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捲成功感悟之九

一

是誰，在黑色的土地把柳樹上的豎琴吹響?

是誰，在抒情的夜晚把金屬的光芒擦亮?

是誰，.坦然地面對天空，讀著貝殼、海馬、草葉和歡樂，讀著流水、蛙聲和酒的芳香?

是誰，點起熱烈的篝火，照著前程，讓一支星星的船隊在風吹麥浪的季節緩緩啟航?

二

穿過青枝綠葉的走廊，我們不再認識黑夜，不再認識布滿檸檬的烏雲和失去靈魂的燈光。我們真實地生活，半夜敲門心不驚。

許多時候，在無人擺渡的野灘，.在人生的盛典里，在書本的節目中，我們圍著一團火，舉起無悔的青春，舉起石榴的信念和祝福，並且放聲歌唱――

火啊，可愛的火，請不要憐惜木頭；

火啊，可愛的火，請不要化為灰燼；

火啊，可愛的火，請盡情地燃燒我們，讓我們細細體味什麼是真正的生命！

三

每天，當黎明叫醒大地的時候，我們出發了，翻山越嶺，我們的內心無法被蒼白的閃電劃破。

我們的天空無法被夏天的語言淋濕，我們的歌謠無法被漂浮的蘆葦淹沒。

我們沒有孤獨，只有寂靜的聲芳在靈魂的分水嶺劇烈地響起。

四

時間像冰塊，握在手心迅速融化。

鳥類成群結隊從城市的上空飛過，一排排擲地有聲的影子是鳥類留給森林的禮物。

在持續生長的光芒中，我們的天空一片晴朗。

再也沒有恐怖的陰翳能夠把我們打翻在地，因為我們不僅僅是一滴水。

我們融入到奔騰的大海，同成功的榮譽連在一起。我們的脈管里有火焰的激情在流動，我們的夢想里有希望之鷹在飛翔。

五

也許，你是農民的兒子，經過七月的洗禮，帶著泥土的氣味，來到觸手般擴展的城市；

也許，你是工人的後代，掄過錘，打過鐵，淬過鋼；

也許，你是複員退伍軍人，從一個戰場到另一個戰場。

一種巨大的責任將抒寫不平凡的人生。

六

陽光可以作證，廣場上巨鐘的嘀嗒聲使一排排腳手架春筍般豎起。

而此時，森林般茂密的建築群從我們的肉體上滾過陣陣鼓樂，在百合花開放的早晨，我們用力踏在水泥路上。

誰能告訴我們，這厚實、寬闊、通向幸福的大道用了多少石頭，多少血液，多少鐵？

沒有誰告訴我們，但我們認識其中的一寸路，正是用我們的汗水、我們的血液鋪就的，我們和事業緊緊地捆在一起，一如壁爐里的火苗，它們已變成一首詩，正一行接一行，應和著成功的節奏，應和著我們的雨滴、淚珠和誓言，奔騰不息!

七

陽光張開秘密的嘴巴，被羽毛覆蓋的空氣柔軟而有張力，赤裸的海水，灼熱的蜜，古銅色的丹亮，在漫長、疲憊的征途，那些被鐮刀割斷的莖營長出了春天的花朵，從花朵的中心，伸出一張成功的臉。

這是一張被風刮傷過的臉，被黃河渾濁的泥水洗滌過的臉，被無言的苦難一次次打擊而更加堅強的臉。

正是這張臉，讓我們手拉手，把鋒利的指頭仲向大地，用整小身心，去團結在遼闊的空間像火一樣燃燒的語言。

正是這語言，讓我們的心貼得更近。一支永遠唱不夠的民謠牽動著華夏神經。那從《聖經》的血管里流淌出來的歌謠，含著鐵質的淚水。

正是這淚水，讓我們的心透過黑色的眼睛，在追求的旗幟下久久飄揚。

八

我們每天都在尋求生命的意義，在追問、反思、拷問自己的靈魂：我們為什麼而活著?我們的聲音和足跡留在大地上，而這種「存在」的價值在哪裡?

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為了追求生命中永遠無法熄滅的閃光，難道這是生活的真諦?

一個詩人有一首寫「回聲」的詩，最後一句是「最後一聲總是它的。」

這句話令人震驚！因為生活在現實中的人，無論你做了什麼，無論你做的是對是錯，你留下來的必是你生命過程的真實軌跡。

很多時候，我們能夠容忍他人帶給我們的不快或損害。

我們博大的「同情心」能為生活的真諦作出霜些注釋嗎？

泰戈爾老人說：「我們追求著金鹿。你也許會覺得可笑，我的朋友，可是我仍在追尋那逃避我的幻想……我把一切都撇在身後。我翻山越嶺、走遍大地――因為是在追尋著那隻金鹿。」追求一種美好的、也許並不存在的「金鹿」是泰戈爾老人生活的意義。應該說，這種選擇代表了和很大的一部分人。

九

即便是現在，不少人都在暗自尋問：真正的生活在何處？米蘭昆德拉有一小說叫《生活在別處》。與其將「別處」理解為現時之彼岸不如理解為大洋之彼岸來得實在。可有朋友走之前拎著市場上最華貴的皮箱，悵然若失地說：「這兒得不到的東西，那兒也得不到。」

真正的生活在別處？人似乎總是偏愛那種「在水一方」的味道，難道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開始了漫無止境的苦難歷程。《聖經》似乎提供給世界上信教或不信教的所有人這樣一個命題：「服從即幸福，背叛則不幸。」而有所追求則是「苦中之苦」。

然而，弗蘭克在《人生的真諦》一書中說：「我只是通過具體的事例告訴讀者，任何情況下，即使在最悲慘的逆境中，生命始終具有其潛在的意義。」當一個人領悟到生命的意義和目的後，就會有意想不到的無窮的力量，正如茨威格在《俄羅斯之行》中概括俄羅斯的本質那樣：「俄羅斯戰勝一切，靠的就是一種無限痛苦的神秘能力，一種堅忍的、默默的和內心深處所信仰的忍耐。」

而這種無與倫比的「忍耐」貫穿了人生長河中所有的高山和大海，多少偉人因此留下了一行行閃光的至理我句。

甘地說：「我一向相信一人可能的事是萬人可能。」

托爾斯泰說：「沒有理想，就沒有堅定的方向，而沒有方向，就沒有生活。」

克雷洛夫說：「現實是此岸，理想是彼岸，中間隔著湍急的河流，行動則是架在川上的橋樑。」

雨果說：「人有了物質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能談得上生活。你要了解生存與生活的不同嗎？動物生存，而人則生活。」又說：「生活，就是知道自己的價值，自己所能做到的與自己所應該做到的。」

從小到大，從白天到晚上，我們一邊將這些被稱之為「格言」的工工整整地抄下來，一邊眼睜睜地看著那張象徵著「欲」和「能」的騾皮城漸漸縮小。

就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有一種聲音突然飄來，大聲說：「快快把握生活。讓手中的每一分鐘都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