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婆的七個秘密(7)-舞王的秘密(終章)

濕婆的七個秘密(7)-舞王的秘密(終章)

作者:戴夫杜特·帕特奈克(Devdutt Pattanaik)

第一章 濕婆的七個秘密(1)-林伽的秘密

第二章 濕婆的七個秘密(2)-黑怖尊的秘密

第三章 濕婆的七個秘密(3)-商羯羅的秘密

第四章 濕婆的七個秘密(4)-天真主的秘密

第五章 濕婆的七個秘密(5)-伽內什的秘密

第六章 濕婆的七個秘密(6)-穆盧甘的秘密

現代濕婆雕塑:孤獨的隱修者

馬哈拉施特拉邦的形象:濕婆作為家主和商羯羅

梵天創造,濕婆毀滅。梵天不受崇拜,濕婆受崇拜。這是因為梵天創造了伽摩、閻摩、三連城、慾望、死亡和三界。濕婆是誅伽摩者、誅閻摩者、毀三連城者,他毀滅慾望、死亡與三界。

人類求生,懼死。人類建構三界是因為他們比世上任何生物都更怕死。我們更為恐懼的原因是我們擁有想像力。我們想像發生在死後的一切,想像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一個沒有我們的世界,並思考生活的意義何在。當我們無法得到意義時,便想控制生命——我們依賴事物,拒絕改變,創造財富。因此人類的文明紮根於恐懼。梵卵或文化就是摩耶。

最早將「摩耶」這個詞引入英語的人是18世紀的學者,當時歐洲正在經歷科學革命的陣痛。他們用「幻象」來翻譯「摩耶」,並用「毀滅者」來形容濕婆。因為印度教徒將世界視為摩耶並崇拜濕婆,歐洲人就以為印度教徒視世俗生活為虛幻。在他們眼中,印度總體上是浪漫的、異域的、棄絕世俗的,印度教尤其如此。至今依然如此,旅遊手冊上都是阿拉哈巴德(Allahabhad)大壺節(Kumbha Mela)的照片:每隔十二年,赤身裸體的托缽僧像濕婆一樣渾身塗灰,手持三叉戟,排著隊在恆河和亞穆納河的匯流處沐浴。

歐洲人的凝視總被認為是科學的、客觀的、無偏見的,並且是現代的。然而在1970年代,學者們意識到「現代」思想並不如它所稱的那樣邏輯明晰,毫無偏見。它有文化偏見。歐洲學者的翻譯顯然是基於「一生」的框架。因為聖經中的上帝被描述為創世者並受到崇拜,他們就很困惑,為何印度人崇拜濕婆而不是梵天,這個傷腦筋的問題至今仍存在於當代學界。這是後現代的思想。印度教的理念應該在印度教的語境中去理解,不是使用歐洲的「一生」框架,而使用印度人的「重生」框架。如果是這樣,對摩耶更好的翻譯是「建構」。濕婆不是毀滅,他是解構!

掛曆畫:作為家主的濕婆

細密畫:作為家主的濕婆

「建構」這個詞出現在後現代的語彙中。它不是18世紀的現代(或更準確說,前-後現代)語彙。因此18世紀的學者面對印度思想,只能詞窮。

「建構」的意思是用基於文化範式和個人偏見的標準來理解世界。這種觀念隨著文化範式和個人偏見的改變而改變。即便感官接受的信息不變,今日被視為真善美的事物,明日不一定如此。因此觀念可被「解構」和「重構」。「幻象」這個詞正是來自典型的科學傲慢,在這種傲慢下,邏輯能毫無偏見地解釋真理。「建構」承認,所有理解都是基於偏見。

對印度教徒而言,摩耶是一種被建構的真實。更準確地說,摩耶是為原質中一切事物增值和減值的標準。梵卵——個人的世界觀——依此誕生。這不能用好壞來評價,只是人類頭腦理解現實的一種方式。動物不生活在摩耶之中,因為它們不具有想像力。人類有想像力,因此受制於摩耶。

濕婆神像,無人形的林伽

苦行的目的是思考、解構和解脫。「塔帕」(精神之火)燃燒摩耶,毀滅梵卵。苦行之主濕婆就是毀滅摩耶者。摩耶滋養了將自己想像為世界的主宰的「阿漢姆」(自我)。濕婆毀滅阿漢姆,讓阿特曼(靈魂)得以顯現。此時,人類生活是切實可依的。動物成為人。

沒有建構,沒有摩耶,沒有可見的真實,沒有阿漢姆時,所有的只是林伽、濕婆之柱。只有人類的想像中沒有恐懼,這才有可能。心中沒有恐懼,才能裝滿幸福。這就是福樂。這是林伽,是濕婆勃起的陰莖。這是自生者,自我創造,自我圓滿,不依賴於外在刺激。這一切都因為智慧,但智慧是為誰而有?

人類是僅有的能夠想像他者恐懼的生物。人類能夠同情。濕婆林伽並不是孤立的,它被裝在薩克蒂約尼——即女神子宮——中。她是敬奉林伽的神廟。她是神廟周圍的世界。她是懸掛在濕婆林伽上方的滴壺,確保他不閉上眼睛,而是看著他人。由此薩克蒂讓濕婆看著生命,看著因恐懼而屈服於阿漢姆、摩耶和梵卵的人類。

濕婆的南面相,導師

諷刺的是,印度教的隱修神濕婆,也是唯一一個被視為有妻有子的家主的印度神。所有的神都有伴侶,毗濕奴有拉克什米,羅摩有悉多,黑天有拉妲,但沒有一個像濕婆這樣兒女繞膝。

薩克蒂是自然。在自然中,所有生物都懼怕死亡,因此它們獵食食物,害怕獵食者。薩克蒂通過伽內什讓濕婆除去了對匱乏的恐懼,又通過迦絺吉夜讓濕婆除去了對獵食者的恐懼。消除這兩種恐懼後,人類就能專註於對付最大的恐懼——對無意義、無效用的恐懼。這能阻止阿漢姆的產生,並認識阿特曼。

為促進這一解構,濕婆成為原初導師阿蒂納特(Adi-nath)。阿蒂納特通過兩種形態指導世人,一種是南面相(Dakshinamurti),一種是舞王(Nataraja)。

南面相的意思是坐北朝南者。濕婆在這種形態下,坐在靜止不動的北極星下的菩提樹下。那裡什麼都不動;除了智慧,什麼都不生長。聖人們全神貫注地坐在濕婆腳邊。

濕婆面朝閻摩,那是死亡與變化的方向。濕婆幫助他的學生以智慧面對這種改變。他將注意力轉向變化的三種形態:自然、社會與個人。動物只能體驗到一種變化,即自然,比如季節與潮汐的變化。社會群體體驗到社會價值的改變。社會價值隨著人的遷移而變,在同一處地方也一直在變。此外,個人能體驗到自身的改變,這隨環境而變。我們在富足和危機時的行為不同。我們對世界的認識也隨著自身的遭遇而變。

石雕:卡納達卡邦巴達米的舞蹈濕婆

三叉戟的三個叉和木橘葉的三個葉片

用以供奉林伽的木橘葉是一種一莖三葉的樹葉。三個葉片分別指代三種變化,原質(自然)的變化、梵語(社會)的變化,以及個人對梵卵的認識。葉莖是我們嚮導師尋求的智慧,這種智慧能幫助我們認識摩耶,理解千變萬化的建構,並塑造我們對真實的觀念。

濕婆的三叉戟的三個叉象徵三連城,那是我們因為摩耶而擁有的三種建構,即自然世界、文化世界和個人世界。這也象徵「我」(我們的肉體和精神)、「我屬」(我們所擁有的財富、知識和關係)和「非我屬」(我們不擁有和不能控制的一切)。還象徵三體:肉體(sthula sharira)、意識體(sukshma sharira)、潛意識記憶體(karana sharira)。濕婆擁有之物是智慧,是超越摩耶的林伽。

濕婆的聖印三橫線(Tripundra)是用灰畫成的三條水平橫線。灰是物質毀滅後的餘存,指代永恆不滅的阿特曼。三橫線象徵被建構而成,又被濕婆第三隻眼的智慧毀滅的三個世界。

細密畫:濕婆自光中顯現

濕婆作為南面相,安坐于吉羅娑。他將塔帕的熱力封鎖在體內,將周遭世界變為冰天雪地。這樣的濕婆是缺乏容忍的憤怒的樓陀羅,他斬下梵天的頭,成為持骷髏者。這樣的濕婆是帶狗的黑怖尊和握劍的雄賢。這樣的濕婆是孤獨的。

薩克蒂將這熱力引導出來,將冰雪融化成恆河,降落塵世滋養大地,讓人類安居繁衍。在恆河岸邊,她請濕婆作為慈惠而有同情心的神商羯羅-商波住進她的迦屍城。

迦屍是恆河和高麗的城,高麗在當地名叫豐盈母,是廚神。恆河和高麗是薩克蒂的兩個形象,一個代表滔滔不絕的河,一個代表安穩不動的山。兩位女神讓濕婆明白和同情人類的恐懼和迦屍的脆弱。梵天的頭被斬落之後,粘在濕婆的手指上並與他的手掌烙成一體,就在這裡的「除骷髏河階」(Kapalamochanghat)上,梵天的頭被水沖走了,因為恆河寬恕一切罪行,包括梵天可恥的亂倫目光。在這裡,濕婆成為仁愛的商波,他既是除去邪祟,騎著狗黑怖尊,又是飲大麻、身邊圍繞鬼靈的白怖尊。在這裡他是世界之主(Vishwa-nath)。只有在迦屍,恆河被南面相的智慧引導,朝北流去。

在南方的奇丹巴拉姆(Chidambaram),他是舞王。他以舞蹈指導眾生,因為語言無法描述沒有形狀的無德梵的本質。舞蹈能最好地傳達人所需要的象徵。一本書擁有空間,但不擁有時間,一段講述擁有時間,但不擁有空間,而一支舞同時擁有時間和空間。它能被看見、聽見、閱讀。它觸及感官,激發情感,要求智識分析。在舞蹈中,解構摩耶的工具被傳遞出去了。

南印畫:舞王濕婆

日曆畫:舞王濕婆

有一個故事,一群「彌曼差者」在森林中舉行火祭時,濕婆赤身裸體地經過。濕婆對他們視而不見,因為他正處於極樂狀態。但彌曼差者被他分散了注意力,要拿他問罪。

彌曼差(Mimamsa)這個詞的意思是調查或詢問。彌曼差者(Mimansika)便是追求了解生命意義的人。彌曼差分為兩派,較早的一派是古彌曼差(Purva Mimamsa),較晚的一派是今彌曼差(Uttar Mimams)。分為兩派的原因是,古派過度注重形式,卻無法認識塑造形式的思想。今派則注重形式的思想。

舉行火祭的人看到濕婆的形態,卻看不見思想。他們被眼中的形象嚇壞了。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無比滿足快樂的人,他不需要彌曼差者所求的一切。他不求財富、知識、權力。他自信、自足、圓滿。他們看到裸體的濕婆卻產生了匱乏和不安全感。他擁有他們所沒有的東西。他們以為他們的妻子會離開他們去追求濕婆。

南印青銅像:抬腿舞王(Urdhva-Nataraja)

他們在恐懼中將濕婆視為獵食者,並想要毀滅他。他們使用火祭知識,從火中喚出生靈去追捕濕婆。先是老虎,然後是蛇,最後是魔鬼。

濕婆毫不畏懼。他一把抓住老虎的下顎,活剝了它的皮並把血淋淋的皮圍在腰間。然後抓起蛇,繞在自己脖子上,蛇張開蛇冕靜止不動了。最後濕婆跳上魔鬼,踩斷魔鬼的背,開始跳舞,伴奏的音樂是他的達瑪魯鼓聲。

彌曼差者一開始被嚇住了,意識到這個赤身裸體的人並非常人。隨著舞蹈的進行,他們的恐懼轉為敬畏。多麼有魅惑力的舞!濕婆的手、足、身軀揮灑自如,完美協調。他的整個身形似乎變大了。他的發梢向上伸展到天空,日月星辰都停下觀看。他的指尖掠過地面,眾神如痴如醉地圍觀。在他的踩踏下,阿修羅和伽那都從他們的地界湧出。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舞。沒有一個天女能作此舞。濕婆的妻子薩克蒂從遠方露出笑顏,再次沉浸於愛中。

婆羅多仙人記下了他所見到的一切:表情的變化是「姿」(abhinaya),手的動作是「印」(mudra);喚起的情緒是「情」(bhava),激發的感受是「味」(rasa)。這些他都寫在《舞論》(Natya-shastra)之中。

彌曼差者意識到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舞。與柔美且具有挑逗性的拉西亞舞(lasya)不同,這是坦達瓦舞,它強健的動作似乎要求觀眾全神貫注並引發思考。濕婆是在傳達信息。這不是娛樂,而是啟迪。這是歡喜坦達瓦(Ananda Tandava),幸福之舞。

濕婆單腿起舞

濕婆舞出一連串的姿勢,為的是激發想像力。最後他靜止下來。這個最終的姿態蘊藏了吠陀的智慧。彌曼差者舉行了幾百場火祭都沒有得到的智慧,通過這個舞蹈動作得到了。

濕婆的右手上舉,這是「無畏印」(a-bhaya mudra),傳達的信息是「不畏懼」。濕婆感覺到彌曼差者的恐懼之情。他們為何如此痴迷於火祭?因為火祭能減輕他們的恐懼,許諾他們控制周圍的世界。

為製造安全感,瀰漫差者創作了《星象經》(Vastu-shastra)來研究星象天體,預測未來。創作了《構造經》(Vastu-shastra)來控制八方能量運動,聚集積極能量。編撰了《箭術》(Dhanurvidya)來製造武器,保衛自己。還有《阿育吠陀》(Ayur-veda),這部醫學著作能夠治病救人,還說人或可永生。但即便有了這一切,恐懼依然存在。因為人未曾明了恐懼的根源。

上舉的右手特意擺在左手上方,而左手指向左腳,左腳跨過右腿停在空中。於是注意力被引向了運動的左腿。

抬起的左腳讓身體處於不平衡狀態。但濕婆是平衡、安定和靜態的。他擺出這個姿勢,全然不用擔心摔倒。他很自在。他是單腿站立者濕婆(Ekapada)。

南印畫:獨腿濕婆

左腿實際上是動態的,它運動成一個圓圈,代表存在的不確定性,自然的永恆變化,世界的變遷。因此左腿模仿的是恐懼之源,自然。

左手和左腿都向右運動,這讓人思考右側有何特殊意義。在神話學語彙中,身體的左側是與物質世界的節奏相連,因為那是心臟的位置。正如心臟有節律地搏擊,物質世界也有規律性的潮汐和季節。右側成為精神世界的半側,它是靜止和沉默的。左側代表原質,自然的永恆運動。右側代表原人,靜止的人類潛能。為了生存,左右缺一不可,原質和原人都需要。

瀰漫差者無法靜止他們的思維。他們面對旋轉的物質世界,思維轉如陀螺。他們舉行火祭來抵抗變化,但是失敗了。但他們別無他法,只能舉行更多的火祭來應對。濕婆給了他們一個選擇,一個擺脫恐懼的方法,不是通過控制自然,而是通過認識自然的真相。

卡納塔克邦貝魯爾的雕塑:濕婆起舞

濕婆無畏地殺死的那隻老虎,代表讓梵天感到恐懼的自然。濕婆拒絕被自然驚嚇,同時也不想控制或馴服自然。他就像那條盤曲在自己脖子上的蛇一樣觀察自然。張開蛇冕的眼鏡蛇代表警醒而靜止的苦行者,他安然靜坐,全神貫注地觀察周圍的世界。

與忙於火祭、想要馴服自然的瀰漫差者不同,苦行者觀察自然的節律——如同呼吸和心跳的潮汐和季節。他也觀察文化的節律,每個人的思想和情感的節律。他看到福禍相隨,悲喜相伴,興奮與無聊,痛苦與歡愉如影隨形。在密切的觀察中,他注意到一切事物都在改變,有些在瞬間改變,有些要過好幾個世紀,但一切物質與具現的都會改變其形態。孩童會變老死去。思想產生又湮滅。社會興衰成敗。但新生命總在誕生。因此一切都不會終結,總有新的開始。

這種對事物的循環觀的象徵,就是濕婆舞蹈的火輪。這個輪子叫「重生之輪」(samsara)。一切生物死亡又重生。一切思想和夢想起起落落。每次出生的形態都不同,有時是人類,有時是獸類。死亡之時軀體被拋棄。濕婆讓瀰漫差者好好坐著,靜心觀察這一切。覺悟會帶走焦慮和恐懼,帶來安寧與信念。

雖然自然的真理是永恆的,但我們經常將之遺忘。濕婆在愚魔(Apasmara)——即健忘的阿修羅——背上起舞。我們忘記循環往複的事。在經受冬季的寒苦時,忘了上一年也是這麼冷,但那個冬季已經過去。我們受苦時,總覺得這苦永無止境。愚魔讓梵天忘了他的本質,他追求莎特魯帕,長出五個頭,被濕婆砍下其中一個,但他忘了在那之前他是什麼。我們人類忘了在我們被滿心的恐懼污染之前,我們的心靈是什麼樣。我們忘了我們建構了梵卵這一主觀真實去抗衡客觀真實。我們忘了只有我們才能摧毀梵卵,以及梵卵的三個構成世界:我、我屬、非我屬。因為我們有第三隻眼的智慧。

朱羅王朝的舞王青銅像

兩個人相遇時,最初的關係便是恐懼。只有當一個人確信另一個人沒有威脅之時,恐懼才會消失。當一個人控制另一個人,恐懼會增加。濕婆提供了第三種方式,戰勝恐懼的方式。當一個人同情他者,愛他者,認識到他者的自主性,並且不尋求以任何方式控制、被控制、依賴的時候,這便能實現。然而為了能同情他者,我們必須先懷著真愛和感知,注視他者。這就是「達善」(darshan),理解的凝視。

舞王的兩條上臂,舉著我們所能有的人生選擇。一手拿著達瑪魯鼓,一手舉著火焰,那是無需燃料的精神之火。

第一個選擇是在生活中無視生命的真相,猶如猴子被鼓聲所惑。我們能在無意義的活動中忙忙碌碌,消磨時間,不會感覺無聊,也不會去審視和反思人生。

第二個選擇是審視和反思人生。我們能自我拷問,我們的每個決定因何而來,我們的自我形象從何而來。我們為何在某些情況下像被驚呆了的鹿,某些情況又像威風凜凜的獅子?我們會意識到受害者、惡徒、英雄這些概念都是想像中的建構,是我們從社會接受的並存在我們頭腦中的故事。換言之,就是摩耶,是讓我們抵禦恐懼的建構,是讓我們自覺有力的主觀真實。

細密畫:五首濕婆

摩耶給予我們生存的意義,直到毀滅者濕婆給予我們力量,讓我們得以戰勝恐懼並戰勝對建構真實的依賴。濕婆幫助我們認識到英雄、惡徒和受害者都是恐懼的造物。當恐懼被摧毀,這些也就不存在了。毀滅者濕婆給予我們戰勝恐懼的智慧。這就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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