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學家對《紅樓夢》中幾處時間欠合的爭議

周汝昌先生曾以賈寶玉的出生年為第一年,按前八十回《紅樓夢》中所提示時間順序詞作了一篇《紅樓紀曆》,開頭說「八十回《紅樓夢》原書,實共寫了十五年的事情」 ,結尾又說:「這樣一部大書,百十萬言,人物事情,繁雜萬狀,而所寫歲時節序,年齡大小,竟而如此相合,井然不紊,實在令人不能不感到驚奇!偶然也有二三處欠合的,皆非重要,從整個著作看,實在提不到話下。」

我認為周先生的話有《紅樓夢》雖然存在時間上的欠合,但瑕不掩瑜不必苦苦追索之意。如今,仍有少數讀者心中不甘,試圖在這些時間上進行一番探索,其不盲從勇於探索的精神也是難能可貴的。

本人倒覺得《紅樓夢》畢竟是小說不是史書,曹雪芹創作《紅樓夢》取材於現實生活,但他也要進行藝術加工,畢竟不同於紀實。《紅樓夢》中提到了芒種和冬至具體的交節時間,在萬年曆上根本就查不到與曹雪芹生活時代相符的那個交冬至的具體年月,這可能是曹雪芹為了隱去他想徹底隱去的****而有意「捏造」出來的「莫須有」的交節時間。目的可能就是為了不讓大家查出來,免得後人以真為真,以假為假,也可以表述為免得後人以假為真,以真為假。我們也沒有必要把小說中的年月與現實中的年月一一對號。

一般說來,爭議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各版本有出入的地方。由於現在已無法確認曹雪芹的原稿,周汝昌先生匯校時對存疑之處一般作如下處理:如果各抄本的描述不同,則可能是抄誤或者有意改動,那麼就要通過比較各抄本,選出一個今人認為相對合理的描述定為曹雪芹的原筆;如果各版本都是同樣描述,儘管我們覺得有問題,但仍照原樣。我覺得周先生這樣做態度是嚴謹的。

為了敘述方便,我先將周汝昌先生《紅樓紀曆》的內容摘要,後面再說明紅學家們的不同看法。有些觀點已記不清是誰說的了,只說明他們觀點,不指出名字,歡迎了解情況的朋友指正、指明。

第一年

第一回

是年,「一日炎夏永晝」,士隱作夢,見僧道帶「頑石」下凡歷劫,是即暗寫寶玉降世之時。故六十二、三回敘寶玉生辰在夏天,約當四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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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

第二回

冷子興云:「……今年才十六歲,名喚賈蓉。」

又云:「就取名叫作寶玉,……如今長了七八歲。」曰七八歲。

第三回

眾人見她「年貌雖小」,在家時如海亦囑咐:「且汝多病,年又極小。」蓋此時黛玉年僅六歲。

第四回

見李紈,她「倖存一子,取名賈蘭,今已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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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第十回

張友士為秦可卿診脈,說「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總是過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

第十一回

「天氣正涼爽,滿園的菊花又盛開。」是九月。

鳳姐說:「如今才九月半,還有四五個月的工夫。」

「這年正是十一月三十日冬至。到了交節那幾日,賈母、王夫人、鳳姐兒日日差人去看秦氏。」賈母囑鳳姐,「明日大初一,過了明日你後日再去看看他去。」

鳳姐「到了初二日吃了早飯,來到寧府里。」是已進臘月。

第十二回

賈瑞在夾道里,「現是臘月天氣,夜又長,朔風凜凜,侵肌裂骨,一夜幾乎不曾凍死。」

賈瑞病倒,各種癥候「不上一月,都添全了。」

第十一年

「倏又臘盡春回,這病更又沉重。」賈瑞死於是春。

「誰知這年冬底」林如海病,接黛玉歸。賈璉同行。

第十三回

鳳姐夜計賈璉行程,而秦氏猝亡。寶玉立欲過寧府,賈母說:「二則夜裡風大。」當是秋深。

賈蓉捐官,履歷寫「年二十歲」。第七年雲「十六歲」,正合。

第十四回

「這日乃五七正五日上。」秦氏亡已月余。

是日昭兒回,說:「林姑老爺是九月初三巳時沒的。」「大約趕年底就回來。」「叫把大毛衣服帶幾件去。」是已入冬。

第十五回

北靜王「攜手問寶玉幾歲」

第十六回

七七既滿,秦氏殯出;秦鍾「因在郊外受了些風霜」,是天已寒冷。

賈璉、黛玉「本該出月到家,因聞得元春喜信,遂晝夜兼程而進。」所「出」之月,當是十一月。

鳳姐抱撼於未趕及南巡之盛,說:「若早生二三十年,如今這些老人家也不薄我沒見過世面了。」

按早二三十年,正康熙屢次南巡時,甚合。

開始修園。秦鍾死。

第十二年

第十七回

秦鍾七日掩埋。

「又不知歷幾何時……這日賈珍等來回賈政:園內工程,俱已告竣。」

「且喜今日天氣和暖」,賈政遊園,見稻香村「有幾百株杏花,如噴火蒸霞一般」,可知正當春日。

第十八回

「王夫人等日日忙亂,直到十月將盡,幸皆全備。」

「奉硃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准貴妃省親。」

「賈府領了此旨,一發晝夜不閑,年也不曾好生過的。」

第十三年

「展眼元宵在邇,自正月初八日就有太監出來。……」

「至十四日,俱已停妥。」

「至十五日鼓……」正式接元春歸省。

第十九回

「次日見駕,謝恩。」「收拾了兩三天方完。」

第二十回

「彼時正月內,學房中放年學,閨閣中忌針黹。」

寶玉對黛玉說:「何苦來!大正月里死了活了的!」

第二十二回

鳳姐云:「二十一是薛大妹妹的生日是。」仍是正月的二十一。

「聽見薛大妹妹今年十五歲。」是釵比寶玉長二歲,情理甚合。

湘雲說:「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說!」

第二十三回

賈政回賈母:「二月二十二的日子好」,眾姊妹與寶玉搬入大觀園。

寶玉作即景詩,人「見是榮國府十二三歲的公子做的」。正合。

「那日正當三月中浣」,沁芳橋邊看《會真記》。

第二十四回

賈芸答寶玉問其年紀,說「十八了。」賈璉謂寶玉:「人家比你大四五歲呢!」時寶玉實十三,正合。

第二十五回

寶玉尋紅玉,「卻恨面前有一株海棠花遮著。」又匠人種樹,皆三月間事。

趙姨娘問馬道婆:「可是,前兒我送了五百錢去,在藥王跟前上供,你可收了沒有?」藥王上供,自是四月間事。

黛玉「看階下新進出的稚筍,……惟見花光柳影,鳥語溪聲」,是初夏風光。

僧道托寶玉於掌,說:「青埂峰一別,展眼已過十三載矣!」明點歲數,一絲不錯。

第二十六回

「話說寶玉養過了三十三天後……」

寶玉到瀟湘館,「只見鳳尾森森,龍吟細細」,「湘簾垂地,悄無人聲。」正寫夏日意境。

薛蟠說:「只因明兒五月初三日,是我的生日。「提送禮,有鮮藕、西瓜。按:「明兒」亦北京泛語,與「次日」不同,不得死看。

第二十七回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來這日未時交芒種節。」是日黛玉「泣殘紅」——鳳仙、石榴等各色落花。

玉釵見蝴蝶,「遂向袖中取出扇子來」,撲得「香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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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鳳姐云:「那山坡下兩棵桂花開的又好。」詠菊、吃蟹。

第三十九回

劉姥姥云:「我今年七十五了。」賈母云:「比我大好幾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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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當下已是臘月,離年日近,王夫人與鳳姐治辦年事。」

賈珍云:「這又到年下了。」

「已到了臘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齊備。」次日祭宗祠。

第十四年

「次日五鼓」,進宮朝賀,受家禮,吃年酒,「一連忙了七八日才完了,早又元宵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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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賈母問甄寶玉,四來人回說:「今年十三歲。」

按甄、賈全同,足見寶玉此時尚只十三四,當年十四仍雲「十三」者蓋因新年甫換,去年歲數一時口中難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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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當下又值寶玉生日到。」

襲人敘眾人生日:「二月十二是林姑娘。」

第六十三回

是夜,怡紅院夜宴。寶玉說「天熱」,要與宴者脫外衣。芳官「滿口嚷熱」,只穿「小夾襖」、「夾褲」。綜看,似是四月下旬,與開卷呼應。

賈敬亡,「目今天氣炎熱」,不待賈珍即入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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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因又年近歲逼,諸務蝟集。」

第十五年

「接著過年過節,出來許多雜事,竟將詩社擱起。」

第七十一回

「因今歲八月初三日,乃賈母八旬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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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賈母云:「可憐你公公轉眼已是二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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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晴雯夭逝,「恰好這是八月時節,園中池上芙蓉正開。」

眾幕友贊賈蘭:「小哥兒十三歲的人。」

按第七年敘賈蘭五歲,至此正合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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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即是周汝昌先生將各回按年分段的部分內容——我只摘其要者,其間的說明也是周先生所加。如周先生所說《紅樓夢》的敘事時間總體相合,今將所知欠合之爭,一一說明。

一、黛玉年齡

今見抄本第三回描寫王熙鳳初見林黛玉時的對話有兩種描述。

其一:(王熙鳳)又忙攜黛玉之手,問:「妹妹幾歲了?上過學?現吃什麼葯?在這裡不要想家……」黛玉一一回答。

其二是:(王熙鳳)又忙攜黛玉之手,問:「妹妹幾歲了?」黛玉答道:「十三歲了。」又問道:「可也上過學?現吃什麼葯?」黛玉一一回答。又說道:「在這裡不要想家……」

周汝昌在《紅樓紀曆》中按:己卯本、「夢稿」本於此獨多「十三歲」之文,他筆妄加,謬甚。周先生按下此語的理由是黛玉小寶玉兩歲。

二、十一月三十日交冬至

很少有人寫小說能把交節的日期具體地寫出來,而曹雪芹寫出來了。由於《紅樓夢》是「具有自傳性質的小說」——劉心武語——所以,早在劉心武之前就有人企圖通過檢索曆書查出曹雪芹在《紅樓夢》中隱去的真事,可是根本就沒有那麼個年。周汝昌在《紅樓紀曆》中按:「檢雍正朝年曆,無十一月三十日冬至者,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冬至,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冬至,最相近。」

三、賈瑞與秦可卿的忌年

第十二回第十年臘月「賈瑞病倒,各種癥候『不上一月,都添全了。』」中的「一月」現存各抄本「一月」皆作「一年」,周汝昌在其匯校本《紅樓夢》仍作「一年」,而在此《紅樓紀曆》中改作「一月」。就是我前面所說的「如果各版本都是同樣描述,儘管我們覺得有問題,但仍照原樣。」那麼周汝昌先生為什麼在這裡要改作「一月」呢?這與下面的爭論有關。

由第十四回「這日乃五七正五日上。」知秦氏已亡月余。再由「大約趕年底就回來」、「叫把大毛衣服帶幾件去」可知賈母說的風指秋風而非春風,可見秦氏亡於深秋。張友士說「過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這在第十回第十年,事實上不但過了春分而且進入了深秋,可秦可卿還是死了。爭論就出在這裡,秦可卿亡於第十一年秋,還是第十二年秋呢?這就要先弄清賈瑞亡於哪年,因為賈瑞與秦可卿同年亡。

持賈瑞亡於第十二年說者認為:賈瑞病倒,各種癥候「不上一月,都添全了」病得太快,再結合賈瑞「諸如肉桂、附子、鱉甲、麥冬、玉竹等葯,吃了有幾十斤下去,也不見個動靜」覺得賈瑞如果亡於次年春是不可能吃下這麼多葯的。他們認為是抄書者把「一年」訛為「一月」。

持賈瑞亡於第十一年說者即有周汝昌。周先生在《紅樓紀曆》第十二回「一月」處按:

《痴人說夢》之四《鐫石訂疑》(葉二十五)、蝶薌仙史評本並云:「案舊鈔本『年』作『月』。」又王伯沆批本亦論及一年當作一月。今傳世諸本蓋嫌「一月」之內諸症添全,似乎過快,故改「一年」,不思雪芹原書年月皆有貫串也。

蔡義江先生曾有《<紅樓夢>中的方子能不能吃》一文。文中說「曹雪芹寫的前八十回中的方子多數不能吃,而後人續補的後四十回中的方子倒能吃」,「曹雪芹是精通醫理的。但他只以其博學來寫小說而非寫醫藥手冊,只考慮刻畫人物、描寫情節的需要,並不為給人作治病參考的,所以不能呆看,隨便搬用。何況他談笑風生,極富幽默感。這一點是後四十回續書所不能的」,「還有賈瑞因妄動風月之情得病,書中說他『諸如肉桂、附子、鱉甲、麥冬、玉竹等葯,吃了有幾十斤下去,也不見個動靜』就像老中醫講笑話,說得何等諸如風趣!諸如此類,都只詼諧談笑,從不炫耀自己的醫藥知識,卻又字字句句不悖醫理。這才是真正偉大的藝術家。續書的作者不懂得這一點,每寫一張方子,必一本正經地支抄醫書。」

蔡義江先生的這段話雖然不是對「一年」還是「一月」的專論,但可以從中看出他不認為賈瑞真的吃了幾十斤葯下去,就像是生活中有人問某某病得那麼厲害沒去找醫生看看嗎?對方調侃「怎麼沒看,那葯少說也得吃了三麻袋」一樣。既如此,那麼「一年」當可作「一月」來看了。

三、林如海的忌年

這個問題與上個問題密切相關,也可以說是一個問題,只是為了詳列各條爭議才分開的。

第十二回「倏又臘盡春回,這病更又沉重。」「誰知這年冬底」林如海病,接黛玉歸。賈璉同行。

周汝昌在《紅樓紀曆》中的第二回按:「冬底」有誤,久已屢經評家指出,當雲「夏末秋初」。

有人反對此說,認為「誰知這年冬底」乃雪芹原筆,而認為「倏又臘盡春回」的說明又過了一年,不然應說「倏臘盡春回」。俞平伯先生似持此說。這就解決了上述賈瑞病得過快和吃藥太快太多的問題。但這樣一來,自林如海「冬底」病黛玉歸,再至「林姑老爺」「九月初三巳時沒」「大約趕年底就回來」來去長達一年,仍不通。

四、賈寶玉的生日

從第一回可以看出賈寶玉生於夏季。第二十七回「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來這日未時交芒種節。」有人據此認為,四月二十六日即賈寶玉的生日,賈寶玉的原型曹雪芹即生於此年四月二十六日。周汝昌曾有按語:「殿板《萬年書》,乾隆元年丙辰:『四月小,二十六日庚寅,亥初一刻四分芒種。』普通遇節氣,無人細記時刻,只記日期,『未時』雲者,殆雪芹隨手拈來補足之語。」我查找史書得知乾隆元年為公元1736年,這年曹雪芹十三歲嗎?

劉心武揭秘《紅樓夢》時說「你現在讀十八回到五十三回,讀這一年故事,你發現其中有一回,就是其中第二十七回——第二十七回裡面就很明確地提出一個日子。什麼日子呢?就是四月二十六日。作者就很明確告訴你,這一年的四月二十六日是芒種節。『二十四節氣』有一個芒種,他告訴這一年四月二十六日就是芒種。那麼你去查《萬年曆》,請您去查《萬年曆》,乾隆元年就是四月二十六日芒種。這不是巧合。再加上,有的紅學家,比如,像周汝昌先生他就考證出來,實際上四月二十六日就是曹雪芹的生日!作者之所以這麼鄭重地來寫這一年的故事,就是因為那一年他十三歲了,他的記憶是最完整,而且這一年生活是最美好,所以他鉚足了勁來寫這一年的故事。」

蔡義江先生曾在《不幸造就了偉大的文學家——紀念曹雪芹逝世二百四十周年》一文中說:「但從懂事起雪芹,即未過上好日子,這一點批書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畸笏叟知雪芹兒時情況最詳,所以從不說他有過那種好日子。年歲較小,後來幾成小說作者的脂硯齋,就對雪芹早年的情況不太瞭然。他在甲戌(7544)重評《石頭記》時,加了個凡例,其中末段就有這樣兩句話:錦衣紈絝之時,飫甘饜美之日。這就是很大的錯誤。無獨有偶,敦誠也曾有過。他在《寄懷曹雪芹》詩中加註說: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任。這與他說雪芹的享年是完全矛盾的。如果雪芹真有他自注中所說的經歷,那麼輓詩中的『四十年華』就非改為『七十古稀』不可了。」

五、賈敬的周年

第六十三回賈敬亡,此在第十四年夏。第七十六回賈母云:「可憐你公公轉眼已是二年多了。」此在第十五年秋。實過一年有餘,周汝昌按:賈敬亡於第十四年夏,至此實一年多,誤多敘一年。

六、劉姥姥和賈母的年齡

第三十九回劉姥姥云:「我今年七十五了。」賈母云:「比我大好幾歲呢!」此在第十三年秋。第七十一回「因今歲八月初三日,乃賈母八旬之慶」此在第十五年秋。不合。

周汝昌先生按:明年賈母即慶八旬,則本年當七十八九,劉姥姥既大好幾歲,當八十餘始合。《痴人說夢》云:「七十五應改八十五。」蝶薌仙史評本亦云:「七十五應改八十五遂是。」周先生的這條按語也有錯誤,確切地說應是「後年賈母即八旬」。

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紅學家們對《紅樓夢》中幾處時間不合問題的不同爭議。本人認同周先生《紅樓紀曆》的觀點,並認為個別地方時間欠合主要是由於曹雪芹沒有最後完成統稿、修改、補缺等工作留下的缺憾,這從脂硯齋、畸笏叟等的批語如庚辰本第七十五回回前批「缺中秋詩,俟雪芹」等可以得到證明,並非是曹雪芹藉以隱含什麼玄虛。

最後我對拙文作一個說明:此帖中的所有內容可能早已為多數朋友所熟知,之所以發這個帖子是因為與一位朋友談到《紅樓夢》中時間錯亂情況,我說這些問題早有爭論,朋友問是怎麼爭論的,我就藉此把自己所知的情況作一個介紹。不夠全面,但並非願拾人牙慧,因為此前我曾認為沒有必要把大家熟知的內容,或者一偏之見發到論壇上來,以免對別人造成誤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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