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讀書的故事 （一）

　　　　　　　　　　　　　小時候讀書的故事 （一） 馮京三　　 小的時候，我就喜歡讀書。記的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9歲），那時，小街巷裡有一種小書攤，簡單的，就是一個架子上擺上幾十本小人書（連環畫），一分錢看一本，我經常去看。那時候，家裡算是比較富裕的，父母合起來有百餘元工資，但要養我們兄弟三個，還要幫助鄉下的親戚，家庭的開支還是很節儉的，能落到我們小孩手上的零花錢，真是少的可憐了。因此，我常常在書攤前「望書興嘆」。在書攤上看書，一本書沒看完，心裡總是沒著落，看完它，回家就晚了，父母難免就要數落幾句，真是兩難啊。後來，我決定自己買書。自己有書，那就好多了。　　看書都沒錢，那有錢買書呢？我先是把零花錢省下來，不過那確實少的可憐，一個月能積存到一角錢就算很高興的了。為了買書，我夏天裡三分錢一根的冰棒捨不得吃，過年時拿到的一角，兩角的壓歲錢從來沒亂花過一分，就這樣，要買書還是不行的，必須自己能掙錢才能買得起書。到哪掙錢去呢？　　我們家當時住的地方，房後就是山，三年自然災害困難時期，家裡都是靠在山上種點山芋，玉米渡過的難關。我想買書，就在山上邊邊角角的地方種了好多蓖蔴，那時候，有收購站收蓖蔴籽，好的蓖蔴籽可以賣到三角錢一斤。蓖蔴籽是成串的，但不是一下子都成熟的。小孩子心急，看到哪個有點黑了，就要摘下來。蓖蔴的果實是帶刺的，為摘蓖蔴籽，手不知被戳過多少回。當然，買到一本新書的時候，所有的痛苦都得到補賞了。　　揀冰棒棍是我掙錢的另一條路子。從我們家到學校不到兩里路，為了揀冰棒棍，我放學後都是在學校把作業先做好。然後，從三牌樓繞道山西路回家。這一個圈子要走十餘里路，但可以揀到幾十根冰棒棍，運氣好能揀到百餘根。大熱天的，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吃冰棒，自己捨不得吃，還要走這麼長的路，對一個9歲的小孩來說，我現在想想都忍不住心酸。晒乾的冰棒棍在收購站只能賣到7分錢一斤，一斤冰棒棍有七、八百根，一個夏天下來，揀冰棒棍能掙十幾元錢，那種辛苦真是不容易。但所有的辛苦，在面對一本自己的新書的時候，都值得了。　　就這樣，到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書箱。記的當時，《三國演義》、《岳飛傳》、《楊家將》、《水滸傳》我都是全套的。小人書當時也就是幾分錢、一角幾分錢一本，但在當時，能買得起書的小孩很少很少，我在小朋友中間，無疑是很富有的人。陽光燦爛的日子裡，小朋友聚在我家門口，我打開書箱盡他們看，那玩的可真是高興。到書攤去看書畢竟是要錢的，那個年代，一般小孩都是沒有零花錢的。鄰里鄰居看我有那麼多書，以為我們家有錢，其實，我買書的每一分錢都含著自己的汗水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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