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虎信條》09因冒什的報復
來自專欄缺月梧桐新世界
「若父王不參戰,即便保持中立觀望,也不至於橫死於自己的城牆之上啊!嗚嗚嗚嗚……」宮殿里,因冒什抱著父親的屍體大哭,旁邊是痛昏過去的王后。
旁邊的柳子呈扶著自己姐姐看著因冒什哀慟父親,渾身還是在發抖,他還怕因冒什懷疑自己,因為知道自己是站在匈奴一邊的,但是看因冒什將滿腔怒火指向了漢軍,舒了一口氣,隨即因為指使另外一個匈奴卧底殺了慈祥的老國王,心內又充滿了內疚與無奈。
畢竟人雖可以幻夢千川萬海,但雙腳卻只能踏在一條河流里,沒有選擇。
車師國國王協同漢軍參戰,結果在箭樓中流矢而死,因為國家處在危亡之際,晚上太子因冒什瞪著腫得和桃子般大的眼睛接任了父親的王座。
妻弟柳子呈還想替匈奴優留單于盡忠,說服因冒什不再支持漢軍,但卻發現沒有必要,紅著眼睛哭啞嗓子的因冒什根本沒有諮詢他的意見,就發布了旨意。
第一個旨意就是:所有城牆上協同漢軍防禦的車師親兵全部撤下來,我們車師不摻和了。
第二個旨意是招來全城三十個稅收官,命令他們不必再勒索百姓上交食物、木頭、磚塊、馬匹、牲畜任何東西;相反假如怕漢軍硬搶,就讓百姓埋在地里好了。
因冒什握拳大吼起來:「我們的血肉給漢軍吃了,我們的兄弟為漢軍死了,我們的汗水替漢軍流了,但我們的百姓在飢餓,我們的城市在被拆毀,我的父王戰死了,為什麼還要在我們無辜的車師軀體上進行這可惡的戰爭?漢軍給我去死!」
總之,車師國新國王有點想和漢軍直接翻臉的意思。
王太后玉瓚是漢人,但是這其實並沒有影響她偏向哪一方,她支持漢軍僅僅就是因為她深愛著老國王,老國王的決斷她都覺得是對的。
此刻聽兒子甫一上位,就要對老國王的策略改弦易轍,她走上來想勸說兒子,但是還沒開口,兒子就不耐煩的一揮手叫了起來:「母后,什麼也不要說了!要是早聽我的,漢軍早就滾蛋了,父王也不會死得這麼凄慘!」
讓所有人都離開,因冒什又開始坐在地上哭泣起來,拉著父親冰冷的手。
這時候,柳子呈送有身孕的姐姐回去休息,又返回來陪著姐夫因冒什。
他抱著失去父親的姐夫,讓他盡情哭泣,好一會,等因冒什眼淚都要流乾的時候,他說道:「國王殿下,只要城裡有糧食,那些作威作福的漢軍是可以硬搶的。要讓他們滾蛋,不要忘了城裡的首都糧庫。」
一句警醒夢中人,因冒什扭頭,看了柳子呈一眼,然後堅定的點頭。
這天夜裡,柳子呈帶人把糧庫里的大部分糧食都轉運到宮殿下的地窖,最後看著空了一半的偌大倉房,他踢走了睡在裡面捉老鼠的橘色肥貓,自己拿起一根火炬,慢慢的圍著牆走,引燃了一個又一個的麻袋。
是日,國王戰死、新王登基,然後是夜首都糧庫起火,烈焰衝天。
這一日夜,漢軍也疲於奔命:
他們激戰一個白天打退匈奴大軍的全力進攻;
國王戰死,他們又去弔唁國王,沒有人流淚,因為國王是他們光榮可靠的同袍戰友,這種戰友每次戰役都有幾十個死在兄弟身邊,有的一言不發的死去,有的哀嚎著在同袍懷裡和眼淚里流幹了血;刀劍的寒冷與西域的風沙早就吹乾了他們的淚腺,淚已經流幹了!他們咬牙切齒,滿心都是要為這位光榮而偉大的戰友在匈奴身上復仇的熊熊怒火;
晚上才睡下不久,城裡最大的首都糧庫起火了,這可是要命的大事,糧食就代表戰鬥力與持久力,沒人能餓著肚子作戰,所有漢軍倉皇的起床,拖著疲憊至極的百戰之軀去救火,但無濟於事,這個最大的糧庫還是在他們眼前變成了一堆冒著煙的廢墟。
然而噩夢並沒有結束。
第二日,耿恭率領的漢軍發現了不同之處,車師小小的軍隊全消失了,原本負責給漢軍作戰提供輔助的大量徭役車師平民也不見了,沒有人準備送箭、送食物、送檑木滾石了,城牆後面空蕩蕩的。
耿恭身邊,司馬姬銳搖晃著頭上的繃帶,那是他在昨天被一支箭射掉了頭盔,還在額頭上留下了一條大口子,他搖頭道:「這下子仗可不好打了。」
另一個司馬麟松也滿臉憂色:「這太子因冒什繼位,原本看起來就不喜歡我們,現在他父王因為和我們並肩抵抗匈奴戰死,這可怎麼辦?我擔心糧草會不會給我找事掐斷了。」
耿恭回頭問:「假如不靠車師國幫忙,我們糧草與箭矢還剩多少?能支持幾天?」
此刻這個向來臉色無所謂的少年猛將,第一次出現了憂色。
姬銳和麟松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答道:「存貨反正不多,不好說,但支撐不了幾天。」
就在這時,消失好久的方太監騎著馬跑來了,打起來之後,他就隱身了,如同烏龜一樣不知道縮在哪個安全的殼子里,此刻他竟然主動找來了,還騎著馬。
看來終於學會了這保命的技能了。
只不過他下馬走路的時候奇怪的狠:原本這個人文士、太監官出身,走路四平八穩官威十足,此刻卻大大的外八字,好像兩腿之間夾著個透明的大西瓜,又像個大螃蟹在叉著腿走。
耿恭看見他來了,拱了拱拳,笑道:「方公公,騎馬不容易吧?大腿兩側全是血吧?」
方太監愁眉苦臉,搖了搖頭,說道:「別提了,褲子里全是血!」
姬銳冷哼一聲:「那您逃命可如虎添翼了!」剛見面的時候,姬銳還巴結方太監想調走,但是現在,他站在耿恭身後只有滿心的漢將自豪與對卑賤太監的不屑,因為終於遇到了耿恭這個殺神,圓了他多年的沙場立功夢。
聽人家諷刺自己,方太監露出一個羞愧的眼神,接著正色道:「耿將軍,我是來通知您個事的,建議您早做準備。」
耿恭一抬手:「講。」
方太監說道:「將軍要小心因冒什此人,他在洛陽表現得中規中矩好像仰慕大漢,還有一個愛妃也是漢人,柳顧盼,已經有孕。但是他的愛妃柳顧盼據我所知,乃是犯官之女,她父親貪墨公帑,被我大漢斬首示眾,她和弟弟皆罰沒為奴,後來不知為何被贖出,成為因冒什的愛妃。所以雖然她和弟弟是漢人,但心未必在大漢這邊啊。」
耿恭冷笑一聲,說:「我管不了人家枕頭風,我現在只想知道因冒什到底是什麼態度?他父王剛剛戰死,他就打算廢棄他父王支持大漢的忠心嗎?」
方太監表情陰鬱的搖頭:「情況不太好,他竟然拒絕見我。我可是漢朝使節,他都不見了,可想而知。另外他正召集民兵組織自己的衛隊,攻擊漢軍是不敢的,但決裂漢軍怕是有這個心。」
「唉。」這次耿恭和兩個司馬都嘆了口氣。
「要是真的,一個城的百姓不再輔佐我們,這還怎麼干?!可惜我們死了那麼多弟兄!白死了嗎?」麟松非常沮喪。
「放屁!有將軍在,我們一個弟兄也不會白死!」姬銳乾淨利落的反擊了弟兄。
「沒錯,我不會讓兄弟的血白流!」耿恭咬牙道。
就在這時,城牆上有士卒在大喊:「將軍,匈奴出來了!」
這次匈奴並沒有擺出攻擊的姿勢,擺出的倒像是勝利者接納開城投降的陣型,戰兵沒有靠前,最顯眼的反而是並肩而來的優留和冒頓兩個帥旗。
接著匈奴傳令兵朝車師喊話:
「車師人聽著,我們優留單于冒頓單于對你們國王的薨深表惋惜。但是假如你們早日識天命、知進退,怎麼會有今日的慘劇。
現在兩位單于依然對爾等施與浩蕩之恩德:漢軍依舊可以離開,單于發誓讓你們汗毛無損的離開;漢軍離開,匈奴對車師人以前的愚蠢既往不咎。
然,假如今日起,你們車師再支持漢軍,破城之後,玉石俱焚!」
耿恭挑了嘴角,剛想罵人,背後傳來一聲冷冷的嘶啞大吼:「請你們漢軍離開吧!」
回頭一看,紅著眼睛的因冒什正冷冷盯著自己,他身邊帶著車師官員士兵,身後聚攏著滿滿的一廣場車師百姓。
柳子呈越眾而出朗聲叫道:「大漢天威我等蕞爾小國不敢得罪,然而請看現在城裡滿目瘡痍、遍地餓殍,昨夜最大糧庫又被神火焚燒,我們實在沒有糧食、人力支持大漢天軍了,面對城外匈奴大軍,你們也沒有辦法堅持了。那麼,求你們顧念我們整城百姓的生死,乖乖的離開吧。」
「請你們漢軍離開!」因冒什操著哭啞的嗓子再次大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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