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話捲軸(七)
06-24
鬼 話 卷 軸
冒泡2008-03-06 22:20:33 來:網易論壇第39篇:背紅色背包的女人 (1) 入夜,東北某大學。 女生2宿舍304寢,唐曉霞怎麼也沒想到,在她身邊會發生這樣的怪事。 上午,她和室友周小小一同去校外買衣服,在經過化明街十字路口時,突然一輛紅色計程車向她們疾馳而來,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梁麗麗躲到人行橫道上,計程車掃著她們的衣服疾馳而過,兩人拍著胸口,渾身戰慄不已。周小小跺著腳沖著遠去的計程車大罵:「你瞎眼了,趕著去投胎啊!」唐曉霞拽著周小小安慰道:「算了,車都開得不見蹤影了。」 兩人繼續逛街,沒想到接下來怪異的事接連發生,她們倆幾乎每經過一個路口,都會有輛紅色的夏利計程車與她們進行一次親密接觸。大街上車流如水,紅色夏利滿街都是,從她們身邊經過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可奇怪的是,每次與她們擦身而過的竟然都是同一輛計程車,而且每次都險些撞到她們身上,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 唐曉霞不敢再想下去,冷汗已經竄滿了整個脊背。 她搖晃了一下腦袋,努力使自己不再想那件可怕的事。她站在寢室的窗口朝下張望,周小小背著紅色書包正和同學嘻嘻哈哈地朝寢室走來。唐曉霞無奈地搖頭,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滿不在乎,小命都懸在線上了,她的小日子還能過得如此瀟洒。 「回來了,晚會怎麼樣?」唐曉霞迎著剛進門的周小小問。 「天哪,你是不知道,簡直太棒了,估計這一屆辦得迎新晚會是歷年來最好的,連咱省最有名的『黑鴨子樂隊』都請來了。」周小小俏皮的羊角辮一甩一甩,滿足地仰在了床上。 室友梁麗麗把一堆衣服全從衣櫃里掏了出來。 「幹嗎呀,你搬家?」唐曉霞站在忙來忙去的梁麗麗背後疑惑地問。 「哎,這不是要換季了嘛,這麼多穿不著的衣服帶回家,免得在我柜子里礙事。小小,借我個包,我的衣服太多,裝不下!」 「你幹嗎帶這麼多呀,下周回家再帶一點不就得了。」 「麻煩!」梁麗麗看了看錶後悔道:「都怪我,貪看一場晚會,都快9點了,我快趕不上公車了,早知道,我和胡玫一塊走就好了。」 周小小說:「胡玫這丫頭,每周周末都不在寢室住,一到周末,她連寢室都不會,直接上車就回家了。」 「還是本地的學生好啊,想什麼時候回家就什麼時候回家!」唐曉霞感嘆道。 …… 梁麗麗背著鼓鼓的背包一邊換鞋,一邊說:「我走了,這個周末可就你們倆在寢室了,別亂跑,晚上有鬼哦!」 「去你的,別瞎說,我可不信鬼,世上哪有那麼多鬼啊?」周小小坐在床上向梁麗麗不停地擺手:「快走吧,快走吧,別忘了,周一把你男人帶過來讓我們這幫姐妹瞧瞧!」 梁麗麗嗔怒地白了周小小一眼,故意轉移話題道:「你們可別不信,二年前,咱寢室樓後的牆外小道上真死過一個女生,就在對著廁所的那個位置,晚上上廁所的時候可要小心點哦。」說完,梁麗麗機警地迅速關上門,躲過了向她飛來的布娃娃。周小小走到門前撿起剛剛扔出去的布娃娃,無奈地說:「這丫頭,整天鬼呀鬼的,我看哪天她自個兒都變成鬼了!」 (2) 周小小半卧在床上捧著一本言情小說津津有味地看著。 唐曉霞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她愁眉苦臉地說:「小小,你別看了,陪我說會話,寢室里靜悄悄地,寒得慌。」 周小小眼睛緊盯著書本,早已進入了情節。 唐曉霞無奈地搖搖頭,這一天,她太累了,滿腦子想著上午發生的事,不知不覺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唐曉霞是半夜被窗戶來回的開關聲驚醒的,她疲憊地站起身來到窗口,冷風矯健地從窗口灌進來,室外黑暗遙遠的天際閃電交加,看來要下雨了,唐曉霞輕輕地把窗戶關上。打開床頭燈,發現周小小手捧著書本已經熟睡了,唐曉霞嘆息著把周小小手中的書拿下來,給她蓋上被子。自己再回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又想起了白天發生的那可怕的情景,怎麼周小小沒有看見呢? 她真的想把所看到的一切告訴周小小,但又怕嚇著她,整整一晚上她欲言又止。此刻,唐曉霞有些憋不住了,她又把上午的情景回憶了一遍,窗戶關緊了,唐曉霞感到全身涼颼颼的。 她重又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窗外,窗口古樹的枝葉在狂風中張牙舞爪猙獰地舞動著。唐曉霞完全睡不著了,她眼前總是閃現白天那輛計程車的影子,血紅色,夏利,車牌號:黑A4144。 咚咚……不知從何處傳來輕輕地敲門聲,女生宿舍的門是不隔音的,這聲音來自樓道,唐曉霞聽得清楚,她屏息側耳想聽一聽走廊里是哪個門被敲,可那聲音卻像故意一般,停止了。 她踮著腳走至門口,透過門上的貓眼,走廊上昏黃昏黃的,燈光極其微弱,她想把視野再擴大一些,只是貓眼太小,她只看得見一小片的範圍。唐曉霞一向膽小,她不敢開門,現在正是深夜,剛才可能是自己聽岔了吧,梁曉霞心想。 咚咚……聲音又來了,而且愈加清晰了些,唐曉霞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把耳朵貼在了門上,咚咚……,唐曉霞的耳膜震動了一下。瞬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泛起,血液急速倒流,那幽幽的敲門聲,竟是敲在自己寢室的門上。 唐曉霞幾乎癱軟在地,她慌張地輕輕跑到周小小床前,搖醒周小小。她瞪著驚懼的大眼睛緊聲緊氣地說:「小小,小小,不好了,有人敲咱們寢室的門!」 周小小迷糊著雙眼,側耳傾聽,寢室里靜悄悄的,那輕輕地敲門聲不再響起。周小小埋怨地說:「曉霞,你瘋了吧,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守著門聽敲門聲,女生寢室樓晚上十點就被公寓管理員阿姨鎖上了,誰能大半夜的敲咱寢室的門!好了,睡覺去,睡覺去!」說完,周小小側過身,把臉面向牆壁,準備繼續她的美夢。 (3) 咚咚……聲音清晰得再不能清晰了。 周小小刷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瞪著牛一樣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還坐在她床邊的唐曉霞。 「是誰,是誰在敲門?」周小小低聲喘息著,臉色因為恐懼漸漸開始泛青。 唐曉霞搖搖頭,她們同時把目光聚焦在寢室灰白的塑鋼門上。 敲門聲隨著她們急促的喘息聲又停止了。 唐曉霞膽怯地爬進周小小的被窩,縮在周小小床上里側,她大口地喘著粗氣,低沉著嗓音戰慄地說:「小小,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害怕啊!」 周小小拉緊著被子,渾身發抖! 「還記得白天的那輛在每個路口差點撞上我們的紅色計程車嗎?我告訴你,它的車牌號是黑A4144,可能你沒注意,那輛計程車……」唐曉霞胸口劇烈起伏著,她大口呼吸著周圍似乎很稀薄的空氣:「我看見,那輛計程車的駕駛座上根本,根本沒有人!」 「什麼!」周小小從恐懼中醒過來,她陷入了更深一層的恐慌:「計程車里沒有人,怎麼可能?」 「是真的,剛開始那輛車從我們身邊經過時我也沒在意,最後一次,在學校南門十字路口,我發現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司機的位置空空的,竟然什麼人也沒有!」 咚咚……又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唐曉霞抱著周小小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外面到底是什麼在敲門?周小小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啪嗒……一根被風刮落的樹枝打在窗戶玻璃上。 「我想上廁所!」唐曉霞把頭蒙在被子里不敢探出來。 「外面快要下雨了,敲門聲是不是風颳了什麼東西砸在門上,走廊上有窗戶可能沒關!」周小小猜測著說。 「真的?」 …… (4) 這是一個大膽的決定,周小小準備陪唐曉霞去廁所!兩人走至門邊,周小小鼓足了勇氣輕輕打開了門,門外,什麼都沒有。長長昏暗的走廊里,除了牆邊擺放的幾筒大紅顏色的滅火器,的確,什麼都沒有! 周小小長呼了一口氣,低聲說:「沒事!」 兩人互相攜著走向走廊盡頭的廁所,不知是女人太敏感還是太固執,唐曉霞走到廁所時不可救藥地想起了梁麗麗臨走時所說的話:在對著廁所位置的牆外小道上,曾經死過一個女生。唐曉霞知道梁麗麗所言非虛,她曾聽師姐們說過,兩年前,確實有位女生在校牆外被汽車撞死,傳言,那女生生前就住在她們這座女生樓。 唐曉霞不想去看廁所窗外,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固執地把頭探了起來。校牆外的小道上,空空如也,安靜得有幾片樹葉被風捲起,發出滋滋的聲音都聽得清楚,凸凹不平的地面上不知被處在哪個角落裡的孤冷路燈照得冷凄凄的。 嗡……一輛紅色的計程車閃電般駛過……唐曉霞悶哼一聲,不由打了個寒顫,她轉過身,周小小已經不再她身後,小小……小小……唐曉霞慌了神。 廁所里傳來周小小的聲音:「幹嗎呀?」 唐曉霞慘叫一聲……她看見窗外小道上,那輛疾馳而過的計程車又退了回來,它正好停在了她的視線里。計程車里空無一人,在計程車前面不遠處,一個背著紅色背包的女孩正站在馬路邊向計程車招手,只見那輛紅色出租猛一加速,隨著車胎划過地面的磨擦聲,計程車直直地向女孩撞去,乾脆地從那個女孩的身上軋了過去,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上,女孩的紅色背包被沁在了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中,女孩蜷縮著靜靜地躺在地上,她的頭已經完全與肢體脫了節…… 周小小提著褲子從廁所里奔出來:「怎麼了,曉霞?」 …… 唐曉霞扭曲著一張驚恐的臉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5) 周小小拖著唐曉霞回到宿舍的時候,她總感覺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唐曉霞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不停地喃喃囈語:「為什麼撞死我,為什麼撞死我?」周小小的神經幾乎崩潰了,她失神地望著唐曉霞,耳邊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卻越來越濃重…… 詭秘的氣氛讓周小小不敢再做任何動作,她擔心身邊會出奇不意地伸出一蒼白的枯手又或者一張死人的面孔。她只敢這麼靜靜地站著唐曉霞的床邊,紋絲不動,靜靜地聽耳邊划過的呼吸,她的神經脈管每一刻都在擴張,超負荷地承受著它所本來具有的極限,此刻,世界彷彿靜止了,倘若周圍有一點點意外的動靜,周小小脆弱的神經可能隨時會徹底支離破碎。 唐曉霞像中了魔,她仰卧在被上,頭不停左右機械地搖擺,周小小真擔心她的頭顱會一不小心從脖頸上搖脫下來。 周小小的身體漸漸冰冷,她似乎看到了陰寒徹骨的地獄…… 天終於亮了,周小小殘存的意識確認寢室里沒有另外一個人時,她僵直地歪倒在地上。 (6) 「曉霞,曉霞?」 唐曉霞渾渾噩噩地從睡夢中醒來,室友梁麗麗和胡玫都回來了。此刻,胡玫正坐在她的床邊驚恐地看著她。 「你怎麼了,沒事吧?」胡玫問。 唐曉霞搖搖頭,腦袋像被鉛球垂著。她看了一眼梁麗麗。 梁麗麗剛剛才家裡回來,她似乎有什麼心事,靜靜地把周小小的紅色書包放在書桌上。她爬上自己的床,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唐曉霞忽然間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對了胡玫,你休過學,兩年前你在學校聽說過咱們女生樓後汽車撞死過女生嗎?」 胡玫一怔,表情僵住了。 「怎麼了,胡玫?」唐曉霞急切地問。 胡玫半天緩過神來,她幽幽地望向窗外,這樣說道:「兩年前,我休學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那個撞死的女生。」 「什麼!」唐曉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胡玫同寢一年多,她竟然隻字未曾提起過。 胡玫眼神迷離地射向遠方,繼續說「那個女生叫任冉,兩年前就住在咱們寢室你現在睡的這張床上,她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 唐曉霞悶哼一聲從床上坐起,她看了一眼怔怔失神的胡玫,又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她大口喘息著重又警惕地躺在床上。 胡玫似乎並沒有在意唐曉霞的舉動,她幽幽地說:「那時候,一次偶遇,任冉邂逅了一個年輕的計程車司機,兩人乾柴烈火,相愛得如漆似膠,相處了近半年。後來,大概是司機玩膩了她,就把她甩了,可任冉是個痴情女子,她不相信她的初戀來去如此倉促,她死纏著那個司機,希望他能回心轉意。司機甩不掉她,一個午夜,那司機打電話讓任冉下樓在路口等他,他開著車就朝任冉撞了過去,然後他失蹤了。」 「那個司機現在抓住了沒有!」 胡玫搖搖頭,眼睛裡已經噙滿淚水:「我勸說過她的,我一直在勸說她,我說這大半夜的,出去多危險,可她就是不聽,腦袋裡還幻想著與那個司機重歸於好,我一直很內疚,她死後,我一直後悔那天晚上沒有拉住她,都是我的錯。」 唐曉霞看著淚眼婆娑的胡玫,輕輕地把她擁入懷中,安慰她說:「不怪你,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人,你是攔不住她的!」。 (7) 「小小呢?」唐曉霞問胡玫。 「小小?她好像不太舒服,正睡覺了,剛才還在說夢話呢!」 「噢!」唐曉霞把頭伸出床邊,抬頭看去,周小小的被子床邊鼓出一角。 「不要……是誰在屋裡,是誰在屋裡?」周小小又喃喃囈語起來。 「你看,她又說夢話了!」胡玫搖搖頭。 唐曉霞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沉沉地把腦袋靠在枕頭上,她一眼盯在了書桌上的那個紅色背包上,甚是疲憊地說:「胡玫,你忙你的吧,我可能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唐曉霞輕輕地閉上眼睛。 胡玫正要從唐曉霞的床邊坐起,突然,唐曉霞猛然圓瞪開眼睛,她再一次盯住書桌上的那個紅色背包:這不是……? 她想起,昨天晚上廁所窗外向那輛紅色計程車招手的女孩子正是背著同樣顏色,同樣圖案的書包。那是一個大紅顏色的書包,區別於普通的紅,書包背上印著一個血紅飾花的米老鼠。唐曉霞記得,那書包是大一時她陪周小小一同去買的,當時,她們逛了好幾家商場,最終周小小才挑選了這個讓唐曉霞看起來有些異類的書包。按照周小小的話說,紅代表著女人!她要做絕對的女人,所以買絕對的紅! 胡玫怔怔地望著唐曉霞,臉上充滿了驚疑的神色。 「好可怕的書包,好可怕的顏色!」唐曉霞徹底把昨晚那個被軋死女孩的書包和眼前的書包聯繫在了一起,她喃喃說著。 「什麼!」胡玫順著唐曉霞的目光向她身後望去,她似乎並沒有看到特別的東西,回過頭,她小聲地問:「曉霞,什麼可怕的書包,可怕的顏色?」 唐曉霞嘴唇顫抖著,良久才擠出這麼一句:「你沒看見書桌上周小小的那個大紅顏色的書包嗎?」 胡玫再次回頭,她傻眼了,她並沒有看見周小小所說的紅色書包:「你怎麼了,曉霞,你別嚇我!我沒有看到什麼大紅顏色的書包啊!」 唐曉霞驚懼地從床上坐起,她把手指指向離她僅有兩米遠的書桌上:「那不是么!昨天梁麗麗回家借周小小用的,剛才梁麗麗放在書桌上的。」 「剛才?」胡玫簡直被弄糊塗了,她抓住唐曉霞的肩膀:「曉霞,你是不是發燒了,梁麗麗回家了,她不在寢室!」 這是一句極具殺傷力的話,唐曉霞的腦漿似乎一下子被凝固了。她驚駭地抬頭向斜上鋪梁麗麗的床鋪望去,梁麗麗全身蒙著被子,安靜地躺著。 「那,那……」唐曉霞嘴唇顫抖地把手指指向梁麗麗的床鋪:「她不在寢室,她床上的是誰?」也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而來的力量,唐曉霞咕嚕一聲從床上跳下來,走到梁麗麗床邊。胡玫也跟著走了過來。 唐曉霞說:「這床上不是她么,她剛剛才躺下!」她一邊說著,手掀開了梁麗麗身上的被子。 呼……,唐曉霞長長舒了口氣,此刻,梁麗麗正安靜地躺在被子下。 (8) 「不在吧!」胡玫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什麼!」唐曉霞剛剛舒出去的氣瞬間又憋了回來:「她不是躺在床上嗎?」 胡玫抿抿嘴:「曉霞,你是不是真的發燒了。」說著,胡玫的手探到了唐曉霞的額頭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你胡說什麼!」唐曉霞一把扒開胡玫的手:「梁麗麗不正,不正躺在床上嗎?」 胡玫再一次把頭轉向梁麗麗的床鋪,這一次,她瞬間覺得腳底涼氣嗖嗖地直從脊背竄上來,她看見,梁麗麗的床鋪上根本確實沒有人! 她傻眼了,怔怔地矗立在梁麗麗地床鋪旁邊,一言不發地盯著唐曉霞。 叮叮……,電話尖叫起來。唐曉霞和胡玫同時一抖,胡玫走到電話旁接起了電話。一分鐘後,胡玫手中的電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再次把目光盯在梁麗麗的床鋪上,她確信,梁麗麗不可能在床上。 「怎麼了?」唐曉霞緊緊地追問。 胡玫全身顫抖著,突然尖叫一聲,瘋狂地奔出了寢室!…… 唐曉霞輕輕地走到電話旁邊,她撿起電話,電話里還有聲音:「胡玫,胡玫,你在聽我說話嗎?梁麗麗昨天晚上出車禍了死了……」 啪,電話重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唐曉霞眼前越來越模糊,但是她還是看得清楚:在她眼前近在咫尺的床鋪上,梁麗麗安靜地筆直地躺著。 周小小又低低地發出喃喃驚駭的囈語:是誰在屋裡,是誰在屋裡! (9) 混沌中…… 唐曉霞來到大一時她和周小小一同買書包的那個店鋪,店鋪的女人告訴她:她兩年前曾賣過一個特殊的紅色書包,而那個書包是她從車禍現場撿到的,當時,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子被一輛紅色計程車撞飛之後,書包被甩到了幾十米遠,恰巧,落在了她的面前。 而她又因為剛剛開了一間賣包的小店,所以把那個紅色書包順手撿走然後掛在了自家店鋪琳琅滿目的書包里,後來,唐曉霞陪周小小一同買書包時,周小小買下的正是那個紅色書包! …… 唐曉霞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原來她在寢室里昏了過去,是幾個同學七手八腳地把她抬到醫院的。唐曉霞想起剛才朦朧中做到的事情。她問身邊的一位同學:「我昏過去期間,曾經出去過嗎?」 同學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說:「你出去過,好像是去廁所,當時,你一直在說胡話,過了好長時間你才回來!」 唐曉霞徹底糊塗了,她搞不清剛才的混沌感覺是幻覺還是真實! 不過,短暫的清醒之後,唐曉霞再一次陷入更深的恐懼,因為她想起了在她昏過去之前在寢室里發生的那可怕的一幕。「梁麗麗……死了?」唐曉霞問身邊的同學,周圍響起沉痛的哭泣聲。 唐曉霞眼前又開始模糊了,眼前的人影忽然間變得重疊。 (10) 三天後,派出所抓住一名開計程車的嫌疑犯,據嫌疑犯供認:他兩年前曾和本地某某大學的一名叫任冉的女學生談過戀愛,後來,他玩膩了,想甩掉她卻甩不掉,於是在一個黑夜把任冉從寢室里叫出來,狠狠地開著車把她撞死了。 此後,他開始提心弔膽地過日子,一天復一天,他在恐懼中痛苦地掙扎,很多時候,他的後背酸酸地痛,特別是兩個肩膀,他總是感覺在他身上趴著一個人,一個甩不掉的人。 他的精神在一天天崩潰,他整天開著計程車心驚膽戰地滿市轉悠,每天午夜,他都會不由自主地開著車從任冉曾經被撞的地方經過。前些天的一天晚上,他在街邊看見一個背著紅色書包的女生正向他招手。他慌了,他認得那個書包,那個特別的書包正是任冉曾經背過的書包。「天,任冉又回來找我了!」他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恐懼,渾身一陣陣抖動。 但是,最終,憤怒還是戰勝了恐懼,他為了消除這種從骨子裡冒出的恐懼,再一次開著車子向那個背著紅色背包的女孩撞去。而那一天,正是梁麗麗借用周小小的書包回家的那一天! …… 唐曉霞越來越接近崩潰,她的眼前也越來越恍惚,每一天她都看見許多重疊的人影,那些人影一天更甚一天地變得清晰……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懼怕,而這種懼怕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變得更加深邃,她的恐懼每增加一層,眼前的人影就清晰一分,她似乎進入了一個讓她捉摸不透的空間和時間裡。 終於有一天,唐曉霞的父母在四處尋醫而未能治好女兒的病時,請來了鄉下的一個神婆子。神婆子靜靜地盯著唐曉霞看,摸她的額頭,測她的體溫,最後掰開她的眼皮,在靜靜地盯著她的眼仁看了幾分鐘後,神婆子說:「這孩子有陰陽眼!她能看見我們常人所看不見的東西。這種陰陽眼很特殊,是先天具備,但卻一直未能完全開眼。開眼的條件和恐懼程度有關,當她某一天她真正地達到一種恐懼時,陰陽眼就會自然地完全打開……」 …… 唐曉霞的眼前終於徹底清晰了,她的眼睛裡出現了另一個世界。 滿世界,每個人,看! 他,身邊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她,挽著一個可怕的屍體。 他,身後跟著一個缺胳膊少腿的女人。 她,周圍圍滿了…… 一個意外,唐曉霞見到了那個撞死任冉的司機,而讓唐曉霞再一次心悸的是:那個司機背上始終趴著一個背著紅色書包的女人,她,正是兩年前被他撞死的任冉! 人與鬼的世界因為某種因素聯繫在了一起。 而在唐曉霞眼中,世界變了模樣,鬼不再是鬼,人也不再是人,他們一同以某種方式結合著,蹣行在是是非非的世界裡……來來回回。 第40篇:戒煙怪談 扯淡的王八,老爺爺跨在十八歲的女人身上對我淳淳教誨,他說男孩子該守身如玉,用情專一,男人失去了童貞就等於失去了命脈!多日補血補氣滋養的小寶寶一旦找到了缺口,會沒命地往外鑽,於你,輕則重傷,重則身亡。 我半仰在一張靠椅上,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老爺爺和女人不停地誇張著喘息,逐漸,他們的氣息不再均穩,臉色都憋成了醬紫的豬肝色,狂風大作,呼嘯一聲,時間似乎停止了……老爺爺仰天長嘆:我命休矣! 翻身下馬,一具干挺挺的屍體橫在我身前,前面一張破敗長桌上的女人裸著身子坐在床沿上,踢了踢地上的屍體,搖搖頭:「真他媽的沒用,干都能幹死了!」 鐵門當地一聲被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侏儒,他神氣洋洋地走到我面前,朝裸女揮了揮手。裸女得令出門。 「怎麼樣,感覺還刺激吧?」侏儒站在我對面。 我長呼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來,悠悠點上,香氣四溢,瀰漫著我全身。我用盡氣力要把身邊所有的煙氣全都吸進肺子里。 憋犢子玩意,我從地下四層乘坐電梯上來,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狠狠地罵道。什麼他媽的一次性戒煙所,純粹一男盜女娼的地方。 戒煙?我為什麼一定要戒煙,我能相信那個侏儒的話嗎?況且,他是一個神經不正常的小矮子,整日縮在垃圾堆旁邊神神叨叨,跟念死人經似的。 唉,怪只怪我,半天前路過此地,街邊一要飯的小老頭忽然抱住我的大腿,求爺爺告奶奶,說我鬼面桃花,將葬身於煙海。此言一出,嚇掉我命半條,於是有了我交800塊,隨著那侏儒小老頭來到了那個叫什麼桃花一次性戒煙所的地方。還他娘的在地下四層,我看,在地下十八層更合適,白白浪費我800塊,紅塔山夠買8條! 「先生,你別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那侏儒又跟著過來在我身後不停地喊。 我真想一腳把他踹開,掙錢有這麼個掙法的嗎?逮著一隻羊hao(還他媽的不會寫hao字)毛,你倒換個羊,毛多點的!我一純窮鬼,800塊是我的全部家當。倘若你不以我的性命做威脅,鬼才跟你去戒煙。 我徑自前走,懶得理那小矮子。我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罵幾句,脊背沒由來地癢起來。我越撓越癢,越癢越撓。最後我歇斯底里地回頭向那侏儒喊:「你他媽的再跟著我,我一把火把你那桃花一次性戒煙所給燒了。」 侏儒小小的臉蛋上咧開了個大嘴對我笑:「你的身體癢不癢?」 我怔住,渾身像爬滿了螞蟻,我眨巴著眼睛不住點頭。 侏儒把我拉到一個垃圾堆旁,神秘兮兮悄聲地告訴我:「那是死前的徵兆,倘若你不按照我的方法治,過了今日你必死無疑!」 我盯住侏儒,想要信他,卻又不敢信。剛才還在襯衣里暖得熱熱乎乎的800塊瞬間打了水漂,若是再相信他,不知他會從我身上奪走什麼!若不信,娘的,小命糟蹋了,我找誰理論去。左右思量,我心一橫,眼睛濕潤了。 「大爺,你救救我吧,我還不想死!」 侏儒看我誠心誠懇,他長嘆一聲:「好吧,念你不想死的份上,我救你!今夜,你須按我說的做,要不然,小命休矣!」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我感動的差點給他跪下! 侏儒看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大師似地把我又把我帶到了那個暗澀的地下四層。 …… 侏儒姓卐,他把他的姓氏寫在紙上,我心想:不是納粹吧。我問他:「請問大爺該如何稱呼?」侏儒告訴我,他叫「寺倪」。 好文雅的名字,我向他豎起了大拇指:「人如其名!大爺,我去了。」 寺倪說快去快回,然後向我兜里塞了一根上好的煙捲。 我一溜煙衝進了茫茫的夜色。今夜,寺倪讓我去偷屍,但卻不是太平間里的屍體。他說,東郊野地里有一塊墳地,墳地里有三座墳墓,今天我的任務就是把全部的墳墓挖開,見到男屍就給燒了,見到女屍,背回來。 我走在漆黑的夜裡,冷得瑟瑟發抖。多他媽荒唐,讓我去挖屍,還在大半夜!白天挖屍多好,第一,不害怕,第二,不容易被抓。倘有人問我,我就說上級領導派我來遷祖墳來了,這多風光。 哎,這年月…… 我穿行在寒秋的夜,腳步嗒嗒地和冰涼的水泥地親吻。冷清的街上,除了我再無他人,除了我的腳步聲再沒有任何聲音。我吞咽了一口吐沫,長長深不見底的巷道橫現在我面前。 月色朦朦朧朧,萬物似隱若現。我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拐角處站著一個東西,像人。我悄悄地逼近,大氣不敢喘,走近才發現是一根酷似人形的樹樁。 我越走越急,只要一搭眼,遠處不論有什麼東西,我總感覺那是一個筆直而立的人,他正悄悄地等待著我的到來。 幾分鐘後,我又看見了前面臨道站著一個長長飄飄的女子。我心裡安慰自己:「那是一個靜物,只是像人罷了。」 越走越近,我看得愈發清楚,那道邊站著的的確是一個女人:青衣,長發,臉上黑洞洞的,看不清面目,她紋絲不動地立在我前方不到20米處。 幾乎瞬間,我心跳加快。這大半夜的,誰家女子站在那裡? 我悄悄地從她身邊走過,眼角斜睨她,突然,她哎呦一聲向我蹦了過來。我驚叫,撒腿就跑。我看得清了,那是一張慘白的像紙的臉。 我沒命地跑,不知跑了多久,我到了一片荒地。那女子沒有跟過來。我左右審視了周圍,怎麼渾然不覺地到了東郊墳場? 真他媽見鬼了! 說干就干,我解下背上背著的鐵鍬,掄起落下,我開始倒騰墳地上的墓穴。很快,我把第一個墳墓挖開了。當我揭開棺蓋看到棺材裡的骨架時,我啊地一聲輕叫出來:「完了,完了,骨架,我他媽怎麼分別男女?」 正當我一籌莫展時,耳邊突然響起柔弱的女人聲:「大哥,你在幹嗎呢?」 天,我被嚇了一跳,幾乎蹦了起來。轉過頭,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面容蒼白的女子。青衣,長發:「你,你……」我語無倫次地倒退著,幾乎跌倒在棺材裡。 「嘻嘻……」女人調皮地笑起來,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我看了一眼地上,她有著長長的影子。我長呼一口氣:「媽呀,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鬼呢?」 「呵呵」女人掩嘴笑了起來:「喂,你是誰,你到這種鬼地方幹嗎來了?」 我笑著走到女人身邊,問:「你又是誰,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子到這種地方做什麼!」 我們互問著,不自覺地坐到了一起,沒天沒地地聊了起來。這時,我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個苦命的女人,她19歲那年,父親逼迫她嫁給了一個她不喜歡的有錢男人。婚後,男人每天晚上都折磨她,打她。再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男人變得越來越變態,到最後竟發展到,用繩索把她綁起來,再用滾燙的煙頭燙她的乳房。更可惡的是,男人在她身上一邊干著變態的事,一邊還哈哈大笑:「臭婊子,當初不願意嫁給我!哼,現在你不是落在我的手上了嗎?現在不論我怎麼折磨你,也不會再有人管,因為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哈哈……」 女人知道,這輩子她算是完了。每天,她不僅僅忍受著丈夫的折磨,還要給他當牛做馬!日復一日,女人艱難地過活著。有一天,女人實在受不了了。她提出要和她離婚,沒想到男人甩出這樣的話:「離婚,離婚我殺了你全家!」說著,男人沖了過來,把她吊了起來,用鞭子抽打。抽累了,男人坐在床上抽著煙狠毒地笑。 那一晚,女人被男人來回暴打四五次,最後一次,當女人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她趁男人一個不留神,把一把剪刀狠狠地插在了男人的心臟里。男人死了…… 「然後呢?」我問。 女人說:「然後我就把男人偷偷地埋了,就埋在了這裡!」說著,女人的手指了指我面前的棺材! 我驚叫一聲:「天哪,不會那麼巧吧!」 女人苦笑著說:「要不然,我怎麼會大半夜的跟你到這呢?」 我點點頭,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夜色更深了。我想起侏儒交給我的任務,於是謹慎地問:「大妹子,那這兩座墳是誰的?你知道嗎?」 女人看著我沉思半晌:「你只管挖你的吧!」 我不再猶豫,繼續掄起鐵鍬開始工作。女人繼續幽幽地說:「我埋葬了男人之後,又找了一個男人。」女人把眼睛盯進黑夜,又緩緩講起了她的故事。 女人跟了第二個男人之後,男人待她很好,只不過,這個男人有抽煙的嗜好。常常,半夜,他半卧在床上悶頭抽煙,不大會,小小的房間里就煙霧繚繞。男人通常這個時候,會下床倒上一杯溫水,然後一仰而盡。再然後,男人迅速脫光自己的衣服,爬上床。那刻,不管女人是不是在熟睡,還是在傷心,抑或生病了,有時候甚至月經來潮,男人都會粗魯地舉起他的陽物,狠狠地插進女人的身體。女人悶哼一聲,起初她有些反感,偶爾還有一些反抗,但男人鋼鉗般的大手讓女人絲毫不能動彈,最後,女人習慣了。 女人說到這裡,她哭了。 我扒開棺材上的浮土,問她:「既然你覺得跟他過日子不開心,為什麼不離開他呢?」 女人停止哭泣,說:「但是,平常他對我很好,一年前,我為他懷上了一個孩子。」 卡擦,我扒開第二口棺材的棺蓋,裡面除了一個紅色嬰兒包裹!我皺眉自語:「這裡面怎麼只有一個嬰兒包被!」 女人接上我的話:「包被裡本應該還有一個孩子!」 靠,不是吧。我扔下手中的鐵鍬走到她身邊坐下:「孩子?」 女人說:「記得那是我懷孕九個月後,即將分娩。那一天晚上,男人像往常一樣撕開我的內衣,我掙扎著說,我快臨產了。男人怔了一下,他從我身上翻下來,重又半坐在床上。他悶悶地又抽了一根煙,氤氳的煙氣里,男人的臉色越來越紅潤,眼睛越來越邪惡,他狠狠地把手中的煙捲掐死,我知道,就算我即將臨產他也不會放過我!於是,我忍痛被他來回折磨,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臨產的那段日子,男人似乎比以前更容易興奮,他一看見我鼓鼓的肚子,眼睛就冒出異樣的光芒,然後,不論白天晚上我在做什麼,只要他想,他都會不顧一切把我扒個精光!」 「這男人太變態了!」我憤恨地罵。 「是啊,就是因為他的變態,導致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僅僅活了九個月,生產的那天,我甚至沒有看見我的孩子長什麼樣子!當我醒來問男人,我的孩子呢。男人告訴我:那是一個死嬰!早已被扔棄!」 我靜靜地聽著女人講著她的故事,在淡淡的憂傷中,我猜測出了下面的結局,我說:「從那以後,你就離開了那個男人,因為你太想念你的孩子了,於是你為你的孩子壘起了一座墳墓。」 女人說是! 「所以這第二口棺材裡只有一個嬰兒的包被,你的孩子早已經被扔棄到不知何處!」 女人再一次哭了:「我沒有因為孩子殺了我的第二個男人,因為我總想起他平時對我的好!」 我低下頭,不忍去看女人悲傷難過的面孔,這是個怎樣的女人,竟然為了那麼一絲的感動…… 我禁不住也有些潸然淚下,站起身,我快步走到第三座墳墓前,心中卻顫然地想:「這第三座墳里埋的又能是誰呢?」拿起鐵鍬,我毅然開始挖掘第三座墳墓,身後女人的哭聲漸去漸遠……最後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里。 我埋頭不停地干,當墳墓被我完全挖開,棺材乍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手竟不由地有些顫抖。我用鐵鍬抖嗦地把棺材撬開! 呈現在眼前的卻是…… 我啊地一聲從床上坐起,眼前,粉白的牆壁,褐色的窗帘,棕色的地板。原來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倒抽一口涼氣,打開窗頭燈。轉過臉,妻子正安然地睡在我旁側,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憂傷。 我半卧在床上,點上一枝煙,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霧繚繞。我滿足地起身,倒了一杯水,一仰而盡,回過頭,妻子白白的胳膊搭在被子上,煞是誘人。我不由地走過去,掀開被子,抱住妻子。 妻子朦朧中驚醒,見我正貪婪地褪下她的內褲,她眼角划過一絲滾燙的淚水,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了?」我驚惑地問。 妻子輕輕地說:「沒事,我習慣了!」 我嘿嘿地笑,粗暴地進入妻子。 …… 豁然,那個夢若即若離,夢中,我掀開了第三口棺材蓋,裡面躺著的是——那個青衣,長發的女子,儼然,如妻子一般模樣! 後來,我又做了一個夢。沒有順序,沒有邏輯,亂糟糟的。我背著那個青衣長發的女子瘋狂地往桃花一次性戒煙所狂奔。侏儒見我歸來,他說:「恭喜你戒煙成功!」說完,他趴在那青衣女子身上,嗚嗚地哭起來,原來,那女子是侏儒的妻。而侏儒,正是女子的第二個男人。 那刻,在夢裡,「我」終於明白,「侏儒」其實就是我。我們有太多的欲,而致無剛,所以我們萎縮。 醒來,床畔空空如也。我想起白天,我悲痛地把妻子剛剛生下的死嬰扔棄,再回來,妻子已經不知去向。 我撐起身子半卧在床上,伸出手,很自然地摸出床頭的一包香煙。我抽出一根,放到嘴邊,點上。這時,恍惚想起,我已經發誓戒煙N多次了,其實一次也沒有成功。 從那時起,我徹底與煙決裂了,因為我明白了,有欲,無剛,才以至萎縮的連煙都戒不掉。我真不想像夢中的侏儒那樣,悔恨當初,抱著死去的妻子嗚嗚大哭。 可是,一切都晚了! …… 再後來,我時常想起這個奇怪的夢!夢裡怎麼會有「桃花一次性戒煙所」?為什麼會有個「侏儒」?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過來,日有所思,夢有所想,現實與夢糾纏在一起,罅隙里,到處都是:桃花有性,戒煙無剛,侏儒是也,我是也! 順便提及:侏儒的姓氏「卐」與「玩」同音,所以他的名字可以念為:玩死你! 其實,我是自己玩自己!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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