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太監再牛也不過是皇帝手中的工具,看看這位皇上的手段,就知道權力遊戲套路有多深了!
中國歷史上有幾個朝代是有名的宦官專權時期,一般人認為是東漢、唐朝和明朝。東漢末年的宦官確實權力很大,大家都知道是「十常侍」就能架空皇帝,還能幹死大將軍何進;唐朝後期的宦官就更不得了了,掌握神策軍兵權,廢立生殺皇帝如同兒戲。
明朝似乎也是一個宦官權力很大的朝代,出了什麼劉瑾、魏忠賢之類的權閹,尤其是魏忠賢,被很多文學影視作品描繪得差一點就要篡位似的。事實上,明朝宦官的權力再大也不過是皇權的附庸,是皇帝手中的工具,一切都是在皇權掌控之中。所謂的「九千歲」,不過是利令智昏的幻象而已。
九千歲魏忠賢
在明憲宗成化年間,曾經有一個深得皇帝朱見深寵信的太監,一度權勢很大,呼風喚雨,從他在官場上的沉浮軌跡來看,宦官的權力也不過就是皇權的棋子而已。
明憲宗朱見深是個很奢靡很會玩的皇帝,所以在他的成化時代,朝廷內庫空虛,也就是皇家私庫告急了。成化三年三月,內承運庫太監林綉奏請皇帝:
今宜行令……雲南逋歲辦差發金銀及各處贓罰銀盡數差解,以應急用。明憲宗朱見深
朝廷缺錢,雲南歷年欠銀和應繳贓銀又很多,所以派人去雲南追繳欠銀便是一個速效籌錢的辦法。成化四年二月,憲宗朱見深任命御用監太監錢能出任雲南鎮守太監。所謂鎮守太監是明英宗正統年間之後,朝廷派往各省,專鎮一方的太監,一般僅僅是軍政職能,同時也有財政權力。
錢能是東北女真人,自從明成祖時代經營東北以後,大明宮廷就有不少女真族的太監了,這些都可以說成是努爾哈赤的祖先。錢能「弟兄四人俱居內侍,用計謀出鎮,雲南自此多事矣。」錢能兄弟四人都進了宮當太監,他排行老三,人稱「三錢」。錢能當時是權力極大的大太監梁芳的人,又巴結上了憲宗寵妃「萬阿姨」,所以能混上鎮守雲南的美差。
明憲宗行樂圖
錢能原先的工作單位御用監是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門中的十二監之一,據《明史·職官三》記載,其職掌是「凡御前所用······皆造辦之」。辦理御用物品的錢能出任雲南鎮守太監,可見皇帝是希望他能搞錢的!
果然,錢能上任,「雲南多事矣」!錢能還沒到雲南上任,在路上就搞出幺蛾子了,「道經貴州,從行官舍,需索百端,民吏駭竄,乞通行取回」。一路雞飛狗跳,就有言官上奏皇帝,但憲宗理都不理。為何?錢能能搞錢!到雲南後,錢能大肆聚斂財富,並把非法取得的那些金銀、寶石、珍禽等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京城,討皇上的歡心。
明憲宗
所以,錢能在地方非法斂財,背後最大的靠山其實是皇帝自己。譬如,錢能為金齒司指揮僉事盧安奏請陞官,理由竟然是「屢取寶石入貢,其勞尤著」。結果,「上可之,特升安署指揮同知」,皇帝也看重搞錢得到能力!
錢能在雲南鎮守,一切以搞錢為核心,一切為了搞錢。於是,就有一些比較堅守大明制度的官員與之對抗,但結果都不好,基本都罷官收場。
足見:皇帝是支持錢能的!明憲宗元宵行樂圖
錢能搞錢搞到無法無天,胡作非為了!據史料記載:「雲南有富翁病癩,其子頗孝,能召其子曰:『汝父癩,傳於軍士不便,且又老矣。今將沉於滇池。』其子恐,出厚資乃免。」錢能竟然要把長癩子的老人扔進滇池,以此敲詐人家兒子,這與禽獸何異?
還有更荒唐的撈錢辦法呢!省城昆明有一家姓王的,靠著賣檳榔發家了,被老百姓稱為「檳榔王家」。錢能就把人抓了,說:「汝庶民也,敢惑眾僭號二字王?」賣檳榔的老王被打成意欲造反稱王的反動分子,這羅織手段也夠牛了!最後這家人是「復盡出所有方免」,家產都被錢能霸佔了,這才叫狠!
萬貴妃
錢能雖然能搞錢,但是終究還是經常胡來,他的敲詐對象不僅是中國人,甚至還包括當時的藩屬國安南,也就是今天的越南。如果任由錢能胡來,大明在雲南的政治形象就會被毀掉!
憲宗皇帝朱見深也想給錢能一點教訓了。成化十二年八月,朝廷同意大學士商輅等人的奏請,任王恕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巡撫雲南。明朝的時候,巡撫還不是地方常任官員,僅僅是奉旨下來視察的。
明朝宦官
這個王恕是陝西三原人,為人「剛正清嚴,始終如一」。王恕對錢能的種種罪行進行清查,一一上疏憲宗。王恕打算扳倒錢能,甚至要把他殺 了,「合將錢能……擎送法司明正其罪」。明憲宗並沒有對錢能採取什麼措施,更沒有拿下之類。皇帝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就是敲打一下錢能,並沒有要真的傷筋動骨。
明朝宦官
王恕的剛正清嚴、針鋒相對,已經令錢能有所畏懼,並也能清醒地認識到王恕此行的目的,囂張氣焰受到遏制,也必然地使其肆虐行為有所收斂。王恕幾次上奏皇帝,要求懲辦錢能,「今日錢能等所為,殆有甚焉,將來之禍,誠不可測。」成化十三年,王恕再上《參鎮守官跟隨人員擾害夷方奏狀》,說「頃自太監錢能到於雲南······然此輩之到雲南,非特攪擾外夷衙門,而腹里地方,無不被害,人情大為之不堪。」
皇權的衍生品
如若憲宗真想制裁錢能,那麼憑藉王恕揭發錢能的奏疏,憲宗完全可以對錢能定罪,但是憲宗並沒有,反而不時地表現出與錢能的勾結及對他的袒護。憲宗皇帝並非不知道錢能胡作非為,但是也僅僅是敲打一下,派王恕出任雲南巡撫,也只是用文官平衡一下雲南的勢力,宦官與文官,是都不過是皇權的棋子!
宦官
王恕在雲南的時候,錢能確實收斂很多,知道畏懼,其實他畏懼的還是王恕背後的皇權。後來,實在是因為錢能在雲南的口碑太差,皇帝有心袒護也不行,就把他調到陪都南京做守備太監了。有意思的是,不久王恕也被調到雲南做參贊尚書,這一來,錢能又規矩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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