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李書福》精彩試讀

附錄二：《又是李書福》精彩試讀。

　　2008年12月初，美國密歇根州迪爾伯恩市福特汽車美國總部，冷風呼嘯。

　　跨入辦公大樓玻璃門前那一刻，艾倫·穆拉利(Alan·Mulally)刻意放慢了腳步，抬頭仰望了一下這座熟悉的大樓。上面，福特汽車公司的標誌顯得格外清晰。上星期日，位於底特律西北部的天恩大教堂(Greater·Grace·Temple)為前來禮拜的居民提供了專門的「汽車祈禱區」，汽車業三大巨頭，通用、福特、克萊斯勒和底特律其他車企員工坐滿了教堂的長凳，祈禱來自天堂的智慧幫助困境中的美國汽車行業免於破產。分別陳列通用、福特和克萊斯勒三輛嶄新的轎車的祈禱區的前面，基督教、穆斯林和猶太教等宗教的領導人都加入到了祈禱的行列。

　　這真是一個壞日子。

　　「今天必須要做決定了」，穆拉利暗暗地告訴自己。雖然這是一個非常艱難和痛苦的過程，但也許這樣關鍵一步融來的數十億美元，能夠幫助公司擺脫困境，也能實現自己「一個福特」的商業戰略。

　　作為福特汽車1903年創建以來，第一個福特家族以外的福特汽車掌門人，他做每一項決定前都與福特家族那些掌門人感覺不同，更何況這可能是一個頗具爭議的決定。

　　在加盟福特前，穆拉利已經為飛機製造巨頭美國波音公司服務了34年。期間，他曾作為技術骨幹參與開發波音777等一系列機型，並在轉為行政高管後進行了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正是在他的帶領下，這家美國航空業的旗艦企業不但成功走出「9·11」事件後的航空業低谷，還擊敗老對手空中客車公司，重新奪回飛機製造業王者的皇冠。

　　由於成功帶領波音走出困境，穆拉利在2006年被美國《航空周刊》評選為「年度風雲人物」。也正是在這一年，穆拉利經歷了職業生涯中最大的轉折——從波音轉至福特擔任掌門人。這不僅僅是自亨利·福特1903年創建福特品牌以來，福特和美國汽車行業首次迎來重量級的「門外漢」掌舵。也正因為過去的成功毋庸置疑，穆拉利才能贏得小福特的青睞，以顛覆汽車業的做法做出一系列的決定，並因此再次成就沒落美國汽車業最後的英雄福特，也順勢成就遠在東方中國這個新興汽車市場上的一家民營汽車企業。

　　福特是一家抱持「製造人人都買得起的汽車」夢想起家的汽車公司。正是這樣的夢想影響了遠在中國浙江農村的一個青年。福特創建90年後，這個青年也一度抱持著「造老百姓買得起的好車」的夢想，開始造車。而且，福特可能也沒有想到，很多年後，福特將與這家晚了其整整90年的中國民營汽車企業產生聯繫，並因此成為全球汽車業的談資，成就全球汽車業的另一場變革。

　　事實上，提到福特汽車，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不僅是幾代美國人的驕傲，更是世界汽車工業的代表，甚至由於這家公司的存在，帶動了整個美國汽車工業的發展。

　　1903年，亨利·福特(Henry Ford)創建福特汽車公司，公司名稱取自創始人亨利·福特的姓氏。20世紀70年代，日本汽車製造業開始登上歷史舞台，現在頭頂世界第一大汽車製造的日本豐田汽車公司，也效仿了福特，用創始人豐田喜一郎的姓氏「豐田」命名公司的名稱。

　　據說，福特生前十分喜愛動物，他經常忙裡偷閒訪問動物專家，讀有關動物的書籍和報紙，他在這個領域也有較深的造詣。1911年，商標設計者為了迎合亨利·福特的嗜好，就將英文「Ford」設計成為形似奔跑的白兔形象，一博福特的歡心。福特汽車公司的商標是藍底白字的英文「Ford」字樣，被藝術化了的「Ford」形似活潑可愛、充滿活力、美觀大方的小白兔。「Ford」猶如在溫馨的大自然中，有一隻可愛、溫順的小白兔正在向前飛奔，象徵福特汽車賓士在世界各地，令人愛不釋手。

　　後來，福特真的這樣發展了。1908年，福特汽車公司生產出世界上第一輛屬於普通百姓的汽車——T型車，為「裝在汽車輪上的美國」立下了不朽功勛，世界汽車工業革命就此開始。1913年，福特汽車公司又開發出了世界上第一條流水線，這一創舉使T型車一共達到了1500萬輛，締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紀錄。福特先生為此被尊為「為世界裝上輪子」的人。

　　在1999年，《財富》雜誌將亨利·福特評為「20世紀商業巨人」以表彰他和福特汽車公司對人類工業發展所作出的傑出貢獻。甚至在後來慶祝美國獨立200周年活動期間，美國最大的通訊社美聯社針對200年中20件大事進行的全美民意測驗中，福特汽車公司名列第十，與後來的「阿波羅」飛船登月、原子彈爆炸媲美。

　　在福特之後，同樣是在福特的總部底特律，另外兩家之後同樣名聲大振的汽車公司美國通用汽車公司和美國克萊斯勒汽車公司先後成立。此後，這三家汽車公司迅速發展壯大，被世人並稱為美國「三大」。也因此，景色枯燥，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的北美小城底特律也成為世界汽車工業的發源地。很長一段時間裡，以底特律這個城市命名的車展被稱為全美和全球最具重量級的車展，舞台正中央，一度被「三大」霸佔，成為他們走秀的專場。

　　但迎接穆拉利的卻是這家有著輝煌歷史的汽車公司難堪的現在。2006年福特創下了127億美元的有史以來最嚴重虧損，且在主要市場北美地區的銷量出現大幅下滑。一面是幾乎為零的汽車業實戰經驗，另一面是巨大的爛攤子，穆拉利的「空降」令當時所有底特律人都大感不解。福特前CEO比爾·福特在解釋為何選中穆拉利時則輕描淡寫地表示，「很簡單，波音也經歷過與福特十分類似的低潮」。

　　這還並不是全部。一場後來讓很多汽車公司致命的經濟危機從2006年逐漸加快了腳步。

　　2006年以前的五年間，美國房市持續繁榮，房屋大量售出，閑置率很低。美國居民買房，大部分也是通過住房抵押貸款。隨著房價節節攀升，市場投機越來越嚴重，一些銀行在貸款審查程序上把關不嚴。這樣，大量低收入、信用紀錄差的人群也加入了貸款購房者大潮，這部分「次貸購房者」存在極大的還貸違約風險，為危機日後全面爆發埋下隱患。

　　2006年，美國房市泡沫開始破裂，第二季度起房市大幅降溫，房價下跌，購房者難以將房屋出售或者通過抵押獲得融資。大量「次貸購房者」無法按期還貸，次貸危機逐步顯現。2007年4月2日，美國第二大次級抵押貸款機構新世紀金融公司向法院申請破產保護，次貸危機開始顯現。據統計，美國次貸危機爆發以來，對全球主要金融機構造成的直接損失約為5000億美元。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計，次貸危機最終造成的直接損失將在9000億美元左右。

　　「美國可能正經歷著一場自1929年以來最大的金融危機。」2007年7月中旬，時任美聯儲主席的伯南克這樣警告。投資大師索羅斯說：「這是我們一生中最為嚴重的金融危機。」

　　由於眾多金融機構損失慘重，全球各大股市金融股遭到重創，進而引發股市持續動蕩下跌。次貸危機對全球經濟所產生的影響日漸顯著。西方發達國家經濟增速明顯放緩，再加上能源、糧食及其他原材料價格上漲，世界經濟前景堪憂。自次貸危機爆發以來，房利美和房地美的股價暴跌。不到一年的時間，房利美的市值已從389億美元銳減至76億美元，房地美的市值則從220億美元降至33億美元。日本和歐元區經濟萎縮，英國經濟出現零增長。

　　當時鐘快速撥到2008年的時候，這場危機終於裹挾著房地產和金融機構的倒閉，以勢不可當的姿態演變成了全球性經濟危機，美國汽車業首當其衝。

　　人們季復一季聽到「三大」的壞消息。繼一二季度的大幅下滑，在2008年的第三季度財報中，通用又虧損了42億美元，福特則虧損了29.8億美元。比虧損更嚴重的是，兩大汽車商現金流正出現枯竭。通用第三季度共用掉69億美元現金，如今現金流僅剩162億美元。屆時，一旦短期債務無法償還，進入破產程序將無可避免。福特第三季度用掉現金77億美元，接近其現金總量的30%。克萊斯勒的情況則更為嚴峻，幾乎到了無現金可用的地步。

　　底特律大亨們很快意識到，這是1931年以來最嚴重的汽車行業危機。AIG魚雷轟炸了整個美國經濟，獲得了1500億美元援助，花旗集團冒了任何神智健全的製造業企業都不會去冒的風險，也得到了200億美元的聯邦注資。

　　2008年11月18日，福特汽車CEO艾倫·穆拉利、克萊斯勒董事長兼CEO羅伯特·納德利和通用汽車董事長兼CEO理查德·瓦格納謙恭地來到了華盛頓國會山，接受來自參議院的嚴厲拷問：為什麼美國政府應該對它們施以數百億美金的援助？即使援助又怎能保證會有效果？在這之前，底特律汽車業三巨頭向美國國會提交了詳細的重建計劃——申請支持他們直至經濟復甦的貸款和信貸額度。底特律希望得到340億美元來挽救300萬個就業機會和價值3000億美元的產業。

　　然而，「即便是所有的美國人都希望汽車業繁榮，我也不能支持用納稅人的錢來支援他們的計劃」。——美國國會金融服務委員會資深共和黨議員斯賓塞·巴切斯曾用這樣的方式推動國會聽證會的進行。

　　雖然共和黨堅決反對向底特律施以援手，但民主黨卻在其中積極斡旋，希望能夠促成國會在用來拯救華爾街的7000億美元中拿出一部分或再拿出250億美元的現金來拯救三大瀕臨崩潰的現金流。這對美國三大汽車公司來說顯然是個好消息，但是消息歸消息，儘管當天底特律三巨頭使盡渾身解數試圖說服大部分美國國會議員再拿出250億美元的現金來幫助他們度過眼前的難關，並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在企業有起色時歸還納稅人這筆錢，美國聯合汽車工會主席蓋特芬格爾也助陣試圖在聽證會上駁倒一些對援助極為不利的觀點，但他們不得不痛苦地承認，情況看起來仍然不容樂觀。

　　現在看來，三大巨頭除了一輪又一輪地遊說外，毫無他法，他們也明白，在這樣漫長的支持與否的扯皮中，與其繼續等那不確定的未來，不如先表明姿態。穆拉利表示會砍掉福特公司的獎金，瓦格納也願意降低自己的薪水，他表示自己已經降了50%。

　　由於穆拉利上任伊始就開始對福特進行大刀闊府的改革，相比通用和克萊斯勒，福特的情況略好。他先是收羅福特所有資產，抵押借款234億美元用以支持公司運營。雖然這筆錢爭議很大，但的確起了不小的作用。隨後，穆拉利兌現了自己來福特之前就認為福特存在的問題——加盟福特前，他曾指出，福特汽車最大的問題就是盲目購入那些高檔汽車品牌。接掌福特後短短6天，穆拉利就宣告出售旗下捷豹、路虎、阿斯頓·馬丁等豪華品牌。之後，捷豹和路虎作價23億美元賣給印度塔塔集團，阿斯頓·馬丁以4.79億英鎊出售給英國一家財團。至於沃爾沃，確切地說，在2008年年底的時候，穆拉利和福特還在猶豫不決中。因此，談到一些沃爾沃買家傳言的時候，福特總是用一句公關辭令回答——目前我們正在對沃爾沃進行評估，至於是否出售等都還沒有相關的結論。

　　這裡應該介紹福特的另外一段歷史。與通用汽車和克萊斯勒一樣，福特在成功實現「製造人人都買得起的汽車」後，逐漸偏離了夢想的主線，在過去的20年里曾大舉介入汽車業兼并戰，瘋狂購買了沃爾沃、阿斯頓·馬丁、捷豹、路虎等眾多品牌，希望借豪華車銷售帶來的巨額利潤將自身打造成一個頂級汽車集團。但事與願違，在將這些高端品牌納入旗下後不久，福特就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一方面，這些品牌遠無法與梅賽德斯-賓士、寶馬等搶奪高端市場份額；另一方面，公司需要投入巨大的財力和人力用於新產品的開發和管理。幾年內，福特的新業務經營不但遲遲不見起色，連北美地區的主業也開始出現倒退。

　　穆拉利曾指出福特汽車最大的問題就是盲目購入那些高檔汽車品牌，這也成為其上任後的重點改革對象。為此，穆拉利提出「同一個福特」(One Ford)的發展戰略，希望縮減福特的車型數量，將經營重點放在「強有力」的福特自有品牌上，「我們要在全球範圍內整合我們的品牌，使我們全球的各個分公司致力於我們母品牌『福特汽車』的研發和生產」。

　　不得不承認，有了這場經濟危機的考驗，才證明穆拉利的做法是對的，阿斯頓·馬丁、捷豹、路虎三個品牌，無論是出售換取的現金流，還是節省的運營成本，都讓福特在這場經濟危機中沒有「完全崩潰」，甚至最後以「沒有被政府救助卻沒有破產」這樣略帶諷刺意味的表現，成為美國汽車業最後的英雄。

　　但穆拉利最近也的確煩心。10月21日，福特最大的外部投資者柯克·科克里安(KirkKer korian)拋售了730萬股福特股票，總價高達1770萬美元，並聲稱近期內還會將其手中剩餘的6%福特股權全部售出。福特股價應聲下跌了7%。福特股價已跌到26年來的最低點。著名市場調研機構J D Power甚至認為，2009年福特可能「完全崩潰」。為此，福特CEO穆拉利不得不出來闢謠，稱「福特不會啟動破產程序」。

　　後來，科克里安剛收購了1億股福特股票，隨即又以每股8　50美元的價格收購了另外2000萬股，但到目前為止，他在這輪投資中已虧損了70%，共有約5億美元的資產憑空蒸發。於是，科克里安對金融危機下的汽車工業以及福特轉型戰略投出了不信任票。分析人士認為，隨著科克里安撤出投資，福特也將失去提高流動資金的潛在來源，因為前者完全有實力在福特需要資金時開出數億美元的支票。

　　其時，在美國金融危機中飽受打擊的汽車工業正在不斷地嚇跑投資者。據外電報道，科克里安也是在另一家私營證券公司Cerberus出售克萊斯勒和通用汽車股票後作出此項決定的，Cerberus在一年前剛剛以74億美元收購了克萊斯勒。科克里安控股的特拉辛達公司(Tracinda Corp)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鑒於當前的經濟及市場環境，公司準備將投資重心調整至博彩業、餐飲業以及能源行業。」

　　當時還有一個消息是，在科克里安拋售福特股份後，馬自達或將加快從福特公司回購部分股份，而剩餘部分將由數家日本公司買下，其中包括廣島銀行、東京海上控股及馬自達的零部件供應商。後來的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幾乎沒有人還會在金融風暴時對已經陷入泥沼的行業及其中不景氣的企業伸出援手。」分析師很勢力地分析。穆拉利初上任時曾明確指出，福特虧損的癥結是在北美，而包括歐洲在內的其他市場仍保持了較高的利潤和穩定的銷量增長。但情況顯然並不樂觀，即使在2006年福特巨虧127億美元時，其在歐洲市場上的稅前利潤仍達4.55億美元，而2009年前8個月，福特在歐洲的銷量同比僅增長了0.4%，遠低於去年5.4%的增長率。

　　在科克里安拋售福特股票之前，穆拉利來了一次中國。雖然受累於經濟危機，中國的汽車業也出現了同比大幅下滑，但市場依然在保持正向增長。而且，他發現，中國的汽車工業發展願望強烈，其勢頭就像當初的日本、韓國。而且中國熱錢眾多，很多中國車企，例如北汽等，正在全球範圍內欲藉助經濟危機的事實進行海外抄底，瞄準通用薩博等品牌，慾望強烈。

　　於是，穆拉利開始重新審視中國。後來，有中國長安汽車集團內部人士透露，穆拉利這次行程中，也曾跟長安探討過，他們是否願意收購沃爾沃這個品牌。當時，按照福特的規劃，沃爾沃在長安汽車進行組裝生產和銷售。但出於長安的戰略考慮，長安對此的興趣並不濃厚。於是，穆拉利也多留意了一眼那個跟他們屢次接觸過的中國民營企業，這多少對其後來的某些決定起著說不清的因素。

　　仰望了一下熟悉的福特大樓，走進去的穆拉利就宣布了一個決定。幾天後的2008年12月初，福特汽車的官方網站公布了這個決定——為籌措現金以及應對金融危機造成的業績滑坡，該公司正在考慮出售旗下的沃爾沃汽車公司，掛牌價60億美元，摩根大通將出任本次交易的交易顧問。這是穆拉利毫不猶豫地出售決定中，最遲疑也是最艱難的一個決定。

　　「公司將重新評估其針對沃爾沃汽車公司(VOLVO)的戰略方案，其中包括可能出售這家總部位於瑞典的優秀汽車製造商。」其中，引用了穆拉利的話說，福特將慎重考慮出售沃爾沃的選擇。

　　一個月後，美國三大2008年糟糕的成績單披露，其中北美本土三大車企下滑幅度均在兩成以上，克萊斯勒最為慘重，較2007年同比下滑30.3%，其次是通用，下滑22.7%，福特也有20.3%的下滑。再後來，瓦格納被轟下台，克萊斯勒倒閉，通用進入破產保護。

　　這時有人評價穆拉利一個月前出售沃爾沃的決定——「當雕塑家砍斷維納斯之臂的時候，世人為之嗟嘆，然而過後卻是驚艷。同樣，穆拉利或許正在一刀刀雕刻著他心中的美麗女神。出售沃爾沃也許就是如此。」

　　溢美的讚揚抵不住全球的嘩然。福特決定出售沃爾沃消息浮出，便成為全球議論的焦點。一方面，總部位於瑞典的沃爾沃汽車以安全、環保著稱於世，它幾乎發明了所有與汽車安全有關的技術，從三點式安全帶、安全車廂、防側撞安全氣囊，到發明側撞保護系統(SIPS)、發明內部空氣質量系統(IAQS)、城市安全系統、帶全力自動剎車和行人探測的碰撞警示系統，再到擁有世界最先進的安全中心，以及全球第一個向聯合國提出安全、環保責任的汽車廠商，沃爾沃幾乎就是安全的代名詞。鼎盛時期，全球豪華車中，除了賓士就是沃爾沃，那時的寶馬和奧迪還都只是小弟。福特公司在1999年不惜以64.5億美元收購了沃爾沃，成為當時全球涉及最大、最受關注的汽車收購案。在隨後的十多年裡，沃爾沃成為福特汽車公司安全技術的發源地。

　　另一方面，幾乎每個汽車業的人都清楚，對於沃爾沃這家汽車公司，福特的確曾經費盡心力。在過去的十年里，福特為沃爾沃的研發等投入不低於百億美金，而一直以技術著稱的沃爾沃在自身的滾動發展中累計投入也高於百億美金。加上之前福特購買沃爾沃時用的64.5億美元，穆拉利做出的幾乎是高達300億美金的出售決定。所以，對於要出嫁這樣一個寶貝女兒，福特和穆拉利在感情上都難以割捨。

　　穆拉利雕刻他心目中的美麗女神時，成就了另一個人心目中的美麗女神。在遙遠的東方，一個被稱為「汽車瘋子」的民營企業家和他的公司，正因此而興奮不已，福特和美國汽車上述的種種經歷正是他期待卻又多少有些始料未及的。

　　這間汽車公司就是被稱為中國汽車工業草根的浙江吉利控股集團——曾因「造老百姓買得起的好車」而切入整車業，並因此落下了廉價、低質的名聲。老闆就是那個曾經「瘋言瘋語」預測通用會破產的李書福。金融危機下的福特和美國汽車業正在這個世紀之初，讓李書福的八年一夢開花結果。

　　後來，國外媒體將這個草根企業家稱為中國的亨利·福特。兩個「福特」和一個沃爾沃之間上演了一場令世界為之矚目的交易。更讓全球嘩然的是，中國的「亨利·福特」只用了18億美元便接過了美國「亨利·福特」高達「300億」美元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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