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進《紅樓夢》(四十一)
第十二回 王熙鳳毒設相思局 賈天祥正照風月鑒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漢族,南宋民族英雄,初名雲孫,字天祥。選中貢士後,換以天祥為名,改字履善。寶祐四年中狀元後再改字宋瑞。文天祥以忠烈名傳後世,受俘期間,元世祖以高官厚祿勸降,文天祥寧死不屈,從容赴義。——看來,作者取字是和文天祥有聯繫,彰顯兩人之死的對比。)
(「那代儒素日教訓最嚴,不許賈瑞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賭錢,有誤學業」,造成了賈瑞和其他賈府爺們不同,不近女色,而且沒婚姻、沒姬妾,有性饑渴、性變態。單純中透著點愚氣,死板的儒家教育造就扭曲的性心理。是個最圖便宜沒行止的人,每在學中以公報私,勒索子弟們請他。雖祖父管教甚嚴,但狗改不了吃屎。子孫後代只知安享富貴,一個個雖讀過詩書,嘴裡仁義道德,卻是一肚子男盜婦娼,吃喝嫖睹無所不為。)
(賈瑞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均不強,又怕勒索又想鳳姐身體又吃不消,因而很快便送了性命。賈瑞到死出色心不改,但他想不到,如果不是平兒的一句話,鳳姐很可能便放他一碼,也不至於如此痛下殺手,他的性命也許還能留住。)——以上百度。話說鳳姐正與平兒說話,只見有人回說:「瑞大爺來了。」鳳姐急命:「快請進來。」賈瑞見往裡讓,心中喜出望外,急忙進來,見了鳳姐,滿面陪笑,連連問好。鳳姐兒也假意(N個假意了,在玩弄一顆真心。)殷勤,讓坐讓茶。 賈瑞見鳳姐如此打扮,益發酥倒,因餳(精神不振,眼睛半睜半閉。)了眼問道:「二哥哥怎麼還不回來?」鳳姐道:「不知什麼原故。」賈瑞笑道:「別是路上有人絆住了腳了(給阿鳳找與他美事的心理平衡,解決可以與他美事的原因。),捨不得回來也未可知?」鳳姐道:「也未可知。男人家見一個愛一個也是有的。」賈瑞笑道:「嫂子這話錯了,我就不這樣。」鳳姐笑道:「象你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呢,十個里也挑不出一個來。(阿鳳在調情)」賈瑞聽了,喜的抓耳撓腮,又道:「嫂子天天也悶的很?」鳳姐道:「正是呢,只盼個人來說話解解悶兒。」賈瑞笑道:「我倒天天閑著,天天過來替嫂子解解閑悶可好不好?」鳳姐笑道:「你哄我呢,你那裡肯往我這裡來?」賈瑞道:「我嫂子跟前,若有一點謊話,天打雷劈!只因素人聞得人說,嫂子是個利害人,在你跟前一點也錯不得,所以唬住了我。如今見嫂子最是個有說有笑極疼人的,我怎麼不來,——死了也願意(賈瑞做到啦)!」鳳姐笑道:「果然你是個明白人,比賈蓉兩個強遠了。我看他那樣清秀,只當他們心裡明白,誰知竟是兩個糊塗蟲,一點不知人心。(這頓勾,誰能控制住?)」 賈瑞聽這話,越發撞在心坎兒上,由不得又往前湊了一湊,覷著眼看鳳姐帶的荷包,然後又問戴著什麼戒指。鳳姐悄悄道:「放尊重著,別叫丫頭們看了笑話。」賈瑞如聽綸音佛語一般,忙往後退。鳳姐笑道:「你該走了。」賈瑞道:「我再坐一坐兒。」「好狠心的嫂子!」鳳姐又悄悄的道:「大天白白,人來人往,你就在這裡也不方便。你且去,等著晚上起了更你來,悄悄的在西邊穿堂兒等我。」賈瑞聽了,如得珍寶,忙問道:「你別哄我。但只那裡人過的多,怎麼好躲的?」鳳姐道:「你只放心。我把上夜的小廝們都放了假,兩邊門一關,再沒別人了。」賈瑞聽了,喜之不盡,忙忙的告辭而去,心內以為得手(激動萬分,熱等期盼著,哪裡能想到阿鳳的毒辣?)。 盼到晚上,果然黑地里摸入榮府,趁掩門時,鑽入穿堂。果見漆黑無人,往賈母那邊去的門戶已鎖倒,只有向東的門未關。賈瑞側耳聽著,半日不見人來,忽聽咯登一聲,東邊的門也倒關了。賈瑞急的也不敢則聲,只得悄悄的出來,將門撼了撼,關得鐵桶一般。此時要求出去,亦不能夠。南北皆是大房牆,要跳亦無攀援。這屋內又是過門風,空落落;現是臘月天氣,夜又長,朔風凜凜,侵肌裂骨,一夜幾乎不曾凍死(呵呵,這裡倒是符合北方了,不太北。)。好容易盼到早晨,只見一個老婆子先將東門開了,進去叫西門。賈瑞瞅他背著臉,一溜煙抱著肩跑了出來,幸而天氣尚早,人都未起,從後門一徑跑回家去。(一夜風流,寒風淚流捏。) 原來賈瑞父母早亡,只有他祖父代儒教養。那代儒素日教訓最嚴,不許賈瑞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賭錢,有誤學業。今忽見他一夜不歸,只料定他在外非飲即賭,嫖娼宿妓,那裡想到這段公案,因此氣了一夜。賈瑞也捻著一把汗,少不得回來撒慌,只說:「往舅舅家去了,天黑了,留我住了一夜。」代儒道:「自來出門,非稟我不敢擅出,如何昨日私自去了?據此亦該打,何況是撒謊!」因此,發狠到底打了三四十板,不許吃飯,令他跪在院內讀文章,定要補出十天工課來方罷。賈瑞直凍了一夜,今又遭了苦打,且餓著肚子跪在風地里念文章,其苦萬狀。(讀者就應該想想,怎麼他遭遇到這些後怎麼就沒改呢?) 此時賈瑞前心猶是未改,再想不到是鳳姐捉弄他(答案在這裡!)。過後兩日,得了空,便仍來找鳳姐。鳳姐故意抱怨他失信,賈瑞急(鍊字處)的賭身發誓。鳳姐因見他自投羅網,少不得再尋別計令他知改(?這裡和警幻仙姑的藥方一樣,給大煙抽想戒掉他的香煙癮,結果只能是加重病情,到死。曹雪芹此賊的招法,一定在鳳姐的極毒里放進點慈祥、慈愛?),故又約他道:「今日晚上,你別在那裡了。你在我這房後小過道子里那間空屋裡等我,可別冒撞了。」賈瑞道:「果真?」鳳姐道:「誰可哄你,你不信就別來。」賈瑞道:「來,來,來。死也要來!」鳳姐道:「這會子你先去罷。」賈瑞料定晚間必妥,此時先去了。鳳姐在這裡便點兵派將,設下圈套。 那賈瑞只盼不到夜上,偏生家裡有親戚又來了,直等吃了晚飯才去,那天已有掌燈時候。又等他祖父安歇了,方溜進榮府,直往那夾道中屋子裡來等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只是干轉。左等不見人影,右聽也沒聲音,心下自思:「別是又不來了,又凍我一夜不成?」正自胡猜,只見黑魆魆的來了一個人,賈瑞便意定是鳳姐,不管皂白,餓虎(性饑渴)一般,等那人剛至門前,便如貓兒捕鼠的一般,抱住叫道:「親嫂子,等死我了。」說著,抱到屋裡炕上就親嘴扯褲子,滿口裡「親娘」「親爹」的亂叫起來。那人只不做聲,賈瑞拉了自己褲子,硬幫幫的就想頂入。忽然燈光一閃,只見賈薔舉著個捻子(?)照道:「誰在屋裡?」只見炕上那人笑道:「瑞大叔要臊我呢。」賈瑞一見,卻是賈蓉,真臊的無地可入,不知要怎麼樣才好,回身就要跑,被賈薔一把揪住道:「別走!如今璉二嬸已經告到太太跟前,說你無故調戲他。他暫用了個脫身計,哄你在這邊等著,太太氣死過去,因此叫我來拿你。剛才你又攔住他,沒的說,跟我去見太太!」(大鬧學堂的事件,讓這爺倆記著瑞爺一段仇捏。) 賈瑞聽了,魂不附體,只說:「好侄兒,只說沒有見我,明日我重重的謝你。」賈薔道:「你若謝我,放你不值什麼,只不知你謝我多少?況且口說無憑,寫一文契來。」賈瑞道:「這如何落紙呢?」賈薔道:「這也不妨,寫一個賭錢輸了外人賬目,借頭家銀若干兩便罷。」賈瑞道:「這也容易。只是此時無紙筆。」賈薔道:「這也容易。」說罷,翻身出來,紙筆現成,拿來命賈瑞寫。他兩作好作歹,只寫了五十兩銀,然後畫了押,賈薔收起來。然後撕羅賈蓉。賈蓉先咬定牙不依,只說:「明日告訴族中的人評評理。」賈瑞急的至於叩頭。賈薔做好做歹的,也寫了一張五十兩欠契才罷。賈薔又道:「如今要放你,我就擔著不是。老太太那邊的門早已關了,老爺正在廳上看南京的東西,那一條路定難過去,如今只好走後門。若這一走,倘或遇見了人,連我也完了。等我們先去哨探哨探,再來領你。這屋你還藏不得,少時就來堆東西。等我尋個地方。」說畢,拉著賈瑞,仍熄了燈,出至院外,摸著大台磯底下,說道:「這窩兒里好,你只蹲著,別哼一聲,等我們來再動。」說畢,二人去了。 賈瑞此時身不由己,只得蹲在那裡。心下正盤算,只聽頭頂上一聲響,嘩拉拉一凈桶尿糞從上面直潑下來,可巧澆了他一頭一身,賈瑞掌不住噯喲了一聲,忙又掩住口,不敢聲張,滿頭滿臉渾身皆是尿屎,冰冷打戰。只見賈薔跑來叫:「快走,快走!」賈瑞如得了命,三步兩步從後門跑到家裡,天已三更,只得叫門。開門人見他這般光景,問是怎的。少不得撒謊說:「黑了,失腳掉在茅廁里了。」一面到自己房中更衣洗濯,心下方想到是鳳姐頑他,因此發一回恨;再想想鳳姐的模樣兒,又恨不得一時摟在懷,一夜竟不曾合眼。(又恨又愛,並不是過於偏激,基本屬於人的感情一種。不過,瑞爺這麼著基本就屬於變態了,是他的特殊處境造成了他的畸形心態,老儒和環境害了他,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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