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父子無情兒

　十歲。　　　爹說，孩子，長大了多吃點，吃得多了是福，喝的多了是命，沒吃沒喝，窮的一文不值，你就知道你爹不是你爹了。　　兒子說，我可以騙人，坑人，賺錢養你，但是未必用生命陪你，因為你是給我生命，而沒有給我知識。　　爹說，養你是職責，不能教你是我沒有學問，你得知道良心，做一個有良知的人。　　兒子說，娶媳婦，買房子，你出錢，就能給我得到，可是封閉我的未來，那麼我一輩子不能喘氣，還做什麼有良知的人。　　爹說，你有心，啥都給你，你沒命，什麼都不是你的，你可以做壞人，但是父母的面子也跟著遭罪。　　兒子說，你是爹，是一個人的爹，不是大家的爺爺，你就算是給我錢，給我房子，可是不能給我知識，那麼你還是一個窮光蛋，還是一個沒有良知的窮光蛋。　　爹說，當年我沒法學，沒有人教育，你讓我怎麼拿出本能的心靈去灌溉你的靈魂。　　兒子說，你都放棄學習，還不會學習教育，讓我學習，這不是殺人嗎？何況你知道我是你兒子，就不知道你自己都不爭氣嗎？。　　三天之後。　　爹說，抽煙了吧，喝酒了吧，你一口煙，一口酒，那是血汗錢，那是我花了很多錢養你長大，讓你吃喝的。　　兒子說，算了吧，你爹養你，你不喝酒，不抽煙，那是你沒福，你不爭氣，不要怪兒子不上進，不學習，因為你沒有權利說話。　　七天後。　　兒子說，你的眼睛瞎了嗎？賺錢都不會，生意談不好，失敗那麼多，還教育我，看見別人不會教育我，知道自己，不能給我體會的心靈。　　爹說，我用心賺錢，賺的錢給你，不捨得花，不捨得等，都是為了你。　　兒子說，你爹養你沒教育你，讓你做一個好父親，你娘教育你，讓你做一個有良心的好父親，在我面前你卻做了一個等死的沒良知教育的壞父親。　　八年之後。　　母親說，這孩子沒有資質，沒有能力，怨你，娶了我，我還得跟著你挨罵，被別人嘲笑。　　爹說，你家沒錢教育你，你還教育我，你爹不是好爹，你娘不是好娘，早點不攔住你上學，晚點不攔住你嫁給我，你瞎眼，你還怨什麼啊。　　兒子說，一個是窮瞎了眼睛，一個是窮瞎了心，兩個沒心沒肺的老人，還吵什麼，養我，殺我青春，埋葬我的心靈，堵塞我的靈魂，廢話什麼。　　十九歲，買了房子，買了車，娶了兒媳。　　兒媳說，表面吃喝好，內心骯髒，還有個倒霉的爹，天天生病，還有個不爭氣的娘，這家庭怎麼過啊。　　爹說，你是瞎子啊，車子，房子，買你就沒打算供奉你，你不是財神爺，何必給你燒香。　　母親說，兒媳沒文化，又是個聾子，被別人的廢話擋住了心，才走進咱家，何必把她當人，該打就打，真不行就殺了她，畢竟是花錢買來的。　　夜晚，兒子殺了兒媳，進了監獄，十年後，二十九歲，父母探望。　　爹說，這孩子真聽話，殺了兒子，病好了，生意發達了，可是買不了兒子吃個團圓飯。　　母親說，這孩子就是窮命，好的不學，學殺人，殺了微風，殺到自家，還不連累人。　　兒子說，其實一家人都是瞎子，花錢買兒媳，花了一句話，就把我送到了監獄。　　爹說，哈哈，買車，買房，買兒媳，買來一把刀子，從此江湖分開，你我相忘。　　母親說，沒有好爹，就沒有好兒子，兒子是一個人，能花錢教育，可是長成一個人，未必是爹教育的。　　爹說，養兒子容易，買兒媳容易，可是爹是瞎子，母親是聾子一般的人，怎能把空殼養成一個傳說的人。　　兒子說，窮命相，就是窮命相，爹養兒子殺兒媳，娘養兒子怪兒媳，兒子出手殺自己，把自己殺進了監獄。　　三十年後，兒子上墳，感悟頗深。　　兒子說，爹是爹，娘是娘，不教育兒子就是別人的爹，不給兒子靈魂就是別人的娘，什麼不吃喝別人的，可是自己的爹娘又能吃喝兒子什麼呢，什麼坐車買房，蒙上眼睛一輩子死了，可是那殺兒媳的手，血跡還在腦海是個噩夢。　　兒子對著爹的墳墓說道，別人是爹，你也養兒，你養的是一個空賬白活的廢人，你爹沒你有錢，可是你兒抹殺了你獲得孫子的夢想，你用錢買的禍水，你用生命換來的胎死腹中，你用無知迎接的生死兩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兒子對著母親的墳墓說道，上學沒學好，學人家當瞎子，還瞎出來一個兒子，會養人，卻不能給人靈魂，會看人，看不見危險，你那雙瞎了的眼就是當時吃了屎，也沒有現在的結局。　　兒子後退幾步，說道，一對墳墓，一對無知的夫婦，殺爹不富的手，殺兒不夢的眼，學人家養人，還養個廢人，學人家吃喝，還吃出一副短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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