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恩師大夢方醒??得真諦無怨無悔
標籤: 雜談 | 分類: 內家拳探秘 |
——訪師伯李鑫 白建雲
前幾天李鑫師伯在太原市形意拳協會做了專題講演,一方面為了落實講演的內容,一方面為了採訪師爺的事迹我去拜訪了他。
師伯住在晉源東關村一戶農家院落中,走進大門就看見院落中幾分新翻的菜地,早村二月,地里雖然看不見綠色,但新做務過的土地暄和、絨細。院落的北面是五間樸素的正房,扣著房門,呼著師伯進去,就看見師伯已經迎了上來。
師伯雖然已是年近古稀,但兩臂筋長,骨骼靈活,動作敏捷;而且眼睛有神,語言快捷,神情飛揚,看不到一點老年的獃滯。師伯家境簡樸,不見富貴堂皇,但收拾的一塵不染,井井有條,牆壁上掛著許多武術名家、書法家專為師伯書寫的字畫,字畫的中間是三位授業恩師的大幅畫像,一位是康守讓,一位是李玉川,一位是李桂昌,可見師伯對恩師的懷念之情。師伯一生酷愛武術,學有所成,前幾天在太原市形意拳協會的講座上講述自己的從武經歷,講述自己對中國武術認識的轉變,讓全場聽眾全神貫注,鴉雀無聲,喜笑顏開,嘖嘖不已;在講述中主題明確,事例翔實,邏輯清晰;在內容上說理說事,頌譜背詩,生動活潑,就是學者教授也未見的全能如此。我知道師伯的學歷不是很高,但卻收到如此的效果的確是讓人感到神奇,始料不及,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我一下琢磨不出來。
師伯青少年學武的經歷
師伯出生在太原,父親是在太原市東米市開席店的生意人,解放後來到東關村,由於家庭成分不好,常遭到年幼無知孩童們的欺凌,於是產生了習武抗辱的思想。當時在晉源、太原一帶會武術的師父不少,康守仁名望很大,所以正式拜了康師父。康師父從小學的是功力拳,後來改學形意拳,喜愛武術一生,沒有成過家。康師父一身的硬功,不怕被人拳打腳踢。康師父出手如電,而且力量奇大,即使在八十六歲高齡時也能從井裡提滿滿兩桶水回家,在教拳中招式功法不多,主要講的是實用——打,所以行走坐卧都在打:打牆壁,打石墩,舉石鎖,開磚頭、削磚頭,也自己捶打自己,能把二十公分粗細的螺紋鋼在胳膊上打彎了,再打得正過來,所以康師父於人動手,不怕人打,只是打人。
不幾年師伯學的和康師父一樣,也能用手開磚、削磚,也敢用二十公分的螺紋鋼在身上打彎。此時師伯認為武術的對於錯就在於打,打勝了就是對的,打敗了就是錯的,雖然勝的人越來越多,但雙腿變得僵硬,一身的死皮僵繭,身體很不舒服,練完功自己不捶打自己身體就憋著的難受,本想問康師父解決的方法,恰好這時康師父下世了。後來,河北形意拳名家李占元的兒子李玉川來太原看望其師叔康守讓,在太原沒有親人,師伯就把李玉川如父母一般供養。李玉川功夫精湛,用駘形可以把人打到數米外。
李玉川看到師伯練功出了問題,就說練武之人必須得修身養性,所以得先把性情改過來,得收心。李玉川的話雖然對師伯有所觸動,但段時間改過來也很難。恰在此時,出現了改變師伯一生性格的大事。因為師伯家庭成分不好,又舞拳弄棒,就被關進了學習班,在學習班裡,不能盤架、練功,師伯就想起李玉川的話來,就開始收心打坐,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丹田也能咕嚕嚕想起來了,學習班裡吃不飽,其他人都喊餓,可也怪,師伯到覺得不至於。所以師伯嘻笑說:壞事變好事,性格改了不少。學習班出來後師伯二百多斤的體重降到百來十斤,但好武的精神卻一點也沒減。
隨著文化大革命結束,武術運動又興盛起來,師伯的身體也得到恢復,開始參加全國的、省市的比賽。師伯的拳架發勁有力,兇猛強悍,虎虎生風,自然獲得觀眾的讚揚,裁判的好評,所以屢屢得獎。可是在得到大把獎牌的同時,身體的狀況越來越糟,特別是兩腿越來越不靈便,騎自行車得先坐在座位上才可以蹬轉,而下車必須停穩後,才能慢慢下來。
此時師伯剛過「不惑」之年,在得獎欣喜的同時又開始想武術的對於錯:如果說武術的對是獲獎,是勝人,自己這些年練的是對的,可是如果在獲獎和勝人的同時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最後是自己練死自己,又怎麼能說是對的呢?倒不如不練武的人,反而更可以長壽健康呢。可是練武如果又不能勝人,又如何能成為武術呢?想到這些,師伯心裡更加糊塗了,想中國武術的真諦到底是什麼呢?左思右想,想不出個答案來,於是很希望找個指點迷津師傅來。於是就在各處打聽師傅。要說當時公園裡教人習武的人也不少,有傳承,多年習武的人也有,拳理拳法也能一套一套地講,雖然也可為一招師,一事師,可是能真真身體力行完全明白中國武術拳法、拳理,明白武術真諦的人還是真少,所以說名師容易找,但找「明師」卻不容易。正如李桂昌師爺所說:「山上石多黃金少,世上師多明師希」。於是又左打聽,又打聽,就打聽到師爺身上來。
得遇明師
師伯以前從康師父和師兄田二賴的口中,聽說過李桂昌,不過覺得師爺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雖然從事武術工作,但一點也沒有武士的雄壯威武,所以心裡不以為然,但從口碑中知道師爺武術造詣甚高。
一天看見我師父王成敬在教人推手,師伯就和王師父推起手來,師伯雖然力大,善打,可是為了接觸師爺,不敢散手擊打,只是憑藉力量來推擁,可是自己儘管力大,就是無用,覺得推手倒也有些意思。
師伯通過推手和師父成了朋友,就在師父的帶領下去拜訪師爺,吐露自己尋找師父的想法,可師爺只是打哈哈,應酬江湖。師爺經常參加武術比賽的裁判工作,對嶄露頭角的師伯也有所注意,但不了解師伯的性情,所以不肯兜攬。師伯和師父去了師爺家幾次,師爺只是敷衍。師伯心裡就開始嘀咕:師爺的傳聞到底是真是假,師爺身上到底有沒有真東西呢?於是就去單獨拜訪師爺。
那是師爺住在太原市五一路萬壽宮,師伯去了師爺那裡,在院子里給師爺演練了一套進退連環,問師爺怎麼樣。師爺笑笑說:「挺好!挺好的!」師伯見師爺言不由衷,就提出和師爺試手,結果可想而知,師伯終於對師爺心服口服。師爺通過一段時間的考驗,也認可了師伯的人品,於是就正式接納為入門弟子。
練拳要悟理
我和師伯坐定以後,訂正了一些講話裡面的內容,就開始打問師伯跟師爺學藝的情況。師伯說:「我問你師爺:『我該如何練拳呢?』你師爺不說話,唉了一聲只是在地上踱步,一邊走,一邊吟誦:『都遇仙人知己少,自己久練理不通。大志奇才在久練,本是椽子做棟樑,出門引路靠師父,功夫無息發自修。』我聽著就覺得這詩就像對我說的一樣,仔細琢磨其實是兩個要求,一個是明理,一個是久練。起初三四年,你師爺教得只是站樁。你爺話不多,你站得對,他不吭氣,看看走了;你站得不對,他也不吭氣,頭一梗又走了;可是只要你練,到了一定時候他就走過來指點你。他不說話,只是用手或者手杖在要求你改變的地方一點,你按他的要求做,就有上了個階梯的感覺。他不說話,我以為他保守,就拿上拳譜主動給他看,說:『頂、扣、圓、敏二十四個要領,你怎麼也不對我講?』你爺說:『盡信書,不如不讀書。盡信拳譜,就會把本來簡單的東西變得複雜了』。所以讓我讀拳譜要動腦筋,要明白裡面的道理。而不是死扣裡面的字眼,告我說其實站樁、行功主要是兩個字『順』和『松』。就是全身筋骨的勁力要順,肌肉、氣血、呼吸要松。我按此練去,身上的變化果然快了許多。
「到了1989年,成立了天龍武術館,我就跟著你師爺上了天龍山,住在石洞里,山上沒電,購買住宿、飲食家什、發電機也需要錢,幾萬塊錢的積蓄就都放了進去。那時候教學上分主教練、教練。那個主教練名氣也很大,起初和你師爺住在一個石洞里,每天拜佛。你師爺惱了他,說:『臭三,你過來吧。』從此就和你師爺住在一個石洞里。住了幾天,一天深夜起來小便,月光中看見你師爺的被子塔拉在床外,山裡風大,害怕你爺著涼,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給你師爺蓋被子,可被子沒蓋成,就被你師爺一拳打在鼻子上,弄了個血里嘩啦。
「那時候你師爺的弟子們和跟隨的武術愛好者都想看你爺練功,但就是看不到,其實你師爺行走坐卧都是在練功,看似拿著手杖在牆上地上隨意指指點點,身體內部都在動,在近處聽骨骼嘩啦嘩啦就開了,丹田裡咕嚕咕嚕就響起來了。你師爺也不是不打拳架招式,但打拳架招式的意思和他人不同,是找裡面的勁力、意思,不一定按固定的拳架套路,所以不喜歡讓弟子和其他人看到,怕別人盲目模仿,反而無益有害,並不是保守。你師爺還喜歡探索一些奇巧的技藝,例如口吐銀針,把比大頭針針帽稍大的針含在嘴裡,用氣一吹就能釘在遠處的木板上。
練拳主要練什麼
「在天龍山時大家每天廝守在一起,有時不見你師爺,就知道是到避靜地方琢磨功夫去了,所以以後一見你師爺行動就悄悄跟在後面,可沒走幾步,你師爺就說話了:「別跟著了,早聽見你的聲音了。」有一次我也跟蹤你師爺,你師爺也聽到了,可是沒有攆我,轉過太山的山彎,過了半山廳,有一片平地,你師爺就在地上畫了三條直線,讓我踩著線條學了五行,以後又教了形意拳、太極拳、南少林。
「我跟你師爺主要學了形意拳、太極拳、八卦掌、南少林的一些式子。通過練習,懂得了功夫就是力量和速度,所以『唯快無解,唯力無解』。但速度和力量是靠意、氣、力的凝聚產生的,意、氣、力結合在一齊就齊了。但這種力量速度不是一般人想像的力量速度,和自己有意使力的力量和速度。所以你師爺說有意使力沒有力,有心用氣沒有氣。力、氣都是功夫練到一定程度自然來的。這種力量速度是自己不感覺有力而有力,自己不感覺塊而快。有氣就有力,力氣是相互的。而且氣力的應用是自然而然的:『動作出於無心,發力處於不覺』。是身體遇到外界情況的一種自然反應。
「當然不站樁不練架式也不行,站樁和架式是身體變化的、最後產生力量速度的途徑和方法。但你師爺不喜歡人一開始貪得多,要求先從一個拳種,一個招式去練,練得身體變化到一定程度,也就是功夫到達一定程度再學其他招式。這時學其他架式也不是簡單的學樣式,招式,而是學練、研究其拳術的勁力路線,勁力的質地,而豐富加深自己的功夫。
「在內家拳各門派中,一般是練太極、八卦、心意三個拳種,咱們多一個南少林,也研究其他拳種。所以你師爺常說:『形意直,太極橫,八卦就在變化中,外家少林柔化功』是咱門裡的特點。在描述各拳的勁力質地時說:『功力拳是實中實,形意拳是直中直,太極拳是空中空,八卦掌是變中變;又說:『功力是剛中剛,太極是柔中柔,形意是剛中柔。
「所以學其他拳種主要是研究其它拳的勁力,體會勁力的要點,所以有許多口訣:如『動在脊骨,力由脊發,意在丹田,棚在兩臂,按在腰弓』等等。而『展在眉頭,松在會陰,守在臍中』是到了比較高的程度的功夫。
「在應用中主要是體會用自己的中心和重心破壞對方的中心、重心,對方中心、重心被破壞就會失重,就會落空。發人、打人自己身體要有相應的支撐點。
所以對勁力要多練多品。所以你師爺常說:『品字怎麼寫,三個口呢,一口就品不出來。得多品才能知道裡面的滋味』。最終是練內臟,就是練心肝脾肺腎。你師爺說:『心動如火焰,肺動如雷聲,脾胃腎夾攻,五行合一處,放膽功必成』。這不是停留在知道上,而是要練到身體的感覺上。總之是身體整體的運動,要練到能開合,開合就是丹田和身體一起開合,而不只是四肢。方法一開始主要是對拉拔撐,就是相對的拉,相對的拔,相對的撐,如抽絲,如撕棉。
內家拳的生理解剖
「你師爺喜歡人練功,不喜歡空談,可並不是不研究理論,反而研究的很深刻,在天龍上的時候經常寫,只是有時候寫下自己不滿意,就揉成一團扔在紙簍里。但你師爺理論講得可好了,讓你一聽就明白。你師爺覺的要明白拳理,必須先明白生理的構造。練中華武術內家拳不懂的身理構造就是白練,練不成內功。
一天我問你師爺丹田是怎麼回事。你師爺來了興緻,讓我和兩個師兄弟一人拿了一根杆子頂在他的肚子上,馬步一站說:「你們儘管使勁,看能不能把我頂動」。我們三個人一起用力,可你爺就是紋絲不動。你爺見我們頂不動,微微一收丹田,嘣地射出,把我們三個人都打得跌了出去。你師爺說這就是丹田。你師爺的丹田講究很多,功力很深,二百斤體重的人坐在肚子上能彈起來,而且經過常年修練和別人的身體特點也不同,腋下筋膜如蝙蝠的羽翼,胸上兩道肉楞叫做通天柱,帶脈也是一條肉楞一樣圍在腰際里。
你師爺講生理,非常生動,具體,形象易懂。問我:『你知道身體是由什麼構成的嗎?』『由腦袋、身子和四肢構成啊。』我說。你師爺在地上用手杖畫了個圓圈問:『這是身體的什麼呢?』我一看就明白說:『腦袋。』你師爺又在腦袋下點了五點問:『這是什麼?』『頸椎』。你爺又畫一撇一捺問:『這是什麼呢?』『胳膊』。然後又畫了胸椎、腰椎、肋骨、腿骨、腳骨,說頸椎是氣節,腰椎是五節,胸椎是十二結,一共是二十四節,對應二十四節氣,你爺講的人體骨骼結構我一下就記住了。
「你師爺畫完人體的輪廓後又問我,那麼人體裡面是什麼構成的呢?我說是筋骨、肌肉、心肝、五臟。你師爺說那是一般人的認識。要我從內家拳的角度來說,我說不上來。你爺說:『天有日、月、星,人有精、氣、神。日、月、星是天的三寶,精、氣、神是人的三寶,不過這是道家的說法。精、氣、神從內家拳修鍊人對身體內部的感覺來說,其實就是三種物質,一種是液體,一種是固體,一種是氣體。』我瞪著眼睛想不明白。你師爺就解釋:『固體是什麼?就是人體的骨頭和肌肉;液體是什麼?就是人身上的精液、津液、血液;氣體是什麼?氣體就是液體丹田和肺部呼吸的流動。』聽了你師爺的話,身體是什麼構成的,我思想上知道了,可不明白這和練武有什麼關係。後來隨著身體上『知己』功夫的加深,才明白你爺說的即不是西醫對人體的認識,也不僅僅是中醫對人身體的認識,而是練武的人內功到達很深程度後的自我感覺的認識。
「你師爺問:『站樁是幹什麼?』『改變人的氣質。』我說。『那怎麼改變人的氣質呢?』站樁是改變人的氣質,拳譜上講過,我知道,可身體上如何改變拳譜里卻沒有,或者說的很神秘,我沒法回答。你師爺就自答『就是把固體的東西拆開,站樁先是往開站筋骨,站肌腱,筋骨開了,穴位就開了,脈絡就通了,脈絡通了,氣息就順了,氣血就轉動開了,氣血轉動開了,津液就出來了,再把這些固體、液體、氣體重新組合,如脫胎換骨一般,才是人氣質的真真轉變。所以在站樁中先要把身上的筋骨撐開,筋長力大,筋長骨重,這也就是易筋易骨。兩腳、兩膝、兩胯、兩肩、兩肘、兩手,加上頭尾為十四處,十四處都要撐開,十四處要變為七拳,頭、肩、肘、手、胯、膝、腳節節都可打人。但十四節還由必須成為一個整體,做到筋骨勁力的順暢,呼吸肌肉的放鬆,氣息、氣血通暢自如才能有力量。
「那麼撐開骨節幹什麼呢?』我自然回答不上來。你師爺就用手杖指指人體輪廓的腳問:『這是什麼呢?』我說是腳啊。你爺又問:『腳下踩得是什麼呢?』我納悶,看看說:『就是腳啊!』『這裡踩的是湧泉。』你師爺知道我回答不上來,就開始講解:『湧泉是什麼?是水。但不是死氣沉沉的井水,也不是隨便流淌的河水,而是噴湧向上的泉水,這水流到了這個位子,』你師爺用手杖點點人體輪廓的肩膀,知道肩井穴在哪嗎?』我搖搖頭。你爺過來一下就按在我的肩井穴上,我一下就痛的蹲在地上了?『知道了?」你師爺笑著問。『知道了,你這樣還要把我摁的殘廢了呢,我要是殘廢了,你可得養活我。』我一邊回答,一邊和你師爺開玩笑。
「你師爺又講:『這水涌到肩井裡,慢慢積蓄滿了怎麼辦呢?那就得打開井蓋啊。所以練拳就要把肩峰沉下來,肩峰沉下來,井蓋就打開了;井蓋打開了,水就流出來了。那麼水往哪裡流呢?當然是往池子里啊,可怎麼能流到池子里呢?肩膀開了一墜肘,就流到池子里了。』你爺在人體輪廓的胳膊肘上一點說:『這就是風池穴。』然後又講要把合谷打開,把氣血引到勞宮穴。然後又講任脈、督脈、百匯、會陰,告述要將氣血由湧泉踩到督脈,由督脈過百匯,下印堂到仁中、過鵲橋,沉降,通過任脈歸入丹田,這是人體脈絡的循環路線。循環的液體會浸潤骨骼,然後又告訴腰椎中間是命門,兩面是兩腎,是先天之本,最寶貴的東西在裡面藏的。但腎又和眉心相通,說『一點靈光吊在眉』就是這個意思。這也就是練精化氣,練氣化神。
「固體調整好了,液體運動開了,氣體就充分了,口水就多了,人體也就健康了。但人體的這種循環要用於搏鬥還必須和地面結合起來,你師爺認為這種氣血循環的轉動只起一個麵粉加工廠的作用,而原料也就是力量得來於麥子,而麥子最終來自於土地。這樣人才可以腳踩湧泉,頭頂百匯,也就是腳踩大地,頭頂青天,成為一個整體嚴密運動的機器,人體才能成為一個完整運動的宇宙小天地。所以精拳必精道,精道必精醫,的按醫、道練拳,不能違反生理,拳理、道理。
修鍊內家拳要養性
「總之,練拳術、修鍊內功是為了什麼?當然練武術要能格鬥,這是很自然的,不能格鬥就不叫武術。可練武術的最終目的還是健康長壽,人家不練武的,進行其他鍛煉,有病還要治病,無病還要健身呢。練武術不能好人煉成病人,病人練成死人,那就錯了,就失去中國武術的意義了。可要健康長壽只說打不行,得修身養性。修身、練內功沒有明師指點自己瞎練不行,所以比較難,但養性更難,啥是養性,就是修養淡泊名利的人性,所以比修身更難。尤其現在的社會,人人都著急的追名奪利,要做到淡泊名利的卻很難。
「所以你師爺先是改變我的心態。送給我一首順治皇帝的《歸山詩》,你師爺吟誦說:『禹開九洲湯放桀,秦吞六國漢登基。古今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卧土泥。十八年來不自由,南征百戰幾時休。我今撒手歸山去,誰管千秋與萬秋。』然後又說:『人家皇帝都能放得下,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隨後我就辭去了廠長的職務。你師爺說:『練武的人,尤其是修鍊內功要心靜,心氣平和,放鬆快樂。人在世上,要生存,不為名利二字奔走不行,但放不開,要看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是不能拿不義之財,不能做虧心之事。人就可以獲得心安理得,當然人生總有幾件不高興的事,要忘記,要多想高興的事情。與人不爭,無氣可生。心靜了,練功的時候心就收回來了,就能內視身體裡面了;心不靜,不能把意思放在身體內部,練一輩子也是白練。而且心靜了肌肉放鬆了,心情也舒暢了,心情舒暢了氣血就通了,氣血通了經絡自然就通了;氣血通了,經絡通了,對身體的內部的感覺就更清楚了,身體就健康了。所以肌肉不能緊張,一緊張氣血就繃住了,就不通了。
「練功不但要注意調整心情,還要注意調整生活。要注意避免『五勞』,『五勞』就是『貪財思慮是心勞,好酒吃醉是肺勞,飲食不均是脾勞,多貪女色是腎勞』悶氣怒惱是肝勞』。
「自己想想也是。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的,有得有失。說著師伯站起來,蹬了個邊腿。腳跟不起,身不後仰,規規正正的九十度角,又做了個虎撲,撞得山牆咚咚地響。然後又說:「慶幸的是一生有個好老伴。我一生舞弄練武耽誤了不少生計,把李玉川師父供養在家裡,全憑我老伴,人家沒有過一點怨言。人生就是有許多難測的事,要說你師爺起初也並不喜歡我,可是後來我們卻能產生這麼深厚的師徒之情,無話不談,把許多看似不時新的東西而又寶貴的東西給了我。也許這就是人不親藝親吧。」師伯說著有點傷感,告訴我每每看到三位恩師的照片都是感慨萬千。
不過還好,師伯的話又轉到自己練功上面來,說自己每日早上在床上練完師爺教得道家養生功法,就是在院子了練練拳架,練拳架倒不是主要的,主要是練內,而一練起來身體內舒服的狀況是什麼也不可比的,就如拳譜說的:「道本自然一氣游,空空靜靜最難求,得來萬法皆無用,身形應當似水流。」也許這就是一生的一點所得。
聽師伯講完,回想師伯跟師爺學拳的經歷、內容和在講演中的表現,我終於明白了中國文化,特別是內家拳的魅力,其實他不僅是一種身體的運動,更是完善人生境界的一種活動,由此師伯能夠在講課時有此出乎意外的表現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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