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鮑鵬山新說水滸之宋江8  反上梁山

演講人:鮑鵬山

講師簡介:上海電視大學中文系中文系教授,碩士生導師。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潛心研究先秦諸子數十年,長期從事中國古代文化和文學研究,出版《寂寞聖哲》、《後生小子-諸子百家新九章》、《論語新讀》、《天縱聖賢》、《彀中英雄》、《絕地生靈》、《先秦諸子十二講》、《說孔子》《中國文學史品讀》等十餘部著作。

內容簡介:宋江憑藉自己的名聲和銀子在江州牢城營里竟也能過得有滋有味,但宋江似乎並不滿足目前生活狀態,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於是就有了潯陽樓上題反詩,也許宋江在題詩時並沒意識到這會給他生活帶來怎樣的變化,此時的宋江也還不知道他馬上就要成為別人升官發財的墊腳石了,那等待宋江的會是怎樣可怕的後果呢?

全文:

上講講到宋江一個人到了潯陽樓上飲酒觸景生情寫下一詞一詩,寫在白粉壁上。他走了然後來了一個人黃文炳。黃文炳看到這一詞一詩就給他做了個鑒定,鑒定結果是什麼?這是反詩。黃文炳這人正要找機會去立功做官那看到了這樣的反詩正好是他一個很大的機會,就馬上向酒保索來筆墨紙硯,把這個詩,詞寫下來藏在身邊準備去告狀,同時還吩咐酒保牆上的字不要颳去。做事情很細緻認真。實際上在生活中那些特別關注細節的人我們是要特別小心的。那黃文炳帶著他抄寫好的宋江的詩和詞第二天迫不及待地就去找了蔡九知府。正好蔡九知府也接到他父親蔡京的一封信,信上寫了什麼?說最近啊『太史院司天監奏到夜觀天象罡星照臨吳楚敢有作耗之人』水滸38回。太史院的司天監上奏,夜觀天象發現天下的罡星正照臨吳楚之地,可能這個地方有謀反的人。而且京師小兒最近突然流行一首歌謠,怎麼唱的呢?是『耗國因家木刀兵點水工縱橫三十六播亂在山東』。那蔡京就給他兒子蔡九知府寫了一封信讓他在這個地方小心提防。黃文炳來了蔡九知府就把這個事跟他說了。黃文炳聽了尋思半晌然後恍然大悟,笑著說,恩相,事非偶然啊。於是在袖子里取出他所抄之詩呈給知府,跟知府說,不想確在此處。沒想到就在這裡。然後黃文炳就跟蔡九知府分析了『耗國因家木』,『耗國』就是耗散國家錢糧的人,那是什麼人呢?家字頭下放一個木,宋。『刀兵點水工』興起刀兵的人那是水字旁加一個工,正好是江。合起來就是宋江。而這個在潯陽樓上寫反詩的人也就是宋江,非常巧合,那蔡九知府就問了,既然如此那『縱橫三十六播亂在山東』又是什麼意思?黃文炳說,縱橫三十六我不大明白,也可能是六六之數也可能六六之年,但播亂在山東,宋江恰恰就是山東鄆城人。經過這番分析就確定了宋江肯定是這個民間歌謠里所講的那個興起刀兵之人,也是司天監在天上所看到的罡星照臨吳楚的那個作耗之人。於是黃文炳就說,趕緊把這人抓來。蔡九知府隨即升廳,叫喊兩院押牢節級戴宗,你與我帶了做公的人快下牢城營里捉拿潯陽樓吟反詩的犯人宋江,不可時刻延誤。戴宗一聽心裡叫苦,趕緊做起神行法先到宋江這個地方來報信,宋江一聽搔頭不知癢處,就是抓頭都不知道癢了,嚇昏了只會說話,說什麼呢?『我今番必是死也』一點主意沒有了,一點主張也沒了。沒事,戴宗有主張,戴宗就說,我教仁兄一手,我現在不敢耽誤必須馬上回去帶做公的來抓你,那你現在怎麼辦好呢,你可披亂了頭髮,把頭髮解開,弄亂,把屎尿潑在地上,然後你就倒在這個屎尿里詐做瘋魔,裝瘋啊,等我和眾人來抓你時你嘴裡便胡言亂語假裝得了失心瘋,這樣我就到知府面前去給你遮掩。金聖嘆在講到這個戴宗時對戴宗有這麼個評價,他說『戴宗是中下人物除卻神行一件不足取』就是這人只有一個本事神行,其它沒什麼可取之處。我們看他給宋江出的這個主意,我們說真是萬分『高明』啊,為什麼『高明』?第一,完全騙不了人;第二,徹底糟蹋了宋江。我們說有些人是急中生智但有些人他是急中生愚啊。在這個慌急之中出了這麼個荒唐可笑的主意。

解說:戴宗的主意雖看起來不怎麼好但如果宋江能就此躲過這一劫也算不錯,那宋江能躲過去嗎?他的裝瘋能騙得了蔡九知府嗎?

我們現在就來看看他怎樣糟蹋宋江的,宋江被糟蹋得很慘啊。慘狀之一是什麼?屎尿加身。等戴宗帶著眾人來捉拿宋江時就看到宋江是披頭散髮倒在屎尿坑裡滾,屎尿污穢全不顧啊,口裡胡言亂語渾身糞臭不可當。宋江也是一時糊塗也不知道這招完全騙不了人白白作踐了自己。如果我們有點頭腦,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戴宗故意要作踐宋江,而宋江也竟然能做得出來;甚至呢我還懷疑這是作者施耐庵在故意作踐宋江,讓他到屎尿坑滾一圈。如果我們是作者,我要特別喜歡這個人物就不會這麼太隨便糟蹋他。從這點上我覺得施耐庵有時也不大喜歡宋江所以要糟蹋他一番。那這樣屎尿加身有沒有用呢?我們來看慘狀之二,酷刑加身。當宋江渾身屎尿被帶到大堂去時,他還在那裝瘋賣傻滿口胡說,但蔡九知府只做了一件事就制止了他,哪一件?打。蔡九知府一看這個樣子喚過這些牢子獄卒把宋江捆翻一連打了50下,結果是什麼?打得宋江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一頓棍棒下去宋江的瘋病也就治好了,態度也老實了很誠實地招供了,確實是我寫的確實是反詩。現在蔡九知府破獲了這等大案那自然要請功領賞。於是急急修了一封書信派戴宗送到東京去報與他父親蔡京知道,同時也報與皇上知道。為什麼?顯示自己能幹啊,破獲大案了。當然蔡九知府也沒忘黃文炳的功勞在信里也推薦了黃通判,也希望皇帝早點給黃通判陞官讓他去享榮華。宋江的血看來就很可能要染紅兩人的頂戴了,不過戴宗在送信時可不知道信里的內容是什麼,但也沒關係,戴宗在往東京去的途中經過朱貴的酒店,朱貴一看戴宗身上的包裹沉重,有錢,就給他吃了麻藥把他麻翻了。麻翻後朱貴搜他的包裹時就搜出這封給蔡京的信。朱貴這樣的人都是無法無天的,管你什麼信拆開看再說。一看知道宋江在江州出事了自然就報告了梁山。梁山為救宋江把聖手書生蕭讓賺上山來,讓他偽造蔡京的筆跡,又把玉臂匠金大堅賺上山來讓他偽造篆刻蔡京的圖章。然後偽造了一封蔡京給蔡九知府的信讓戴宗帶回去,這封信怎麼寫的呢?是要求蔡九知府把宋江押解到東京去審理處決。這樣在經過梁山泊地面時就可派人下山來打劫宋江上山救出宋江。

解說:梁山泊這個救人計劃應說是萬無一失,且又有戴宗從中幫忙宋江應很快就會被救出來,但這個看來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因一個小小細節問題失敗了而且還連累了戴宗,那究竟哪出了問題,宋江和戴宗的命運又會怎樣?

哪個細節出問題了?金大堅篆刻的印在這封書信最後的那枚圖章,圖章上是四個字翰林蔡京,這裡面大有問題?蔡京寫給蔡九知府的信既是公函也是私人信件,父親寫給兒子的信怎麼能直呼自己的名字蔡京呢?顯然是不合理的,其次,蔡京此時已是太師是丞相了,怎麼還可能用以前做翰林時的那個印章呢?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還好這個蔡九知府竟沒發現這裡面天大的漏洞,但黃文炳來了,蔡九知府挺高興把信給黃文炳看,黃文炳一看搖了搖頭,這個信不是真的,一看就明白了。蔡九知府一聽這話就把戴宗叫來,沒問到三句話戴宗就露餡了,戴宗也是個頭腦不好使的,那很好辦又是一頓暴打,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接下來那就是如實招供,下面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兩次低級錯誤最後的結果就是宋江和戴宗被綁縛刑場斬首,好在還有李逵,好在吳用及時醒悟過來,又好在晁蓋這人是真仗義,不惜血本,梁山當時是21個人,他只留下四人看山寨,17個人全帶下山來,喬裝打扮,潛伏,千里來到江州,梁山在山東,江州在九江啊!還好張橫張順等9人也趕來助戰,梁山17人,張橫張順9個,就26個了,加上李逵27個,這27人聯手大鬧江州最後救了宋江和戴宗,然後坐上張順的大船一直開到穆太公莊上,到穆弘家裡去了,暫時在那個地方休息。這個過程以前在講李逵時講過這裡一帶而過。那大家到了穆太公莊上穆弘就排下酒宴來管待眾位頭領,宋江在酒宴上起身向眾位頭領道謝,說『小人宋江若無眾位好漢相救時和戴阮長皆要死於非命今日之恩深於滄海如何報答眾位只恨黃文炳那廝搜根剔齒幾番唆毒要害我們這冤讎如何不報怎地啟請眾位好漢再做個天大人情去打了無為軍殺了黃文炳那廝也與我宋江消了這口無窮之惡那時回去如何』水滸40回。說小人宋江如果沒眾位好漢相救和戴阮長今天都要死於非命啊,今日之恩深於滄海我如何報答眾兄弟,但我還有一件事,那個黃文炳,就是他幾番唆毒要害我,這個仇不報我忍不下這口氣,所以我能不能反請眾位好漢再做個天大人情去打了無為軍,殺了黃文炳那廝,也與我宋江消了這口無窮之恨,那時我們再回梁山去怎麼樣?這是宋江的話。晁蓋一聽說了『我們眾人偷營劫寨只可使一遍如何再行得似此奸賊已有提備不若且回山寨去聚起大隊人馬一發和吳學究公孫勝二先生並林沖秦明都來報仇也為未晚』先回去再來。宋江一聽接著就說了,不行啊,若是回山去了再不能夠得來,一者山遙路遠二來江州必然申開明文各路謹守,所以不要痴想,只是趁這個機會下手,不要等他做了準備。宋江說完花容馬上就說了一句,哥哥見的是,只是先得一人去那城中探聽虛實,然後方好下手。花容說完又一個人馬上站起身來,薛永起身說道,小弟多在江湖上行,此處無為軍最熟,我去探聽一遭如何。大家看這段里講了四人的對話,宋江兩次,晁蓋一次,花容薛永各講一次,講了兩個問題,討論了兩個問題,就是關於打無為軍的兩個問題,第一,打不打;第二,怎麼打。這段對話很有意思。打不打?首先看宋江,大家剛把他從鬼門關邊救回來,驚魂初定,大家也剛經歷了這一場大戰,非常危險的一場大戰,江州有五七千軍馬他們只有27條好漢,加上晁蓋從梁山帶來的100多小嘍啰,而他們的對手是五七千軍馬,正規軍啊,所以剛才這場戰爭可說真的是出其不意才能取勝,現在剛剛驚魂初定宋江竟又提出讓大家再做一回人情,幫他殺了黃文炳報仇,可見宋江這人是仇必報而且是有仇急報。他不是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隔一天都嫌晚,但問題在哪呢?從梁山到江州有多少路程,我剛才講了,江州五七千軍馬他們只有這一點點人所以很冒險,本來奇襲一番打了對方措手不及,速戰速決趕緊回去才是正道。現在如果再在這駐紮下來,再去了解一下無為軍的情況,然後再去打無為軍,很危險。所以宋江這個建議實際上是把眾兄弟置於極大的危險之中。因此晁蓋當然要反對。

解說:晁蓋明確提出了反對意見,按常理晁蓋可是梁山老大,而且他們此時不顧性命危險來救宋江已是很夠義氣了,宋江此時也不應再堅持讓大家冒一次生命危險來替他報仇,那宋江會就此罷手放棄復仇嗎?為什麼鮑鵬山老師會說接下來發生的事很耐人尋味呢?

但問題是下面發生的事就很耐人尋味了,首先是宋江明確反駁晁蓋,不同意。他說晁蓋所說的將來報仇是痴想,這個語氣已很不像話了,晁蓋畢竟是首領而且剛救了你,人家做出這麼個趕緊撤兵的決定你說人家是痴想,而問題還不僅是語氣問題,是這場重大的行動到底由誰來拿主意,晁蓋不同意,那晁蓋是此時的主帥是首領,他不同意按說就定了,他不同意那我們就回去了。宋江竟提出反對意見,我們說這就不僅是語氣上的不好聽已經是顯得很沒體統了;還有比這更嚴重的還有更令晁蓋難堪的,是宋江剛說完話花容馬上就站出來公開支持宋江,一開口的話就是哥哥見得是,那既然宋江哥哥見得是那晁蓋哥哥就見得不是了,公開反對晁蓋贊成宋江,而且說了這個話後這個花容非常不像話,就不再討論第一個問題打不打直接跳到第二個問題如何打,也就是說他在這樣做時根本不看晁蓋的眼色根本不聽晁蓋的意見,根本不尊重晁蓋的意見。那接下來是什麼?薛永又跳出來主動請纓,那我去。薛永在決定自己去主動請纓要自己去時也沒有覺得這個問題還沒定下來,也沒覺得這個事情晁蓋還沒點頭,就是晁蓋的意見他們已完全不在乎了。晁蓋在這時還是沒說話,宋江說話了,怎麼說的呢?若得賢弟去一遭最好。他就批准了,這事就定了你就去吧。這麼重大的決定晁蓋就提了一下反對的意見再就沒人聽他的了,薛永就真的就去了。晁蓋還是沒說話。我們說為什麼這麼重大的事情晁蓋只說了一句反對的話就再也不說了呢?為什麼不說了,第一,宋江不聽他說話;第二,大家也不聽他說話;第三,宋江自說自話;第四,大家都聽宋江說話;第五,晁蓋當然也就無話可說了;但我覺得還有更重要的第六點,是水滸作者施耐庵施大爺不讓他說話。為什麼我這樣說?我們來看從這往下一大串文字都特別有問題,一點點往下看。薛永走了後下面水滸就是這樣一句『宋江自和眾頭領在穆弘的莊上商議要打無為軍一事整頓軍器槍刀安排弓弩箭矢打點大小船隻等項』水滸40回。你看這句話,宋江和眾首領商量整頓兵器,安頓弓弩,打點船隻,大家忙得熱火朝天,在誰的指揮下忙得熱火朝天?宋江。那請問晁蓋呢?這裡面有問題啊?大家這樣忙得熱火朝天晁蓋是否參與其中,這是個大問題,如果晁蓋沒參與其中那他在一邊幹什麼?如果他參與其中他是領導還是被領導?你看這句話是宋江自和眾頭領,顯然宋江是領導了。我們說晁蓋多難堪啊,但他還有更大的難堪在後面。兩天後薛永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一個人,是他的徒弟侯建,侯建正好在黃文炳家裡做裁縫,侯建一見到宋江怎麼說的?他說小人近日在黃通判家裡做衣服,出來時就碰到了我的師父,就碰到薛永了,我的師父就提起仁兄的大名,小人要結識仁兄,所以特來報知備細。所以我特別來向您報告具體的情況。侯建的這個話里透露出兩個信息,第一,薛永見到侯建,他跟侯建談的是誰?是宋江。侯建跑到這個地方來要投奔的是誰?是宋江。反正不是晁蓋。而接待並且詢問侯建的是什麼人?還是宋江。宋江一一地都問明了黃文炳家裡的情況,然後水滸是這樣寫的,宋江是號令眾兄弟,眾兄弟怎麼樣呢?眾頭領齊聲道,專聽哥哥指教。所以有人說我講水滸怎麼講得啰嗦,讀書你不讀細你能讀出味道來嗎?宋江號令眾兄弟,然後眾兄弟齊聲道專聽哥哥指教,我們說水滸的作者施耐庵施大爺在這個地方的敘述是不是太有問題了,他大概真的忘了晁蓋在旁邊啦。這個齊聲答應的眾頭領里有沒有晁蓋,你看下面水滸是怎麼敘述的,水滸的敘述是宋江開始安排穆太公如此如此,張順如此如此,張橫,三阮,童威如此如此,全都是宋江在發號施令,然後水滸有一句總結性的話,宋江分撥已定。是宋江在分撥大家而且是已定,我們還得問一句,晁蓋呢,接下來戰鬥開始了,那個過程很複雜就不再細說。但在描寫戰爭過程時水滸里有一些這樣的句子大家看一看,宋江便叫手下眾人怎麼樣怎麼樣;宋江叫小嘍啰怎麼樣怎麼樣;宋江叫放起帶鈴的鵓鴣,就是叫軍士幹什麼;宋江問白勝什麼問題;宋江引領眾好漢下城來;宋江使喚侯建來附耳低言;宋江叫眾位好漢幾個把住兩頭。所有發號施令的主語全是宋江,我們就是不知道晁蓋哪裡去了。讀到這個地方,我們真的要對施耐庵對這個施大爺問一句,施大爺,你要置晁蓋於何地啊!是你眼中沒晁蓋還是你在暗示我們宋江眼裡沒晁蓋,還是眾兄弟的眼裡面也沒晁蓋呢?自從宋江提出要打無為軍,晁蓋提出一句反對的意見講了一句話,然後直到現在晁蓋一句話都沒說啊,你讀書你不把這個讀出來你能讀明白嗎?好在我們的施大爺終於想起晁蓋了,他大概把他徹底地忘了終於安排他說了一句話,在什麼時候呢?活捉了黃文炳後,宋江大罵黃文炳,黃文炳就求饒,說我已經知道錯了,只求速死。好了,眾好漢看著李逵把黃文炳一刀一刀割了,大家都吃了肉,好在晁蓋也跟著吃了點肉,然後都來草堂上與宋江賀喜,就在這時宋江又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他對著眾兄弟突然跪下去了。

解說:宋江此時的這一跪還真讓人捉摸不透,現在他大仇已報,而且通過鮑鵬山老師一番分析我們也知道了宋江此時儼然已成了真正的頭領,他應該心滿意足了吧,那他為什麼突然有如此舉動呢?

也沒多大事,感謝各位豪傑不避兇險來此虎穴龍潭力殘救生,然後又蒙你們協助報了冤讎,如此犯下大罪,鬧了兩座州城。現在他們必然申報朝廷了,所以今天就不由得我宋江不投梁山泊,靠晁蓋哥哥了,投托哥哥去,只是不知眾位意下如何,如果大家相從就收拾行李一同上山了,如不願去一聽尊命,只不過我提醒一下,只恐事發反遭負累,煩可尋思。很簡單就這麼一件小事,就是問大家願不願一起上山,至於要下跪嗎?何況這本來不是問題,為什麼不是問題?這20多人里除晁蓋帶來的17人,現在已到了30個人了,後來加了一個侯建,30人了,除晁蓋帶來的17人,其他13人里要說對他們以前生活還有點留戀還捨不得的話,那可能最多只有穆春穆弘兄弟兩,因為他們是大地主家庭,其他人都是流氓無產者,到梁山去倒找到組織了,怎麼會不去呢,更何況他們都已認識到殺死了那麼多官軍人馬,鬧了兩處州郡,朝廷必然要起軍馬來擒獲,如不上梁山去同死同生還能到哪安身呢?所以這本不是問題,那宋江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看來沒必要的事呢?不是宋江糊塗恰恰是宋江聰明。宋江有心計啊,我們看,晁蓋在梁山上帶著17個好漢下來救宋江,現在大鬧江州打下無為軍,然後在江州這地方一下聚集了包括宋江在內的13條好漢,如果就這樣大家一同高高興興糊裡糊塗上山去了,那這13人應說是晁蓋帶上山的,沒問題吧,晁蓋下山來打了這個地方然後帶著這一幫人上山。而宋江這麼一跪這麼一說形勢立馬就變了,這13個兄弟可不是你帶上山的,是我帶上山的,是我勸上山的,是我拉上山的。他們原先就是我的兄弟,是來救我的,救完了後我要上山,然後我做他們的工作,我把他們帶上山的,形勢變了,宋江為什麼講這一點,因為宋江跟晁蓋表明我可不是到你那個地方去應聘求個職,是帶著資本來跟你合夥啊,甚至我的這個資本已超過了你了,我的股份的總額已經超過你了,我還可以說以大吃小。這就是宋江的真正用意,那現在殺了黃文炳,宋江也報了心頭之恨,然後又帶了這幫兄弟,有了足夠的資本,現在大隊人可浩浩蕩蕩上梁山了,大隊人馬分做5起上山。第一起誰呢?晁蓋,宋江,花容,戴宗和李逵,這五人是第一批,在路行了三天來到一個去處,地名叫黃門山,到這個山腳下宋江在馬上就對晁蓋說了一句話,這座山啊生的是形勢險惡,可能有大夥在內,就是可能有強人在裡面,我們可慢一點走,派人催趕後面的人馬來一同過去,話還沒說完只見前面山嘴上鑼鳴鼓響,宋江就道了,你看,我說吧,果然就是這樣,且不要走動,等後面人馬到來好和他廝殺。水滸下面是這樣敘述的,宋江說完後花容馬上便拈弓搭箭在手,晁蓋戴宗各執朴刀,李逵拿著雙斧擁護著宋江一起趲馬向前,我們說宋江一旦出來了真的是我們的施大爺眼中就沒晁蓋了,你看這地方寫得,花容是拈弓搭箭,晁蓋戴宗是執刀,李逵是拿斧,幹什麼?擁護著宋江一起趲馬向前,難道晁蓋已成了宋江的馬前卒了嗎,我們的施耐庵先生有時真的是沒有分曉啊。山坡邊閃出三五百個小嘍啰,當先簇擁出四個好漢,這四個好漢各挺著軍器在手就把宋江等人攔住了,然後高聲喝道『你等大鬧了江州劫掠了無為軍殺害了許多官軍百姓待回梁山去我四個等候你多時會事的只留下宋江都饒了你們性命』,這幾個人也挺奇怪,不劫財只劫人,而且劫的也不是什麼花容月貌之人而是那個又矮又黑的宋江,所以這個事情很有點奇怪,但宋江根本就不需擔心,為什麼?因為此時花容,戴宗,李逵,甚至晁蓋都簇擁著他,他很威風,有這樣幾個一流的戰將在身邊根本不需要害怕。但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宋江卻做出一個讓我們匪夷所思的舉動,他今天已不是第一次讓我們匪夷所思了,那這次他又要做什麼樣的舉動,這麼一個心計很深的人又要玩什麼花樣?請聽下講誰是領袖。

推薦閱讀:

鮑鵬山新說水滸之宋江13  老大歸位
為宋江打女人, 卻成替罪羊, 宋江為何不救他, 太現實了
【歪批水滸】誰是宋江的第一好基友?
宋江二拒梁山泊
梁山慘敗另有隱情,宋江只是替罪羊?

TAG:宋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