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癌故事：第一部 與死神對話（3）做胃鏡醫生陪檢，請主刀教授臨床

三、做胃鏡醫生陪檢，請主刀教授臨床

於醫生決定親自陪護去省醫院做胃鏡檢查。上班後，來了好幾個我原來的組員，用擔架把我抬到救護車上。在上車時我的二女婿一使勁，把腰擰了。天氣好冷，於醫生一直坐在擔架旁。到醫院後，七拐八拐，拐到二樓。過道上擺了好幾個等做胃鏡檢查的人。我的擔架在一個門口放下來。不久來了一個人拿了一小杯什麼東西要我含在口裡。我頓覺象吃了一個生柿子，喉嚨里澀得不行。過了好一會兒，把我扶到一個房裡靠著顯示器傍邊的一張床上，要開始做胃鏡檢查了。我閉著眼睛，於醫生一直陪護在旁，攥著我的一隻手。好像是兩個人來到我身旁，讓我張開嘴，往喉嚨里插東西。「往下咽！」我就是沒法咽，因為人要咽東西時先要閉嘴，現在嘴裡有東西，又加上喉嚨發澀，怎麼也做不出咽的動作來。一連兩次都不成功。「哎，組長，這個患者不會咽，你來吧。」我聽到喊聲。好像一個人走來，「來，咽。」我好像沒有做什麼動作，只覺得喉嚨有點痛，胃鏡已經進到胃裡了，進去後倒沒有什麼感著了。哦，我原來是個試驗品，很多好事是不是都被這樣弄壞了？由於有這次做胃鏡的經歷，後來再也不願意做胃鏡檢查。

檢查過程中，我看不到計算機屏幕聲的畫面，只是耳里不時傳來胃鏡的發現：「沒有發現明顯的出血點」，「看到了，這兒有塊潰瘍面。」這時我感到於醫生緊緊地捏著我的手，我感到於醫生傳給我的信息是要我挺住。我的手一動不動讓她捏著，表示沒有事，我早已料到了。「這是在大灣處，面積3.1′3.5cm，邊緣清楚。」「表面倒不突出。」「其下方還有一突起物。」「好像是息肉，這個兒較大，硬硬的。」「在每個病灶周圍取樣化驗吧，各取4塊。」我立即做好忍受取樣帶來的疼痛的準備，可是只聽見輕輕的喀嚓聲，並不痛，那就讓他們割去吧。……「這裡來一塊。」「沒切下來，從這裡來一下。」「沒有切下來，好硬。」每喀嚓一下，我數一下，胃鏡共取樣9塊。「完了，取出胃鏡吧。」胃鏡取出時倒沒有插入時那麼難受。我微微睜開眼睛，瞟了一下剛出來胃鏡，只見管子前段粘著很多紅的東西，我猜是喉嚨壁破了流的血。通知家屬另交活檢費。在回來的車上大家也沒有當我的面向於醫生詢問什麼，沒有談話，沒有歡笑，因為要三天後才能知道檢驗結果。回病房後繼續掛上滴流，大概是止血劑和葡萄糖之類的藥物。

下午於醫生把儘快做手術治療的決定告訴老伴，要我們家決定是在所門診部做呢或是到外面附屬二醫院做。老伴與我商量，我說：「做不做還是等檢驗結果出來再說，要做手術就請專家在本所門診部進行。」「請誰呢？我們不認識人呀。」「你要老二去求呂阿姨，她在1987年做的直腸癌手術是一個叫趙鴻勛的外科主任做的，他們一直還保持聯繫，就請趙教授來做吧。」老伴去回答於醫生，定在12號星期天上午手術，醫院希望家屬想辦爭取早點拿到胃鏡的活檢結果。而老二按父親的意見找到呂阿姨，呂阿姨當即給趙教教授打電話，趙教授欣然答應，並在第二天（1998/12/10 星期四）就過來進行臨床診斷。那是上午10:00多，是外科侯大夫陪趙教授來到病房坐到我的對面。早上我又排黑便，說明胃仍在出血，正掛著吊針。

「噢，是你呀，精神狀態不錯啊！ 呂給我打電話，說她的一個同事病了，要我來看看。」來人說。

一看就知道趙教授是一個熱情、開朗、健談的人，給人以親切感。我猜想這是趙教授了，坐起來打招呼：

「趙教授，你好！」

「剛才了解一下你情況，問題不大，就是一塊潰瘍和一個息肉，不過得進行手術治療。……這個手術我能做，說實在做胃的手術正是我的內行。」

他轉過臉對小侯大夫說：

「我在中日交流時曾經向日本醫生學到一些好的處理方法。」

我想看來他們把手術方案都討論好了，就說：

「大概能給我保留多少？」

「大概能給你保留1/10。這不要緊，我保證你手術後半年就能吃一碗稀飯和一個饅頭。」

「能吃半個饅頭就行。我對侯大夫說過了，如果只有三年生存期，我就不做了，根據我的身體情況，不做手術也能活三年。」

「你的這種情況手術效果會很好的。我十七年前為一個患者做過這樣一例手術，恢復很好，後來還當地委書記呢。」

「地委書記我就不當了吧，我只要活到八十八歲就行。」我笑著說：

「問題不大，你哪一年的啊？」「三七年。」「噢，屬牛，我們倆都屬牛。到八十八不就是二十多年嗎，我們這些牛經活著呢。」說得大家都笑起來。

侯大夫問手術時是否要準備血漿，趙說：「我的手術不需要輸血，你們不是有激光刀嗎，那就一滴血都不會流。至於從別的方面看要不要輸血，你們通盤考慮。」

侯大夫又指出我的心臟有點毛病。趙不假思索地說：

「我們手術離心臟遠著呢，不會對心臟有影響。」然後又對我說：「就定在星期六上午做手術吧，看不看胃鏡檢驗結果都沒有關係。打開後，我把你其它部位也勘察一下。」說完就離開病房走了。我對手術有了一個肯定的了解，相信自己的這次手術能做好。同時覺得趙的「不會對心臟有影響」的這句話有意思，他把問題反過來說，一句話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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