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佛教史
06-24
南北朝佛教史 東晉之後,南北分裂,南方有宋、齊、梁、陳,稱為南朝(四二○|五八八);北方有北魏(又稱跖跋魏),嗣後分為東西二魏,而禪位於北齊、北周,稱為北朝(三九六|五八一)。南北朝形成對峙局面,歷時一百六十餘年,後由隋文帝統一。這個時期的佛教由於各帝王的支持擁護,寺院僧尼急遽增多,佛教譯經更為隆盛,大小乘經論弘傳,佛教學派成立,不再依附儒道,教義則由般若而形成「真常妙有」、「真常唯心」二派,此為中國佛教發展快速的時期。 南、北二朝因民族及地理環境的差異,對佛教的信仰需求有所不同。南朝傳東晉法統,王公名士承清玄之風,所需於佛教者,較之北朝則多偏重於義學,且因南朝諸帝多喜問道,並延請僧人佐政,因此佛教在南朝有長足的發展。劉宋文帝曾先後令道猷、法瑗等,弘傳道生頓悟教義,並請慧琳參與國政,文帝之子武帝則時時問法於求那跋陀羅。而後齊文宣王蕭子良廣召賓客高僧,精研佛理,開講經義,並撰述著書。梁武帝親自講經說法,更使南朝佛教達於鼎盛,他曾率道俗二萬人舍道歸佛,又以提倡素食,親作「斷酒肉文」,敕寶唱撰輯《梁皇寶懺》,又建寺鑄像、講經註疏、設齋供僧,推動各種法會、佛事,甚至四次捨身同泰寺,願為佛奴,為歷代帝王中篤信佛法第一人。其子昭明太子及簡文帝、元帝亦受其影響而崇佛。此後陳代仍多效法梁武帝,奉佛不輟。 南朝的譯經事業,在中國佛教史上佔有重要地位,無論是譯經卷數或其範圍,都相當可觀;又經論研究蔚為風潮,進而促成各家學派的成立。晉、宋之交,義學高僧如道生、慧觀、佛馱跋陀羅自關中還廬山而轉建業,沮渠京聲、佛陀什、良耶舍、求那跋陀羅等譯經高僧亦陸續南來,建業遂代廬山而為南朝佛教領導中心,奠定了南朝譯經的基礎。法顯所譯六卷《大般泥洹經》因道生提倡,至慧觀、謝靈運就北涼曇無讖譯四十卷《大般涅槃經》重加整理成三十六卷的南本《大般涅槃經》後,學者靡不研習,群為註疏,因而形成涅槃學派。《涅槃》在南北朝的盛行程度,堪比《般若》在魏晉兩朝。又沮渠京聲譯《彌勒上、下生經》,兜率凈土思想因此盛行一時。佛陀什譯有《五分律》,至此完成中國四部廣律的傳譯。良耶舍譯出《觀無量壽佛經》等,對於凈土教的傳播產生莫大助益。求那跋摩譯出《菩薩善戒經》,為大乘戒法傳至南方之始。僧伽跋摩譯出《善見律毗婆沙》,為今日佛教史上研究佛陀涅槃年代的重要根據,另譯《雜阿毗曇心論》,形成專研毗曇學的風潮。求那跋陀羅最主要的譯經有《勝鬘經》、《楞伽經》,對中國如來藏思想的開展帶來深遠的影響。陳真諦譯有《攝大乘論》、《攝大乘論釋》、《大乘起信論》、《俱舍論》等,使無著、世親之學弘傳於中國,同時亦開啟攝論、俱舍二學派。又「三論」以僧朗、僧詮及法朗而中興;《成實》在梁世更為興盛。《法華》的研究,持續平穩發展。 南朝在佛教史上的成就還包括高僧史傳及佛教經錄的編纂,計有僧佑的《釋迦譜》、《出三藏記集》、寶唱的《名僧傳》、《比丘尼傳》、慧皎的《梁高僧傳》等。其中《出三藏記集》的目錄條例,開隋唐經錄的先例。 北朝諸帝,除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短暫的反佛外,余皆護持佛教,相較於南朝,其佛教的發展與政治間的關係更形密切;又因北朝民族起自北方沙漠地帶,性多質樸粗獷,對佛教的信仰則多偏於祈福行善。 北魏初祖道武帝任用沙門法果為道人統,不僅開啟中國僧官的先河,而法果所提倡「現在皇帝即當今如來」思想,更形成北朝佛教的特色。 又北魏文成帝時代的沙門統曇曜,更在朝廷支持下設立僧只戶和佛圖戶,首創佛教的社會福利事業,並開鑿舉世聞名的雲崗石窟以為先帝薦福。爾後,龍門、麥積山石窟等相繼開鑿,此為北朝佛教與政治結合,重視佛教事業功德的表徵。 北朝佛教除極力主張漢化的北魏文帝提倡義學外,余則多半重視實踐修行的禪、凈、律三門。在禪修方面,有佛陀傳慧光、僧稠以及菩提達摩傳慧可等二系;凈土則以曇鸞為主;律學有道覆、慧光的四分律一系。其中,以禪觀最為盛行,天台祖師慧文、慧思都是提倡禪觀的重要人物。 除此之外,因北土較接近西域,兩地僧人往來頻繁,故譯業亦盛;又因為佛學研究者眾多,由此亦促成學派的成立。例如位居北朝譯經之冠的菩提流支,譯出《入楞伽經》,乃禪觀最重要的經典依據;《往生論》則為曇鸞所倡他力、易行思想等凈土一系的基礎;《十地經論》則有勒那摩提、慧光等所形成的地論學派,以及曇無讖翻譯的《大般涅槃經》(北本),形成涅槃學,傳入南朝後,弘揚更廣。 佛教在南北朝的蓬勃發展,已脫離先前依附儒、道的困境,但也因而遭到儒、道二教激烈的問難。南、北二地,佛、道、儒之間的諍論不斷,尤其北朝更在北魏太武帝及北周武帝時代發生二次的法難,佛教的發展因而停滯。 繼法難的產生,亦引起了末法思想,石刻佛經的護法運動由此應運而生。統觀本期佛教,呈上升趨勢,唯各學派的形成,則為奠定隋唐宗派成立的基礎。 [注釋] 根據唐朝法琳的《辯正論》卷三所載,東晉及南北朝的寺數及僧尼數如下: 東晉:寺院一千七百餘座,僧尼二萬四千人。南朝:宋,寺院約二千座,僧尼三萬六千人。齊,寺院二千餘座,僧尼三萬二千餘人。梁,寺院二千八百餘座,僧尼約八萬三千人。陳,寺院一千二百餘座,僧尼三萬二千人。北朝:元魏,國家大寺四十七座,王公貴族五等諸侯寺八百三十九座,百姓造寺三萬餘座,總度僧尼二百萬人。由此可見南北朝時,寺院僧尼急遽增加的情形。 道生提倡涅槃佛性學,風行於南朝,「如來常住」、「真實不空」的佛性說,是屬「真常妙有」系。另有成實、三論、法華學派的性空學者,大多兼治涅槃,是為「真空妙有」系。在北朝則以楞伽唯心為主的禪宗較為盛行,地論學派亦以真常唯心為本,闡述「三界唯心」,故屬真常唯心系。綜觀南北朝佛教,南朝以真常妙有為主,北朝則以真常唯心為主。 道猷為道生的弟子,法瑗為慧觀的弟子。劉宋文帝欲解道生所主張的頓悟義,於是邀請二師入宮宣講,受到文帝崇仰。武帝即位後,亦延二師入殿說法。 慧琳為道淵的弟子,學通內外典,與謝靈運及廬陵王劉義真交往密切。宋文帝時,廬陵王薦之於文帝,時與議論國家政事,故有「黑衣宰相」之稱。 求那跋陀羅(三九四至四六八),中印度人。劉宋元嘉十二年至廣州,文帝遣使迎入建康只洹寺,從事譯經工作。譯有《勝鬘經》、《楞伽經》、《雜阿含經》、《大法鼓經》、《小無量壽經》、《過去現在因果經》等,共計五十二部一三四卷。又師廣演大乘教法,世稱「摩訶衍」。 文宣王蕭子良是齊武帝的次子。奉佛虔誠,自號「凈住子」,所尊崇的高僧有:玄暢、僧柔、法度、僧佑、寶志等多人,故《南齊書》卷四十云:「招致名僧,講說佛法,造經唄新聲,道俗之盛事,為江左所未有。」 梁武帝以前,僧侶尚無素食的規定,武帝決心改制素食,連續寫了四篇「斷酒肉文」,又請當代高僧名流論辯,贊成素食者佔大多數,由此打開中國僧侶茹素的制度。 是梁武帝為超薦皇后郗氏所制的慈悲道場懺法。依據《釋氏稽古略》卷二載,梁武帝夫人郗氏性酷妒忌,死後化為巨蟒,入後宮通夢於帝,帝乃請僧制慈悲道場懺法行拜懺禮,夫人遂化為天人,在空中謝帝而去。以此懺為梁武帝敕僧所制,故稱《梁皇懺》。 梁武帝所建造的大寺有同泰寺、大愛敬寺、大智度寺、皇基寺、光宅寺、開善寺等。 匈奴人,北涼王沮渠蒙遜的從弟。劉宋元嘉十六年(四三九)入宋,專事譯經,所譯經書有《觀彌勒菩薩上、下生兜率天經》、《禪要秘密治病經》、《八關齋經》等十六部十七卷。 北印度罽賓國人,為化地部(彌沙塞部)僧。劉宋景平元年(四二三)來華,應琅琊王練及道生等之請,譯出《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三十四卷,簡稱《五分律》。至此,中國所謂的四部廣律:《五分律》、《四分律》、《十誦律》及《摩訶僧只律》傳譯完成。 西域人。劉宋文帝元嘉元年(四二四)至建業,譯有《觀藥王葯上二菩薩經》等。 罽賓國人。劉宋文帝元嘉元年來華,八年至建康,文帝禮遇之,敕住只洹寺。譯有《菩薩善戒經》、《四分比丘尼羯磨法》、《優婆塞五戒相經》、《沙彌威儀》等。 依《涅槃經》「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如來常住,無有變易」的佛性思想所形成的學風,在南北朝時盛極一時。據吉藏《大乘玄論》卷三記載,南朝講「佛性」者有十一家之多,當時義學者流無不講「佛性」。 印度人,劉宋元嘉十年至建業。據《歷代三寶紀》卷十一載,《善見律毗婆沙》十八卷是永明六年(四八八)由僧伽跋摩與沙門僧猗共譯於竹林寺。該書載僧伽跋摩以香花供養律藏,並遵循以前諸律師的作法,每年在律典上點下一點(表一年),師所點是第九七五點,表示佛滅後已有九七五年,此即所謂「眾聖點記」之說。 毗曇學派,亦即講究舊譯論書的學派,主要教義以說一切有部的教旨為基礎,主張法體恆有、三世實有。因以慧數或法數為基本,故又稱數家、數論。僧伽跋摩的法孫惠集,於毗曇一部獨步當時,每一開講,聽者輒逾千人。又北方的慧嵩,至東魏從智遊學毗曇,後至彭城(今徐州)講學,世稱「毗曇孔子」。 《勝鬘經》為大乘如來藏系經典中代表作之一。主張眾生雖被煩惱所纏,然其本性清凈無垢,與如來同等,故皆具有如來之性(佛性、如來藏)。因此,即使在生死輪迴,也有獲得涅槃的可能。《楞伽經》主要宣說世界萬有皆由心所造,吾人認識作用的對象不在外界而在內心。此說繫結合如來藏思想與唯識阿賴耶識思想,菩提達摩將此經咐囑慧可,故古來特為禪宗所重。 西北印度人。曾入建業謁武帝,時值侯景之亂,遂潛行南歸,陳時雖輾轉遊歷各地,但仍譯經不輟,為我國四大譯經家之一。主要譯著尚有《轉識論》、《大乘唯識論》、《律二十二明了論》、《中邊分別論》、《十七地論》等。 攝論學派,主要理論根據是《攝大乘論》、《攝大乘論釋》,真諦亦因之被尊為攝論宗之祖。依《攝大乘論》,主張無塵唯識之義,兼立九識義,提倡對治阿賴耶識,以證入阿摩羅無垢識。真諦門人慧愷、道尼、僧宗、慧曠等在《攝論》上各有成就。俱舍學派,主要為研究《俱舍論》的學派。真諦除譯出《俱舍釋論》外,又別作疏十六卷以釋之,慧愷、慧凈、道岳等,亦相繼制疏敷揚。 三論的研究,自鳩摩羅什師徒之後,因成實之學盛行江南,遂漸衰頹。至齊、梁,高句麗僧朗於攝山棲霞寺、鍾山草堂寺弘三論之學。梁武帝仰師德風,敕僧詮、僧懷等十位義學僧赴攝山,從師學三論,後僧詮嗣師之法,大興其道,門下數百人,以法朗傳其法,尤善演布龍樹的宗義,因而中興了三論學,後傳至隋朝吉藏,始形成宗派。 成實學派是以《成實論》為主要思想依據的學派。鳩摩羅什譯出此論,並為門人僧叡等講述,由曇影整理諸品,僧導製成《成實論義疏》,道亮則撰有《成實論疏》。僧導南移江南後,首開南方研習《成實論》之風。爾後,研究弘傳此學者甚眾,梁代三大法師智藏、僧旻、法雲等,皆有撰著。 《法華》在南北朝多為一般學僧所兼學,故在南北朝一直平穩發展,北朝慧文、慧思得法華三昧,始盛大弘傳,後成為天台宗根本經典。 僧佑(四四五至五一八)為南朝梁代僧,所撰《釋迦譜》乃廣引大小乘經律,記述釋迦族世系的傳說、釋迦牟尼佛一代的事迹,及其入滅後,至阿育王時佛法的流布,為我國撰述佛傳之始。《出三藏記集》則系集錄後漢至南朝梁代所譯經律論等之緣由、目錄及翻譯的同異、序跋等,並附譯經者的傳記,為日後寶唱《名僧傳》與慧皎《高僧傳》的先驅。此外,僧佑將四至五世紀間,佛教與中國固有思想的論爭及其他文書輯為《弘明集》。《出三藏記集》、《弘明集》同為研究中國佛教史的重要史料。 梁代僧。少投僧佑出家,所撰《名僧傳》三十卷,乃集錄東漢至齊、梁間高僧碩德四百二十五人的事迹,唯今已散佚。《比丘尼傳》凡四卷,收集東晉穆帝昇平之初至梁天監十一年(五一一)為止之一百餘年間,尼僧六十五人的傳記。 梁代僧,所撰《高僧傳》,世稱《梁高僧傳》,收錄自東漢明帝永平十年,至梁朝天監十八年,凡四百餘年間,二百五十七位高僧的傳記,加上旁出附見者,實收五百人,為我國第一部有系統的僧傳,所創僧傳體例為後世所依。 法果受北魏太祖之詔,任道人統,統領僧眾,對王朝諸般經營的參畫亦有顯著功勛。《魏書.釋老志》第二十記載,師常言:「太祖明叡好道,即是當今如來,沙門宜應盡禮。」又謂:「能弘道者,人主也;我非拜天子,乃是禮佛耳。」其言論直可認作北朝王者與沙門間的關係,進而形成北朝佛教國家性格的傳統,此正與南朝的「沙門不敬王者論」成一強烈對比。 曇曜,北魏僧。北魏太武帝毀佛時,沙門多被迫還俗,師獨堅固道心,持守其身。文成帝即位後,再興佛教,特詔任師為昭玄都統,管理僧眾,師乃奏帝於州鎮設僧只戶及佛圖戶之制,以為興隆佛法之資。所謂「僧只戶」是將某一郡的郡戶規劃為特定戶,將所應納於國庫的稅收納入僧曹(管轄寺院之總機關),以備饑饉時供給寺院僧眾或貸予貧民之用。「佛圖戶」,是將重罪犯人或官中的婢奴集中於寺院管理,從事寺院清掃或田地耕作等雜役,同時接受佛法的感化。僧只戶與佛圖戶構成北魏寺院經濟的組成部分,也是社會福利事業的先河。 曇曜應文成帝之請,於武周山山谷北面石壁開鑿窟龕五所,為先祖追善薦福。每窟鐫造佛像一尊,皆高六、七十尺,窟高二十餘丈,可容三千人。此五窟為今雲崗的第十六洞至第二十洞,每一窟的佛像仿皇帝面容所造(是代表從道武帝至文成帝等五代帝王),此為大同雲崗石窟的開端,亦是北朝佛教「皇帝即如來」的思想表現。此為政治與佛教結合的特色。爾後鑿窟造像的工作繼續到唐代,蜿蜒長達十二公里,是世界聞名的佛教藝術重鎮。 佛陀先於菩提達摩到達魏境。據《續高僧傳》卷十六《習禪篇初.佛陀傳》記載,佛陀本天竺人,「學務靜攝,志在觀方」,至北魏後,孝文帝為他「別設禪林,鑿石為龕」,國都南遷洛陽後,孝文帝「復設靜院」,並「就少室山為之造寺」(此即名聞遐邇的嵩山少林寺),於是「四海習心之儔,聞風響會者,眾恆數百」。佛陀後傳慧光,然慧光以律學為主,故弘揚佛陀禪學者,則是再傳弟子僧稠。佛陀曾讚歎僧稠是:「自蔥嶺以東,禪學之最。」又僧稠曾撰著《止觀法》二卷,在北魏先後受到孝明、孝武帝的禮遇。到了北齊,文宣帝高洋主張廢除禪學以外的各種義學,為僧稠所阻止,更從師受菩薩戒。上述二例可見北朝帝室對禪學的重視,以及禪學流行之盛。 達摩是南天竺人,「志存大乘,冥心虛寂,定學高之」。梁武帝普通元年(五二○),師泛海至廣州番禺,武帝遣使迎至建業,然與武帝語不相契,遂渡江至北魏,止嵩山少林寺,面壁坐禪九載。神光慧可慕師之高風,乃斷臂求法,師感其精誠,遂授心印,授慧可袈裟及《楞伽經》四卷。 曇鸞(四七六至?)從菩提流支受得《往生論》,乃專修凈土。後住汾州玄中寺,弘闡念佛法門,著有《往生論注》,乃結合世親《往生論》及龍樹《十住毗婆沙論.易行品》的思想,而主張他力及易行的凈土專書。另著有《贊阿彌陀佛偈》、《禮凈土十二偈》、《略論安樂凈土義》等,為唐代凈土宗的開展奠定了重要基礎。 慧光原依止佛陀出家學禪,並與勒那摩提鑽研《地論》,為地論宗南道派初祖。後又專治律部,據《續高僧傳.慧光傳》載:「先是《四分》未廣宣,有道覆律師創開此部,制書六卷,但是科文,至於提舉弘宗,無聞於世。故光之所學,惟據口傳。」故慧光「造《四分律疏》百二十紙,後代引之,以為義節」。可見慧光是道覆之後,道宣之前弘傳《四分律》者,世稱「光統律師」。 北齊慧文禪師因讀龍樹菩薩《中論》及《大智度論》,而證悟「一心三觀」的心要,後以心觀傳授慧思禪師。慧思將「禪」與「觀」融和並重,實踐一心三觀,於讀《法華經》時,悟入法華三昧。禪觀行持也是天台宗主要修持法門。 北天竺人。北魏宣武帝永平初年至洛陽,帝禮之於永寧寺,專事譯經。計師在華二十多年間共譯《往生論》、《入楞伽經》、《十地經論》等經論三十多部一百多卷,為北朝譯經最著的高僧。 《十地經論》乃世親為解釋《華嚴經.十地品》所作,由菩提流支、勒那摩提、佛陀扇多等譯出。以此經為依據所形成的地論學派,系主張如來藏緣起義。其後慧光承勒那摩提之說,於相州(河南安陽)南部弘法,相州南道派,又稱南道,系地論宗的正統,對日後華嚴宗的成立貢獻頗大。 東晉庾冰所提沙門對帝王應禮敬的問題,導致慧遠與桓玄的辯論,進而引申出神滅不滅與因果報應的問題,在南朝成為諍辯的焦點。儒家主張形與神同時消滅,更無後世報應之說,佛教則倡導神不滅論,並主張三世因果報應之說。而佛道二教爭論的重點則因道士顧歡著「夷夏論」所引起,道教以為佛教來自夷狄之邦,非夏所應取,於是佛教群起撰著駁反。有關儒、佛、道之間的論難,在資料方面有:《二教論》、《笑道論》、《廣弘明集》、《破邪論》、《弘明集》等。 中國佛教史上有三武一宗的四次大法難,為我國歷史上帝王迫害佛教最嚴重的四次史實。在北朝時代發生兩次:北魏太武帝,聽信司徒崔浩、道士寇謙之的鼓動而壓迫佛教。太平真君七年(四四六),盡誅長安沙門,破壞一切經典圖像。北周武帝,信納道士張賓與衛元嵩之論,有意廢佛,其時,甄鸞、道安、靜靄大師等,均為佛教辯護。建德二年(五七三),帝即下令廢佛、道二教,毀壞經像,並令沙門、道士還俗,僅選名德一百二十人安置於通道觀。 末法思想是由佛教的正法、像法、末法三時思想及法滅思想所形成。由於北魏、北周的二次廢佛事件,佛弟子們急切意識到末法的來臨,為使教法久住,便發揮護法的精神,興起刻經於石壁的護法運動。北齊時代即有風峪石經、北響堂山石經,隋代有靜琬的房山石經、靈裕的寶山石窟等石經。其中,房山石經規模最大。以上都是護法衛教的具體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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