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麼把自己活成這樣
文瑟斯&首爾
吳瑟斯:能和解的不是世界,只有自己
我和朋友W先生最近喝酒的頻率很高,最近這次,他狀態大好落座就來了句:我想通了!
十來分鐘三杯五十八度酒下了肚子,嚇死寶寶了。
於是疑惑而又小心翼翼地問他:看樣子,那事兒,解決了?
他漲紅了臉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強笑擺手:沒,所以我決定租了房子,今天搬出去了。
我汗顏:得,你這笑屬於怒極反笑。
於是兩人只能再接著乾杯來掩飾悲從中來的背景氛圍,結果自然又是兩敗俱傷,伶仃大醉。
先介紹下,W先生是我多年的朋友,比我年長些,人長得一表人才,工作在傳媒圈裡更是有名的角色,偏偏他還是個忠厚老實的性子,這尤其是在男女關係問題上,是少有的嚴肅認真,緊張不活潑。任周圍多少暗示挑逗,媚眼拋得掉了眼線,他自巋然不動,一定得等到個自己滿意的人。
這有同樣認識他的首爾小姐的話為證,她時常教導我:男人若要是成大器,就得像W先生這樣!最後配上一臉幽幽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做結,言下之意,我這樣的,小器都別提,基本屬於成不了器了。
然而現在就連首爾小姐談起W先生,也不提大器,只能嘆氣。
事情其實說複雜也不複雜。
因為種種原因,各方面卓然天成的W先生在愛情上一直夙願難成,一年多前,終於有大器晚成的跡象。
對象是個比W先生小了十來歲的姑娘,我們就叫她Y小姐吧,Y小姐上來就熱情如火,對W先生窮追猛打,W先生的一切在她看來都如此完美,連咳嗽時的皺眉都自帶美圖秀秀效果,還是阿寶色。更關鍵的是這姑娘比以前所有愛慕者都懂得曖昧成本低效慢,還得真抓實幹。
於是她和W先生認識個把月不到,就自告奮勇,天天上班給帶便當,下班衝進家當起田螺姑娘。
W先生對於九零後這種暴風驟雨般地攻擊完全慌了手腳,一方面覺得姑娘胸不大但是這事兒進展有些兩手無法掌握,一方面長期以來的單身也著實有些心有猛虎,最重要的猶豫是覺得兩人年齡差別太大。
於是他決定約我這種看起來在情感上過盡千帆驀然回首燈火闌珊的朋友諮詢下意見。我在勸人這件事上向來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中國好夥伴,早看出了W先生的意思。 其實大多數看起來兩難的選擇,當事人早就有了選擇,問你意見,你若贊同,他立馬給自己增加了信心,你若反對,他自然也會選擇聽不見。感情這種事,更是如此,對於高三開始就幫師姐接情感專欄賺零花錢的我,深諳此道。這就好像路上我看見一男孩兒背著女朋友就立馬能寫出兩篇觀點對立但同時賺眼淚的深度好文,標題都很簡單,比如《如果你不能背她一輩子,就別背她一陣子》然後再來篇《一輩子那麼長,背她一段又何妨》。至於路怎麼選,那當然是誰選誰知道。
言歸正傳,我從杜拉斯舉例到楊振寧,充分讓W先生放心,年齡不是問題,大叔配蘿莉,怎麼都有戲。
接下來的事順利成章,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Y小姐機智地拿下了半推半就的W先生,兩情相悅,一夜無話。
我們本以為這是王子公主故事的開始,可沒料想這故事火速往暗黑系路線奔去,原來認為大局已定的Y姑娘迅速脫下了新衣,掏出了心機。
首先是各種自導自演的虐愛情節和非分要求,從手機屏保到銀行卡,W先生的全都要換成她的,每星期W先生不管加班到多晚都要陪她去吹吹風,W先生的局她沒有條件創造條件都要去,去了一聲不吭玩手機遊戲,黑著臉等散場,久而久之,我們這幫朋友自覺地不好意思叫W先生出門攢局。另外每周窮盡想像力地找茬跟W先生吵個有主題的架,主題完全即興創作,吵得聲淚俱下人神共憤,吵完立刻賣萌:老公老公我錯啦。
W先生五內俱焚,從全力配合到疲於應付到麻木不仁,最終只能說出兩個字:分手。
誰知道分手才是悲劇的開始,Y姑娘從我們印象中的柔弱少女變身尼基塔,這故事也從此改成了復仇主題。
復仇不可怕,就怕復仇有計劃。
這姑娘的復仇從目標分析到策略制定再到整合傳播加落地執行,真真是專業的讓我和首爾小姐作為同行跪舔膜拜。
首先,辭了工作全身心投入,從周圍人下手,但凡跟她認識的W先生朋友她全天候朋友圈微博刷屏撰寫情感自白,尺度之大更新之快足以讓木子美都自慚形穢望塵莫及。
其次親力親為,無論颳風下雨烈日寒冬一周三天到W先生公司蹲守,門衛到總經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另外的兩天周末在W先生家的小區砸玻璃撒潑大罵,從小區保安到附近110,都處成了熟人。
深夜上演偷天陷阱,潛入W先生辦公室和W先生的地下車庫在辦公桌和車窗上寫血書。最讓我們驚為天人的是她一次次可以僅僅憑著W先生朋友發的一條微信找遍這城市每一個同名的飯店圍堵真的找到W先生,真可謂有志者事竟成,老天不負有心人。
這其中還有太多有創造力地誣陷W先生的故事以及無數人勸解無用的狗血情節不便贅述,總之,現在看到國產電視劇那點老套的報復負心人橋段我都直接換台。
如此到今天已經整整一年多,W先生幾近崩潰,而姑娘卻日趨瘋狂,最讓我們膛目結舌不寒而慄地是在發生過如此這些之後,Y小姐只是羞澀地笑著說:我就要你跟我結婚就不鬧了。
那,W先生終於受不了決定偷偷租了房子住到了外面,這樣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但最少下班不用再天天玩躲貓貓真人秀。
在這整整一年多里,W先生問我該怎麼辦,我自負三寸不爛之舌竟無言以對。
想了半天,只想知道,姑娘,你怎麼把自己活成了這樣?
一個如此執拗的人,必然有一個值得如此的理由。
Y小姐沒有朋友,為此和父母也鬧翻,每日披頭散髮地在城市間為了自己的復仇全情投入,她像祥林嫂一般逢人便說:他說過要娶我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你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都怪他。
她的理論體系封閉而內循環,聽不進任何不同的意見,自顧自地要把這場真人秀演到感天動地,而其實只感動了自己。
不是每句老話都是真話,但有句我認,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想Y小姐就是這樣可憐又可恨的人,自己不夠強大,感情是最好的遮羞布,偶然拿到救命的稻草便當做了玻璃鞋。
自卑這種事,往往喜歡以盲目的面目出現。
但誰都知道,燈光暗下帷幕降下,能和解的不是世界,只有自己。
傅首爾:世界仍是一個溫柔地等待你成熟的果園
沒什麼比談戀愛談成反面教材更無趣。瑟斯逗比的講述方式沖淡了這個故事的悲劇色彩,其實這故事慘得沒法看:男的戰戰兢兢提心弔膽連班都不敢上,女的披頭散髮滿身戾氣完全脫離正常生活。
由愛生恨絕非個例,以愛始以恨終是經常發生的事,電視劇里總有「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及「得不到就毀掉」之類的台詞,現實中也不缺恨不得把對方三刀六洞的怨偶。好在大部分人只是想想,不像Y姑娘,美狄亞女神附體,來真格的。又好在Y姑娘還有基本的法律常識,手刃負心漢不至於,復仇大計落實到一個字上——纏!
男人有冷暴力,女人有纏暴力,可惜用暴力對待男人的時代從來沒有存在過,以後也不會存在。
我沒有小看Y姑娘的意思,正是她讓我意識到「纏」有相當驚人的殺傷力,W某次酒後情緒崩潰的說:「還不如殺了我呢,走運的話一刀砍不死,警察趕緊抓她去坐牢。」更崩潰的時候還說過:「要不從了她跟她結婚算了,反正也沒好日子過……」
心智不全的姑娘像小孩,一急就說「我非要」。
我非要愛你並且非要你愛我!
再愛一個人也別求他(她)跟你談戀愛,Y小姐一開始就一副「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必須跟你在一起我愛你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的超低姿態。愛情是旗鼓相當的強勢吸引,不是於心何忍的弱勢關懷,求他聽電話,求他和你做愛,求他在乎,求他在對你好點,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他像搞慈善一樣「愛」你,內心充滿優越感,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恩賜,其餘所有要求都是非分之想。
我非要你對我負責!
故事漏了一個重要信息:Y姑娘是處女,所以分手後更有種強烈的「虧大了」的感覺,甚至忘了是她自願積極的把自己剝乾淨跳進了W先生碗里。誰主動不重要,你拿去我最寶貴的便從此欠了我。可悲的是不僅中國男人有「處女病」,中國女人也有。得了「處女病」的姑娘無比珍視那層膜,就像武俠小說里孤僻清高的蒙面女俠,摘面紗的人要麼娶她要麼死。我大學有一個同學交了四個男朋友,畢業時還是處女,因為她婚前只接受「非常規意義上的性交」,在她們的觀念里,非處女不可能再有真愛,非處女一定沒有幸福。
我非要不認輸!
愛情在Y姑娘眼中成了非死即生的輪盤賭,輸掉愛情,失去一切。我要是說Y姑娘為愛執著,一定會有人跳出來反對,這TMD叫愛嗎!愛是恆久忍耐,愛是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計較別人的惡……這是聖人標準,高尚如愛情,也不能迴避趨利的人性。W先生是Y小姐能找到的條件最好的男人,這增加了她認輸的難度。很多雞湯都說,最好的報復方法是忘記那些乏味的人,找個比他更好的,讓自己過得精彩。遺憾的是,Y小姐在餘下的人生里恐怕不可能找到比W先生更優秀的人……別說我武斷,愛情就是有門檻,沒有資本,你就只能認輸。
說來慚愧,我給過Y姑娘很多未必光彩但絕對有效的建議:比如,找幾個人打W一頓,既然結婚不可能,泄泄憤總是好的,再比如,狠狠敲他一大筆錢,去做處女膜修復手術,多餘的還能整個容……
Y姑娘全部拒絕,只有兩句話:我不會傷害他。我要和他結婚。
所以一開始我說哎呀姑娘挺可憐的,現在來我只能說姑娘你何必呢?
在這場愛情豪賭里,Y姑娘以為她賠了處女膜,其實損失的是心智。她以為在懲罰別人,其實是在毀壞自己,以一種自我放逐的弱勢姿態悲泣、自虐自殘,毀壞自己的形象、名譽、自尊、未來,毀壞自己的一切。姑娘,如果下一個男人知道你的故事,他哪敢愛你?
投入下一個懷抱前,每個女人都曾暗箭穿身含淚狂奔。該恨的繼續恨,大可不必寬容,詛咒他就好,別傷害自己。
多說無益,用席慕容的詩來結尾吧:生命原本是不斷的受傷和不斷的復原,世界仍然是一個溫柔地等待我成熟的果園。
祝福Y姑娘早日復原。
順便警告男人們,對一個處女(尤其是你不愛的處女),小心一點!
*作者:吳瑟斯,廣告人、編劇、專欄作家,作品散見《城市畫報》《清明》等。 公眾號:男槍女炮Sex-Soul。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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