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門公案｜只要休心自養

只要休心自養

饒州薦福寺的承古禪師，其志向孤高好勝，稟性清虛曠達。他自視甚高，曾遍參諸方大德宿老，但沒有幾個被他看在眼裡。他去參見大光敬玄禪師後，說：「只是個草里的漢子。」他又去參見福岩雅和尚，然後評價道：「也不過就是風度洒脫一點罷了。」所以，他始終都是整日默然獨坐，自參自語，不再他求外訪。

一天，他得到一本雲門文偃的語錄，信手翻看，便忽然發悟證心。自此，他韜光藏鋒，克己苦志，磨練心性，不再與人逞口舌談鋒，聲名傲慢之心頓息。以後，他棲止於雲居寺弘覺禪師的靈塔之所，號稱「古塔主」。天長地久，四方參學僧俗逐漸知他是非凡之輩，便都不召自去。由此他的傳聞益廣，弄得聲名遠播。

宋景佑四年（公元1037年），那位寫出千古名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爾樂」的范仲淹范公來鄱陽任太守。他聽說了承古禪師的大名之後，便懇請他遷居薦福寺，開闡宗風，廣宣法旨，以教化眾人。承古方才正式上堂講法。

堂上，曾有人出來問他：「大善知識講法，是為什麼人呢？」

承古說：「莫。」

那人說：「原來也還是有問有答。」

承古仍說：「莫。」

又有人問承古：「青青翠竹，儘是真如（「真如」指真性、實相；真性如如不動，不妄不變，故叫「真如」。）；鬱郁黃花，無非般若。請問什麼是般若（「般若」意指智慧。）？」

承古說：「黃泉路上無老少。」

這人便說：「春來草自青。」

承古說：「只是聲名不朽。」

這人說：「若是這樣，那麼碧眼胡僧也皺眉。」

承古說：「退後三步。」

這人便說：「苦。」

承古就學牛叫：「哞！哞！」

另有一個僧人問承古禪師：「若有人問，臨濟就舉拂子，而學生卻舉拳頭，這是一樣還是不一樣？」

承古說：「妖言惑眾。」

那僧人便說：「那麼我就依師父的意思行事。」

承古說：「天涯海角。」

承古禪師隨後為人開示道：「空劫以前事。還得相應也未。若也未得相應。爭奈永劫輪迴。何有甚麼心情。學他佛法。廣求知解。被知解風。吹入生死海。若是知解。諸人過去生中。總曾學來。多知多解。說得慧辯過人。機鋒迅速。只是心不息。與空劫以前事不相應。因茲惡道輪迴。動經塵劫。不復人身。如今生出頭來得個人身。在袈裟之下。依前廣求知解不能息心。未免六趣輪迴。動經塵劫。何不休心去。如痴如迷去。不語五七年去。以後。佛也不奈你何。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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