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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論「師德」

作者:李曉惠

  

  封建社會奉孔子為「萬世師表」,這當然是溢美之辭。不過,孔子在中國古代教育史上堪稱一位出色的教師。孔子以自己四十餘年的教師生涯,總結自己的親身體驗,提出了許多關於教師修養的意見,值得後世教師借鑒。      一、學而不厭,誨人不倦      孔子認為要當好一個教師,最首先的條件就是要具有「學而不厭,誨人不倦」(《論語·述而》,以下只注篇名)的精神。   學好是教好的基礎。教師沒有廣博的知識,又怎麼可以擔負起「教導」的責任?由於個人精力、能力有限,不可能掌握人類社會的所有知識,因而只有「學而不厭」,才能使教師的知識和能力不斷增長,滿足教學的需要。同時,教師的「學而不厭」必能激發學生的求知慾。孔子一生做教師,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學習。他說:「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述而》)。又說:「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公冶長》)。說明他並非天生聰明,他的廣博的知識,均來自於「好學」。所以,他走到哪裡,就學到哪裡,「每事問」,隨處拜師,「不恥下問」,「無常師」(《八佾》);認為「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述而》)。到了晚年,仍勤奮學習,甚至還設想「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焉」(《述而》)。   教師學好的目的是為了教好。「誨人不倦」更是教師最寶貴的品格和最崇高的精神境界。子貢說:「教不倦,仁也」(《孟子·公孫丑上》)。子貢的老師孔子就是「誨人不倦」的典範,無論什麼人向他請教,他都毫無保留地教誨;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堅持教學。在宋被困,「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在陳絕糧,「孔子講誦弦歌不衰」(《史記·孔子世家》)。他把「仁者愛人」的精神傾注在學生身上,對學生充滿深厚的感情。他說:「愛之能勿勞乎,忠焉能勿誨乎」(《憲問》)。他對學生真誠無私,傳授知識毫無保留,真正是「無私」、「無隱」。他說:「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述而》)。我沒有一點不向你們公開,這就是我孔丘的為人。   《論語》一書記載了孔子許多「誨人不倦」的生動例子。   當時的教授方法是一個個地耳提面命,個別教育,學生的年齡、經歷、水平各不相同,提出的問題自然也多種多樣,但孔子從未厭煩過,總是耐心地予以解答。一次,子貢問道:「滿鄉村的人都喜歡他,這個人怎麼樣?」孔子說:「還不行。」子貢又問道:「滿鄉村的人都厭惡他,這個人怎麼樣?」孔子回答說:「還不行,最好是滿鄉村的好人都喜歡他,滿鄉村的壞人都厭惡他。」(參見《子路》)像這樣學生一問再問三問,孔子也一答再答三答的例子,《論語》中有很多記載。      二、熱愛學生,民主平等      孔子對學生十分熱愛,他不僅能在教學上使學生感到滿意,而且與學生的關係也十分融洽。他不擺教師的架子,總是與學生平等地討論問題,使學生感到他平易近人。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教育力量。   人無完人,孔子當然也有缺點;孔子的學生就敢於當面指出孔子的缺點。與此相應,孔子也能放下架子向他的學生學習,他曾稱讚子夏的提問啟發了自己,連連稱讚「起予者商也」(《八佾》)。《論語·先進》篇中關於孔子和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暢談各自的志向和抱負的一段生動描寫,表現了師生間無拘無束的自然情景。孔子平時和弟子們談話並不只是聽學生的,時常將自己當作學生中的一分子來談個人的意見。   孔子對學生的愛護常表現在他對學生的表揚和批評上。《論語》中關於孔子對學生的表揚共有17處,批評只有6處,說明孔子是以表揚為主的教育方法去鼓勵學生;批評學生總是善意的,從不傷學生的自尊心。   《論語·子罕》篇記載,孔子有一次表揚子路,說他「衣敝縕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聽了很得意,便「終身誦之」。孔子發現了,立即又給他指出:「是道也,何足以臧。」告訴他僅僅做到這一點是很不夠的。   《論語·先進》篇還記載:子路有一次在孔子門前彈瑟,孔子當眾批評了他「由之瑟奚為於丘之門?」由於平時「門人不敬子路」,這樣當眾批評恐傷子路的自尊心,於是馬上補充說:「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說子路的學習已入了門,是有成績的,只是造詣不深,目的是叫門人不要因這次的不是而否定他的優點。   孔子如果認為學生在大的原則問題上犯了錯誤,那就要不顧情面地嚴肅批評。例如孔子曾推薦冉求去季康處任職,但沒想到冉求去替季氏聚斂。孔子認為「季氏富於周公,而冉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的做法是不仁的,便對冉求提出嚴厲的批評,並說冉求「非吾徒也」,還憤怒地叫學生對他「鳴鼓而攻之」。又如宰予大白天不學習睡懶覺,孔子就批評他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公冶長》)。但對那些忠實於他的學說並刻苦鑽研的學生,孔子卻由衷地予以表揚,其中表揚最多的是顏回。他稱讚顏回「不遷怒,不貳過」,「賢哉,回也!」等等。   孔子不僅以批評表揚的方式對學生加以愛護,而且還從其他方面關心學生。子路叫子羔去做費邑的官,孔子認為子羔才20歲,學業未成,閱歷淺,出於對子羔的關心和愛護,他批評子路是害了別人的兒子。他的學生伯牛生了病,他親自去看並「問之,自牖執其手」,而且無限感慨地說:「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雍也》)言語之間流露出對學生的關心。顏回是孔子最喜歡的學生,不幸死在孔子之前,孔子很悲痛,認為是「天喪予」,為顏回的死痛哭流涕,「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非夫人之為慟而誰為?』」(《先進》)從孔子的態度我們可以看出他們師生間深厚的感情。      三、以身作則,重視身教      孔子認為,教師應當以身作則,注重身教。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教師以自己的模範行動作為學生的表率,可以產生巨大的教育力量。   孔子認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子路》)所以,教師的以身作則,在教育上是更為重要、更有力量的一種手段。   孔子對教師的身教作用還有一些具體的闡述,如:他對學生說:「予欲無言」。子貢說:「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孔子回答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陽貨》)當然,孔子這樣說並非是說不要教師的言教,而是特彆強調身教的重要性。如果教師只重言教不注意身教,即使講的都是正確的,也會變成空洞的說教,失掉教育的力量,甚至會使學生感到教師口是心非,講得越多,效果越差。   學生是未來的士君子,將擔負起推行德政,在天下建立理想的道德、秩序的使命。做教師的應處處嚴格要求自己,為學生作出表率,讓學生受到感染而模仿學習。孔子的以身作則思想,表明他確實抓住了教育的一般規律。      四、學必立志,君子躬行      孔子很重視弟子的立志問題,他認為奮鬥當有目標,無志何來動力?   孔子現身說法告訴學生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為學必先立志。那麼,教師作為教育的主動者,如何幫助學生立志呢?孔子在這方面是有成功的實踐經驗的。   據《論語·先進》篇載:孔子有一次與子路、曾參、冉有、公西華在一起談天。孔子問他們:「倘若有人打算請你們出去,那你們怎麼辦呢?」子路立即表示他的志向是「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冉求的興趣是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的小國去治理三年;公西華則願意穿著禮服去進行「宗廟之事」;曾皙更渴望在暮春三月,與幾位朋友去野遊,無拘無束地游泳、唱歌。雖然這些志向相差很大,而孔子卻都進行了肯定。   孔子為了了解弟子們的不同志向,很注意利用各種場合,耐心細緻而又十分和靄地逐個交談,準確地掌握每個弟子的志趣。從弟子們各言其志來看,他們都是經過了較長時期的考慮與選擇而定下來的,已是不能或不易更改的了。作為教師,孔子尊重弟子們的不同志向,並因志向的不同而分別給予不同的教育,傳授與志向有關的知識。   志向是動力,促使其勤奮學習,掌握必備的知識,但更重要的還是實踐。學習是為了使用,是為了社會工作的需要。孔子教育學生,就是要他們為實現其仁政的理想而奮鬥。他自己是「言顧行,行顧言」,體現了言行一致的以身作則。對未能在這方面做得好的弟子,孔子認為不能姑息。   有的學生,說了不怎麼做或學了不去行,也有好耍嘴皮的。孔子就教之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里仁》),且「先行其言而後從之」(《為政》)。因為,「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里仁》),故「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公冶長》)。   孔子對於那種學了不會用,未把所學的知識發展成為智力,僅僅停留在書本上的記誦,是十分不滿的。他嚴厲地批評說:「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子路》)所以,孔子以嚴格要求與循循善誘的教育方法相結合,一再教育學生要注重實踐,並不局限於日常生活諸方面,更主要的是通過實踐來培養仁德,發展智力,以求達到教育目的而實現其政治理想。   封建時代的統治者把孔子捧為「至聖先師」、「萬世師表」,固然有其政治上的目的;但是,孔子卻無愧為中國歷史上偉大的教育家。孔子在四十餘年的教學生涯中,對教育的各個方面都作了較系統全面的論述,形成了他的教育思想。其間雖有糟粕,但更有精華,閃爍著智慧之光。他的教育思想被後世儒家繼承和發展,最終成了中國封建教育思想的主流。因此,可以說,是孔子奠定了中國封建教育理論的基礎。   作者單位:四川農業大學都江分院(都江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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