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內篇>>古人修仙養生煉丹智慧
五千年燦爛悠久的中華文化曾經在人類文明史上創造過無數奇蹟。隨著中國經濟的迅速崛起,中華文化所具有的博大智慧和神奇魅力正越來越引起海內外有識之士的關注和推崇。對中國優秀文化的渴求,已成為當今時代持久不衰的社會熱點。歷史的經驗證明,一個國家或一個民族,如果拋棄自己固有的文化傳統,喪失了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就難以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弘揚民族文化,振奮民族精神,是實現國家強盛的必由之路。<<抱朴子.內篇>>是中國古代神仙思想和煉丹養生方術所作的系統的總結,實為中華文化之瑰寶。
<<抱朴子.內篇>>主要講述侈仙證道的道理,其基本內容包括神仙論、養生術、煉丹術。所謂的仙乃是由人通過身心的雙重修鍊,最終達到生命的飛躍性變化而產生。在世界各主要民族的上古文化中,都有豐富多彩的神話傳說,如古希臘有瑰奇多姿神秘莫測的眾神譜,古埃及、古印度也都有較為發達的神話系統,中國古化也有以《山海經》、《楚辭》等為主體的群神譜。但極有意思的是,中國古化不僅有神話,而且還有仙話。仙與神在中國古化相互峙立,這是一種值得注意的文化現象。仙或者神仙觀念在中國起源甚早,近年來一些考古發掘表明,在遠古時化國人就有著神仙信仰的萌芽。從文字記載來看,《說文解字》對「仙」做了明確的界定,其云:「仙,長生遷去也。」漢劉熙所撰《釋名。釋長幼》亦云「老而不死日仙」。《漢收·藝文志》則稱:「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於其外者也。」另外,《莊子》、《韓非子·十過篇》、《淮南子·覽冥篇》、《楚辭》、《山海經》等書中都有不少對於神仙理想的描述及神仙傳說。結合各種記載,我們可以從中看到古人賦予神仙觀念的三種內蘊:第一,求長生不死即生命的永恆存在。第二,求特殊的神通。第三,求一種獨特的生活方式、道德理想及生命境界。這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古人認為在仙與人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繫,兩者是同類而非異類。所謂的仙乃是由人通過身心的雙重修鍊,最終達到生命的飛躍性變化而產生。然而,這個思想在葛洪以前,古人闡述得尚不充分。葛洪在《抱朴子·內篇》中對神仙思想最大的發展就在於他明確地指出仙是由人通過修鍊而成的,是一種新型的、高級的生命體。仙的產生是建立在對人的精神、肉體生命的雙重超越的基礎上。這樣,仙就被去除了模糊性、神秘性,只要肯下功夫,世人都可成仙。正如《抱朴子·極言》中言:「彼莫不負笈隨師,積其功勤,蒙霜冒險,櫛風沐雨,而躬親洒掃,契闊勞藝,始見之以信行,終被試以危困,性篤行貞,心無怨貳,乃得升堂入於室。」這就是說,仙可以勤學而致。這種看法與世界其它各民族的神話觀念形成鮮明的比照。因為在神話中,神與人乃是異類,兩者並非同一層次的存在實體。如希臘神話中諸神的最高神宙斯、智慧神雅典娜、太陽神阿波羅都不是源於人類,而是神族的譜系。在我國古代神與仙也是有區分的,我們看看中文文字「神」與「仙」二字的構造就可一目了然。「神」與「仙」均為形聲字,然而「神」從「示」旁,而「仙」從「人」旁。這其中不就顯露出它們的分別!「神」從「示」旁是祭祀、崇拜的對象,「仙」從「人」旁則表明其與人脫不開干係。在我國古代雖有祖先神的崇拜,似乎祖先(人)亦可為神,但我們不要忘記祖先乃為死後的人(即通常所說的鬼魂),而非活人為神。如此,中國古代既有「神」又有仙,既有神話又有仙話,這是古人的一項重大的文化創造。然而這種極有價值的創造,在過去幾千年中都被世人所忽神,葛洪是首先注意到它的人。《抱朴子·內篇》(亦可參考《神仙傳》)中對於「神」、「仙」的區別是有明確意識的,書中許多篇章再三強調仙可由學而致,神則為異類,只有在人死後,即人的生命發生斷裂,方可接近。葛洪在書中花費大量的篇幅對學仙作系統的論述。首先,他注重修行的循序漸進性,主張侈道要從易入手,由簡到難,從低至高。《論仙篇》說:「凡學道當階淺以涉深,由易以及難,志誠堅果..無所不濟,疑則無功,非一事也。」其次,葛洪更強調學仙要內外雙修,不僅要外養氣命,而且還要內修心性。《論仙篇》言:「仙法當靜寂無為,忘其形骸」,「學仙之法,欲得恬愉澹泊,滌除嗜欲,年視反聽,屍居無心。」有時,他還把道德修養做為成仙的必奮條件之一《微旨篇》說:「然覽諸道戒,無不雲欲求長生者,必欲積善立功,..如此乃為有德,受福於天,所作必成,求仙可冀也。」葛洪在修仙問題上還碰到了一個棘手的難題,這就是:既然人人都可通過修鍊而成仙,人人都希望成仙,那麼為什麼自古以來人多仙少呢?為什麼很多人都不相信仙道呢?葛洪在《塞難篇》中已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對此,他的回答是:人生受氣,結胎之初,各有所值的星宿,若剛好碰巧是仙宿,那麼生下來之後,自然而然就相信仙道,然後便會去尋師訪友,刻苦侈煉以達仙道。在此,他不否認人多仙少這個事實,又不否定人人都能成仙這種可能,因而推出一種用偶然的命定來化解面臨的難題的方法。其實葛洪所碰到的難題關涉到人生的必然性與偶然性的問題。這是人生三大困境之一,以人類智力的有限自不能對此類問題做出合適的解釋。
《內篇》共有二十卷,每卷的大致內容如下:《暢玄卷第一》論宇宙本體「玄」,倡導玄道;《論仙卷第二》論證神實有,駁斥所謂俗人因親眼見不到而不信神仙;《對俗倦第三》以動物長壽為例,論證神仙不假;《金丹卷第四》述金丹神功妙用及製造方法;《至理卷第五》論形神相離,講述服藥、行氣、禁咒諸法,倡導棄世求仙;《微旨卷第六》駁斥不信神仙的所謂各種「淺見」,講述九丹金液、寶精愛諸法;《塞難卷第七》論成仙有命;《釋滯卷第八》說孔子等聖人不學仙,不等於無仙,佐時和輕舉可兼修;《道意卷第九》論道為宇宙本體,其本無名;《明本卷第十》論道本儒末;《仙藥卷第十一》述丹砂、金銀、芝玉、草藥;《辨問卷第十二》論聖人不必仙,仙人不必聖;《極言卷第十三》勸人積功學仙;《勤求卷第十四》勸人求真學師、勤修鍊;《雜應卷第十五》闡述辟穀、服藥、吞氣、隱淪、變化、導引、召神、乘、存思、符箸術;《黃白卷第十六》講述黃白朮;《登涉卷第十七》講述入山遠遊中諸術;《地真卷第十八》論述金丹與守真一;《遐覽卷第十九》介紹道經書目;《社惑卷第二十》講述如何辨別真假仙。縱觀《內篇》二十卷,重點是圍繞成仙長生這一問題,以下從兩個方面加以闡述。 一是關於成仙長生思想的哲學體系。葛洪試圖站在宇宙觀、本體論的高度來論證神仙長生的思想,以建立一套較為系統的道教哲學。他吸取漢代楊雄《太玄》的思想,在《抱朴子內篇·暢玄卷第一》中便提出概念「玄」,認為它是宇宙的本原,世上一切都是「玄」產生的,即「玄者,自然之始祖,而萬殊之大宗也」。並對「玄」進行描述,是一個極其微妙、極其深邃、至高而又至廣、至剛而又至柔、亦方亦圓、忽有忽無、來無影、去無蹤、變幻莫測、飄渺無際而又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東西。且宇宙的形成、事物的變化,都是「玄」造成的,它先於一切事物而存在,是一切事物的操縱者。這個超自然的神秘主義的宇宙本體「玄」,構成了葛洪神仙道教思想體系的理論基礎。與「玄」相聯繫的,《內篇》還提出「道」與「一」這兩個概念。「道者,涵乾括坤,其本無名。論其無,則影響猶為有焉;論其有,則萬物尚為無焉。」「道」也是無所不在、無所不包的。「道」又起於「一」,與「一」密不可分。「一」的作用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所以,「人能知一,萬事畢。知一者,無一之不知也。不知一者,無一之能知也。」 甚至他把神仙之道,概括為「玄道」或「玄一之道」。在闡述「玄」之性能以後,葛洪指出:世俗聲色享樂只會損人壽命,世間的榮華富貴也如過眼煙雲,轉瞬即逝。只有「玄之所在」,才會「其樂無窮」。故人們要想永享自由自在、快樂愜意的神仙式的生活,就必須修玄道。「得之者貴,不待黃鉞之威。體之者富,不須難得之貨。」而且得了玄道,就可以逍遙自在地徊徉於人間天上,無憂無慮,怡然自得。怎樣才能修得「玄道」呢?《內篇》認為要靠思守一,這樣將道教哲學的本體論與具體的修鍊方法結合起來。「人能守一,一亦守人。所以白刃無所措其銳,百害無所容其凶,居敗能成,在危獨安也。」並將抽象的「一」人格化為神,居在體內,這樣,「守一」就是「思見身中諸神」,或意守三丹田,成為一種仙道長生的內修方法。後來上清派汲取這種方法並加以發展,使之成為該派最主要的修鍊方法。葛洪還將守一分為守真一與守玄一兩種。守真一,就是存思真神,遵行口訣。守真一的作用在於守形卻惡,「可令內疾不起,風濕不犯。」「玄一」與「真一」相通同效,而且「守玄一」還可以得到分形術和內視法,天地神靈都可以接見,山川河嶽之神可以驅使,甚是神妙。 二是關於成仙長生的具體方法。神仙道教的主要目的是成仙長生,「長生之道,道之至也,故古人重之也。」針對當時有人對此道的懷疑,葛洪在《抱朴子內篇》中以古今種種神仙傳說,並運用形而上學的方法來極力論證神仙的存在和成仙的可能,認為神仙與凡人不同,是超出一般之外的個別,是脫離普遍的特殊,凡人是有生有死的,而神仙是長生不死的。在論述了神仙的存在和成仙的可能之後,他詳細地介紹了各種長生之道,大體可分為外修與內養兩個方面,內養主要是行氣保精,外修主要是服用丹藥。此外,還須積善立功,忠孝為本。 內養的方法主要包括兩種,一種叫做好氣,一種叫做房中。所謂好氣,是指有關體內元氣新陳代謝的理論,主要是「胎息」,「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噓吸,如在胞胎之中,則道成矣。」初學行氣者,以鼻中引氣而閉之,陰以心數一、二、三至一百二十,然後用嘴慢慢吐出,要做到「入多出少」,在吸入和吐出時,都不能使自己的耳朵聽到氣出氣的聲音,故在練習的時候,應該用鴻毛附在鼻口之上,以檢驗氣出入的時候鴻毛是否搖動,應以鴻毛不動為準。心數漸漸增多,到了能夠數至一千而仍然能保其納氣的時倏,就漸有「變得年輕些」的作用了。行氣的時間,應當在每天的子夜到日中這段時間,這段時間是天地「生..」之時;而不要在日中到夜半這段時間行氣,因為這段時間是天地「死...」之時,「死...」之時行..是沒有用的。 行氣者,也不能多吃,食物之氣多了就難閉真氣;也不要發怒,因為發氣發怒會使氣亂,無益於行氣。行氣的好處是很多的,可以治百病防瘟疫,可以居水中行水上,可以免饑渴延壽命等;還可以放外氣,產生巨大功力,以至滅火伏虎狼等。除了行氣,還應知道房中術,房中術對於修鍊至關重要。在內養方面,葛洪很重視養生之道。認為養生之道在於使氣血充沛,以「不傷」或預防為主。葛洪還強調內修養性,恬淡守真,不必求神降福,自會健康長壽。以上這些內養方法、養生之道,對於增進人們身體健康不無裨益,對於後世的氣功學、養生學、體育學、醫學都有積極的理論借鑒意義,它與後世道教倡導的修鍊精氣神的內丹方術在本質是一致的,也是後者的重要思想來源之一。 關於外修。《內篇》中很重視金丹,「夫五穀猶能活人,人得之則生,絕之則死,又況於上品之神葯,其益人豈不萬倍於五谷耶?」金丹大葯是上品的神葯,服用了便可長生成仙。為什麼服了金丹能使人長生成仙呢?《內篇》加以解釋:「夫金丹之為物,燒之愈久,變化愈妙。黃金入火,百鑠不消,埋之,畢天不朽。服此二物,鑠人身體,故能令人不老不死。」認為「不得金丹,但服草木之葯及修小術者,可以延年遲死耳,不得仙也。」葛洪的這些解釋,顯然是牽強附會,把人體複雜的運動結構規律與自然界無機物的化學反應規律混同起來,等量齊觀,認為金質不朽,人服用了金丹便可成仙不死,這顯然是荒謬的。《內篇》中將金丹理論與煉丹方術密切結合,以金丹之道為中心,薈萃其他修鍊方術而構成獨特的體系。 《內篇》中的神仙道教思想,是和封建綱常名教密切結合的,強調只靠內養外修等方術並不能長生成仙,還要積善行功,以忠孝和順仁倍為本。《內篇》認為:「欲求仙者,要當以忠孝和順仁信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務方術,皆不得長生也。」這樣,儒家的那一套忠孝仁恕信義和順等封建倫理思想,便與道教的長生成仙思想糅合在一起了,使道教斌始適應封建統治者的需要,為維護封建統治秩序而服務。該書站在神仙貴族的金丹道派的立場上,認為人的富貴貧賤,壽命長短以及能否成仙,都是人在受氣結胎時早已命中注定;並且指斥民間道教為「妖道」,「邪道」,完全為封建統治者服務。 《抱朴子內篇》的貢獻是多方面的。首先在道教史上,它是一部重要的承前啟後的道教典籍。葛洪是從舊天師道、太平道等早期民間道派向後來的上清、靈寶等上層貴族化道派過渡的橋樑。其次,在中國科技史上,《內篇》對煉丹術和古化學作出了貢獻,同時,對醫學、藥物學、養生學等的貢獻也是十分卓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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