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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一起看名作(之李可染繪畫)

在連續組織了「我帶學生玩藝術」穿越之旅後,我開始引導學生從微觀走近藝術,嘗試從更深的層面接觸藝術真正的本質。李可染是從徐州走出去的中國畫壇一代宗師,畢生致力於民族繪畫的研究與創新,以「可貴者膽,所要者魂」的藝術魄力創作了大量精品畫作,開闢了中國山水畫的新天地。他所提倡的生活、傳統與修養,既是他藝術創作的法則,也是一中學生應該追尋的行為習慣,本期專題讓我們走近大師,走近他撼人心魄的水墨世界。

張穎震:如果一個人的感覺越是清晰明了地映在平面上,這種明朗化的氣息就容易被人所呼吸。「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好似讓我們隨著杜甫的情景化作春雨,無聲無言地去和諧萬物,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在藝術的空間里它又是一種什麼樣的角色。我們的祖先把山水的空間分為高遠、平遠、深遠,三遠便把境界與體驗推到了平面,境界向內是體驗,體驗向外是境界。這種境界與體驗的感受就象登山,沿途風景似乎有意無意中掠過,當登上主峰,才會回首去尋找經過的空間,每一處風景會融入一個整體的意象,這種意象便是一種文化與精神的空間。

張穎震:山水畫作為表現中國人空間意識與精神空間的一種方式,作為觀察、認識、理解客觀事物的方法,作為反映畫家自我文化意識和精神風範的一種手段,擺脫通過對具有創造性語言的運用和對具有超越存在的生命形象的選擇,而賦予畫面以奇妙的精神氛圍。古人稱畫山水是要達到「暢神」的目的,要求「神遇而跡化」,即心與物的相通。中國文化主張人與大自然息息相通。畫家畫山川,並非走到哪裡都可以畫一通。在行路選擇中,一定有與他的心氣相通的山川令他的全部靈感活躍起來,創作的衝動發作起來,形象思維的重視、組合、取捨、綜合等功能釋放出來,形成藝術創作行為。李可染先生的《雨中泛舟》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他用傳統的筆墨,「凈化」的語言,精妙的節奏表達了一種完美的追求。

張穎震:中國畫尚墨,源於遠古的尚黑。晝夜的更替,雷電之火焚燒煙塵的黑與樹木燃燒後炭跡的黑,以及被火燒烤後獵物由生而熟表層的焦黑,無不使我們的先人對黑產生極富神秘性的困惑和無法抗拒的具有改變和毀滅表徵的威懾力量。老子所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也正是遠古的尚黑意識在哲學中對於深奧哲理的闡釋與折射。擅長用積墨法表現逆光山水的李可染,他的作品濃重而意境深遠,雄渾而氣勢磅礴。很自然地讓人想到,隨著時代的變遷和當代人文精神的發展,加之西方現代藝術對本土藝術的影響、參悟和融合,促使尚墨的中國畫的審美精神趨向自身形態的現代化演變,把筆墨生機幻化成蓬勃向上的現代化演變,把筆墨情調凝結成濃烈的意象特徵,把筆墨章法營造成現代構成的意象符式,把筆墨精神引向博大雄奇的藝術佳境,把筆墨激情熔鑄成陽剛的壯美之魄。

李航:悲沉的基調中透著點點優雅,光與影的變幻中跳動著音樂的旋律,沉澀的筆觸中流露著大氣與穩重。觀李可染畫,品百味人生。

劉晨:李可染是中國現代著名畫家,是徐州人的驕傲,李可染的山水畫沒有張大千的滿實,沒有齊白石的靈巧,李可染的山水畫傳達的更多的是一種悠諧的快意。筆墨的嫻熟,情景的構造令我嘆服。

沈曉柳:水墨畫怡香看似清高雋永,不食人間煙火,但這位徐州本土的繪畫大師李可染,卻將它與我們拉近了許多,讓我們倍感親切。墨色的林蔭,身穿白馬褂的孩童,畫面意象幽深,卻又像是近在眼前,活靈活現。

趙文清:李可染的水墨畫一掃逸筆優雅的文人積習,尤其是那以悲沉的黑色形成的基本色調,深深地捉住人們的感覺,而在這悲愴旋律的制約下,畫中即使偶有淡淡的幽雅,也會被這「黑色世界」造成凄迷的基調。

劉爍:李可染的畫,用不同的心情去看,總有不同的感受,使古老的山水獲得了新的生命,以鮮明的時代精神及藝術個性,促進了民族傳統繪畫的嬗變與升華。

曹安宇:他那一手水墨畫令平常的山水都充滿詩情畫意,一張小小的紙,卻將磅礴的氣勢,寬闊的胸懷淋漓盡致地包容其中,令人嘖嘖稱嘆不已,讓人在他所描繪的山水之中流連忘返。

楊逸飛:李可染的畫大都濃墨重彩大篇渲染,充分體現了我國山水畫大寫意的特點,畫風恢宏而不羈,十分豪邁大氣。李可染作為一個徐州人,他的畫也極具北方色彩,水墨的暈染十分到位,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寫意的同時也有描寫,將人物及山水的情態精神勾勒出來,不愧為大家之作。

李倩倩:中國畫一向強調寫意,而不在形,李可染這位中國畫大師可謂是已深刻領悟到了這一點,每個物象都是幾筆可畫出來,但結構、造型卻設計得十分巧妙,看似簡單的筆畫,卻蘊含十分深厚的藝術底蘊。墨色的樹林下,兩個身穿白馬褂的孩童在一起下棋,我佇立在寒風中,不禁感到了那片綠色中的涼意,但那並不是寒冷,而是一種可以平靜心中煩躁的涼爽。

楊欣茹:遠看時,並不覺得他的畫有多精妙,只覺眼前黑壓壓一片毫無美感可言,讓人不想再看下去。可再走近看時,突然眼前一亮,有一種「郁蕭條其幽藹兮,滃泛沛以豐隆」的豐茂之美,每一筆都恰到好處,涓涓小流之間,山氣翠微之中,簞食壺漿之內,無不散發出李可染對山水和生活的真知灼見和獨到見解。

程慕檐:畫中青山連綿,墨綠色作為主色調,佔據了大半個畫幅。畫幅正中有一座精緻典雅的小亭與群山背景相襯,更凸顯其風姿,與畫題極好呼應。

邵靜:可染大師的畫作非常有徐州人的風範,大片的渲染與流暢的勾線明快洒脫,所繪人物雖簡單卻個性分明,栩栩如生,體現了徐州人的爽快直白。可染大師的畫作絕不拖泥帶水,該渲染的地方濃墨大方,毫不保留,可見可染大師眼中的世界也是如此鮮明、透亮,透著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氣息。

吳凌霄:繪畫,不只是一種技藝,更是一種修養,而李可染則將這種品質詮釋到了最高境界。李可染的渲染技法,在那濃淡的交匯處,所看出的是一種純熟,一顆沉靜的心,這是一種在濃與淡,急與緩,重與輕之間尋到的微妙平衡。他心如明鏡,畫筆刻畫萬物;他心如止水,張力承載藝術。李可染將成為繪畫界的靈魂之柱,永遠活在人們心中。

劉桐君:李老的畫雖顏色不多,但每一幅都活靈活現。「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樾」,那孩童清脆的笛聲彷彿從畫中飄出來,令我賞心悅目。兩個孩童倚在地上玩耍,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彷彿把我帶了回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李老雖白髮蒼蒼卻專心作畫的情景了。李老的精神值得我敬佩,我們的路還很長,希望寄托在我們身上。

孫睿:青黛隱於濃霧中,雖不見月光,但見青石板上月色流。雖不見星斗,但聞蟬鳴沒於翠林中。

尹默君:李可染的作品大多傾向於表達人與自然間的和諧,互相認可和接納的境界,牧童與牛,山林與人,兩類好似互相割據的事物自然而溫情地存在一起,互相點綴著,呼應著,是在勾勒我們大多數人心中所期盼的勝景。

王秀秀:中國的山水畫重在表現意象,李可染的畫自然也不例外。他的畫雖然畫的景物非常普通,但每一種景物都畫得非常傳神,使人感受到自然的恬靜、舒適。

周夢:山清水秀樹朦朧,幽徑隱於薄霧中。碧落之下,好景似天宮。牧童捧笛樹上坐,蝸牛恬睡於茵叢。歆香謐靜,墨葉顯閑情。

馬亦良:一條條墨線,一堆堆墨塊,在宣紙上依次呈現。徜徉在層層疊疊的潑墨山水間,無不感筆觸之厚重,雖是黑白,卻有明有暗,光線的出沒被輕易捕捉。李可染的畫集百家之長,又獨成一派,皎皎如星,在我們的學習、生活中我們都可以學習李可染的精神,見賢思齊,虛懷若谷。

孟聞昊:在現在的這個時代,也許色彩已成了生活的主流。整日生活在鮮艷的油彩世界中,心情似乎很容易隨之改變,也許正是這種燈紅酒綠的華麗色彩使我們身心疲憊,而忽視了內心的淡泊平靜。這時便想到了李可染大師的水墨畫。在這一幅幅意境深遠的畫中,時而蒼勁、時而輕緩的筆鋒勾勒著,用黑與白創造出一個精神世界,寧靜而悠遠。畫中淡墨染出天邊飄飛的仙風,讓人感到愜意舒暢,連林間牧童的笛聲也彷彿在耳邊迴響。畫中的寧靜世界正是我們心靈的嚮往。

王遠洋:他的畫面結構,更讓人感受到一種屹立千年的中國山水。一種范寬式的飽滿構圖,山勢迎面而來,瀑布濃縮為一條白色的裂隙,用沉澀的筆調一寸一寸地刻划出來,綿綿密密深入畫面每一個角落,在一張紙上,表現出最大最豐富的內容。

王蘇:童子牧牛圖運以淡墨、濃墨、焦墨、渲染之法畫出水牛的質感、牛角及童子衣紋線條,極具力度感,牧童一俯一坐牛背之上,相與攀談,垂柳數枝,隨風搖曳,筆力遒勁老辣,寫出了江南一片景色,筆墨在境象之外,氣韻又在筆墨之外,境象筆墨之外,自別有畫意。

方有為:李可染的山水畫重視意象的凝聚。他在中國畫領域,尤其是山水方面尤為突出,他強調作山水畫要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即從單純到豐富,再由豐富歸於單純。而李可染無疑最具有代表性,它通過寫生和借鑒西方藝術的方式改革和促進中國畫發展,創造出了具有鮮明時代風格的山水新面貌。

陳亞宣:牧童的笛聲透過泛黃的畫紙隱隱傳入耳邊,和著低沉的牛的哞叫聲,混著夏天的苦澀的葉的墨綠的味道,彷彿一扇小小的時空門,溝通了過去與現在,帶我們返璞歸真。

宋培峰:幾點淡墨,勾勒出山川之壯美;數縷線條,刻畫出孩童之悠閑。中國畫的精髓在李可染大師的筆下被演繹得栩栩如生。濃的厚重,淡的恬適,筆觸下生髮的是奪目的光彩。牧童、水牛、山巒,還有那一瀉而下的扁舟,將大師的內心深處展現在人們的面前。它穿過時空,跨越地域的無窮的燦爛。

王天琦:如果說外國的音樂是寬線條,氣勢磅礴的描繪的話,中國的音樂更講究的是一種智慧,一種渲染的智慧,這是一種在濃與淡,急與緩,重與輕之間找尋到一種微妙平衡,以表現具藝術效果與張力的智慧。而李可染的畫,畫如其名,集此智慧之大成,他的渲染技法,我沒有發現些許瑕疵,在那濃淡的交匯處,所看出的是一種純熟,一顆沉靜的心,一腔自信能承載起畫筆與墨水重量的豪氣。

吳悠:放眼這現代都市,一片燈紅酒綠,在城市的正中央赫然屹立著高樓大廈。似乎滿世界都為這喧囂而痴狂。我們看慣了西方的油彩,厭膩了日本的卡通,只有這淡淡的水墨畫在心中永駐,凡人看不出其中的深意,它卻隨時光而日益濃厚。被教育了太久的「黑白分明」的處世之道,在這裡也被重新定義。這時而蒼勁、時而輕緩的筆法,正用黑色打造一個新彩色世界,映襯著無邊飄飛的仙雲。而樹下的牧童的鳴笛也聽得清楚了,呵,原來寧靜就在我們身邊!

李佳相:李可染的山水畫多取材於江南與巴蜀名山大川,融鑄了他風格中的幽與秀,他的山水畫比明清山水畫更靠近對象、感性真實,作品具有一種朦朧迷茫、流光徘徊的特色。其畫作《萬山紅遍》豐滿構圖,通紅一片,在謐靜中包含了無限喜悅,冷暖色調對比,給人以視覺上衝擊。點綴著零星的人家,流著細如銀絲的泉水,給人以一種祥和的感覺。

李晨珂:李可染的畫《孺子牛》借魯迅先生「俯首甘為孺子牛」之語展開,此語給我們啟發教育,並將李可染的畫室取名為師牛堂,逢魯迅先生誕辰百年紀念,作此以志敬仰。看著連廊上李可染的畫,樸實而厚重,我這個對繪畫一竅不通的人看了也甚是舒心。

徐奕銘:杏花、煙雨、蓑衣、老牛。李可染筆下的人與牛,牛與景,向來契合得妥帖而和諧。仔細看畫,當真能聽到行雲流水的牧笛聲,窺到葉落花開,娃娃與老牛相契莫逆,自由自在;同時筆筆誠實,作風輕巧而不賣弄,不虛妄。可以說,李可染的畫在技巧和意境上都達到了精湛之境。

顏嘉玉:山林深邃,岩石幽奧,遠水潑墨,猛看如黑漆一片,細辨卻層次井然;或仰視,或側視,或平視,老辣蒼渾,山水韻味深厚,氣象雄渾浩大;用筆力如金鋼杵,試看那山、石、樹、林、橋、舟,無不透著一股凝重氣,卻似游龍走蛇,酣暢淋漓。這就是李可染,以粗拙的筆意和粗闊的筆尖,渲染出那份厚重與壯美。

湯天純:一幅天人合一,自然絕唱的畫作上,居然只是淡淡幾筆。作為中國水墨畫作的代表人物,他的畫風連繫著古文化中無為之美,又蘊含了大自然之美與人性自由的現代思想。在很多畫家彷徨於近代的社會變革之時,惟李可染皎皎而立,不為外物所干擾,用輕鬆勻稱的幾筆,便復原了古典意境之美。

錢希曦:可染先生以山水畫最為精緻,其中多以墨畫為主,畫面主體多是成片的墨黑。但筆鋒之間,濃淡明暗,畢露無疑。蕭散閑逸,不落蹊徑,風格疏爽松秀,情趣盎然。中國山水畫之頂峰在宋。其後明有八大山人,齊白石先生在李可染的《牧童雙牛圖》中題句:「中國畫後代高出上古者,在乾嘉間,向後高手無多。至同光間,僅有趙撝叔,再後只有吳缶廬。缶廬去後約二十餘年,畫手如鱗,繼缶廬者有李可染。今見可染畫多,因多事饒舌。」這是畫界的泰斗對李可染的評價。沒有《富春山居圖》的清麗靜雅,少了錢選的《山居圖》的清高淡泊,亦沒有趙孟頫作品中的恬靜幽遠,李可染的作品有著兼容並包的大氣沉著。不似宋明畫家的精細雕琢,李可染的畫更似揮毫間一蹴而成的「狂作」。沒有工筆的極意精緻,而是大片大片的淋漓展現。如《清漓天下景》,仔細近看,畫面中佔主體的山就是用筆刷出的。一筆之間墨跡的微妙轉變盡收眼底。遠觀,這些微妙的變化隱在濃墨中,只在光線變幻時流露出流轉的霧氣。再遠些看,那些厚重的黑會直接而強烈地衝擊你的眼睛,而黑的周圍則籠著煙雨霧繞。於是,從最沉重的黑(山之精魂)向淺暗的黑(山之陰陽)到逐漸洇出的飄渺靈動的黑(山之氣息)。只有黑色,卻從中心向四方層層鋪展,層層轉換。還有因筆鋒不齊而偶漏的几絲白,還有點綴墨間的幾間草屋,還有一方隱現的河湖。但這些不過是山林的附庸,不過是墨黑的點綴。真正的主角,仍是那佔據了四方,那變幻莫測、那無法言喻的黑色。不同於畫作的揮毫自如,先生手稿大多線條簡潔工整,一絲不苟。有西方素描般光線明暗的練習,也有藝術化抽象化的小樣。僅《頤和園扇面殿》一畫就有各式手稿十餘份。每一份手稿的精緻、用心無不體現著主人的認真和專註。正是這份認真與專註、精緻和用心讓李可染從前人不可逾越的頂峰突圍而出,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傳奇,也正是憑著這可貴者膽,所要者魂的精神,讓李可染繼承了中國山水的精魂;讓中國山水畫得以不斷的發展,進步;讓中國文明以其奇偉瑰麗的姿態展現於世間,綿綿不息,長久不絕,更上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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