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眾院為排華法案道歉

圖為第683號議案通過後，均表欣慰和喜悅的美國華人等各界人士在國會大廈眾議院與趙美心（右四）合影。本報記者 溫 憲攝當地時間6月18日16時55分，美國聯邦國會眾議院一致通過第112屆國會第二次會議眾院第683號議案，對包括1882年《排華法案》在內的美國歷史上通過的一系列排華法案表示歉意。在經過整整130年的漫長歲月後，美國眾議院終於對美國歷史上辱華、排華的醜惡行徑表示「懊悔」。去年10月6日，美國聯邦國會參議院以全票通過法案，為歷史上的排華法案表達歉意。至此，美國國會參眾兩院相繼通過了對《排華法案》的致歉案。白人把勤儉奮鬥的華工當成搶走飯碗的禍患提到臭名昭著的排華法案，人們首先想到的是美國歷史上瀰漫著的種族主義情緒。其實，除了種族和文化背景，排華法案出台的主要肇因，卻在於130多年前的一些美國人，把吃苦耐勞、勤儉奮鬥的華工當成搶走他們飯碗的禍患，甚至認為對白人在西海岸的存在構成威脅。早在淘金浪潮之前，美國西岸便零星出現了華人的足跡，1880年時已有20萬華人來到美國，大部分落腳加州。當地白人起初對華人張開了熱情的臂膀，加州州長1852年曾盛讚華人是「我們吸收的公民中最有價值的階層」。背井離鄉的華工用自己的滴滴血汗，換成了礦主手中的黃金、白銀，鋪就了橫貫北美的太平洋鐵路。一位了解歷史的美國老華人透露，當年無論是開礦山還是修鐵路，華工都以勤勉、節儉著稱，絕大多數攢下了一些積蓄。然而，正當很多華人打算在美投資興業，為美國西部發展做出更大貢獻時，白人卻突然間翻臉。眼見華人社區的壯大和繁榮，當地白人不僅呼籲停止僱傭華工，而且抵制華人製造的商品，甚至對雇有華工的工廠縱火，強佔華人的店鋪和房產。19世紀50年代起，加州陸續出台了多部針對華人的法案，最終導致美國國會通過了全國性的排華法案。為了獲得公平和公正的待遇，華人組織過頗具規模的簽名運動，但無論是向美國總統請願，還是上訴聯邦法庭，都沒有什麼收穫。哥倫比亞大學美國史專家艾倫·布林克利認為，西部華人遭遇迫害的程度僅次於印第安人。實際上，排華法案讓成千上萬的華工無法獲得美國公民身份，不能買房、不能投資、不能創業，不僅限制了華人在美國的發展，而且也有損美國尤其是西部地區的繁榮。「百年遲來的正義，華人歷史的新篇章」兩年前，當美國華人全國委員會把一份徵集有160多個華人團體的請願書遞交到美國首位華裔議員趙美心女士手中時，她毅然決定接受這一歷史使命，並表示她的先輩也曾飽受《排華法案》的折磨和凌辱，由她發起要求國會致歉議案「義不容辭」。一項要求美國國會致歉的「1882計劃」活動就此展開。去年5月26日，趙美心和其他兩位聯邦眾議員遞交眾議院要求致歉的第282號議案。在審議過程中，該議案引來一些意見。經過多次談判，今年6月8日，趙美心與其他9位眾議員聯名向眾院司法委員會遞交第683號議案，要求美國聯邦國會眾院就歷史上通過的一系列排華法案對美國華人所造成的傷害表示歉意。第683號議案首先回顧了美國歷史上排華法案產生的過程，從1878年開始，美國國會出台了一系列排華法律。60多年之後的1943年11月26日，這些《排華法案》才被廢除。議案指出，鑒於美國建立在所有人生而平等原則之上，美國國會眾院對因其種族而受到一系列法案有害影響的華人表示歉意。此外，議案也規定，此議案沒有授權或支持任何金錢賠償，也不得被用來解決反對美國的任何要求。趙美心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說，「今天感到格外欣慰與榮幸」，「今天是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日子」。《排華法案》禁止華人移民自動成為美國公民。現在國會參眾兩院都已正式就歷史上醜惡的排華法案表示歉意。在過去25年中，美國國會僅通過了4個致歉議案，這使得6月18日對於美國華人而言更具歷史意義。首推「1882計劃」的美國華人全國委員會負責人薛海培認為，法案的通過是「百年遲來的正義，華人歷史的新篇章」。從此，來美先輩們的英靈可以得到告慰，歷史和心靈的傷痛可以開始癒合，先輩所遭受的歧視和苦難已成為後人成長和進步的精神動力，華人先輩對美國所作出的不可磨滅的貢獻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承認。美國國會致歉與中國不斷發展壯大密不可分華盛頓同源會主席江權活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說，這一事件最重要的意義在於歷史得到重新認識。這段歷史使人深思，為什麼一個自稱民主的國家會通過一系列法律排斥單一民族，所有這一切與美國所宣稱的價值觀完全相違。這一議案的意義不僅僅在於過去，更在於未來。1895年，一群不滿對華人歧視的青年成立了同源會，這是美國歷史上最早為華人權益抗爭的團體。「1882計劃」得到了美國科文頓·柏靈律師事務所的無償支持。該律師事務所主管馬丁·戈德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說，這是一個偉大的日子。這一事件不僅對美國華人具有重要意義，對於所有美國人同樣具有重要意義。美國眾院少數黨領袖佩洛西等多位眾議員發表聲明，對這一議案表示支持。接受本報記者採訪的多位人士認為，美國國會之所以就歷史上的排華法案致歉，與中國的不斷發展壯大密不可分。他們同時認為，第683號議案的通過只是翻過了歷史一頁。此後還有許多工作要做，美國華人在爭取自身權益的道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美國社會有許多方面有待華人的參與和改進。中美關係的良好發展也有待中美兩國人民特別是美國華人去維護、推動與發展。外交部發言人洪磊19日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中國對美國眾議院對《排華法案》正式道歉的舉措表示肯定。洪磊說，作為移民國家，美國的發展成就與包括華人在內的美國各族裔人民的共同奮鬥與合作密不可分。華人的歷史功績應該得到公正的評價和應有的尊重。（本報華盛頓、北京6月19日電）點評美國國會參眾兩院先後就排華法案道歉，這無疑是值得肯定和歡迎的。然而，在一些美國人心中，奉行保護主義、限制公平競爭的思維似乎並沒有多少改變。美國參議院去年為排華法案道歉之後剛剛5天，便不顧國內外強烈反對通過了逼迫人民幣加速升值的匯率法案。今天，就在眾議院為排華法案道歉之際，個別政客為大選向中國施壓的雜訊也不絕於耳。不光彩的排華法案早已被丟入了歷史的垃圾堆，但美國用一些美麗辭藻包裹的排華、限華的政治、經濟企圖，卻沒有退出歷史舞台，值得所有具有正義感和歷史感的人們深思。（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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