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大家庭的關鍵奠基人——康熙帝—東方阿明的博客—強國博客—人民網

歷史是一個不斷積澱的過程,現代中國是古代中國的發展。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中國,開創了統一多民族的中央集權國家,歷經兩千多年的演化,最終才有了今天的中國——擁有960多萬平方公里國土,由56個兄弟民族組成的中華民族大家庭。

綜觀整個古代中國歷史,在其發展演變過程中,人們可清晰地看到兩條基本線索:

第一條線索:政治上經歷了由分裂向統一的發展過程。

其表現形式是:分裂——統—,再分裂——再統一,再分裂——直至形成鞏固的統—。如先秦的分裂,到公元前221年秦的統一;220年三國的分裂,到280年西晉的統一;317年東晉、十六國的分裂,到589年隋的統一;907年五代的再分裂,到1276年元的最終統一;1368年明代——至今,則是中國統一的不斷鞏固過程。

第二條線索:境內各民族的不斷融合。

其表現形式是:以儒家倫理道德學說為代表的漢文化隨歷史的發展,不斷地被各少數民族所接受。這種文化的融合,其最大特點:完全是在各少數民族自願,特別是在少數民族上層自覺、主動地進行的。如北魏孝文帝的(漢化)改革,元、清兩代蒙古族、滿族統治者官方推行的大融合政策等。

正是這兩條基本發展線索的相互推進,才聚合、凝結成為一部跌宕起伏,而又波瀾壯闊、豐富多彩的古代中國史。在這一演變發展過程中,無數歷史人物都各自在不同的時空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而康熙帝,就是這個統一多民族國家最後形成的關鍵奠基人。

奠定了近現代中國的疆域版圖

疆域是一個民族的生存空間與發展基礎,是立國之本。古代中國的疆域,在不同時期總是隨歷史的發展有不同變化。一股說來,像秦漢、隋唐、元明清等這樣統一時期,疆域版圖就比較大;像三國、南北朝、五代、兩宋等分裂時期,疆域版圖相對就比較小。然而,不管是大還是小,對奠定近現代中國疆域版圖具有決定意義的,還是明清時期;而對奠定明清時期疆域最具決定意義的歷史人物則是康熙帝。

康熙帝愛新覺羅·玄曄(1654——1722),是中國自秦統一以來對歷史產生過深遠影響的偉大君主之一。他8歲登基即帝位,14歲親政,在位61年,也是中國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他開創的「康乾盛世」,對中國歷史的發展產生過深遠的影響;他的最大貢獻,無疑就是鞏固了古代中國歷史的發展成果,維護與鞏固了國家的統一,從而為近現代中國的疆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康熙上台掌權時,雖說清代在全國的統治日趨穩定,然而,實際上國家仍面臨著分裂的內憂與北方沙俄擴張的外患的四大問題。康熙帝憑藉其雄才大略,終於一一解決了這些問題:

第一個問題:「三藩」叛亂問題。

「三藩」是指以平西王吳三桂(駐雲南)、平南王尚可喜(駐廣東)、靖南王耿精忠(駐福建)為代表三股地方割踞勢力,其中尤以吳三桂勢力最大。當初它們是清廷入關鎮壓李自成起義軍和南明殘餘勢力的藉助力量;但20年後,天下平定,然「三藩」仍控制著龐大的軍隊不肯裁撤,對清政府造成極大的壓力。僅以國家財政為例,「天下財賦,半耗於三藩」。加上吳三桂反覆無常與多疑的個性,「三藩」實際上已成了危害國家統一、穩定的一顆「定時炸彈」。

康熙十二年(1673年),平南王尚可喜奏請回遼東養老,要求將爵位讓給兒子尚之信承襲;隨後,吳三桂和耿精忠為試探朝廷態度,也假意請求「撤藩」。

面對強大的「三藩」勢力,敢不敢接受他們的「撤藩」要求,敢不敢「碰硬」,敢不敢拆除這顆「定時炸彈」,這對年輕的康熙來說,無疑是對其政治智慧與政治魄力的嚴峻考驗。

其時朝臣們大多俱怕吳三桂的勢力,怕激變釀禍;主張可暫先撤去耿精忠的藩國,其它二藩從緩。康熙帝深知吳三桂蓄謀已久,與其養癰成患,不如痛下決心,遂抓住這個時機,果斷批准「請求」,決定三藩並撤。同年十一月,吳三桂起兵反清,自稱「周王」,決定明年為周王元年,其他二藩也響應參與叛亂。

「三藩」叛亂,一度舉國震驚,「東南西北,都在鼎沸」。大臣中主張向吳三桂妥協的聲音高漲,大學士索額圖甚至要求將「前議三藩當遷者,皆宜正以國法」,以向吳三桂謝罪。在這緊要關頭,康熙頭腦清醒,毫不動搖,義正詞嚴地駁斥:「撤藩出自朕意,他們何罪之有?」堅定了主張平叛大臣的決心。

康熙堅定地維護國家統一的正確決策,大膽起用漢族將領,採取分化「三藩」,團結多數,孤立吳三桂的策略,歷經8年艱苦鬥爭,至康熙二十年(1681年),終於取得了最後勝利,平定了「三藩」之亂。

第二個問題:統一台灣問題。

台灣自古是中國的領土,明代末年一度被荷蘭殖民主義侵佔。順治十八年(1661年),民族英雄鄭成功驅逐侵略者,將台灣變成「抗清復明」的基地。鄭成功逝世後,其子鄭經無多大作為,長期陷入鄭氏家族爭權奪利的內鬥,後純粹淪落為一分裂政權。經過20年歲月的演變,兩岸的政治、經濟形勢均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台灣與祖國大陸的統一已成為兩岸人民的期盼。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康熙帝審度時勢,積極部署統一台灣的鬥爭。命福建總督姚啟聖,會同提督施琅統籌進攻台、澎事宜,積極建設水師。次年,康熙下達攻台令,施琅率戰艦300多艘、水師20000餘人向台、澎進發,7天後攻克澎湖,台灣震驚。鄭成功孫子鄭克塽鑒於形勢的發展,決定接受清廷的招撫條件,派馮錫圭等到達澎湖,遞交降表及台灣地圖、戶籍冊。隨後,施琅率清軍在台灣登陸,接管台灣全境。

根據康熙的諭令,清政府在台灣設置一府三縣,隸屬福建省;對台灣各方人士,均給予優惠待遇和妥善安置;又將鄭氏父子兩樞歸葬故地南安。康熙的這些善後措施,保證了台灣問題的圓滿解決。台灣問題的解決,有力地鞏固了東南邊疆,確保了國家領土的完整與統一。

第三個問題:制止沙俄擴張、解決捍衛北部邊疆問題。

沙俄原是個在「莫斯科公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歐洲國家,16世紀後期越過烏拉爾山進入亞洲。經過不斷的向東擴張,到17世紀康熙時代,它已侵入我黑龍江地區,強佔我雅克薩和尼布楚等地。這些殖民主義者以「探險」為名入侵我國,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甚至殺食我當地居民。沙俄殖民主義頭子波雅科夫,就喪心病狂地殺食了我50個達斡爾族居民;另一個殖民主義頭子哈巴羅夫夥同哥薩克劊子手,一次曾殺害雅克薩附近桂古達爾村寨達斡爾居民大小達1022口!這些惡魔遂以「羅剎鬼」而聞名我黑龍江地區。

康熙得悉北部邊境的形勢後,親自出巡東北,視察防務,決心組織雅克薩自衛反擊戰。二十四年(1685年),康熙帝命都統彭春率軍收復雅克薩,清軍分水、陸兩路進攻盤踞雅克薩的沙俄侵略軍。經過激戰,侵略軍傷亡慘重。最後沙俄侵略軍頭目托爾布津乞降,要求在保留武裝的條件下撤離雅克薩。清軍趕走侵略軍後,平毀雅克薩城,即行回師,留部分兵力駐守愛琿。

可是沙俄侵略軍的賊心不死,拼湊兵力,圖謀再犯。當年秋,在得到莫斯科派來的600名增援後,托爾布津再次佔領雅克薩。康熙接到奏報,即下令第二次反擊。

二十五年(1686年)七月,清軍2000多人進抵雅克薩城下,將城團團圍困,勒令沙俄侵略軍投降。然而,侵略軍負隅頑抗。整個戰役歷時半年有餘,侵略軍頭目托爾布津被擊斃,最後,以俄方請求撤圍,同意遣使議定邊界告終。沙俄的826名侵略軍,僅66人生還,兩次雅克薩自衛反擊戰均以中國的勝利告終。

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中俄雙方經過協商談判,簽訂了一個平等的劃界條約——《中俄尼布楚條約》。該條約規定,中俄兩國以格爾必齊河、額爾古納河和外興安嶺往東至海為界。格爾必齊河、額爾古納河以西,外興安嶺以北,屬俄國;格爾必齊河、額爾古納河以東,外興安嶺以南屬中國。條約從法律上肯定了黑龍江和烏蘇里江流域,包括庫頁島在內的廣大地區都是中國的領土。

第四個問題:粉碎準噶爾部的叛亂問題。

明末清初,蒙古族已分為漠南、漠北與漠西三大部(漠南、漠北兩部為明代的韃靼部後裔,漠西部為明代瓦剌後裔)。清軍入關前,漠南蒙古已經歸屬清代版圖,稱內蒙古;漠北蒙古在清定都北京後也接受了中央政府的管轄,稱外蒙古。漠西蒙古散布在今外蒙古以西、天山以北地區,過著游牧生活。漠西蒙古內部又分為準噶爾部、和碩特部、杜爾伯特部和土爾扈特部等部,其中以準噶爾部為最強。

康熙時代,準噶爾部首領噶爾丹,欲藉助俄國勢力,稱雄西北。噶爾丹在兼并了漠西蒙古其他各部後,又在沙俄支持下,先後向東進攻漠北蒙古,向南進攻漠南蒙古,成為中國北部的一股強勁的分裂勢力。為了維護國家的統一,康熙帝在取得內政、外交的重大勝利後,決定集中力量,著手解決準噶爾問題。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夏,噶爾丹向漠南喀爾喀蒙古進攻,俘掠人口,搶劫牲畜。他還公然向康熙提出「聖上君南方,我長北方」的分裂國家的主張。針對噶爾丹的狂妄挑戰,康熙毅然帶兵迎戰,親征噶爾丹,打了一仗烏蘭布通(今內蒙達烏達盟境內)戰役。此役分左右兩路夾擊噶爾丹,康熙御駕隨左路軍親征,大敗噶爾丹。噶爾丹逃回科布多,人畜損失了三分之二,3萬騎兵僅余幾千人。

烏蘭木通戰敗後,噶爾丹雖表面上向清廷認罪立誓,上書請降,但反叛之心未變。時隔6年又捲土重來。這一次,康熙要消滅噶爾丹的決心已定,並在祖宗靈前立下誓言:「誓不以此虜遺子孫」。

三十五年(1696年),康熙帝第二次親征噶爾丹。他親率10萬大軍分三路進入漠北,在昭莫多(今蒙古烏蘭巴托南宗英德)大敗噶爾丹。是役噶爾丹全軍覆沒,只帶幾十騎親隨脫逃。

三十六年(1697年),為徹底消滅準噶爾叛亂勢力,康熙帝決定第三次親征噶爾丹。他率大軍從歸化出發,直逼噶爾丹老巢。噶爾丹全無思想準備,攻守無策,只得聞風而逃。在倉皇出逃途中,眾叛親離、走投無路,最後落得個病死逃亡途中的可悲下場。其女鍾察海「率三百餘眾來降」。

準噶爾貴族噶爾丹叛亂勢力的殲滅,使清代中央政府完全控制了漠北地區,鞏固了北部邊疆。

康熙平定「三藩」,統一台灣,驅逐沙俄,滅噶爾丹,維護了國家的統一,牢固地鞏固了古代中國的疆域,從而成為近、現代中國的「古有領土」與基本疆域:

東起大海,西至蔥嶺,南到南海諸島及曾母暗沙,北達外興安嶺,西北到巴爾喀什湖,東北到庫頁島,東南到台灣及其附屬島嶼,其陸地總面積為1300萬多平方公里。誠如毛澤東所言:

「我們今天繼承的這大塊版圖,基本上是康熙皇帝時牢固地確定了的」。(參見薛澤石:《聽毛澤東講史》)

構建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大家庭

康熙在中國歷史上的又一大貢獻,那就是能把漢、滿、蒙、回、藏、維、壯等50多個民族,牢牢地團結在一起,歷經自他開始的數百年的統治,促進了國內各民族的融合,最後構建了近代中華民族大家庭。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關鍵是兩條:一是能團結各民族的上層;二是能主動接受漢文化,並以漢文化去融合各民族。

滿族以少數民族入主中原掌握中央政權,進關時全部人口不過20萬,以這樣少的人口去統治那麼一個大國,佔領那麼大領土,管理那麼多人口,矛盾非常突出。那麼,為什麼會成功呢?內中有什麼奧秘呢?

用毛澤東的話說:這是因為「康熙皇帝發明了一個統一戰線」。

什麼叫「統一戰線」?質而言之,那就是團結人的本事,是一種團結人的政治策略,也是一門團結人的藝術。

康煕帝「先團結蒙古族和其它少數民族,後來又團結了漢族的上層人士」(《聽毛澤東講史》),從而在國內構建一個金字塔式的權力結構,這樣就把約1,300萬平方公里的國土、50多個民族牢固地結合在一起,逐漸成為一個中華民族的共同體。

蒙古族是我中華民族中的一個重要民族,它是一個彪悍驍勇的草原游牧民族。自13世紀初,橫空出世,鐵騎南下,接連滅西夏、金和南宋,至1276年一統華夏;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由少數民族掌握中央政權的元王朝。1368年,朱元璋在農民起義的基礎上建立明王朝,取元代之。可惜在勝利的條件下,明太祖不會團結人,沒有處理好同蒙古族的民族關係,致使蒙古貴族殘餘勢力棄中原而走漠北,繼續馳騁於萬里草原,成為大明王朝來自北方的心腹之患。

及至明末,後金興起。其時,蒙古各部仍十分強大。努爾哈赤一面與蒙古族中的敵對勢力展開爭奪;一面又爭取部分蒙古部族與之合作共同反明。皇太極繼承乃父遺志,建立大清,他繼續結好蒙古,擴大雙方王公貴族聯姻,創建蒙古八旗,廣泛接納蒙古人加盟,給予特殊禮遇,奠定「屏藩蒙古」之策。由此,滿清贏得漠南蒙古的歸附,漠北蒙古亦俯首稱臣,遠處西北的漠西蒙古即厄魯特蒙古也於清崇德七年(1643年)遣使朝貢,以示臣服。滿、蒙兩族的結盟,為清廷問鼎中原,在戰勝李自成、張獻忠及南明諸政權的軍事鬥爭中,取得了極大的成功。蒙古族成為滿族統治整個中華的最重要助手,清廷亦給蒙古族以獨特地位,予以有別於漢族及其他少數民族的優厚禮遇。

清王朝定鼎中原後,如何經營北方,如何處理好與蒙古各部的關係,這對中國國家的統一,清王朝政權的鞏固,都具極其關鍵的意義。縱觀中國歷史,邊患大多來自北方游牧民族之侵擾。北方無事,則中原安寧;北方失控,則國無寧日。

康熙帝繼承其祖先的親蒙之策,進一步發展密切「滿蒙一家」的關係,主要採取封爵、聯姻和賞賜等幾種方式。

早在皇太極時期,清政府就沿用努爾哈赤創建的八旗制的組織形式,將臣服的蒙古分為若干盟(大區)旗(基本單位)讓蒙古領主統治。除外蒙古仍保留有大汗的虛位稱號外,將原先蒙古各部的稱號一律取消,另行任命札薩克(蒙語,「執政」之義),允准世襲相沿。作為旗的統治者,札薩克隸屬於清廷理藩院和將軍、都統節制。各旗必須根據清廷的規定和法令來處理旗內各項事務,旗既具有軍事性質,又維持封建秩序,是軍政合一的單位。清政府依照蒙古貴族的地位高低、效忠程度、戰功大小,比照滿族貴族爵秩,分別對這些領主授以親王、郡王、貝勒、貝子、鎮國公、輔國公等爵位;封爵均可世襲,延及後世。獲得爵位者,清政府給以傣祿;還允許他們擁有向所屬徵收賦稅、派遣差役等特權。

1691年(康熙三十年),戰勝噶爾丹叛亂後,康熙以「喀爾喀全部內附,封爵官制宜有更定」,遂封王公、貝勒等爵,各授扎薩克,編佐領,照清舊有四十九旗之例加以改編,鞏固了統治。

在封爵的基礎上,康熙又通過兒女婚姻與蒙古王公聯姻,進一步密切與蒙古貴族的關係。據史料記載,康熙先後有五個女兒嫁到了蒙古。

電視劇《康熙王朝》中,有一個形象可愛、性格倔強的劇中人——藍齊兒格格。其實,在歷史上確有其人,她的原型就是康熙最寵愛的女兒固倫榮憲公主。康熙有20個女兒,固倫榮憲公主是他的第三女。公主的母親為榮妃馬佳氏,與長皇子承瑞、四皇子賽音察渾、六皇子長華、八皇子長生、十皇子允祉等同母。康熙十二年五月初六日生,19歲時封為和碩榮憲公主,同年下嫁蒙古巴林部博爾濟吉特氏的烏爾袞。康熙四十八年公主又被封為固倫榮憲公主。額附(駙馬)烏爾袞,系巴林部札薩克多羅郡鄂齊爾的次子,鄂齊爾之母為清太宗皇太極之五女淑慧長公主。康熙四十三年烏爾袞襲巴林部札薩克多羅郡王,長期跟隨康熙從征,後卒于軍中。

榮憲公主是康熙的「掌上明珠」。公主嫁出後,康熙帝曾經四次遠赴巴林巡視,這中間固然含有軍事、政治目的;但也更多的體現了其對榮憲的父女深情。現今位於查干沐淪河邊的大板鎮右旗政府院內,仍遺有一座著名的康熙行宮,這就是當年榮憲公主為其父親巡幸,特意於康熙四十五年建造的建築(因為烏爾袞戎馬一生,南征北戰,巴林的政務基本由榮憲公主掌管)。清代在中國北部邊疆修建皇帝的行宮,這是惟一的一處。

康熙再一個籠絡蒙古貴族的辦法就是賞賜,這往往通過舉行各種活動、典禮而實施。

康熙二十年(1681年)康熙在內蒙古卓索圖、昭烏達兩盟之牧地周圍,劃地千餘里,設「木蘭圍場」。「木蘭」者,滿語「哨鹿」之意也。此後,每年秋季由皇帝親自統率八旗王公貴族及將士馬甲,在圍場舉行圍獵活動,並進行賞賜,稱為「狩獵大典」。

和平年代,武備極易廢弛,康熙的圍獵實際相當於一場大規模的軍事訓練。圍獵時各種動物狼奔豕突、東躲西藏,與敵兵無異;而八旗將士在方圓百里的圍場內縱橫馳騁,刀光閃閃,萬箭齊發,一派沙場征戰的壯麗圖景。其實,康熙設木蘭圍場的真正意圖不僅在軍事而在政治,目的為了籠絡蒙古上層,做好聯絡感情的團結工作,以吸引內外蒙古貴族廣泛參與;同時,皇帝亦可借出塞秋狩之機,接見各部落蒙古王公貴族,設宴共飲,大加賞賜,廣行施恩,以鞏固國家的安定與統一。

後來,康熙為強化木蘭秋狩之制,使會見蒙、藏等上層地點固定化,於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親自選定在京師與木蘭圍場之間的熱河興建行宮,以便能為木蘭圍場主持狩獵活動的皇帝及其隨從提供住所,這就是熱河承德避暑山莊的由來。現今尚存的外八廟就是當年接待蒙、藏上層貴族與活佛喇嘛的場所,它像眾星拱月般圍繞著避暑山莊,山莊則是皇權的象徵。這些代表著漢、滿、藏等不同民族的廟宇建築,則象徵著國家的統一、民族的團結。

康熙雖是滿人,但他全面學習、繼承了漢文化,其本人實際上成了一名漢學專家。最為可貴的是,他能主動地用漢文化去融合滿、蒙、藏等各民族,使漢學逐漸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各民族共同的文化心理,這是康熙在中國歷史上的一個最為重要的獨特貢獻。

康熙崇尚儒學,尊崇孔子。他南巡時,特地去曲阜謁孔廟,召集百官,講經論義;甚至不惜以天子之尊,向孔子牌位行三跪九叩首大禮。他對歷代儒家代表人物均優禮有加,為他們建祠廟、立牌坊,親題匾額。在歷代儒學大家中,他特別尊崇朱熹,認為「孔孟之後,有稗斯文者,朱子之功,最為宏鉅」;稱朱熹的文章「全是天地之正氣,宇宙之大道。朕讀其書,察其理,非此不能知天人相與之奧,非此不能治萬邦於袵席,非此不能仁心仁政施於天下,非此不能外內為一家」(《御纂朱子全書》序言)。顯然,康熙已把儒家學說作為他「齊家、治國、平天下」,特別是是構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基本指導思想。

康熙九年(1670年)他又按照儒家思想制定並頒發《聖諭十六條》,要求作為全體大清臣民的行為準則,其內容是:敦孝弟以重人倫;篤宗族以昭雍睦;聚鄉黨以息爭訟;重農桑以足衣食;尚節儉以惜財用;隆學校以端士學;黜異端以崇正學;講法律以儆愚頑;明禮讓以厚風俗;務本業以定民志;訓子弟以禁非為;息誣告以全良善;誡窩逃以免株連;完錢糧以省催科;聯保甲以弭盜賊;解仇忿以重身命。

康熙帝同樣把儒學推向蒙古各部。這既是為了加強對蒙古的治理,更是為了讓蒙古人同滿人、漢人相融合。這種融合突出地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灌輸「忠孝」思想,要求蒙古官員「守制」。康熙七年十月,清政府下令,「命內外八旗滿洲蒙古、漢軍武官,為其父母,祖父母以及繼父母,繼祖父母居喪三月。康熙十二年,宗人府等衙門又議各旗滿洲、蒙古的父母、祖父母亡故後的「守制」,要求凡王以下至奉恩將軍及滿洲、蒙古、漢軍文武官以上,遇有父母喪事,不計閏,准守制二十七月。康熙將蒙古納入到滿、漢軍之中,共同遵守「孝制」這一行為本身就是對蒙古人的一種融合,讓已經歸順的蒙古各部,能在「華夏禮儀」的「倫理道德」中進一步使理念同一。

二是要求確立「忠貞節烈」觀念,大力提倡蒙古婦女「守節」。康熙要求蒙古各部每年一次旌表申報蒙古的節婦、烈婦。據康熙二十年統計,蒙古所表彰的節烈婦名單有40人以上。康熙通過對蒙古節婦、烈婦的表彰、建坊等方式,目的在於促使蒙古各部樹立統一的道德觀,推動滿蒙漢文化的融合。

三是在蒙古地區推行科舉制度。康熙二年九月清廷就恢復了八旗鄉試,該年中舉的蒙古人就有17名。康熙六年又命令滿洲、蒙古、漢八旗軍、和漢人同場考試。康熙八年七月,又定滿洲、蒙古、漢八旗軍的鄉試、會試數額。

為進一步營造中華各族共同的民族心理,康熙還在大力發展科舉制度的基礎上,「稽古右文,崇儒興學」,網羅大批知識分子,搜集、編纂和注釋古代典籍。康熙一代,先後「御纂」、「欽定」研究儒學經典的著述,就有《周易折中》、《日講四書解義》、《詩經傳說彙纂》、《書經傳說彙纂》、《春秋傳說彙纂》等,並開始《古今圖書集成》的編纂,至雍正時完成;又編纂《康熙字典》;也正是在康熙的影響下,到後來乾隆朝時,才有《四庫全書》——我國歷史上最大的一部叢書面世。康熙的這方面工作,對團結廣大漢族知識分子,促進國內各民族文化的融合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這也是清朝政權得以逐漸鞏固的重要原因。

為中國確立世界第一人口大國地位

衡量一個國家的發展,一個民族的興旺,可以有多種指標,但是歸根到底,還是人口的多寡,特別是在生產力不甚發達的古代,尤為如此。

中國古代的人口長期來隨治亂而變化,時起時落:秦始皇統一全國時,學者估計可統計的人口數約2,000萬左右(林劍鳴:《秦史稿》);西漢全盛時,據《漢書》記載,為5,959萬多口;到東漢中期,歷經戰亂與恢復,據《續漢書》記載為4,915萬口。

我國秦漢時期,歐洲則為羅馬共和國後期與羅馬帝國前期。據北大國際關係學院學者提供的材料,羅馬帝國領土約650萬平方公里,人口約為5,000萬(時自成:《大國標準隨時代變化,21世紀:軟實力更重要》見2005年11月30日《環球時報》)。顯然,這個數字說明,羅馬帝國時代的人口並不比我國東漢時期低!

唐代玄宗時,是中國封建社會的鼎盛時期,據《唐書》天寶年間人口為5,200多萬口;兩宋時期,國家分裂,戰爭不斷,人口下降,到徽宗大觀四年,即公元1110年,為4,673萬口;明代人口最高數,據《明會要》載,是明後期的6,330萬口!這也是官方記載我國古代在清代以前的最高人口數。

歐洲面積不到1100萬平方公里,與清代時期的中國的疆域大致相當。法國是歐洲的大國,本土面積約佔歐洲的不到5%,18世紀70年代時,當時的人口就有2,400萬。俄羅斯雖然是個地跨歐、亞兩洲的大國,但其人口基本上居住在歐洲部分,這一時期,其人口約為2,000萬。18世紀90年代普魯士面積約30萬平方公里,人口860萬。

我國明清之交,先是經歷長期的農民戰爭,接著又是清兵入關,前後近20年持續不停的戰亂,經濟崩潰,生命塗炭,人口銳減。據清初順治八年,即公元1652年統計,全國人口僅為1,400萬口,大大低於同時期的歐洲。以後,隨著政治的穩定與經濟的恢復,人口才逐年上升,據《清實錄》記載:1661年(順治十八年)為1,900萬口;1685年(康熙二十四年)為2,034萬口;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為2,460萬口。

這就是說,到18世紀10年代,中國的2,460萬人口實際上與18世紀70年代的法國相當。考慮到兩者之間有60年的差距,中國人口從1652年的1,400萬增長到1712年的2,460萬,60年凈增1,060萬,為75.7%。照理,按此增長比例,中國在18世紀70年代的人口數應為4,322萬口。這個數字雖超過了當時的法國,但遠遠還比不上法、俄兩國的總和,更不能與整個歐洲人口相比。

儘管有學者對《清實錄》中康熙五十一年,即1712年的統計數字有懷疑,認為這個數字偏小。有的認為,這是因各地方為要逃避賦稅而故意隱匿漏報造成的;也有的認為,這是統計口徑上出了問題(認為1712年統計是按「丁口」為單位的,未包括16歲以下和60歲以上的人口)。然而,即使上述懷疑成立,把16歲以下的小孩與60歲以上的老人數都算進去,其出入也不可能大過於它的統計基數,即1712年清政府公布的人口數為2,460萬。因此,退一萬歩說,就算這種誤差達到基數的1比1,那麼,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我國的實際總人口數,也絕對不會超過4,920萬口!據此,我們不妨把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的人口統計數,修正為約5,000萬口。可是,實際上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以後,中國的人口數發生了突飛猛進的增長:

1741年(乾隆六年),中國的人口就破億數大關,達1.4億口;

1774年(乾隆三十九年)時,更達2.21億口;

到1840年(道光二十年)已為4.1281億口!

就是說,在1712——1840這不到130年間,中國的人口從不到5,000萬發展到4.1億,猛增8倍以上!約每44年翻一番!從此穩據世界人口第一大國「寶座」,也就大大地超過了歐洲的總人口。

綜觀秦漢以降清代以前,我國古代的人口數,長期徘徊在一個幾千萬口的框架之內,諸如在漢、唐、明、清的統一強盛時期,人口就會多些;遇到國家分裂與戰亂、災荒頻發時代,人口就會銳減。但多不超越6,400萬,少不低於1,400萬,消長全隨周而復始的治亂而變。其內在規律是:封建自然經濟的簡單再生產制約著人口的過快增長,始終只能保持著糧食生產水平與人口之間的動態平衡。那麼,為什麼到了18世紀10年代以後,中國的封建社會性質未變,而人口消長局限的框架怎麼會被突破了呢?這就得從康熙皇帝頒布的一道政令談起。正是這一道政令,或者說正是這一政策,從此使中國成了世界的第一人口大國。

中國自公元前348年(秦孝公十四年)商鞅在秦國變法實行「初為賦」以來,國家保持原先按田畝向百姓征「租」外,還要按人口向他們徵收人頭稅。西漢時期又進一步完善了以「租、賦、役」為內容完整的封建賦稅制度,從此,按田畝征租,按人口納稅服役(人頭稅)的做法就一直被沿用下來。這種人頭稅是封建國家的一項重要收入,是統治階級強加在農民頭上的一隻「緊箍咒」,封建稅負往往會隨農民收穫的增加而增加,卻不一定會因其收入的減少而減輕。它使農民永遠也擺脫不了窮困悲慘的處境。

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清政府頒布了一道政令,宣稱「今後滋生人丁,永不加賦」。康熙皇帝認為自己是「聖主」,他統治的時代是「盛世」,生於盛世的子民,國家可以免除他們的賦稅負擔。於是規定:1711年以前出生的人,照舊例仍要向政府交納人頭稅;1712年以後出生的人就免了。以後,到了雍正時代,清政府進一步進行稅制改革,全面推行「攤丁入畝」政策,徵收統一的「地丁銀」,又把1711年以前出生的人的那部分「丁稅」,分攤到土地上徵收。按土地的多少收稅,實際上就是按人們的財產和負擔能力來徵稅,這樣,實際上取消了自西漢以來推行了兩千多年的人頭稅制度。農民大多丁多地少,這一政策自然就有利於貧苦的農民大眾,它在很大的程度上改善了無地農民的處境。在古代封建社會裡,農民始終是社會人口的主體,也是人口繁殖的主力軍。他們賦稅負擔的減輕,意味著社會生存條件的改善,意味著他們有可能多養活幾個子女。這也就成了為什麼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以後,中國人口突然迅猛增長的真正原因。

在農業經濟時代,人——勞動力,是社會生產力的最最主要構成。只有有了人,才能去墾荒、去開發耕田;也只有有了人,農業生產才能進行,社會的一切才能運轉。因此,在古代中國歷史上,人口的興旺與衰減,既是一個國家、社會發展的動能;同時又是衡量一個國家、社會發展成果的標尺。可是,封建國家的人口興旺與衰減,又總是與統治階級的統治政策緊密相連的,又總是與統治階級剝削、壓榨的程度成反比的。統治階級越是貪婪,剝削、壓榨愈厲害,人口就會衰減;反之,每經改朝換代以後,統治階級相對地能夠執行較為寬鬆的政策,這時人口就會興旺些。1662年康熙即位,其時正是改朝換代初期,也是百廢待興之時,全國國土面積相當於整個歐洲,可人口卻不足1,900萬!(僅為明代的三分之一稍強)如此地廣人稀,正是發展人口之時。康熙、雍正二帝治國有方,自覺不自覺地懂得「人是社會生產力的第一要素」的道理,能改革長期阻礙社會發展的賦稅制度,取消了「丁稅」,實實在在地給廣大農民減負免稅,這大大有利於人口的增殖,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從而也給清代「康、乾盛世」的出現奠定了基礎。

康熙的一個賦稅政策,曾使中國在不到百年的時間裡,成為世界的第一人口大國,也促進了18世紀中國封建經濟的繁榮發展。

要形成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就得具備三個基本條件:有一塊較大的領土,有較多的人口,有國內各民族良好的融合,這些也是構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最基本條件;康熙帝恰恰在這三個方面,都為中國歷史的發展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中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的最後形成,固然是兩千多年歷史發展的產物;然而,它同時又是與偉大歷史人物在歷史上的傑出作用分不開的。康熙帝無愧是中國歷史上偉大歷史人物的一位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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