道,曆元明清三朝,至今殆八百年,其歷史不可謂不悠久,然纂述猶缺,舊志所錄,裁弗宣意,說者復附會於神仙釋老之言,涉士遊方,蓋寡能達其津照矣。余於民國24年冬,為韓山志,覺文獻之尚足,惜斯橋之無徵,輒思撰次,尋文捫石,,積月而成書。其興廢沿革,考證頗費力,蠹測雖指,或得其彷佛。雖不敢謂有裨於職方,、諒未曾無少助於訪古,若乎史料簡略,故采緝未周,舉擇不嚴,則有待於學人之理紛刊誤也」。夫以饒先生之學力,而用功若此,定多發現,竊以未見其書為憾。今饒先生文旌遠適,就正無由,故余於是篇之作,終未能釋然於懷,計惟期諸異日,在再作修訂時是矣。(報載全文完)
二、潮州湘子橋(廣濟橋)紀事
本篇摘錄於1979年由廣東省建築設計院張人鶴寫,1979年潮州市湘子橋修建指揮部編印資料。
湘子橋贊
湘子古橋,八百餘秋,索鎖韓江,帶結城丘,十八梭船,二十四洲。
巨石橫空,耄墩逆流。前人偉跡,新起宏圖,長虹卧波,大道康舒。
每當夏洪泛漲,急流奔瀉,濁浪排空,驚濤擊石,震撼城樓。
迄至秋冬水落,碧波微漾,洲闊沙長,魚游淺底,鷗啄灘頭。
早晚橋上登臨,放眼江山,胸懷爽豁。北覽鱷渚秋風,金山挹翠。
南觀鳳台煙雨,寶塔臨霄。綠水環沙,青山抱廊,朝霞暮靄,遠接蒼穹,月影波光,下臨深澤,既可懷古以遐思,更宜撫今而勵志,實潮州之勝景也。
潮州湘子橋(廣濟橋)簡介
湘子橋原名廣濟橋,是中國古代著名三大石橋之一,以歷史悠久,氣勢雄偉而著稱。
一、古橋概況
古橋始建於十二世紀,南宋乾道間(公元1167年),迄今已800多年。歷經洪水,地震,颶風,兵焚等災害,毀修數十次。
古橋全長約570米,分東、中、西三段,東段13墩12孔,,西段10墩9孔,均為石墩,(木)石樑。石墩龐大,重6000餘噸,石樑巨長,重四十餘噸。中段水深流急,木船十八隻為浮橋,以聯接兩岸人馬與交通,俗有「十八梭船廿四舟」之稱。在古代科學技術不發達的條件下,在大江中建造大石墩,架設大石樑,是十分艱巨的。
十六世紀。明代宣德萬曆間,橋上有亭屋126間,高樓十二,集市茂盛。商旅群集,成為橋街。明末清初,盡毀於戰火。
十七世紀,清代順治康熙間,迭遭水毀,雍正二年(1724年)重修,「鑄鐵牛二隻,列東西洲,以鎮水患。」
十九世紀清道光22年(1824年),「大水、橋圮(yi)、鐵牛失其一。」
二十世紀初至解放前,古橋尚存舊石墩20,大石樑十餘。墩上有巧聖廟,湘子祠各一,茶亭二,鐵牛一,及樓房數間,中流仍用浮船18隻,以渡往來。
清時楊朝彰,有詠「湘橋」詩
韓江春水漲迢迢,十八梭船鎖畫橋,鱷渚月明逢昨夜,鳳颱風靜睹今朝,琵琶岸上留餘韻,燈火江中亂暮潮,乘興還如天上坐,玉人何處教笙歌。
二、古橋新建
解放後,百廢俱興,交通繁密,於1958年重建,修補加固利用20箇舊石墩,將東段12孔及西段7孔,改建為鋼筋混凝土石樑橋面,中段取消浮船,新建兩個高承台雙柱式中墩的上架三孔35米鋼桁架,將全橋聯成整體。後復於1978年—1979年擴建加寬,成為全寬12米,雙向通行人車的大橋,橋全長520米。
新建湘橋詩云:
古橋新建古城邊,百粵河山景更妍,巨石橫分千里浪,長虹帶結一江天。梭船十八成遺史,二十耄洲誌舊年,鱷去牛沉潮不上,沙長水遠接雲煙。
(一)歷史概況
潮州湘子橋(廣濟橋)是中國古代著名三大石橋之一,與河北趙州安濟橋、福建泉州萬安橋(洛陽橋)齊名,在廣東潮州市東門外,跨韓江,連接東岸筆架山(韓山),是古代閩粵交通要道。古橋全長570米,分東、中、西三段,東段13墩12孔,明正德年間(增築一墩):西段10墩9孔,均為石墩石樑橋。中段因水深流急,用浮船24隻(後改為18隻),上鋪木樑板,成為浮橋,以聯接兩岸行人交通。該橋以歷史悠久、石墩龐大、石樑巨長、氣勢雄偉、和能開啟而著稱。最大石墩寬13.45米、長22米、高10多米、重約6000多噸;最大石樑長15米、寬1米、厚1.2米、重40多噸。中段浮橋在洪水或長大船筏過橋時,可以解纜開放,過後閉合。潮州人諺語云:「十八梭船廿四洲,兩隻鉎牛一隻溜。」前句指橋的構成形式,船形如梭,墩大如洲。後句指洪水為患,沖毀橋墩,鉎牛一隻隨墩傾圮而溜水江中。
湘子橋原名「濟川」「廣濟」,民間習稱為湘子橋,誤傳為是唐朝韓愈之侄韓湘子所建造,事實並非如此。廣濟橋始建於宋乾道六年(公元1170年)。另據廣東通志:「廣濟橋在城東,長180丈,舊名濟川橋。西岸墩創於宋乾道間(1163—1173),……東岸橋墩創於宋紹熙間(1190—1194)。」明姚友直廣濟橋記:「郡治城東,水曰惡溪,舊有長橋,壘石為墩,二十有三,高者五、六十尺,上架石樑,間以巨木,長以丈計者為四十、五十丈有奇,中流驚湍尤深,不可為墩,設舟二十四為浮梁,周以欄楯,鐵鏈三連(恆),以渡往來。名曰濟川。考之圖經,自宋肇建,或經二三守,須數載始成一墩,更數守曆數十餘歲,橋始成。其途通閩浙,達二京,實為南北要衝,其流急馬騁,而洶湧觸之者,木石俱往。……自宋至是,因循不能修復者,殆百餘歲。……」根據這些史志記載,該橋始建於南宋,歷時數十年(由1170—1227年),是由東西兩岸遂向江中增築。後因中流急湍,「不可為墩」,才以浮舟聯通,可見當時工程十分艱巨。
元代橋毀,基本失修。
明宣德十年(1435年)重修,西岸十墩九洞,共長49丈5尺,東岸十三墩十二東洞,共長86丈8尺,中空27丈3尺,造舟二十有四為浮梁。姚友直記云:「凡墩之頹毀者用堅石補之,石樑中斷者用巨木以更者。中流狂濫不能為梁者,仍設浮舫,縶以鐵纜。橋上立亭百二十六間,高樓十而,環以欄檻,壯采豎致倍於舊。更名曰廣濟……。明天順、弘治、正德間,迭遭水毀,重修數次。明萬曆間(1575-1620年)重修,「橋上木屋,群集成市。」可見該橋在明代曾極盛一時,成為橋街。
明末清初,連遇三次兵焚,橋上木屋盡焚,石樑僅存十分之一。以大木樑修復。順治康熙間,洪水毀橋多次,石樑木樑更易亦多次。康熙59年(1720年),洪水決沒東岸石墩二(東第12、13墩),雍正二年(1724年)僅修復其一,「鑄鐵牛二,列東西洲,在、以鎮水患。」雍正六年又修復其一。道光22年(1842年),「夏秋霪雨,大水,江東堤潰,廣濟橋墩多圮,木石橋樑損失殆盡,鐵牛失其一。」後陸續修復,(缺東岸第13墩),中部用浮船18隻,維持兩岸交通。
公元1918年,潮汕大地震,東西岸各墩均略向東西傾斜,裂縫增多。1939年日機炸毀西岸第10墩墩頭,日寇侵佔潮州市時,曾在中段處建懸索呆橋,據稱曾通車一次,後即拆除。仍用浮船18隻連接,以通行人。
解放後,1958年修建時,修補加固全部舊存石墩,計西段8個,東段12個。將東段12孔及西段7孔均改建為予制鋼筋混凝土T字梁橋面。中段取消浮船,新建兩個鋼筋混凝土高樁承台雙柱式中墩,上架三孔鋼桁架。橋面凈寬6.5米,通汽車及行人。至此時,全橋才真正連成整體。1977—1979年擴建,橋面加寬至12米,車行道寬7.5米,兩邊行人道各寬2.25米,行人汽車可雙向通行。西段8墩7孔,橋長133,4米;東段12墩12孔,橋長280米;中段2墩3孔,橋長106.7米;橋總長520米。
總計湘子橋自南宋時建造起,中經元明清三代,距今已八百多年,迭遭洪水、地震、颶風、戰爭等毀壞,毀而復修,有史可查者達28次,無記載的小修,次數將更多。現西段,第1、2兩墩已埋沒在城東門外地下,僅存8墩。東段,第13墩在道光22年水毀後,未再修復,淹沒在中段沙層內,現存1台12墩。古橋石樑現存者,僅西段第6、7孔及東段第4孔十餘條而已。
(二)古橋建造技術
在古代沒有抽水、打樁、起重等機械,沒有鋼筋混凝土,潮州地區甚至缺少石灰石,要在大江中建大橋是十分困難的,湘子橋的修建,顯示著古代勞動人民的廣大智慧和堅忍不拔的毅力。關於古橋石墩建造和石樑架設,歷史很少記載,只能從史志上的片言隻字,民間傳說,來加以推斷。
1、石墩建造:潮安饒宗頤廣濟橋志中有云:「橋初架木於川,壘石為墩。」按古代在較弱地基上修建橋墩,常用卧木筏基。即使用長大木材,縱橫密排二三層,綁紮成筏。樹樁定位後,在筏上壘石下沉至河底或沙面上,然後在其上砌石為墩。湘子橋舊石墩基,多數可能是卧木筏基。由於基礎淺,基下沙層易為水流沖刷淘空,使石選失穩而崩塌。據歷史記載,古橋毀於後水的次數達百分之七十五以上,可作淺埋筏基的佐證。
西岸是河灘,水流較緩,故西岸10墩一般較小,墩寬6—10米,被水毀次數亦較少,現存8墩,多系明代修建,為干砌花崗岩粗料石實心墩,沒有石灰砂漿,用生鐵栓埋設於各層石塊間,以資連接。東岸是韓江主流,水流較急,為了抵抗木排洪水的衝擊壓力,故橋墩都十分龐大,墩寬12—13.5米,長20—22米。各墩首均設有分水尖。東岸墩水毀次數甚多,現存1台12墩,均系清代所修復,是用石(貝)灰沙漿砌築頓周邊石牆,內填沙土。
2、石樑架設:古橋孔上架設石樑,是因當地花崗岩石材十分豐富,並可在韓江邊上游岸邊開採,運輸方便,而且石材不怕火燒,不易杯水沖走。至於40噸重的大石樑如何運輸並加架上橋孔的,正史無有記載。是在岸邊開採鑿成石樑後,滾下江邊水中,綁在船底,運至橋位,。對於近岸邊水不深的較小橋孔,則在橋孔旁搭設斜坡木支架,將石樑滾拖上橋。對於水較深的橋孔,則在船上立支架,將石樑由採石場高岸上拖拉上船架,在漲潮時移船至橋孔內,利用落潮,或在船中加沙石使石樑下降就位。
石樑越長,所需厚度就越大,也就越重,開採、運輸、架設就越困難。在當時科學技術不發達的條件下,運輸架設一條40多噸重的石樑是很不容易的,所以至今仍為人們所讚賞。因受石樑長度所限制,故古橋孔徑都較小,多為8—10米。而且為了減小石樑長度,在各孔石墩兩側面上,均設置二至三層斗拱石,挑出60-75厘米,以縮小橋孔跨徑。將我國古代房屋建築藝術應用於橋上。
八百多年來,湘子橋歷經洪水等自然災害,毀而復修,仍能保持其雄偉的氣勢,屹立在大江之中,寫下潮汕人民與韓江洪水鬥爭的歷史。至今還吸引著國內外人們的嚮往和懷念。海外華僑一回到潮汕家鄉,就迫不及待地要上橋瀏覽。以緬懷前人的巨績為祖國河山增添的勝景,甚至拍成電影,帶去海外放映,可見古橋在歷史文物的研究上是很有價值的。
(三)古橋不順水情
古橋在修建上是不無缺點的,主要是不順水情。一是墩基淺,易被洪水沖毀;二是墩太寬,阻礙洪水排泄。據潮安水文站記錄:韓江歷史最大洪峰達13500立方米/秒,流速達每秒3米以上。而古橋石墩總寬佔去河寬百分之四十多,使水流受到很大的阻力。洪水時,橋上下水位差達1米多。猶如水壩一樣,洪水受橋墩約束,被迫向下沖深,加上墩基淺,基下沙層被淘空,而使橋墩崩毀,這是古橋屢毀於水的主要原因。東段是韓江主流,為巨大橋墩所阻,被迫向中段浮船處橫流,而將中段河床沖刷很深,最大沖刷深達20米。1957年勘探時,發現原東岸第十三墩橫沒在中段沙層內,分水尖對正潮州城東門,這個幾千噸重的石墩,是在歷次損毀的基礎上重修起來的,由於石墩石樑崩毀次數多,橋孔下及墩四周為塌下的石塊所復蓋,形成一條長壩式的河底輔砌護基層,洪水不能再沖刷下去,而得以保存至今,即令這些倖存的石墩,在解放前,也已經百孔千瘡,破殘不堪,開裂、傾斜、頭尾塌陷,大小破洞三百多處,東岸第八墩下大破洞,小船可以進入墩身洞內捕魚。至1958年才逐墩予以修補加固。1958年在中段勘探時,還發現在河床沙層20米下的卵石層中。有許多散亂花崗岩孤石,與古橋墩石石質厚度相同,這是古時候試圖在中段建墩而拋下的敦基石。這些亂石的發現說明:(1)古時是想在中段建墩將橋連成整體的,因水深流急而不能建成,才以浮船連接。(2)中段河床的最大沖刷深已至卵石層的亂石,由枯水時河床面表高+7.6米至亂石上標高_12--13米,沖刷深達20米。這些亂石給後來新建中墩帶來很大困難。
(四)古橋修復建成與擴建
解放後,由於水陸交通的需要,於1958年起將全橋修復,至1959年4月,歷時一年。後於1977-1979年擴建加寬為雙車道及行人的大橋。在修建中需要解決如下三問題:(1)古橋、古橋墩是否堅固可靠?能否利用?(2)如何考慮標墩阻水的問題?(3)中段沖刷很深,砂層下散布許多亂石,如何建造新墩。
我國老橋樑專家羅英曾提出一個方案,建議將東西兩段舊石墩隔一拆一,。而將保留的舊墩水上部分縮小加高,上建9孔45米桁架:中段不建新墩,在東第12墩及西第8墩上立塔架,建造一孔100米的懸索弔橋。全橋升高到最高水位以上。這個方案既大大擴寬了排洪面積,解決舊橋墩的阻水問題,又增加橋下通航高度,避免洪水時水淹兩端橋面,而暫時中段橋上交通的現象,將使古橋面貌煥然一新,是比較理想的。但當時因受下列因素影響,而未能採用。
(1)當時建橋材料資金不多,只想小修一下,取消浮船,建成一座能通小汽車及行人約4米寬的整體橋。
(2)中央文化部及地方領導指示:要保存橋上的文物古迹,不能大拆大建。
(3)地區農田水利部門要求維持原舊橋的排洪能力,不要增加阻力,也不要是使洪水暢流直下,以適應橋上下游兩岸堤防和農田灌溉取水。
(4)如果橋面加寬,西岸要由城門頂上下至城內,引道設置有困難。
由此後來採用的修建方案是:(1)東西兩段全部利用舊石墩,大致照原橋面稍予加高,架設19孔預製T梁橋面。(2)中段新建兩個高樁承台雙柱式做後盾,上架三孔跨徑34.72米的鋼桁架,橋面升高到洪水位以上。(3)舊墩修補加固,將部分墩上部縮小,而拆除幾條無用的石樑,以補償新建兩中墩的阻水面積。(4)橋面全寬7米(凈寬6.5米)混合交通行人及汽車。1959年4月建成後的20年中,使用情況良好。現因人車交通量大增,又將橋面兩邊加寬2.25+7.5+2.25米的雙車道大橋。
對於前述修建中的三個問題,採取如下措施來解決:
1、利用舊墩是否可靠地問題:舊墩基下沙層很厚,經過幾百年墩身自重壓力和地震作用,其基底承壓力很巨大的。而新建橋面及車輛所增加的重量,每孔只百餘噸,與舊墩自重對比是很小的,故墩基承壓能力無問題。需要考慮的是墩基淺,會否被洪水沖刷淘空基底。在勘探時發現墩四周及橋孔下已為過去多次塌下的斷石、斷梁所鋪滿。因而將墩基保護起來,洪水已不能直接沖刷下去。只有部分墩的局部地方,由於大石塊間的渦流,又將沙粒淘出而使墩邊沉落,頭尾下陷,墩身縫裂,產生破洞等現象。因此在這些局部地方,補充拋填碎石及大塊石,防止渦流;用水下混凝土及麻袋混凝土包填補破洞,將破洞較多且有垂直開裂的部分石墩(如西第一、二、三、六、七、八墩,及東第八、十、十一、十二墩),用鋼筋混凝土腰箍圍護加固。全部石墩外側面的砌縫,均用水泥砂漿勾縫。這些措施使舊墩基本達到了堅固可靠。
2、舊墩阻水問題:已如上述,只能維持原狀。故只將東第12墩及西第8墩上部拆除,縮小墩身:拆除西段幾孔下殘存石樑,以補償新建中墩的阻水面積。同時將新建橋面厚度盡量壓縮,以減少阻水面積和增加通航高度。
3、中段新墩的建造:被過去拋下的亂石所阻而產生困難,45X45 厘米的預應方樁,長26米,打至_12米標高外的亂石層上,被阻不能再下,只少數2-3條樁穿破亂石打至下面粘土層內。而洪水時最大沖刷深已至_12米處。這樣的橋墩,在洪水時是不穩定的,因為樁在沖刷線下已無箝固長度,而且無支長度亦太大。故在新墩樁基承台下的河床面,拋一層2米厚的大石塊,石面上鋪設一個直徑20X30米,橢圓形、八圈預製混凝土塊的圍裙式沉排護基。每個預製塊厚0.3米,長寬各0.8米,重約460公斤,各塊間縱橫向以鐵鏈扣環連接,可以隨河床的沖刷變形,自行下垂保護墩基下沙層,以減少新墩基下的沖刷深度,增加樁的箝固長度,解決了新墩穩定性的這個難題。橋建成後的第二度(
主持及參與建橋的主要人員:
潮州市:畢庶先、王洪斌、趙玉堂、張均玉。
省建築設計院:陳國楠、張人鶴、陳柄傑、勞思堂。
四航局工程隊:杜松坡、覃紹怡。
1979年擴建加寬時:
潮州市:翟振岳、馬健真、張均玉、胡成俊、張壯集、江少雄、劉烈彬、周世德、郭斯琨、王國良。
省建築設計院:張人鶴、張逸才、陶佩英。
潮州建築公司:顏伍、顏松昌、阮碩彥、林炎粦。
(五)廣濟橋的未來
---韓江的泥沙問題與地震問題
韓江西源梅江,在流經五華、興寧時,帶下大量泥沙,據興寧水口水文站記錄,梅江最大含泥沙達每立方米6公斤,在三河壩匯入韓江後,穿流於山區間,至潮安進入潮汕平原,江面開闊,水流較緩,泥沙沉積,逐漸將河床淤高。尤其是1958年後,韓江上游大量砍伐,下游四個出海支流口上相繼建造了橋閘,韓江下遊河床淤高速度加快。據潮安水文站觀測,湘子橋附近河床,在最近十多年來,以每年2-3厘米的速度在增高。如果韓江上游不搞好水土保持,下游排淤不順,在今後50年內,下遊河床將普遍抬高1米多,韓江水位相應增高,湘子橋下通航凈空將逐步減小,洪水淹橋的次數將日益增多,在加上以後車輛荷重及交通的增加,現在的湘子橋將日益不能適應交通和防洪的要求,而將完成其歷史使命。或者由於強烈地震所推毀。因此另一座新橋的建造,將提前進入議事日程。那時湘子橋是加高重建?還是拆除不要?要看以後形勢發展和韓江流域的整治措施來定。現在難以預料,將由後來人記述之。(公元1979年張人鶴記述)
湘子橋中段河床地質鑽探資料
(1957年鑽探,珠江基面標高(米))
+8.3米,鑽探時水面標高
+7.6—_12米,河床面下沙層,為細、中、粗、沙層交互組成。
_12—_5米,卵石層:卵石直徑最大8厘米,在_2—_3.5米處,有花崗岩亂石散布,亂石塊厚度30—50厘米不等,亂石岩芯上有個附有貝灰牆土。
_15--_23米,粘土層,紅、白、黃、密實、硬可塑粘性強。
_23—_33米,淤泥層,含水量大,軟可塑、灰黑色、含古代海藻類腐植物較多。
_38米以下砂岩、基岩。
註:東段基岩較高。(全文完)
廣濟橋(湘子橋)又記
1988年3月,廣濟橋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廣濟橋(也稱湘子橋)在城東門外,與趙州橋、盧溝橋、洛陽橋並稱「中國四大古橋」,橫卧在滾滾韓江水之上、東臨筆架山、西接東門鬧市、南眺鳳凰洲、北仰金城山、景色壯麗迷人。民謠唱曰:「到廣不到潮,枉費走一遭;到潮不到橋,白白走一場。」 廣濟橋始建於宋乾道七年(公元1171年),始為舟揖連接的浮橋,後歷經200多年的更迭,到明正德八年,才形成「潮州湘橋好風流,十八梭船二四洲。廿四樓台廿四樣,二隻鉎牛一隻溜。」唱的是廣濟橋的歷史風貌。湘橋春漲是潮州八景之一:「當暮春三月,韓江水漲,江面增闊,湘子橋下洪水咆哮,宛如長龍卧波,城堤上觀賞者如雲,好一派壯觀景象。雨後天晴,「觀上游兩岸翠竹萬竿,賞下遊仙洲四時名花,瞧沿江的葉綠花紅,著迷人的園林景觀」。「三山浮在水面,綠水景色宜人。一似三湘過後,跨過廣濟風流。蜿蜓起伏筆架,山上岩石層疊。蒼松翠柏蔽日,濃蔭中峰石階。直上曲徑山腰,莊嚴靜肅韓祠。巍峨聳立眼前,便是「韓祠橡木」。的名勝佳景。
廣濟橋與湘橋春漲,廣濟橋位於潮州東門外,橫跨浩瀚的韓江兩岸,被著名橋樑專家茅以升譽為「世界上最早的啟閉式橋樑」。 廣濟橋地處韓江中游,是廣東東部同福建、江西的必由之路,韓江又是粵東交通運輸的動脈,所以,廣濟橋一建成便成了貨物集散和轉運的重要樞紐,由於橋上店鋪林立,熱鬧非凡,所以有「到了湘橋問湘橋」 的佳話。 這座充滿神奇的大橋,每一個橋墩距今都有幾百年的歷史,從宋代建成第一個橋墩到形成「十八梭船二十四洲」的格局,前後共延續了300多年。在古代生產力落後的情況下,在大江上建造這樣的大橋,其難度是超乎人們想像的,故潮州民間便流傳許多「仙佛造橋」的傳說。據說,韓愈刺潮後,時常登東山門(即今筆架山)遊玩。但深感過江之苦,便請他的侄孫韓湘子和廣濟和尚一起造橋。韓湘子造東面一段橋,請八仙來幫忙。韓湘子親自去鳳凰山取石,把石頭都變成黑豬,一路趕來,但最後一群豬剛趕到鳳南時,給一個孕婦識破,怪叫起來:石頭怎會走路!一句話泄破了天機,石頭再也趕不動了,因此韓湘子負責的那東面最後幾墩沒有修起來。廣濟和尚造西南一段橋,也請來十八羅漢幫忙。他親自去桑浦山開取石頭,把石頭點化成群烏羊,一路趕來。但當最後一群鳥羊趕到半路時,碰到當地一個惡霸地主,存心想奪取這些羊,便說:「你這和尚哪來的羊呀!分明是我家的。」廣濟和尚被糾纏得不耐煩,便說:「既然是你家的羊,便趕到你田裡去吧!"地主把羊一齊趕到他自己的田裡去,卻變成一座座烏石山,把地主的良田壓掉了。相傳這就是浮洋烏洋山的由來。因此,最後一批黑豬,烏羊沒有及時趕來,中間一段橋便沒法修攏。怎麼辦?天又快亮了。八仙中何仙姑只好將手中的蓮花瓣拋向江心化成十八條梭船;廣濟和尚一見,立即拋下禪杖,化成一根大藤,把十八隻大船拴住,成為浮橋。這樣,人們為紀念仙佛合力造橋的功績,便把此橋既稱為「湘子橋」,又叫「廣濟橋」。 「湘橋春漲」描繪在暮春三月桃花水汛,韓江水漲,河面增闊,十八梭船的漲落隨潮水浮沉升降與橋東西墩連成一線,恰似長龍卧波活現。展望江面,但見韓水上游輕舟點點隨波飛馳,中游東岸筆峰搖翠,下游鳳凰的桃花盛開,景色迷人。這一番景緻在清乾隆進士鄭蘭枝盛傳海內外的「潮州八景」詩中,描繪得絕妙:「湘江春曉水迢迢,十八梭船鎖畫橋。激石雪飛樑上冒,驚濤聲徹海門潮。鴉洲漲起翻桃浪,鱷渚煙深濯柳條。一帶長虹三月好,浮槎幾擬到雲霄。」 歷經數百年廣濟橋,由於歷代各種自然災害的影響,廣濟橋橋體損壞嚴重,大部分橋墩出現淘空、傾斜與沉降,1958年改建的高樁承台式鋼架橋樑,1977-1979年再次擴建加寬修建的廣濟橋已超過了設計年限。
廣 濟 橋 再 記
廣濟橋展古橋丰姿再現明代風韻
聞名中外,風格獨特的潮州廣濟橋經過三年多的修復,於
站在絢麗多姿的濱江長廊臨江憑欄眺望,修復後的廣濟橋重煥光彩,雄偉壯觀;再現了梁舟結合、重瓴聯閣的華麗丰姿;古橋有如長虹卧波,氣勢非凡。觀賞古橋丰姿,領略明代風韻,別有一番心境和感受!「潮州擁有廣濟橋是個驕傲,潮州人真是不簡單!古橋修復後重現明代風格,更不容易!」
鐵肩挑起修復千年古橋的歷史重任
風雨滄桑廣濟橋,八百多年來歷經洪水、颱風、地震以及遭兵火焚毀、飛機轟炸等天災人禍,至清末橋上的樓台被毀壞殆盡,橋體已經殘破不堪,部分橋墩也出現淘空、傾斜與沉降現象。風雨的剝蝕,歲月的斑痕,使廣濟橋當年風姿黯然失色。
多年來,潮州市委、市政府投入大量資金,雖經多次搶修和加固維護,但仍難排隱患。隨著潮州供水樞紐工程的建成,韓江水位上升,廣濟橋則難以通航,橋墩也淹沒於深水之中,修復工作將困難重重。
鐵肩挑起歷史重任,巧手著寫古橋春秋。隨著潮州經濟社會持續發展,修復廣濟橋的歷史重任,落到了現代歷任潮州市領導人的肩上。2001年3月潮州市委、市政府作出全面修復保護廣濟橋的重大決策,成立了「潮州市維修廣濟橋委員會」機構,並邀請全國文物、古建專家和海內外德高望重的潮籍鄉親為顧問,受邀的李嘉誠先生、陳偉南先生、饒宗頤先生以及羅哲文、楊玉柱、吳慶洲等著名文物專家欣然接受聘請,共襄修橋大計。
2002年2月期間,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李長春及省長盧瑞華等領導考察了廣濟橋,李長春讚賞廣濟橋維修方案,並贊同廣濟橋維修「還是恢復原狀好」。2002年5月潮州正式委託河南省古代建築保護研究所承接廣濟橋勘探和修復設計任務。7月份完成向省文化廳和國家文物局上報《潮州廣濟橋維修方案》。國家文物局在8月份組成專家組蒞潮召開廣濟橋維修方案現場評審會。12月份國家文物局正式批複《潮州廣濟橋維修方案》,修復工程前期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
2003年5月,市委、市政府提出把全面修復廣濟橋作為「打造潮州文化品牌,加快旅遊業發展」的重要任務來抓,並以「修舊如舊」及重現明代風貌為設計依據,工程分為兩期實施修復,先後完成固墩清基、鋼橋拆卸、梭船架接、橋面敷鋪、亭台樓閣築砌等工程。
在修復廣濟橋工程中,每個工程環節都受到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關注。從設計方案到施工過程的關鍵階段,市委書記駱文智,市長坤,分管副市長張益群等領導都不辱使命,不負眾望,深入現場調研指導,及時研究解決困難和問題,確保修復工程順利進行。
凝聚民力僑心集腋成裘廣籌資金
修復廣濟橋是保護歷史文物的重大舉措,對於發展旅遊事業,提升城市品位具有深遠意義。修復工程浩大,據估算需資金九千八百多萬元。修復資金通過爭取國家、省有關部門支持,地方財政投入和社會各界捐助等多渠道籌措,為修復工程提供支撐。
修復古橋,功在千秋。當晚,獲得海內外潮人和社會各界人士認捐的款項達3400多萬元。其中:港澳及海外潮籍鄉親認捐的有:李嘉誠先生認捐樓閣六座720萬元,謝國民先生認捐樓閣四座480萬元,陳偉南先生認捐樓閣一座120萬元,郭豐源先生認捐樓閣一座120萬元,謝賢團先生認捐亭屋一座80萬元,泰國、香港和澳門的潮州商會、同鄉會也紛紛捐款……民營企業家認捐亭屋一座的有:黃金松先生80萬元,蔡瑞義先生80萬元,管楚彬先生80萬元……本市個人捐資一萬元以上就有80多人。此後還有眾多的市民陸續從幾百元、幾十元捐出自己的心意……廣濟橋維修建設資金還得到了國家文物局、省政府的大力支持。至目前,各項資金到位約7000多萬元,其中國家文物局撥款300萬元,省政府撥款3500萬元;華僑及社會各界捐款3700多萬元,體現了潮州人無私奉獻,愛國愛鄉的精神和美德。
獨具匠心精雕細刻展現明代風韻
八百多年的古橋要重修為明代啟閉式浮橋,不僅需要對橋墩進行維修加固,而且需要恢復石樑橋面及橋面亭台樓閣。因而,在修復中需要採用傳統材料和工藝,講究實用和耐用,講究明代藝術和特色,修復細部和色彩需要保持樸素自然,以展現古橋古色古香的明代風貌,建築施工面臨著挑戰和考驗。
第二期工程自2005年10月25日動工至今主體工程基本峻工。在修復過程中參照史籍記載和古書畫內容,按明代風格修復橋上的「廿四樓台」。修復工程木料全部採用堅固耐用的進口坤甸木,主要色彩以金、黃紅、紫為主色調;並恢復了橋中段十八梭船啟閉式浮橋。作為廣濟橋「鎮橋御水」的「二隻鉎牛一隻溜」的一隻鉎牛也於6月1日重新安放於西八墩的橋面上。
修復後的湘子橋以其清秀婉麗的風姿獨異天下,呈現著特殊風格的造型藝術,成為一道風韻迷人的風景線。邁進湘子橋上的「廿四樓台」,但見樓台亭閣各異,鱗次櫛比,相映成輝,蔚為壯觀;其建築風格莊重樸實、古樸典雅、飛檐起翹、斗拱梭柱、清盈秀美;具有莊嚴雄偉、舒展大方的特色,盡顯簡樸的明代建築風格;恍如玉宇瓊閣,讓人目不暇接。
廣濟橋聞名遐邇,除橋身獨具匠心外,還有一批名人文人通過語言藝術提升其文化品位,閣匾楹聯成為了廣濟橋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修復後的湘子橋樓台亭閣的匾額楹聯製作精雕細刻,如樓閣從西一起掛著奇觀、凌霄、登瀛、得月、朝仙等匾額,東橋樓閣還有雲衢、冰壺、小蓬萊、鳳麟洲等匾額;更有一批新老楹聯引人入勝,如饒宗頤先生撰寫的楹聯「廣川利步開新運傑閣重樓見舊儀」,如推薦古聯:明。吳仕訓撰寫的「騰露夜過峰頂月嘶風曉逐海門潮」的精彩詩句。每個洲樓台亭閣的閣匾楹聯各具不同風格,古風古情尤可見,浸透著詩情畫意,飄逸著情景交融的濃濃書香,具有極高的觀賞價值,更使風光蘊含無限的情趣。
自古以來,廣濟橋成為了解潮州的窗口,體現潮州風貌的景觀。正如《重修廣濟橋碑記》所書:「是役既成,萬眾歡(扌卞):喜風華之重睹,慶梓里之奮揚。傑閣雲連,炫江山之妍麗;長虹波漾,利來者之觀瞻。從茲而後,文物獲妥善呵護,名城展獨特風姿,此固吾潮之榮光,亦民族文化之福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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