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風流張大千
記得1984年的一個夏人,我在黃山腳下避雨時,遇上了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閉談中得知他是張大千生前好友——日本水墨畫家藤原楞山先生。他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談了此次中國之行,並特別向我介紹了他的好友張大千先生生前的情況,還拿出他與張大千先生在台灣摩耶精舍的合影。那時,我只聽說張大千是一位名畫家,但對張大千其事其藝沒有太多的了解。正當我倆談興正濃之時,外面的雨停了。藤原楞山先生告訴我,他要趁天亮趕到黃山頂上,希望過幾天回上海時能與我再見面詳談。臨別時,他欣然拿出筆和紙,給我畫了一幅對蝦,並留下了通訊地址。從此以後,我對有關張大千的報道十分注意。對大千作品的展覽,我總是擠出時間去觀賞。在十多年的研究中,深感大千不僅是一位具有國際影響的中國畫大師,而且是一位極富個性、極富傳奇色彩的人物,其趣聞軼事之多、流傳之廣、影響之大,在20世紀中國畫壇上是極為罕見的。然而,他又是一個褒貶不一、毀譽交錯、爭議頗多的人物。褒者說:"五百年來第一人"(徐悲鴻語)、"石濤再世"、"當代第一大畫家"等等;貶者說:"張大千是一個欺世盜名的文化騙子,一個弄虛作假的藝術痞於"等等。這些爭議也時常見諸於報刊,這更使我對張大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筆者認為,對藝術的審美常常有不同看法是無可非議的,這個問題屬於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但是一個藝術家的作品受到廣絕大多數人的歡迎,它需要我們去總結和研究。特別是半個多世紀以未,張大千的作品成為經久不衰、雅俗共賞的熱門收藏品,這就更值得我們去研究。為此,我寫過若干篇有關張大千的文章。1999年5月10 日是張大千先生誕辰一百周年,周圍的親朋好友和一些新聞報刊希望我為大千寫點什麼。我想,大千可寫的東西實在大多,他的法號、"大風堂"齋名、須髯、繪畫、書法、詩詞、鑒賞、金石、烹飪、為人、遊歷、甚至人千與女人都是值得一書的。這裡我僅從藝術和收藏的角度談談對大千的認識,以此來紀念大千先生誕辰一百周年。
一代偽古高手
眾所周知,中國傳統書畫源遠流長、歷史悠久。這門藝術的學習一般師承性很強,它主要是通過臨摹,這是條公認的、行之有效的學習途徑。特別是在我國沒有美術院校教育之前,學畫臨摹前人的作品是惟一途徑。但是臨摹又給市場帶來諸多的麻煩,加以假亂真,瞞天過海。在古代,文人雅土、墨客卻常常把亂真作為自娛的一種時尚,甚為流行。那時,人們並不以造假為過,反而以此來展露自己的才華,引以自豪。張大千的學畫也是從臨摹入手,他早年曾拜在曾熙和李瑞清門下。由於曾和李收藏曆代名畫甚豐,使大千有機會飽覽眾多佔人名跡,飽受熏陶。他用畢生大量的時間和心血"血戰古人",從臨到仿,再從仿到偽。尤其對借古開今的清代石濤、八大、弘仁、髡殘"四畫僧"和明代徐渭等畫家的研究十分精到。哪些畫家早、中、晚期各有什麼特點,各用什麼印章,用哪方印、什麼印章在哪一年跌損過,留下什麼痕迹,他都精心研究過,加之他高超的繪畫水準,又利用一些古、舊紙張作假,故他的偽作一般很難識破。二三十年代,大千就以偽古而享譽大江南北,其偽古的範圍之廣、題材風格之豐,質量之高,恐怕當今畫壇無人與之匹敵。
從範圍上看,大千的臨摹既沒有滿足於一家或幾家,也沒有局限在一個朝代或是兩個朝代的名家。而是從清代石濤起筆,到八大、陳洪綬、陳淳、徐渭等,進而涉及明清諸人家,再上溯到宋元,最後上溯到隋唐。他把歷代有代表性的畫一一挑出,由近到遠,潛心研究。如南朝梁的張僧繇,唐代的王維、孫位,五代的董源、巨然、顧閎中、膝昌佑、邱文播,宋代的李成、李公麟、趙佶,元代趙孟兆頁王蒙、倪雲林、黃公望、錢選,明代的沈周、唐寅、陳淳、徐渭、陳洪綬、張大風,清代的四僧、梅清等。然而對這些大千並不滿足,又向石窟藝術和民間匠人的藝術學習。尤其是在敦煌面壁三年,臨摹了大量歷代壁畫,成就輝煌。這些壁畫以時間跨度論,迭經北魏、西魏、隋、唐、五代等朝代;人千的臨摹可謂史無前例。陳寅恪說:"人千先生臨摹北朝唐五代之壁畫,介紹於世人,使得窺國寶之一斑,其成績已超出以前研究之範圍,何況其人才特具,雖為臨摹之本,兼有創造之功,實能於民族藝術上別開一新界境。"
從題材風格上看,那麼多古代名家、那麼多作品題材、那麼多藝術風格、那麼多繪畫技法,在大千筆下無所不涉。山水、人物、花卉、走獸、翎毛,魚蟲等題材;工筆、寫意、白描、沒骨、青綠、淺繹等手法;唐人的樸厚、宋人的法度、元明的筆墨意境等風格,包羅萬象,讓人眼花繚亂,難以置信。
從質量上看,大千也充分顯示了過人的本領。歷史上許多人臨摹的畫一般只能臨其貌,並未能深入其境。大千的偽古從臨摹仿效直達神似亂真。拿大千偽石濤和八大作品來講,他不是追求石濤、八大表面貌合,而是從筆法特點入手,從心靈深處去畫。同時,去體會他們作品的內在神韻。為了考驗自己的仿古作品能達到亂真的程度,他以過關斬將的氣概和姿態去挑戰像黃賓虹、羅振玉、吳湖帆、博儒、陳半丁、葉恭綽等鑒賞家及世界各國著名博物館專家們的鑒定。早在二三十年代,大千的偽石濤作品就曾騙過石濤專家黃賓虹和陳半丁,偽梁楷的《睡猿圖》騙過了吳湖帆、溥儒等鑒賞家,並留下了許多趣聞軼事。實際上大千許多偽作的藝術價值及它在中國美術史上的地位較之真的古代名家的真品已有過之無不及。現世界上許多博物館都藏有他的偽作。如華盛頓佛利爾美術館收藏的《宋人吳中三隱》、紐約大部會博物館收藏的《石濤山水》和《梅清山水》、倫敦大英博物館收藏的《巨然茂林疊蟑圖》、台灣故宮博物院收藏的《二十一觀音》、《羅釋迦牟尼造像》隋唐的佛畫等。因此,稱他為一代偽占高手實不為過。
一代繪畫大師
張大千的藝術,其傳統功力之深,技法畫路之寬,題材風格之廣,成就影響之大,實為世所罕見。譽他為一代繪畫大師,可謂當之無愧。
在技法上,由於大千對歷代大家的筆法、墨法、水法有過精心研究。所以畫法上工筆、寫意、沒骨、雙鉤、白描、潑墨、潑彩、潑寫兼施等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傅儒先生說得好:"大千畫用粗筆可橫掃千軍,用細筆則如春蠶吐絲"。尤難能可貴的是,五六十年代,正當人們認為中國畫已很難再有發展和突破時,大千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吸取世界各民族繪畫之長處,銳意開拓,獨創潑彩、潑墨技法,不僅為中國畫的表現開闢了新的道路,而且使大千在駕馭筆、墨、色、水、紙方面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有人評價說:"國畫家能夠上承古代美術遺產,兼攝世界美術之長,使國畫的技巧、境界向上延伸一步的,在今天,只有張大千。"
在題材上,張人千是一個全面手,山水、人物、花卉、走獸、翎毛、魚蟲、書法等無所不擅。他曾說:"作為一個畫家,應該什麼都會畫。"所以大千在數十年繪畫的生涯中,一方面師傳統,先後臨摹了大量各類題材的古代名跡;另一方面師造化,先後遍游海內外名勝,每到一處隨地觀察、採風,窺得山川之靈性,大地之神貌。這些對大千藝術題材的開拓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如30年代他曾住北京頤和園,花廣很長時間在湖畔觀察荷的千姿百態,研究它的生長規律,又學習八大、華(上品下山)等古代名家手法,使他筆下的荷花形態各異,多姿多彩,或正、倚、俯、仰,或靜、動、離、合,或大、小、殘、雅,真是"映日荷花別樣紅","風吹荷葉十八變",讓人賞心悅目。
在風格上,大千創立了名聞遐爾的大風堂畫派。其藝術風格不僅多種多樣,千變萬化,而且雅俗共賞。這正是大千不同於其他當代名家的重要之處。他的山水畫初學石濤,登堂人室,繼而上溯唐、宋、元、明諸家,博採眾氏,入古而化。其山水不論造型、構圖、用筆、設色均有獨到之處。特別是晚年創造的潑墨、潑彩新法,形成了墨色融洽,光彩有致的獨特風格;他的人物畫先學唐寅進而效法趙孟兆頁、李公麟等諸家,得其神髓。因而他的人物畫線條優美,瀟洒秀逸;他的花鳥畫初習陳老蓮工筆,又得益於八大、青藤、揚州八怪,深諳各派技法而自成體貌。在花鳥中,尤善荷花,工筆、寫意,懼臻妙境,獨樹一幟,有"畫荷聖手"之譽。大千的書法也是獨創一格的"大千體"。其書法主要受李瑞清的影響,對北魏碑刻,情有獨鍾。用墨濃淡配合,枯潤相間,橫筆一波三折,和他的為人一樣,毫墨問洋溢著豪放不羈的風格。觀賞他的書法是一種令人心醉的藝術享受。
在形式上,幾乎中國畫的所有形式大千都能揮灑自如。如中堂、對聯、立軸、橫披、千卷、條屏、冊頁、扇面等無所不擅。尤令人敬佩的是,張人千特別擅畫巨幅人作。縱觀本世紀畫壇,高手林立、名家輩出。但是擅畫巨幅作品的並不多,像齊白石、黃賓虹、陸嚴少、關良、吳作人、張大壯、沈千丞等名家大部擅畫小幅作品,而張人千是越大越能表現自己的藝術風格,創作出偉大的作品。他曾說:"會作文章的一生必要有幾篇大文章,……這才可以站得住,畫家也必須要有幾幅偉大的畫,這才能夠在畫壇立得住。"在張大千的作品中,有許多著名巨幅力作,1946年在大陸創作的《青城山》四屏(195X555.4匣米);1967年和1968年在巴西八德同創作的《幽谷圖》 (269X90厘米)和《長江萬里圖》手卷(52.8X1980厘米);晚年在台灣摩耶精舍創作的《廬山圖》(200X1200厘米)等。如此人購手筆、如此大的氣魄,古代沒有,當代少見。
仕影響上,張人千的藝術不僅在國內影響巨大,而已在國際上享有聲譽。在國內他是畫壇上叱吒風雲、聲名顯赫的人物。早在民國時期,在山水畫方面就有"南張北博"(溥指溥儒)之稱;花鳥畫方面就有"南張北齊"(齊指齊白石)之譽;人物方面就有"南張北徐"(徐指徐燕蓀)之說。至於各家對大千的讚譽更是數個勝數,像徐悲鴻、溥儒、沈尹默、于右任、葉恭綽、謝稚柳、黃君壁、於非(外門內音)、陳巨來、葉淺予、方介堪、侯北人、關山月等書畫界頂尖人物都給予極高評價,其中最精闢、最概括的恐怕要數與張大千交往很深的徐悲鴻和溥儒兩位。徐悲鴻曾在1936年給《張大千畫集》作序時云:"五百年來一大千",溥儒則題詩讚譽"宇宙難容一大千"。徐和溥分別從時空角度給大千以高度評價和概括。需要指出的是徐悲鴻在50年代已去世,他還沒有看到大千晚年的潑彩、潑墨的藝術成就,如能目睹大千晚年的藝術創造,勢必吏為嘆服。
在國際上,大千在30年代初就曾赴西歐各國舉辦作品展覽,其《荷花》和《江南山水》分別被巴黎和莫斯科博物館收藏。50年代後大千週遊世界各國,先後舉辦廠數十次展覽,歷年出版的畫集甚多,且銷路極好。他的作品也紛紛被世界許多著名博物館、美術館、藝術館收藏。1956年,張大千與畢加索在法國戛納會晤,轟動世界畫壇,這次會晤被新聞界譽為"東西方藝術的高峰會晤","中西藝術史上值得紀念的年代"。1958年,大千因創作一幅花卉《秋海棠》被設在紐約的世界藝術學會公推為"當代第一人畫家",井被授予金質獎章。當然藝術用第一來衡量似乎未必準確,但這足以證明張大千的藝術得到了世界的認可,並為中國贏得了崇高榮譽。所以,他是名噪中外的一代繪畫人師。
一代鑒藏大家
在人們的心目中,張大千是一位名畫家,其實他的畫名掩蓋了他的鑒藏才能和成就,他是一位超一流的鑒藏人家。不僅在同代,即使明清以來數百年間,恐怕無出其右者。從收藏方面看,大幹早年跟隨曾、李兩位老師時,因曾、李兩位老師藏有眾多歷代名家字畫,使大千有機會看到歷代名家真跡。同時,也使大千養成了收藏古字畫的習慣和愛好。1925年張大千在上海寧波同鄉會館舉辦第一次賣畫展就獲得二千大洋巨款,從此開始大量收購古代字畫。1921年至1930年間,張人千曾在上海先後出版了《石濤和尚、八大山人山水精品》、《仿石濤山水金陵勝景》、《仿石濤山水冊頁》、《大風堂藏畫》、《大風堂原藏石濤和尚山水集》(三冊)等畫冊,表明了大千收藏古代字畫不僅多,而且精。1944年3月15日他曾在成都舉辦了"張大千收藏古書畫展覽",觀者如雲,甚為轟動。共展出張人千收藏的唐、宋、元、明、清古代精品170餘件,其中有巨然、蘇東坡、趙於昂、黃公望、文徵明、沈周、唐寅、仇英、陳老蓮、八大山人、石濤等。馮若飛曾以"富可敵國,貧無立錐"贈大千,大千觀後又加八寧"一身是債,滿架皆寶",一時傳為美談。
在大千的藏品中,以石濤的作品最豐。40年代初,大千收藏的石濤作品就有上百幅之多,他曾請篆刻家方介堪為其刻治"大千居上供養百石之一"的印草,專為鈐印石濤真跡之用。張人千晚年曾對友人說,他"收藏石濤真跡最多時約五百幅。"美國的傅申先生在《大千與石濤》中說:"大千是歷來見過和收藏石濤畫跡最多的鑒藏家,絕對不是誇張之間,不要說當世無雙,以後也不可能有。"傅先生還稱張大千為"今之石濤"、"石濤再世"。尤值得一提的是,民國時期,大千愛畫成癖,搜求無止,有時為購一幅古代名跡,不惜傾囊以付。他曾用500兩黃金、20幅明代字畫換回著名的董源代表作《江堤晚景圖》;用700兩黃金購得五代顧閎中《韓熙載夜宴圖》、宋人《溪山無盡圖》等名作,此外還用數百兩黃金收購了董源力作《瀟湘圖》。50年代,大千浪跡人涯,因各種原囚,賣掉和流失廠個少名畫。如他珍藏的五代董源的《瀟湘圖》、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及一宋人畫冊等珍品。可喜的是大丁花巨資購人的五代董源的《瀟湘圖》、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及一宋人畫冊等國寶,最終回到了北京故宮博物院。
1955年,大千在日本義出版了《大風堂名跡》四集,收集了歷代名家字畫珍品,現已成為世界各國博物館收存的必要參考畫冊和研究中國古代繪畫的主要資料。他去世後,根據大千遺願,所藏的書畫全部捐獻給了台灣博物院,據當時台灣方面報道,該院接收的張大千藏品計歷代名畫69件,書法6件,其中隋唐6件、五代8件、宋代23件均為稀世珍品。包括董源《江堤晚景圖》、宋徽宗趙佶《鷹犬圖》、梁楷《寒山拾得》、《山居圖》、元黃公望《元池石壁圖》以及明代沈周、唐寅等人的名作。
眾所周知,中國古書畫的鑒定涉及因素相當多,而且相當複雜。鑒定主要靠經驗積累。大千由於看得多、臨摹得多,故對歷代名家筆墨技法了如指掌,造就了他過硬的鑒別真贗、優劣的本領。早在1928年,日本的有關機構就邀請大千去鑒定一批中國書畫。1929年中華全國第一屆美術展覽會,張人千被聘為美展作品幹事。1931年,張大千與張善子、王一亭等人被聘為中國古代書畫出國畫展的審查委員,負責審定赴日展出的宋、元、明、清各代展品。以後還擔任過北平故宮古物研究所的導師。抗日戰爭爆發後,故宮博物院專門成立了一個古物鑒定委員會,張大千又同張伯駒、徐悲鴻、啟功等人被聘為鑒定委員。可以說那時大千已彼中國書畫鑒定界公認為近現代"鑒定權威"。而大千對自己的鑒定能力歷來十分自信,他在《大風堂名跡》第一卷首自序中自稱"五百年來精鑒第一人"。也正是大千有著過人的眼力,使眾多國寶級的古代名家珍品被大千覓得,成為一代鑒藏大家。
字畫市場的龍頭股張大千在長達半個多世紀里,其作品價格處於市場的最高層次,並領導著中國字間的銷售價格。他的字間市場價格的形成恐怕要從20年代算起。1925年,大千仕上海寧波同鄉會館內,舉辦了他平生第一次畫展,共展出100幅作品,每幅作品的售價一律定為大洋20元,展出沒幾天,他的100幅作品全部賣完。從此,張大千走上了賣畫為生的職業畫家道路。在以後的賣畫展中,他的畫少則每幅以兩(黃金)計,多則每幅以條(黃金)計。儘管價格昂貴,但作品每每告罄,銷路極好,成為典藏家競相尋覓的珍品。民國期間最為轟動的是, 1948年大千在上海成都路中國畫苑內舉行了近作展,共展出99件作品,絕大多數為工筆重彩,輝煌奪目。每人參觀者人頭攢動,擁擠不堪,訂購的紅紙條貼成了"滿堂紅",紛紛爭購一空,有些畫還被複定三至五起,盛況空前。紅極一時的名畫家吳湖帆也當場選定了二大幅,後又請別人代訂了幾幅。展覽會上有人對畫展所得試作估計,認為約可等價於市上的黃金達一百幾十條之多(高達約一千幾百兩),這一奇蹟在那時實為前所未有。
新中國成立後,人千的作品在大陸每幅一般在數十元左右,精品不過百元,這個價格在當代畫家中仍是最高的。但與大千以往作品價格相比又顯得偏低。造成這一狀況主要是當時大陸處在封閉狀態,未形成開放的藝術市場。在海外,大千的作品也常常創下驚人的成績。1963年,他的巨幅《荷花》被美國著名刊物《讀者文摘》用6萬美元買下創下當時國畫的最高價。1965年,大千在巴黎舉辦的畫展上,他的六幅潑墨荷花通景屏曾被美國藏家以14萬美元購得,再創中國畫最高價。大陸改革開放後,隨著藝術市場的不斷發展,大千作品的市場價格日新月異,突飛猛進,昔日數十元、數萬元的行情已不再。80年代初,他的作品開始在海外拍賣場上頻頻亮相,並成為拍賣行和典藏家的搶手貨。與此同時,他的作品中場記錄也被不斷刷新。1987年他的《桃源圖》在蘇富比拍賣中以187萬港元成交;1989年,他的《松壑飛泉圖》在蘇富比拍賣中以287萬港元成交;1991年他的《靈岩山色》在佳土得拍賣中以429萬港元成交;1992年他的《青城山》(四屏)在蘇富比拍賣中以748萬港元成交;1994年他的《幽谷圖》在蘇富比拍賣中以816萬港元成交;尤值得一提的是,大千的力作《一花一世界》在台灣兩次義賣中先後創下5000多萬新台市和6000萬新台市的空前天價。近兩年,大千的作品未能創新高,且最高作品成交價分別被古代和當代個別畫家所打破,這主要是擁有大千精品或是代表作的藏家一般個肯輕易拋出,導致拍賣行難以覓得大千的代表作或大幅精品。即使這樣,大千的作品從總體上看仍遙遙領先,現他的作品價位超過百萬元的有數十幅之多,而且在最高十幅國畫中大千獨佔三幅。這是任何中國書畫家無法攀比的。特別是海外,張大千的霸主地位更是難以動搖,如在"97佳士得、蘇富比春季拍賣會上,張大千作品在佳士得前十幅最高價中獨佔6幅,其中《潑彩彩山水》、《潑墨荷花》分別以178萬港元和123萬港元列第一、第二位;在蘇富比前十幅作品最高價中,張大千一人包覽了7幅,其中《秋湖佳境》以211萬港元列第一位。更令人驚訝的是,他一生創作了數萬幅作品(有人粗略統計大千作品在3萬幅以上,仍能雄居於字畫市場的最高價。允分顯示了張大千的雄厚實力及龍頭風采。
張人千的作品之所以能取得這樣的佳績,根本的原因是大千的藝術地位十分穩定,其作品的藝術價值很高。投資收藏他的作品風險小,增值潛力大。從總的趨勢看,藝術市場總是升值的,而大千的作品好比股市中的龍頭股、領漲股,他始終處於中國書畫價格的領先地位。只要字畫市場啟動,大千的作品價格可望率先攀升。需要指出的是,目前中國當代名家字畫價格與世界名畫價格相比還有很大差距,像梵高、雷諾阿、莫奈、畢加索等國際大師的作品價位,動輒數百萬、上千萬美元。從藝術角度講,中國書畫的文化內蘊和藝術,遠在外人之上。畢加索在看了張人千的畫之後曾說過,與中國繪畫藝術比較,我的畫甚至算不上藝術,真正的藝術在東方。
可以預見,隨著我國新一輪經濟的啟動和人民生活水平逐步改善,及藝術鑒賞水平和藝術品購買力的大大提高。相信未來幾年大千的作品價格還會不斷創造新的記錄。同時,未來中國書畫在向世界藝術市場的衝擊中,張大千必將是梵高、雷諾阿、莫余、畢加索等國際大師最有力的挑戰者。以上從四個方面闡述了大千的藝術和影響。但率他說,對大千的藝術並非本文所能概括,在此衷心希望有更多的人來研究張大子,從而為繼承和弘揚祖國的傳統藝術作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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