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妻子同時掉進河裡先救誰？

06-25

母親和妻子同時掉進河裡先救誰？

文/樂雲

人生是由無數個選擇組成，有些選擇可以愉快地作出，但也有很多，卻要經歷一個痛苦的抉擇過程。譬如感情深篤的妻子，經常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來考驗丈夫的忠誠：「當我和你母親同時掉進河裡，你先救哪一個？」這實在是個兩難的問題，對男人來說，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誰輕誰重呢？恐怕很難回答。

有人說，從親情來講，應該先救母親，因為母親只有一個，而妻子可以再娶。只是這樣的答案對於妻子來說有點太殘酷了。有人說，從理智上講，應該先救易救的，這樣成功的機率會更大些。只是事發突然的話，如何作出正確的判斷？有人說，先救不會游泳的。但如果兩個女人都不會游泳呢？還有人說，如果只能救一人，先把媽媽救上來，再跳下去和mm一起死。這個回答看似兩全，只是感覺太慘烈悲壯了些，讓人心生無限的感慨。當然還有的人會說，這樣的問題根本就是一個傻問題，因為這種事情通常不會發生，就算有這種比例也只有十萬分之一，因此擔心是多餘的。但這種擔心真的多餘嗎？萬一不幸真的發生了呢？萬一不幸真的出現了母親與妻子只能求其一的時候呢？（並不一定指掉進河裡）

我們且看紀昀《閱微草堂筆記》里記載的一則故事：雍正末年，東光有條經常泛濫的胡蘇河。一次，一位年輕的寡婦，「一手抱兒，一手扶病姑（婆婆）涉水。至中流姑蹶而仆，婦棄兒於水，努力負姑出。姑大詬曰：『我七十老嫗，死何害？張氏數世待此兒延香火，爾胡棄兒以拯我？斬祖宗之祀者，爾也！』婦泣不敢語，長跪而已。越兩日，姑竟以哭孫不食死；婦嗚咽不成聲，痴坐數日，亦立槁。」

在道學家眼裡，婦人的選擇是荒謬的，因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選擇的天平上，延續香火的法碼當然更重。但如果婦人選擇了救孩子，恐怕也會遇到道學家的質疑，因為「百善孝為先」，媳婦不救婆婆，乃人生之大不孝，這樣的女人還有顏面活在世上嗎？從這個意義來說，婦人的任何選擇都是錯的，她將為此終生背上罵名。而大學者紀昀的觀點卻讓我們耳目一新。在他看來，當時急流洶湧，根本就來不及「深思長計」，因而婦人作出的任何選擇都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可以說「超出恆情已萬萬」。紀昀所關注的，更多地是故事背後濃濃的人性。

從紀昀的觀點中，我們或許可以給這個問題給予一個較滿意的答案。當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男人可以因人而異，因情形而定來作出選擇。當彼電光火石之際，作出任何選擇都是可以接受的。母親是血脈的來源，妻子是新血脈的起始，即便只能救出一人，同樣是功德無量的。當我們不得不作出選擇的時候，儘管不圓滿，但卻是最合情合理的，因為它與對錯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