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喜劇不好笑,因為像他這樣「難搞」的人太少

《一代宗師》里有句台詞:

「刀為什麼有鞘,不是為了殺,而是為了藏。」

平時看多了藝人念白字,又或者微博上瞎轉冒充名人語錄的毒雞湯……

院長總有種「圈裡文化人也藏得太深了吧」的感覺。

但偶爾看到一些真情流露的文字,院長又會自愧不如。

昨天就瞄到了大鵬最新的長微博,告知大家他將在今年(35歲),帶來自己執導的第二部電影《縫紉機樂隊》。

一個簡單的開頭竟然把我看到淚目:

「前幾天我媽來北京,我倆坐在車裡,我隨口問了一句:媽你今年四十幾了?我媽說兒子你咋地了?你自己都快四十歲了還問我四十幾?

我老家地方小,講究多,論年齡習慣說虛歲,像我這種1月份出生的孩子,一落地就2歲了,所以在老家,我今天37歲了。來北京這些年過得太快,光顧著趕路沒抬頭,我以為我媽還是四十幾呢。」

「一落地就2歲了」「來北京這些年過得太快,光顧著趕路沒抬頭」……

這樣的句子完全不45度角明媚憂傷,卻棋高一著直戳人心。

就像《縫紉機樂隊》這個片名,讓我浮想聯翩停不下來。

據說每個聽歌抖腿的孩子,上輩子都是一台縫紉機?

電影的海報也有意思:

15歲的大鵬坐在造型好公舉的椅子上彈吉他,地上散落的粉筆頭既有年代感,又像街頭賣藝的道具。

走心,又有賣點。

第一次知道大鵬會唱歌,是在2012年的一期《百變大咖秀》上。

他模仿黃家駒唱了一曲《光輝歲月》,形神兼備。

一開口,台下的王祖藍震驚成了jpg模式:

事實上,自帶喜感的大鵬從小就是個文藝苗子。

有圖有真相,哈哈哈!

長微博里他寫道,13歲開始躲廁所里練吉他;16歲組建了一支樂隊,自己印傳單拉贊助,辦了台滿場的演出;19歲在酒吧每晚唱40首歌……

當時青蔥理工男的樣子,看起來很會寫代碼:

比較慘的是2003年,他21歲,「拿著家裡借的三萬八千塊錢,簽約成為一名自費歌手」。

交完錢以後,那家騙子公司就消失了……

院長之所以說「比較慘」,是因為大鵬還有「更慘」的經歷——

就在前年,33歲的他偷偷報名參加《蒙面歌手》,一個帶著面具上台讓評委猜是誰的音樂節目。

唱完後有評委說,「你肯定是走錯錄影棚了,我們這裡不需要卡拉OK水平的。」

這話一出,錄影棚的空氣都凝結了……

大鵬卻依然嗨得不得了。

對於追夢這回事,他看得特別透:

「有夢想不代表有能力,但能力和夢想之間的距離也是一種動力。」

這次,他縮短差距的方式是:

拍一部與音樂有關的電影。

《縫紉機樂隊》選在大鵬的老家集安拍攝,但故事並非改編自他組樂隊的真實經歷,而是完全的原創喜劇。

為了保證影片的「可聽性」,他前後邀請了很多音樂人寫歌,最終從接近100首歌中選定5首。

而對於要在影片里玩樂隊的演員,他也下了個死命令:

開拍的半年前就得著手練習樂器。

在處女作《煎餅俠》大賣11億後,大鵬在導演事業上有了更多底氣——

一方面是錢:

《煎餅俠》的製作費去掉稅後只有僅僅1100萬,有些高大上的場景礙於預算沒能實現;

而到了《縫紉機樂隊》,大鵬拿到的投資已經足夠他在集安「建一座城」,攝影、美術、後期特效……每一項技術活都可以做得更漂亮地道。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在創作上,大鵬有了更成熟的思路和更大的空間。

2015年,《煎餅俠》以黑馬之姿闖入年度票房前十。

對這部喜劇的討論聲很多,喜歡的在電影院里笑得合不攏腿,不喜歡的則表示對段子式的笑點不買賬。

事實上,大鵬對於《煎餅俠》的認識比普通觀眾要深刻得多。

他清楚知道這部電影的缺點,比如電影感不足、靠劇情衝突製造的笑點略少等等。

但在拍攝前,他已經想盡辦法讓可以預期的缺點「隱形」。

比如,機智地採用戲中戲的結構,讓每個角色代入真實身份,再為他們量身打造笑點。

看到女主角袁姍姍在片中自黑演技爛時,觀眾的第一反應當然是,笑。

為了爭取到袁姍姍,大鵬給她寫了封戳心的長信。

結果等人進組之後,他上來就把人家妹子推進三米多深的水缸中,拍一場被水淹溺的戲。

不會水的袁姍姍連崩潰都來不及,就想著活命了……

大鵬出過一本書,叫《在難搞的日子笑出聲來》。

事實上,他自己就是個「難搞」的人——

這個難搞,不是說脾氣差或者愛作,而是源自他秉性里的嚴謹。

有沒有發現好的喜劇人私下都「不搞笑」?

那是因為,對於搞笑這件事,他們是最認真的。

2012年,大鵬打造了網劇《屌絲男士》第一季。

看似稀鬆平常接地氣的笑點,其實每一個場景,編劇團隊都要寫出數十條的相關段子。大鵬會選擇其中五條進行實際拍攝。

而這五個版本會出現在幾輪看片會上,由各行業的觀眾代表看完之後打分,是爆笑、好笑、還是一般甚至無聊,都有專門的表格統計。

這意味著,最終播出的版本是經過觀眾選擇的。

先觀察效果再上、而非拍腦袋空想,可能是讓《屌絲男士》成功最重要的一點。

因此也誕生了讓觀眾津津樂道的橋段,比如喬杉的大保健:

在拍《屌絲男士》的過程中,大鵬各種刷臉,靠著工作機會和好人緣請來數百位明星客串。

而到拍攝《煎餅俠》時,臉已經不夠刷了……

明星中最難請到的是古惑仔——

解散了18年,怎麼能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聚齊還願意來客串?

大鵬一個人背著包跑去了香港。

沒和任何人約好,而是打聽到四個人在香港出席活動的時間,見縫插針地去見了他們的經紀人。

後來又經過一系列溝通和協調,才完成讓大家尖叫的最後一幕。

這一幕是可以預期的高潮和亮點,大鵬知道自己必須得找到個「情懷代表」去完成。(雖然他最初的選擇是周星馳~

生活和工作中的大鵬,嚴謹到有點強迫症的程度。

寫劇本時他就特別摳細節,劇本或者校對字幕時,看到個「的得地」的錯誤都必須糾正。

在現場拍攝上,他很少給演員臨場發揮的空間。

不過,如果即興的特別好笑也可以保留,比如院長狂喜歡的「東北F4」。

二俠、龜俠、小品俠、麻辣小龍俠,隨便拎個名頭出來都戳爆笑點。

作為一個學建築的理工男,大鵬有相當強的執行力,同時又要保持時刻的清醒和機警。

《屌絲男士》拍到第四季,他和團隊都覺得在創作上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於是選擇結束這個系列劇——

所謂「見好就收」。

大鵬做喜劇的宗旨是,依賴故事結構,認真、正經地去讓觀眾笑。

有時在導演的要求下,他需要做出極其誇張的表情或舉動,自己的內心都會產生思考。

前段時間上映的《我不是潘金蓮》,主角是范冰冰,但真正的看點是李雪蓮身邊的28個男人,其中包括大鵬飾演的「王公道」。

為了演好這個年齡跨度長達十年的人物,大鵬除了玩命練習婺源方言,還猛在造型細節上下功夫。

梳大背頭,留鬍子,特意反手掐腰老氣橫秋……

把這個在體制內成長的角色演得活靈活現,讓人印象深刻。

他喜歡在拍戲時觀察導演和其他演員的表現,進而「偷師」。

其中於和偉對表演的設計,給他很大震動:

「我記得第一次,我看他有一個抽煙的鏡頭,煙灰掉到桌上,他去擦那個桌子,表現出他很焦慮,我以為是偶發的一件事。但是後來我發現,其實再來一條的話,他依然很精準地在那個時間點讓煙灰掉在桌上,他去擦。比方說,我們去抓李雪蓮,李雪蓮哭的時候,他突然拿出了一個手帕,劇本里都是沒有的,這個手帕是他自己買的。」

于和偉不留痕迹的「搶戲」,讓大鵬也學會給自己設計表演細節:

在演「抓李雪蓮」這場戲時,于和偉自己掏出手絹,想遞又遞不出去;

大鵬沒用道具,而是伸出手輕輕地拍著李雪蓮的背,表示安撫和同情。

一場戲拍下來,每個人的表演都張力十足,能夠一再咀嚼。

這讓大鵬特別有成就感。

在書里,他寫過一句話,現在看來真是碗有說服力的雞湯:

「我們每天往前蹭一小步,為了「請你尊重我」這個目標,很努力地往前蹭著。我覺得不夠優秀沒有關係,但是一定要足夠努力。只要方向是對的,哪怕每次只是向前了一小步,也遲早會到達那個目的地。」

夢想這個字眼之所以被說濫,是因為大部分人都只負責夢和想。

只有少數人一步一步地去做。

大鵬喜歡把自己這幾年爆髮式的成功歸結於「幸運」。

院長卻想提醒你:

人生沒有那麼多幸運。

一個難搞的人,一定時刻都在和自己賽跑。

定於今年9月30日上映的《縫紉機樂隊》,據說笑點會更密集、更有故事性,再加上好聽的音樂……

希望到時我們能在電影院里笑到合不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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