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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虎龐大的身軀上有著黃色和黑色的花紋;貓型的臉上有長長的鬍鬚,血盆似的大口、銳利的劍齒,兩隻虎眼顯露出綠瑩瑩的凶光;它們還有強有力的四肢、尖銳的爪子和一條小掃帚般的長尾巴。它的性格兇猛異常,難怪人家說「虎是獸中之王」。

張亦工《東北虎》

行不多步,忽聞虎嘯之聲。遙見前山之山,雙燈冉冉。細視,乃一隻黃斑吊睛白額虎。那兩個紅燈,虎之睛光也。……

那虎太嘯一聲,跳而藏影。

馮夢龍《大樹坡義虎送親》

這時馬又一次地驚恐嘶叫起來,拚命地掙了兩下韁繩,但沒有掙脫。接著它四腿彎彎,抖顫得站立不住了,看看就要絕望地倒下去。楊子榮一陣驚奇,口中嘟嚕道:「媽的,什麼東西,這麼大的威風,把匹活龍駒都給嚇癱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突然一聲巨吼,灌木叢中撲出一隻大個的東北虎,張著利牙,豎著尾巴,一衝一衝地向馬撲來。虎尾掃擊著灌木叢,刷刷亂響,震得雪粉四濺。馬被嚇得不刨也不踢了,垂著頭兩眼死盯著撲來的惡敵,從鼻子里發出低沉的哀鳴。

曲波《林海雪原》

真的來了。好輕盈的腳步,像踩著彈簧,踩著絲棉。它(豹)走得像一團綴滿小花的金色的風一樣自在白然。被松針篩成碎塊的陽光披在身上,更使它斑斕華貴。

黃放《獵神,走出山谷》

此刻,在這棵高大的山桂花樹上,潛伏著一頭兇猛的雲豹。

它靜靜地橫卧在一根向外伸展的粗樹杈上,像蛇一樣柔軟的身子緊貼著樹榦,特別巨大的前爪擺出了隨時準備從樹上猛撲下去的姿勢;尖利無比的爪子伸出爪鞘,牢牢地抓緊樹皮。兩隻露出凶光的眼睛,鎮定而饑渴地掃視著山桂花樹下的草叢。

李迪《槍從背後打來》

這是一隻雌豹。肚子和大腿的毛都閃耀著白色的亮光。天鵝絨般的小斑點,散布在她的腳周圍,就像套著漂亮的鐲子一樣。她的筋力堅強的尾巴也是白色的,可是末端有些黑環。全身的皮毛黃得像沒有光澤的金子,可是十分平滑而柔軟,散布著富有特徵的斑點,形狀像玫瑰花。這就是花豹同別種貓科動物不同的地方。這位泰然自若而可怕的女主人在那裡打呼嚕,姿勢就像一頭雌貓睡在躺椅的墊枕上一樣優美。她的染著血跡的爪子,強勁有力而且全副武裝,向前伸出,她的腦袋就枕在上面。幾根筆直而稀疏的鬍子,像銀絲一樣,從腦袋裡伸出來。

(法)巴爾扎克《沙漠里的愛情》

那獅子大得嚇人,形狀猙獰可怕。它原是躺在籠里,這時轉過身,撐出一隻爪子,伸了一個懶腰;接著就張開嘴巴,從容打了一個大呵欠,吐出長有兩手掌左右的舌頭來舔眼圈上的塵土,洗了個臉;然後把腦袋伸出籠外,睜著一對火炭也似的眼睛四面觀看,那副神氣,可以使大勇士也被嚇得筋酥骨軟。

(西)塞萬提斯《堂吉訶德》

麥康勃看見獅子了。它幾乎是側面站著,巨大的頭昂起,轉向他們。朝這邊吹來的曉風微微拂動它深暗的鬣毛,它看上去大極了。在隆起的河岸,襯著灰白的曙色,現出黑黝黝的身影,肩部厚重,肚子圓滾滾的。

……

獅子還站在那裡,威風凜凜,傲然朝著這邊的目標,它的眼睛只現出個黑色的側影,圓鼓鼓的,像大犀牛一樣。它沒有嗅到人的氣味,只是望著這個目標,微微擺著頭。

(美)海明威《弗朗西斯·麥康勃短促的快樂生活》

熊踩木球也很好玩兒。黑熊本來長得笨頭笨腦的,但它卻會跳到大木球上,直立著身子,小心控制著身體的平衡,讓大木球慢慢滾動。它還會把木球踩上翹翹板,越過中心點,當翹翹板一下子跌下來的時候,我看黑熊的模樣兒,還相當緊張哩。

秦牧《看馬戲》

就在這時,前方右側,有笨重、遲緩而又漫不經心的腳步聲。是一隻大熊!腥臊味已經很濃了。他應當避到一邊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黑熊已經從草叢裡走出來,粗大的身子帶斷了一棵碗口大的小樹。它身上沾了許多草葉,屁股上有鮮血,肯定是剛剛蹭死了一隻不服輸的小動物,一副躊躇滿志的神氣。

聶震寧《山魂》

受了槍傷的老熊,樣子的確顯得十分激怒。它怪叫了聲,搖晃著腦袋,瘋狂地反撲過來。它的軀體是那樣笨重,它的力量是那樣巨大,它的來勢是那樣兇猛;一路碰在它身上的樹木,都劇烈地搖晃起來。有些身干較細或根底不牢的樹,經不起這頭猛獸的撞擊,有的「喀哩喀嚓」折斷了,有的連根拔起,倒下去了。

趙燕翼《駝鈴和鷹笛》

小黑熊全身長著軟軟的黑毛,又圓又亮的小眼睛,短短的嘴巴,胸前還都有一撮月牙形的白毛。那傻乎乎的樣兒真是可愛極了。

洪祥小島《小熊進城》

這狗熊在十三個月以前,在院中跑來跑去,十分安靜,和藹如狗,鑽進廚房,後腿站立住,求麵包吃,輕聲鳴叫,閃著可笑的眼睛。它很可笑,性善,也能了解善。大家全都愛它,尼基大服伺它,給它梳理一團團濃厚的堆在一起的毛,帶它到河裡去洗澡,因此狗熊也愛上了他,當尼基大到什麼地方出去時,這野獸會抬著頭,驚慌地嗅聞著空氣,一面吼叫,一面在院中跑著,推門到辦事室去,保育人的屋中去,屢次打破窗上的玻璃,壓壞窗框。娜泰里亞愛用小麥麵包塗上糖蜜喂它,它自己學會了把麵包泡浸在糖蜜的杯子里,快樂地吼叫著,搖擺著茸毛的腿,把麵包塞進玫瑰色的、尖牙的嘴裡,舐著粘涎的、蜜甜的腳掌,它的善良的小眼快樂地閃光,頭撞娜泰里亞的膝蓋,引她和它遊戲。同這可愛的野獸是可以說話的,它已經有點明白了。

(蘇)高爾基《家事》

赭堡還有象,更通人性。我去看赭堡附近山頂上的琥珀宮時,騎的就是大象。像的全身刺的花綉,耳朵戴著大銅耳環,環子上系著彩色的綢子飄帶。養象的人叫它是「象小姐」,怪不得打扮得這樣妖嬈。想不到大象還愛音樂呢,爬山的時候,後邊有人叮叮噹噹敲著小鍾,象小姐踏著拍子,邁著又慢又笨的步子,一搖一晃的,顛得人骨頭都痛。

楊朔《印度情思》

就在一百多步遠的地方,一片樹林亂搖亂晃。接著,一棵樹唿喳地倒下去,露出一頭大象,扇著耳朵,捲起倒下那樹的嫩葉,慢吞吞地咀嚼著……大象吃得心滿意足,打了個響鼻,慢吞吞地邁進更深的森林裡去。

楊朔《野茫茫》

他愛著遠處那褐色的大象,在小河邊嬉戲。大象吸飽了河水,然後把它那長鼻子豎得高高的,又一個勁地將水從鼻孔中噴向天空。這真是世界上少有的噴泉啊!

段斌《黑孩子伊沙》

在我們正前方二十幾米處,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非洲象!它像一座黑褐色的土山,擋在路面上。倒掛蕉葉似的兩隻大耳朵輕輕扇動,一對又粗又長、向上翹的白牙閃閃發光。

不一會兒,隨著一陣陣颯颯聲,黑壓壓的一片象群,踩著茅草走來了!它們邁著莊重的步伐跨越路面——幾十隻雄象在外圍,數不清的雌象在中間,一頭又一頭的幼象在母親四條柱子似的粗腿間小跑著……象群浩浩蕩蕩,有如緩淌的泥石石流,流動了足有十五分鐘,才全體通過路面!我瞪大眼睛,張著嘴巴,感到驚心動魄……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怎麼也想像不出世界上會有如此浩大的象群!

劉厚明《在米庫米野生動物園》

你看,那大象身軀高大,四肢粗壯,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磨磨蹭蹭。最有趣的是它那長的鼻子翻卷自如,靈巧極了。它伸出鼻子,鼻子像小手一樣拿起食物,然後長鼻子一卷一甩,食物就送進嘴裡去了。一會兒,它又用鼻子捲起了搖鈴,得意地搖了起來:「叮噹!叮噹!」好像在說:「歡迎!歡迎!」

王必輝等《觀察與寫作》

大熊貓

這是一大一小兩隻熊貓,大的懷抱著小的。大熊貓端坐在地上,若無其事地吃著翠竹。在動物園裡的熊貓,毛色失去了應有的光澤而且顯得有些紊亂。自然界的熊貓,毛色光亮貼體,一身雪白間有幾處黝黑的毛色。彷彿是特意設計的。它那豎起的圓圓的黑耳朵,像戴一頂「風雪帽」:貓似的面龐上又戴著一副「墨鏡」;四肢穿著黑絨的大「皮靴」;肩披勻稱聯結的黑「披肩」,真是神氣十足,令人矚目。更吸引人的,是熊貓吃竹子。它折下嫩竹,先將竹莖及葉咬下來,攢在嘴巴里,再用爪握住,左一口,有一口,有條不紊地吃著。一束雜亂的竹枝,咬得刀切一樣齊。那熊貓仔還在哺乳期,呆望著「媽媽」的舉動,還頑皮地爬到媽媽背上,滾下來再爬,再滾下來摔個朝天翻。熊貓媽媽忙把它抱在懷裡,慈愛地拍去它身上的竹屑和雪花。

陳同藝《熊貓演員——「偉偉」》

它是胖胖的體形像熊的動物,毛色呈乳脂色(乳白色)。耳朵前方黑色。兩眼各有一黑色圈。肩部及腿部也是帶黑色的。但有些個體帶栗殼色的赤色。它又叫大熊貓。

周建人《關於熊貓》

活潑可愛的大熊貓「歡歡」就要到日本同「康康」結成伴侶……

看到「歡歡」的人都說它長得特別美麗、可愛。「歡歡」身上披著白凈光亮、細軟的毛,前胸、背面,連著雙腳的黑毛烏亮,像是披了一條絲絨圍巾。她臉部圓渾,黑黑的眼圈繞著閃閃發光的眼晴。當攝影記者去給它拍照時,她在籠里活潑地來回走動、戲耍著。有人扔給它一個蘋果,瞧她高興得跳起來,一把抓住蘋果,三兩口就吃掉了,吃得那樣津津有味。

米敏之《「歡歡」赴日之喜》

大熊貓尾短像熊,顏面是貓。它容姿美麗,毛色奇特,頭和身軀乳白色,但四肢和肩膀是黑的,頭上又有一對整齊的黑耳朵,特別是兩隻黑眼圈兒,活像戴上了一副「黑眼鏡」。大熊貓那種長相,真逗人喜愛!你看它,背靠大樹,坐在草地上悠悠自得地吃著竹枝,一會兒拖著笨拙的身體,靈巧地爬在樹上玩耍;更有趣的是熊貓「媽媽」抱起自己的「孩子」「愛撫」著,引起觀眾的陣陣歡笑……

袁林《大熊貓》

當飼養員把切好的肉塊倒到籠門口的時候,籠子里的幾隻狼簡直像瘋狂了似地,它們吃東西看來不必咀嚼,就是一個勁兒的往喉嚨裡面吞。在一堆食物面前,狼簡直像是吃下了過量的興奮葯,也像是染了什麼狂躁症似的,幾乎是喘著大氣般在進食了。那堆碎肉在籠門外,有一些距離稍遠的,狼用腳爪不能夠攫到,它們也不能沉著地繼續抓取,而是狂亂地跳躍,奔跑,站立起來扑打著鐵絲圍欄。那個饞模樣兒,著實是夠瞧的。

秦牧《狼吞虎咽》

他急急的跑進了馬在彷徨著的山谷。一隻母狼被他的腳步驚動,從一個窪地的灌木叢里站了起來,她把她的長長的頭伸出來,在那裡站了一會,凝視著人,於是她伏著耳朵,把她尾巴夾在兩腿間,向山谷間逃去了,她的黑色的、下垂的乳頭,在她那陷落進去的肚皮下面松馳的搖擺著。

(蘇)肖洛霍夫《被開墾的處女地》

奧謨不是一條尋常的狼。它喜歡吃枇杷和蘋果,好像牧羊犬;渾身黑毛,好像「花狼」,嗥聲跟狗叫差不多,又好像智利狗。可是誰也沒有檢查過智利狗的眼球,看看是不是狐狸;奧謨卻道道地地是一條狼。這條狼身長五尺,就是在立陶宛,也算是一條大狼;它長得很結實,總是斜著眼睛看人,不過這不是它的錯誤;它有時候舔舔窩蘇斯,舌頭很柔和,背上的毛很短,好像一條狹長的刷子,瘦得皮包骨頭,還是森林野獸的本色,在它認識窩蘇斯、替他拉車子以前,一夜能輕而易舉的跑上四十法里。窩蘇斯是在叢林里一條潺潺的小溪旁邊碰見它的,看見它捉起蝦來那麼持重機靈,頗為器重,認為這是一條真正的純種戈派拉狼,這種狼也叫食蟹狗。

(法)雨果《笑面人》

狼從冰凍的池塘上穿過來,站在蘆葦里嗅著人類居住的地方。它們越來膽子越大,走進林園,坐在房子前邊的樹間空地上,瞪著閃亮的眼睛,凝視那些昏黑的結冰的窗戶,在嚴寒的黑暗中,抬起頭來,開頭髮出像在怨訴的低音,接著越來越響,把它們飢餓的呼號提得越來越高,於是就繼續不斷地哀號,越號越高,沁人毛髓地號……

(蘇)阿·托爾斯泰《尼基大的童年》

在附近一個小丘的白色的丘頂上,有一隻毛色好像火焰一般的赭黃色的狐狸。它立起後腳,於是身軀一扭,跳了起來;前腳撲在地上,用腳爪掘進地裡面去,它的身軀全裹在一陣閃爍的銀色的塵埃里,剩下它那尾巴,像深紅的火舌一樣,馳松地,柔軟地橫在雪上。

(蘇)肖洛霍夫《被開墾的處女地》

但是在冬天,當墳墓披上了一件貂皮一樣的雪的大氅的時候,在黎明以前的透明的灰色的陰影里,一隻年老的狡猾的狐狸走到了墳頂上。好像是用火焰模樣的黃色的喀拉拉大理石雕刻起來的一樣,他很久的站在那裡望著。他的紅色的叢毛的尾巴,橫在淡紫色的雪上,他的口邊的煙一樣的黑色的尖鼻,在風裡突了出來。那時候,在那融和著各種各樣的香氣的雄偉的世界裡,只有他的潮濕的、無所不包的雪的氣味,被寒霜凍壞了的苦蓬的沒有消散的苦味,從附近的道路上飄來的混雜著乾草的馬糞的舒暢的氣味,和說不出的盪人心魄而又差不多感覺不到的棲止在遙遠的灌木叢里的鷓鴣的雛的氣味。

(蘇)肖洛霍夫《被開墾的處女地》

狐狸在奔跑時是這樣美麗,宛如順著急流而下的一葉扁舟……狐狸從他身邊跑過時,緊張地抬起頭,一雙閃閃發光的黑眼睛看了他一眼,使他對這充滿智慧的獸類的目光驚嘆不已。看它昂著頭,豎起鬆軟的尾巴,淡白色的肚皮,四隻飛快的黑爪和不停琢磨的目光,給蘇爾坦穆拉特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蘇)艾特瑪托夫《早來的鶴》

貓狐

當我將汽車由路邊開出來時,我們的車頭燈掃射過一片不同的土墩。燈光中突然現出兩隻灼亮的眼睛。待車頭燈轉過這個地方,它們也消失了。我馬上停車。乃麗扭亮她那強力的乾電池手電筒,在土墩之間搜尋。那對眼睛又亮了。它們嵌在一張銀白色的臉上,帶著尖尖的黑鼻頭和直豎起來的大耳朵。我們終於見到沙漠哺乳動物中最美麗的最迷人的小貓狐了。

這種貓狐是狐狸之中最不狡猾,最易於信賴他人,而好奇心又最重的一種,大小和家裡畜養的貓差不多,體重不過三磅左右。有個露營者,在沙漠上過夜,半夜醒來,發現有隻貓狐正在他的枕頭下面探索。他剛剛抬起頭來,它突然轉身一踢,把一陣泥沙踢到他臉上。

(美)艾溫·威·蒂爾《冬日漫遊》

猩猩

它手裡拿著一塊淡紅色的東西,還不斷用牙齒撕下一小片來吃。它身旁坐著一隻帶幼仔的雌黑猩猩。把手伸到雄黑猩猩的嘴邊,懇求它的夥伴分它一點,雄黑猩猩扭頭看了看它,答應了它的要求。雌黑猩猩高興地接過來,送到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著。古多爾仔細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黑猩猩在吃肉哩!

張鋒《密林追蹤》

他們看到,林中有一片罕見的空地,面對一個石坡,背靠高大的喬木樹林。猴群正在這山石樹林中玩耍。從外形一眼就能看出,它和紫雲山的短尾猴沒有什麼區別。黑河催張雄射擊,張雄指指擋在前面的森林枝葉。黑河明白了自己的提議是無用的。他們只得瞪著眼,看那些互相追逐打鬧的猴子。其中有一隻大猴正莊重地坐在石峰上,冷眼旁觀猴群的嬉戲。有一批頑皮的小猴,從這個石峰躍到那個石峰,一個跟著一個,很有秩序。有一兩隻沒能跳到石峰上,跌得嘰嘰叫,然後連滾帶翻爬起來,再作新的嘗試,就像是馬戲團在訓練猴兒一般。不一會,他們又驚奇地發現,在石林另一端,還有七、八隻猴子各坐在一個石筍頂上,弓背低頭,或低眉閉目,或理毛搔癢,或擠鼻子翻跟……。張雄多想把這些形態各異、怡然自得的猴相拍下來,像他這個動物園的飼養員也還從來沒看到過這種景象哩。

突然,猴群中爆發了一陣撕打扭扯的叫喊,只見四、五隻猴子在爭奪一樣東西。正在鬧得不可開交時,那隻莊重地坐在石峰上的大猴,一躍而下,敏捷地跳到撕打的猴群中,怒目圓睜,翻唇露牙。頃刻,原來撕打得不可開交的猴子都逃走了。那隻大猴子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式,把爭奪物攫起,塞進了嘴裡。張雄對黑河說:「這大概就是猴王!」

劉先平《雲海探奇》

猴子上身穿著小孩的衣服,下身裸露著,它爬到高桿頂上,在上面做倒豎蜻蜓的動作,它還會連續翻筋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著觀眾,那副滑稽相,誰看見都要發笑。

秦牧《看馬戲》

這些猴子中間並沒有一隻會笑。似乎也有幾分「都市人」的神經質,它們只是亂竄亂跳,吱吱地歇斯底里地叫。……在棚角的一個木箱子上,有一隻猴子懶洋洋地躺在那裡,另一隻猴子滿臉正經的樣子,替那躺著的猴子捉虱子:從它們那種親愛的神氣,誰也會聯想到這一對猴子中間是有些特別的關係。是一對夫婦!

茅盾《子夜》

峨眉山的猴子是很有名的。游峨眉,見不著猴子,往往引以為憾;可真的見著了,又有些兒擔驚受怕,雖說是遠親,但畢竟不是在動物園裡啊!瞧它們,抓耳搔腮,擠眉弄眼;有的神色冷峻,凜然難犯;有的狡黠淺笑,詭計深藏;就連那仰面吊在母腹下的猴崽,也圓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做出惹人憐愛的天真模樣,……一隻只表情各異,行動卻都一致,靠攏來,再靠攏來,向我們伸出了毛茸茸的前爪。

方赫《迷人的野趣》

樹榦丫杈上,覓食歸來的猴兒們,矯小靈捷地躍來躍去相互追逐,或者倒勾枝頭,懸身空中悠哉悠哉盪鞦韆。瞧那一對情侶,不知從腋毛里捉到什麼,急急忙忙往口裡一磕,搔搔腮須,看來滋味挺生鮮哩。還有那「一家子」,猴爸爸讓大兒騎在脖頸上,忽快忽慢往上攀;猴媽媽呢,則盤腿樹榦頂,親親昵昵地餵乳,一邊輕輕撫摸著幼兒……

萬國智《「愛情之邦」的淪亡》

街上,在熾熱的太陽下,一隻頭上緊緊戴著紅帽、用輕鏈子拴著的猴子在翻筋斗,孩子們尖聲叫喊著。手風琴仍在拉那支歌。猴子跑到維克多·亨利跟前,用它那彎起來的長尾巴平衡著身子,然後把帽子摘下來舉到他面前。他丟進一枚兩角五分的銀幣。猴子把銀幣拿到手裡,叼著它,掀了下帽,就一個筋斗翻到它的主人跟前,把錢丟進盒子里。它坐到手風琴上,咧嘴笑著,吱吱地叫著,不斷地向人們脫著帽。

(美)沃克《戰爭風雲》

它咧嘴齜牙吱吱地叫了半天,終於發現了我。它從門口伸進一隻爪子來,像貓逗老鼠玩一樣。儘管我躲來躲去,到後來還是被它抓住了我的上衣下擺,把我拖了出去。……宮裡有好幾百人都看見那猴子坐在一座屋脊上,用一隻前爪像抱一個嬰孩似地抱著我,用另一隻前爪喂我,把從嘴邊嗉袋裡擠出來的食物硬塞進我的嘴,我不肯吃,它就輕輕地拍打我,惹得許多人在下邊哈哈大笑。

(英)斯威夫特《格列佛遊記》

羚羊

這是一頭扭角羚,學名叫蘇門答臘羚羊。年老的扭角羚的角是彎的,年輕的扭角羚的角是尖的,像兩把專門打制的刺刀。它的身軀高大,四蹄短小,褐紅,脖頸上披著油黑的棕毛,野性的眼裡射出兇猛的寒光。

喬傳藻《扎山和他的臘狗》

鹿

就在那個時候我們看到了一頭鹿。它在一叢加拿大梅樹後面呆瞪著我們,這種模樣古怪的灌木,多刺的樹枝上已長出橢圓形的果實來。我們一動都不動的坐了好幾分鐘。然後這頭比較不大怕人、非常好奇的母鹿,開始在我們周圍作半圓圈的踱步。

它伸出脖子,嗅嗅空氣,它的大耳朵向前伸呀伸的,當它一步一步前進時,提高它的好看蹄子,它的毛茸茸的尾巴時時白光一閃一閃地拍嗒擺動。有時它離開我們不會超出三十英尺。先是用一條前腿,然後用另一條搔爬地面,然後俯身拾起什麼特殊的美食。它在徘徊,在這裡那裡啃食幼芽,有幾次它抬頭四顧,嘴裡銜著一束紅三葉苜蓿花。它的緩慢動作,近看好像有點生硬和機械。鹿的優美處全在迅捷。現在夏天,法律暫時停止打獵季節的嗜殺行動,野生動物也不大野性了。最後,這頭還是毫無懼意的母鹿,走進蘋果樹中間去了。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處處可以看到鹿在淺水處飲水。有一次我們見到八隻牝鹿和幼鹿,在一塊兒飲水;它們呆在那裡,抬著頭,水從嘴邊滴滴而下。俄而,哄的一下掠走,水花四濺,泥漿橫飛,全都逃到樹林里去了。我們一槳一槳有規律地划過一段悠長筆直的河道時,左邊一棵倒下的樹後面,一隻牝鹿隔著兩根光身的樹枝窺視我們——好像牧場圍欄後面,盯著人看的野牛。

(美)艾溫·威·蒂爾《秋野拾零》

長頸鹿

「高個子」長頸鹿,也吸引了無數的遊客。你看,它豎著耳朵,兩隻大眼睛不斷地掃視著四周,嘴巴不停地咀嚼著剛從樹枝上咬下來的葉子。它那長而粗的脖子真像吊車的長臂一樣,上下左右地靈活轉動。有時,它又高高地仰起頭,威風凜凜地站在那兒,只有細長的尾巴悠閑地拍打著身子。

王必輝《觀察與寫作》

你再看,犀牛不遠有兩顆小樹,上半段交叉在一起,好像連理樹。那不是樹,是兩隻長頸鹿……中國古時候直譯原字音稱做「麒麟」。那兩隻長頸鹿該是一對情人,長脖子緊貼在一起,互相摩擦著,又用舌頭互相舐著,好不親熱。

楊朔《赤道雪》

野馬

只有當黎明來到這草原上,人們才會發現自己的馬群里的馬匹在一夜間忽然變多了,而當人們懷著驚喜的心情走攏去,馬匹立刻就分為兩群,其中一群會奔騰離你遠去,那長長的鬣鬃在黎明淡青的天光下,就像許多飄曳的緞幅。這個時候,你才知道那是一群野馬。夜間,它們混入牧群,跟牧馬一塊嬉戲追逐。它們機警善跑,遊走無定,幾匹最膘壯的公野馬領群,它們對許多牧馬都熟悉,相見彼此用鼻子對聞,彼此用頭親熱地磨擦,然後就合群在一起吃草,嬉逐。黎明,當牧民們走出蒙古包,就是它們分群的一刻。公野馬總是掩護著母野馬駒遠離人們,當野馬群遠離人們站定的時候,在日出的草原上,還可以看見屹立護群的公野馬的長鬣鬃,那鬣鬃一直披垂到膝下,閃著美麗的光澤。

碧野《天山景物記》

野驢

有一天上午九、十點鐘的時候,我們離開一片長著「老傢伙」的河床停在一英里外左右的沙瓜羅仙人掌群中。忽然從這些巨型仙人掌里走出一隻銀灰色的小野驢來,非常漂亮。它像對待一位久違的恩人般迎接我。它跟著我到汽車旁邊,把頭伸進打開的車窗里。乃麗想起我們還有一盒幹掉不要的餅乾。小野驢吃了又吃,直至全部吃光。其後——朝向我們不得而知的目的地——它再度漫步離開,消失於沙瓜羅之間。

(美)艾溫·威·蒂爾《冬日漫遊》

岩兔

短耳野兔的主要敵人有三:小鼬、山鼬和褐貂。在靠近森林線附近,大多數短耳野兔的棲身之地沒有蛇類,且通常還有其他的岩石懸於其上,更提供它們一個遼闊的視野,和一個快速撤退的守望台,如此也讓它們能迅速脫離鷹鷲的空中襲擊。它們拱身坐在台上,背脊高過頭部,大約有半大的白尾兔的大小,以其鷹鼻兩側的明亮小眼睛眺望四周。若有鼬接近,而又為它們立刻注意到,它們便舉頭,抽動著鼻子,曳著足,從一個守望台到另一個守望台,傳布警報。然後短耳野兔一隻跟著一隻急速鑽進下面的地洞去。

看著這些胖胖的、有著銀色皮毛的小生物悠閑自在的樣子——就如我們在黃石公園的白岩石中看到它們時的情景一般——看著它們伸伸脖子,發出它們的小鳴聲,看著它們像小貓般洗臉,看著它們如岩上的苔團般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岩石上時,實在料想不到它們有驚人的速度和敏捷。

(美)艾溫·威·蒂爾《秋野拾零》

鬣狗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久負盛名」的動物時大吃一驚,它也是食肉獸,但樣子卻很猥瑣,走起路來一顛一躓,皮毛沒有光澤,還隱隱有幾塊大暗斑。它那個模樣兒,就好像剛給人打了一頓,或者剛從什麼陰暗的角落裡被揪了出來,光天化日之下,顯得有點狼狽的模樣。總之,它是豺狼一類走獸,但比起有點驃悍的豺狼來,樣子要猥瑣難看一些。

秦牧《鬣狗的風格》

豪豬

當我一動不動的坐在樹榦上時,有頭大豪豬從「長徑」緩步走來。它看到我時,相隔幾乎不到十二英尺。它拿不定主意的凝視我一會,然後迴轉身,行動遲緩的走回去,它時時反顧,它的刺在背上豎起,像是一種用刺矛做成的印第安人頭飾。二三十分鐘以後,那頭豪豬又回到這條路的同一斜坡來。這一次,它看到我時,來一個大迂迴穿過森林。它好像表示很不高興。雖則我沒有聽到它的聲音,但我可以想像到它邊走邊發牢騷。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一隻小鼠,悄悄地從棹子底下出來,慢慢地吃著地上的餅屑。這鼠小得很。它無猜的,坦然的,一邊吃著,一邊抬頭看看我——我驚悅的喚起來,母親和父親都向下注視了。四面眼光之中,他仍是怡然的不走。燈影下照見他很小很小,淺灰色的嫩毛,靈便的小身體,一雙閃爍的明亮的小眼睛。

冰心《寄小讀者——通訊二》

田鼠

刈草機繞了一圈又一圈,先從田野邊上開始,一路轉向中心去,它把刈倒的草一行又一行的放在地上。當它打圈時,田鼠一路往裡退。每轉完一圈,在還沒刈割的草叢中,聚集的田鼠也就更多。在田野中心的最後一片乾草,小耗子充斥其間,它們以為那是一處暫時的庇護所,就像海鳥在颶風風眼中,以為那裡平靜一樣。然後在輪刀之下,最後一片乾草倒下了。田鼠驚惶四散,完全瓦解完全被攆走了。在夏天一個晴好日子,它們的世界就這樣改變了。

這個世界,在茂草或冬雪遮蓋之下,主要是一批曲徑。這許多曲徑無窮無盡的縱橫交錯,可以通達田野的每一部分。一位科學家有次估計過,在一方英里的茂盛草地上,田鼠的曲徑長達一百英里。這種小動物——深棕色皮毛、念珠般黑色眼睛、粗短尾巴、矮矮胖胖的身子——用帶黃色的剃刀那麼鋒利的牙齒,將它們的大道清理得暢通無阻。每徑桿都移開了。每條草徑都咬到近根處。結果造成了一條平滑的跑道,有放在草地上很久的一條花園皮帶管留在地上的痕迹那麼闊。田鼠很少離開它們八陣圖似的曲徑。這種愛清潔的小動物,沿著這許多公共通衢,處處設置公共廁所,它們將它們的綠色小糞粒儲藏在那裡。雖則彎曲,二等分的小徑通往一塊四野的每一部分,可是每一隻個別的田鼠,都相當遵守它自己規定的活動範圍,大概一畝的十分之一上下。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場撥鼠

它們可能有白尾灰兔大小,沒有兔耳。它們的耳朵小而圓,貼緊頭顱,使它們有種平頭的外貌。它們的眼地位突出,所以一隻場撥鼠從洞里出現時,露出地面的第一樣東西,差不多就是它們的眼睛。它們有豐滿的身體,短短的腿,這個動物城裡所有的場撥鼠,都有親切小黃狗那種消釋疑慮神氣。它們的尾端是黑色的。它們用力揮動的粗短尾巴,並不是左右搖擺而是上下揮動。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它們在草叢裡賽跑,一隻追逐另一隻,直到像是一個抱住拿球奔跑的對方球員一樣,他會用球打倒他,使他摔倒。然後它們的角色會顛倒過來;追逐者變成了被追逐者。雖則它們的走相好像短腿和亂撥亂劃的,可是它們能夠以出人意表的速度跑完一段路。這許多追逐,和斜坡上差不多所有的活動,都是種嬉戲和好心腸性質。

很少有別的動物像場撥鼠這樣喜愛交際和藹可親。那天整天功夫我們看場撥鼠不斷訪問。每當它們在搜集糧秣時碰見,它們會停下來互相問候,碰碰鼻子像是接吻一般,互相撫弄和輕拍,往往一起坐下來一點時候,將一條前腳擱在對方的肩上。有一次我們看到兩隻面對面坐著,將它們的前腳合在一起,重複做著手拍手遊戲,然後將前腿落到地面上再碰碰鼻子。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松鼠

你見過松鼠嗎?

它呀,尖嘴猴腮,有兩隻滴溜溜轉的小眼睛,粗而美的尾巴,跑起來一翹一翹的真逗人喜歡。它有兩隻挺直的小耳朵。全身毛茸茸的,還夾著一道一道彎彎繞繞的花紋。那四隻小爪別提有多靈活了……

張華《抓松鼠》

松鼠是一種漂亮的小動物,乖巧,馴良,很討人喜歡。它們面容清秀,眼睛閃閃有光,身體矯健,四肢輕快,非常敏捷,非常機警,玲瓏的小面孔,襯上一條帽纓形的美麗的尾巴,顯得格外漂亮;尾巴老是翹起來,一直翹到頭上,自己就躲在尾巴底下歇涼。它們常常直豎著身子坐著,像人們用手一樣,用前爪往嘴裡送東西吃。可以說松鼠最不像四足獸了。

布封《松鼠》

你瞧!這隻松鼠長得多美啊!它四肢靈活,行動敏捷。玲瓏的小面孔上,嵌著一對閃閃發光的小眼睛。一身灰褐色的毛,光滑得好像搽過油,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向上翹著,顯得格外的漂亮。

周淑麗《松鼠》

麝鼠

路上每個水塘都有麝鼠,從洞里出來,像小貓般在陽光下酣睡。它們一家五口依偎在屋頂上像一團棕色的東西。那屋離我們不到三十英尺遠。它們對我們毫不在意,當我們拿望遠鏡看時,有隻抬起頭來大大打個呵欠,又睡著了,另一隻醒了一會,猛搔一下它前腿的後側,有兩隻伸伸懶腰,爬下來,滑入池裡遊了一大圈,才濕淋淋的爬上岸,蜷縮在長著黃色野菜的土墩上,陽光照射著,發亮、光滑的褐色細毛有些很快就幹了,又變成毛茸茸的。

(美)艾溫·威·蒂爾《秋野拾零》

蝙蝠

有一回,我在一棵大菩提樹上,發現累累垂垂掛著許多好大的果子。再一細看,竟不是什麼果子,而是一群倒掛在樹枝上的蝙蝠。到黑夜蝙蝠一亮翅膀,足有面盆大。

楊朔《印度情思》

當我們沿著那水蝕了的走廊走去時,被驚起了的蝙蝠好幾次地從我們身邊飛過,沒有一次碰到我們,但我們每次臉上都感到它們飛過後的風。在走廊的石壁上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有一隻小棕蝙蝠倒掛在那裡,睡意正濃。我用一根指尖輕輕地從它背上摸過,它動了一下。它的毛皮非常柔滑,這使人想起末代的印加王阿塔華巴所穿的蝙蝠皮袍。這時我們後面尖銳的叫聲又已被成絲絲的油煎聲。這種聲音來自活動中的蝙蝠,是在這個沒有歲月的山洞中春天已到的少數徵兆之一。

我們愈行前絲絲的聲音愈大,到了走廊的盡頭時便聽到另一種聲音,有如疾風從洞中吹過。可是這時洞里的空氣卻只是微微動蕩而已,在那間寬闊石室的門口,我們用手電筒向上一照,被掠起的蝙蝠便在光影里張翼亂飛。

室頂這時繪著種種的圖形:大陸、群島、島嶼等。這些都是擠在一起的蝙蝠,多至不可勝數、無法估計。圖形之外,有些地方卻閃著點點的銀光和鑽石光。那是凝結的水珠對我們手電筒光線的反射。蝙蝠陸續從屋頂掉下來加入亂飛的群中,絲絲的聲音也變成金屬的尖銳的叫聲。

(美)艾溫·威·蒂爾《春滿北國》

刺蝟

「八月庭前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回」,刺蝟爬樹雖不及猴子、貓和松鼠敏捷,但亦能颼颼地爬到樹梢上。它用嘴咬掉一個個成熟了的紅棗,吐在地上,直至把全樹的棗子搞光。樹下的同夥,除了放哨和瞭望之外,其餘的無不積極忙碌地搬運棗子。

當樹上的刺蝟完成摘棗後,立即把身子縮成一團,然後把刺微伸半度,即一蹬樹枝就摔了下來。這種節約時間的下樹法,是猴子、貓和松鼠望塵莫及的。然後,刺蝟們在滿地都是棗子的樹下,一面愉快地咕咕地叫著,一面把全身的刺抖開,翻騰打滾,有的向左,有的向右,有的向前,待身上的每一根刺都插上了紅棗之後,就滿載而歸,回到洞穴里去了。

至於它們「卸貨」也富於戲劇性,多是把刺順向後方,彼此相互刺上的棗一個個銜下來,堆放在較乾燥的地方,以備越冬。

王文正《刺蝟小傳》

獴是南方山區的一種野生小動物,灰褐色,比貓大些,短腳,體形很像箭豬,但它身上沒有犀利的毛箭。它和黃鼠狼、刺蝟等一樣,是吃蛇的動物。它一見眼鏡王蛇便伏地不動,等候時機。……獴突然撲過來了,蛇早有準備,把頭一偏;獴本想抓蛇頭,結果抓了尾巴,蛇順勢狠狠咬獴一口,把能殺死幾頭牛的毒液通過兩個鐮刀似的前溝牙注進了獴的皮膚。獴叫了一聲跑開了。它躺在一邊用舌頭舔了舔傷口,休息片刻,馬上又抖擻上陣。

祖慰^敦德《捕蛇者的後代》

水獺

公水獺正蹲在水坑邊上,伸長了大尾巴,安詳地坐著,兩條前腿豎著,瞪著一對烏黑閃亮的小眼睛,齜著長長的硬須,望著場外的人群:母水獺一刻也沒有安靜的時候,它扭動蛇一樣靈活的身軀,一會跳下水去,一會兒又爬上岸來,把嘴裡銜著的小魚,餵給小獺們吃。

梁泊《水獺安家》

我們在河岸陡落的地方,曾看到水獺的滑坡六七次。甘·史拉特指出一塊地方,那天早晨他便看到水獺全家,媽媽和三隻小水獺在遊戲。當船接近時,做母親的發出連串的叫聲趕來趕去,努力把它嬉戲的小寶貝帶到安全地方。可是小水獺很不情願放棄遊玩。一隻小水獺會像坐平底雪橇那樣,頭向下,飛快滑進棕色的河水裡去。做母親的會把它安全地帶到岸邊,然後另一隻會從滑坡上滑下來。當船隻駛過時,它還在努力驅集它的三頭頑皮遊戲的小傢伙。離這裡不遠,史拉特在另一次遊程中,看到一隻老水獺,帶了一隻異常大的淡水蛤,浮出水面來。這隻雙殼貝將它的殼夾得很緊,史拉特留心看這隻動物怎樣撬開它。他看到水獺用前腳爪把貝殼轉來轉去。然後它開始在後邊咬起來。不多一會功夫,它便咬開了樞鉸,打開了殼。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海獺

巨浪一個接一個,以雷霆萬鈞之勢,向鋸齒狀的岩石猛撲,爆出浪花的水泡,敷成一個白色的地毯,這種水泡形成的地毯有時擴成一百多碼長,但當另一巨浪再度撲來時,這個地毯就馬上被撕裂了。就在這個海浪大漩渦中,我們首次看到一個敏疾而柔軟的動物,幾年前,這種動物曾被認為已在此地絕種。

那是海獺,它身長差不多有五英尺,通常重達五十多磅,頭圓,像保齡球,有一對漆黑而銳利的眼睛,耳朵幾乎小得難以目察,恐怕還不到一英寸長。長著散亂的鬍髭,頭上和雙肩都有灰色的毛髮,它的前蹄好像拳擊手套,所以當地人稱之為「海中老人」,我們看到的動物中,只有鼠兔能和海獺媲美。

(美)艾溫·威·蒂爾《秋野拾零》

在陸地上,如有必要,母獺和人走得一樣,喜歡把小獺銜在嘴裡,像母貓喜用嘴銜著小貓一般;如在水裡,母獺常作仰游,這樣一來,小獺就可以舒適的依偎在它的懷裡,它整個身軀就可以變成一個天然的活動搖籃,如果母獺對仰式游泳沒有興趣,就用前蹄把小獺舉起,有時把小獺丟出去,讓它漂浮一陣,然後再抓住它。母獺要潛水覓食時,每用一束束的海草將小獺裹住,然後把這個襁褓緊繫於水面的海藻上。

它們一家人在浪中嬉戲時,會用水潑進對方的眼睛,或把海藻結成的球丟來丟去。在踩水時,它們用後蹄站起來,像人們用手遮住光線那樣,常用前蹄遮住刺眼的光線,向四周察看一遍。當它們躺在地上睡覺時,有時也用前蹄放在眼睛上遮住刺眼的陽光。它們隨時隨地都是和善可親,雖然在血緣方面,它們跟鼬鼠有很深遠的關係,但一點都沒有染上那種暴躁和嗜好血腥的性情。它們可稱善良溫柔的鼬鼠。

(美)艾溫·威·蒂爾《秋野拾零》

鱷魚

一隻翠鳥站在睡蓮葉上飲了幾口水,抖抖翅膀飛起來,落在湖邊一段爛木頭梢上。那木頭忽然活了,一下子把翠鳥吞進去。竟是條陰險的鱷魚,慣會這樣趴在陽光地里,張著血盆般的嘴,連續幾小時紋絲不動,裝得像木頭一樣,可憐的翠鳥竟落到它的嘴裡。

楊朔《野茫茫》

只聽身後嘩啦一聲水響,河裡竄出一條兇惡的大鱷魚。它張著烏黑的長嘴巴,齜著兩排雪白的尖牙,直衝賽格利撲過來。賽格利這才清楚,剛才踩著的不是大石頭,而是浮在水面上的鱷魚脊背。

李迪《捉馬鹿的孩子》

啊!好大的一隻鱷魚閃著雙眼在窺測動向,但馬上又沉入水中不見了。一會兒,池面又浮現出一隻鱷魚,接著又一隻、又一隻……我們從池面水紋的波動中明顯地看出,四隻鱷魚同時向我們游來。它們一會兒浮出水面,一會兒沉入水中,游到站在水中的男孩身旁時,鱷魚就全身浮出水面了。這裡的鱷魚約一米來長,嘴巴很大,頭部是三角形,身披黃褐色堅固厚重的鱗甲。男孩子拎著小雞逗著鱷魚,四隻鱷魚忽沉忽浮,忽而張口爭食,忽而甩動尾巴,攪得池水嘩嘩作響。終於,一隻鱷魚對準小雞,把它一口吞了下去。勇敢的男孩立刻竄上去騎在那隻吞食了小雞的鱷魚背上,在它的頭上「啪」地拍了一下,鱷魚乖乖地向池中游去。他真像小騎士一樣自由自在地在水池上嬉遊。

胡立鵬《訪非拾零》

這條蟒蛇並不很長,才一米半左右。身子呈灰褐色,肚子是灰白的,背上布滿黑斑。頭部呈橢圓形,嘴部較尖而頜部稍寬。遊動起來身軀搖搖晃晃,但是那條像閃電一般的舌頭使它具有一副好戰的外貌。我仔細地打量著箱子的玻璃壁,發現上面滿是蟒蛇游過時膩上的白色痕迹。很明顯,它已經不止一次地企圖從這裡游到外面去。

我正和我們的嚮導岩光從密林中穿出來,踏上一條林中的馬車便道。突然,從路邊的樹叢中,竄出一條眼鏡蛇。它高昂著頭,發出「呼、呼、呼」的威嚇聲,血紅的、箭頭似的、分叉的舌頭,「突、突」地向前吐著,下半截身子在地上疾速地左右擺動著,朝我們沖游過來。

蘇禾《蛇》

這種蛇只有山陵地帶才能偶然遇到,平時它喜歡蜷曲成一團。昂著頭一動不動地呆著,看上去似乎很遲鈍,其實卻靈敏極了。遇上有物體在它面前移動,它的頭就會隨著轉向,伺機撲擊過去。它還有一個撲火的特徵,見到火光就猛撲,不論白天黑夜都如此。被這種毒蛇咬傷的,多半是夜裡帶著燈籠火把的行人。因而人們就給它取了個別名,叫做「吊燈撲」。被這種毒蛇咬傷,不論人畜,走不了幾步路,就會中毒昏倒。這樣,人們又給它加了個可怕的稱號:「五步蛇」。但是,這種蛇身上的膽卻是一種非常貴重藥材,可以醫治許多古里古怪的毛病。

任大星《大釘靴奇聞》

在這四月初的一個星期中,我們只曾一次在小徑上碰到另一個人類。他是從聖路斯來的捕蛇人,早上來,晚上帶著一袋蛇趕飛機回去。公牛島上只有四種蛇:黑蛇,無毒的水蛇,有條紋的雞蛇和棉花嘴毒蛇。只有最後一種是有毒的。遊客們總以為這裡可有第五種蛇,銅頭蛇。這是因為年輕的棉花嘴蛇樣子和顏色都和銅頭蛇相似。雜在橡樹綠葉間,這種蛇極難辨認。在向夏屋池的一條小徑上,我曾舉步踏過一段木頭,不到十五英寸外,就有著一條盤成一堆的年輕棉花嘴。它的花紋顏色和落葉完全一樣。這種蛇越老顏色越深,壽命可以到二十一年。老蛇有時變得完全黝黑,連花紋也看不出來了。

(美)艾溫·威·蒂爾《春滿北國》

響尾蛇

在離那條盤起來的蛇一碼的地方,多爾伯停定了,這剛在那條蛇騰擊可及的距離之外,當多爾伯蛇棍的鉤漸向蛇迫近時,蛇的頭縮了回去,蛇身拱得更高,立刻就會騰擊了。多爾伯的棍子繼續移前,一剎那間,一條黑色雜著棕黃的影子飛騰而上。跟著,蛇又縮了回去,又開始盤身和昂起頭來。但這時那U字形的鉤已插在蛇身盤成的圈子下,白色的網則從左邊罩來。蛇向帆布袋擊去,滴滴橙黃的毒液從帆布袋流下來。多爾伯再移前一點,蛇便向那移動的腿襲擊。每次騰擊時,蛇總是張大了口,頭向後傾,露出兩個貯滿了毒液的牙。蛇牙咬進了多爾伯的靴,但咬不穿。出擊之後,蛇又縮回去盤了起來。

但多爾伯蛇棍的鉤已放在蛇身下,他開始把蛇拉起來。這時蛇尾急劇地響,抖動有如一把扇子,蛇頭向左右搖擺,有叉的舌不斷地閃進閃出,它正在尋找它的神秘的敵人。而就在這時,它已經被拉到網邊。但是它是尾部先入網的,它的重量使網口為之傾側,在多爾伯未能轉動網柄,將帆布袋口折閉以前,蛇頭已迅速地向外溜。在網口出現的蛇身越來越長。這種情形真使人為之發豎。

(美)艾溫·威·蒂爾《春滿北國》

大龜大概真的餓了,它聞見米飯的香味,便從殼殼裡探出了頭,伸出了尾巴和四條腿,小小心心地向前爬去,它那三角形的頭頂和又短又細的小尾巴,都是黃褐色的;四條腿嫩紅嫩紅,就像穿了四隻小紅水靴。它扭著頸子左顧右盼,兩顆點墨似的小眼睛亮亮晶晶。

劉厚明《阿誠的龜》

烏龜身上有個大硬殼,腦袋是三角形的,鼻子下面是一張輕易不張的嘴。烏龜爬的時候,脖子伸得很長,露出黃綠相間的美麗的花紋。它長著四條腿,和頭一樣能伸能縮。它還有一條小尾巴,平時,尾巴縮起來,爬動的時候,隨著後腿動,尾巴也就伸出來了。

烏龜很謹慎、膽小,幹什麼都小心翼翼的。它剛到我們這個陌生的環境里,頭、腿、尾巴都縮至殼裡。有時四周無人,它便伸出來張望,一見有人來,腦袋又立刻縮回殼裡。

谷欣《烏龜》

下車一看,原來是一隻背甲很高的青黑色的大龜!我們用樹枝逗弄它,它立刻把頭、尾和四隻足鰭都縮進質背甲里去了。

……

出於好奇,有人提議把它翻個個兒看看它的腹甲,我們幾個就一把用力,把它翻個肚子朝天。那旱龜因為背甲高,自己怎麼也翻不回來了,頭、尾、一伸一縮四條足鰭胡亂划動,左旋右轉地掙扎著。

劉厚明《非洲動物趣話二則》

這隻龜成了我家天井那個水缸里的客人了!幾天後,水缸里原來養的小魚兒全沒有了。我和姐姐,就常捉些小蟲,打些蒼蠅放到缸里。每當這時,就能看到它四腳划動,浮游起來,伸出老是縮著的頭,小鼻孔里吐出白色的小氣泡,兩隻小眼睛亮晶晶的,嘴一張就吞下食物。吃過了,又沉到缸底去散步;倦了就睡。這時缸水平靜,透過清水,可以看清它背上排列得很整齊的圖紋;如果不是這些巧妙的圖案,可真像溪流里一塊留有花紋的石頭。

菁莽《紅鯉斗水》

圍欄中心是塊舊磨石,中間低陷,蓄積了一個幾英寸深的水潭。一隻身上攀了許多螞蟻的龜,會走到這個水潭去,先把頭伸進水去,只把上半身伸進水裡。等到上半身浸在水裡的螞蟻,浮在水面上時,它便會爬了出來。然後它把位置倒轉,將下半身浸到水裡,重複這個程序,露出上半身,直到下半身把不受歡迎的昆蟲消除了為止。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海龜

暮春時節,這種深海的巨物總拖著它們沉重的身體到沙灘上來下蛋。它們總是在夜裡來,在黎明之前回去。這是它們唯一和陸地接觸的時候。為了想知道更多關於這種生物和它下蛋的情形,鮑爾溫也不知在海灘上過了多少個春夜。這種有時長到四百五十磅重的大海龜總是爬到高潮線以上,挖了一個洞,下了八十到一百五十個蛋,在羅緬因角海灘上,一個春季可以找到六百個海龜蛋。當鮑爾溫碰到一隻海龜在下蛋時,他便在龜殼後面邊緣上穿一個小洞,繫上了條編了號碼的鋁質的帶子。他已經發現了一些前所未知的事實,例如一隻海龜可以在同一季節中上海灘兩三次來下蛋。

一隻再到羅緬因海灘來下蛋的海龜曾使鮑爾溫緊張了好一會。他碰到那隻海龜時,後者已經下完了蛋,把蛋坑用沙掩蓋好,開始拖著笨重的身體走向海堤。鮑爾溫急於要把鋁帶拿下來,想把海龜擋住。那真像擋住一部坦克。他又想把海龜翻轉來。但海龜太重了,二百多磅。一直到海龜快下海堤時,鮑爾溫這才把那鋁帶除了下來。帶上的號碼證明了這隻海龜曾在幾天前的一個晚上來過同一的海灘。

(美)艾溫·威·蒂爾《春滿北國》

蛤蟆

這時候,風煞了,雨也住了。天依然是黑沉沉地,不見星星。雨後的蛤蟆,張開了大喉嚨,咕咕呱呱地直叫,道溝里,莊稼地里,有流水的嘩啦嘩啦聲。

峻青《黎明的河邊》

路上淌著水。整條路上到處都是亂蹦亂跳,數不清的小癩蛤蟆。那是不難明白,為什麼舊時誤認癩蛤蟆是從天上隨雨掉下來的。在這條砂質道路上,一路下去我們都看到數目較少的其他的癩蛤蟆。不過,這條低地的堅固路面上,有那麼多的小癩蛤蟆,倒像這條濕漉漉的路活了,在移動著。有次我們看到四隻——又有一次是五隻——從這個背上跳到那個背上,為跳躍而跳躍,彷彿它們在賽跑。塵土色的癩蛤蟆不再是塵土色了。躲藏的日子暫時過去了。這是它們的自由日。它們似乎在興高采烈的慶祝中。

(美)艾溫·威·蒂爾《夏遊記趣》

青蛙

居處鄰近鄉下,一到夜色漸濃的時候,田頭上的青蛙全都哄然發響起來。我從它們閣閣閣的鳴叫聲中想到它身上的膚色,不覺全身栗然了。

小時候記得讀過那樣的話:「青蛙日夜鳴而人厭之」。意思是在儆戒人的多言。後來學習舊詩,意而忘掉青蛙的可厭,反要從它們身上找出詩興來了。《詩韻合壁》上的「雨部」「蛙鼓」,這些典故也採用起來。而且一提起青蛙,就會聯想到雨,彷彿雨蛙是頂頂有趣的一種東西,在那綠蔥蔥的新秧初插的時候,濛濛細雨,煙似地瀰漫在田隴之間,嫩黃色的田水上,泛著細微的雨點泡沫,那些土色的或綠色的青蛙,就在水田裡昂著頭叫著;但它們一聞到田塍間有足音發響,也就馬上收住叫聲,撲通一聲投入水裡,再也尋不到它們的蹤影了。

巴人《蛙聲》

我的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台上種著幾株枸杞,枸杞的樹根洞里,住著一隻青蛙,這青蛙背上有三道長眉似的印紋,底色黃褐,鼓鼓的眼睛神采奕奕,那兩隻蹲著的腿肌肉豐滿,而且透著紅潤,細長有力,跳起來像射出的子彈,一跳就是一丈多遠,它的腳像一個小炮座,跳起來像發射的小炮彈。

田人《青蛙銘》

蝌蚪

洋磁面盆里盛著大半盆清水,瓜子大小的蝌蚪十數個,抖著尾巴,急急忙忙地游來游去,好像在找尋什麼東西。

豐子愷《蝌蚪》

蜥蜴

一段在腐爛中的木頭下面一個洞里,出現了一個有鱗的頭,又很快地縮了進去。我站著不動。那個頭又再出現,每片綠色的鱗都在日光下閃耀。那是一條蜥蜴,一條藍色的石龍子,周身就像磨光了的金屬做成的。這時已接近蜥蜴繁殖的季節。雄蜥蜴將於產下了三到四個蛋後,使盤繞著它們,小心地守護了幾個星期。但一到小蜥蜴孵化出來之後,便完全置之不理了。小蜥蜴一出世便能夠打理它自己。

(美)艾溫·威·蒂爾《春滿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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