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普通法程序優先原則及其借鑒價值

陷。但到了後來，由於律師的干預，衡平法的起訴狀也要求前後一致和樣樣俱全，從而變得象普通法起訴狀那樣繁瑣複雜。衡平法院也慢慢變得和普通法院一樣，必須頒發傳呼令狀，送達被告令其出庭，而被告就請求書上的主張所作的答辯，則成為一種比普通法辯護更為冗長繁瑣的文書。於是，令狀制度也滲透到衡平法訴訟中，程序優先的痕迹也愈加明顯，衡平法的原理也與普通法一樣，慢慢開始法規化、系統化。這樣，就出現了英國法上普通法和衡平法並存的局面。

其次，程序優先原則使得英國的制定法受控於判例法之下。

英國法是以普通法為特徵的法律，而普通法又是以令狀制度為基礎，以判例為特徵的法律，是王室法院在司法審判過程中，由判例發展而來。從中世紀到現代，普通法一直是英國法的主要淵源。本世紀以來，英國制定法激增，普通法的比例有所下降，但判例法依然在英國某些主要領域中佔主導地位，法官依然通過判例來發展英國法。正如法官卡多佐先生指出「：如果過去的每個判例在每個新案件中都要重新討論，而且一個人無法在其他走在前面的人所奠砌的可靠的基礎上砌他自己的磚，那麼法官的勞動就會增加到幾乎使他垮掉的地步。」[7]由於傳統觀念根深蒂固，法官和法學家認為制定法只有經過法官在具體司法實踐中的解釋和適用，才能真正成為英國法的一部分。不管英國法如何發展變化，依據令狀制度發展起來的普通法仍然是英國法的主要表現開式，從而使得英國的制定法始終受控於判例法之下。正如梅特蘭所概括的：我們廢除了訴訟形式，但他們仍從墳墓中統治我們。

三、英國普通法程序優先原則的借鑒價值

江澤民同志在黨的十五大報告中說：要進一步擴大社會主義民主，健全社會主義法制，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眾所周知，法有實體法和程序法之分，加強法制建設，意味著一方面要加強實體法建設，另一方面要加強程序法建設。但在中國法學界，主流的觀點一直認為程序與實體是形式與內容、手段與目的的關係。「以完美無缺的實體法為前提，程序僅僅是以判決的方式產生出結果來的機械性過程或就是這個機械本身。孟德斯鳩作為法治理想而描繪出來的所謂『自動售貨機』式的法官，正是這種程序觀念的象徵。」[8]由於只強調程序的形式或工具作用，因而便會有意無意地忽視甚或否定程序的獨立價值。歷史和現實都一再表明，法治社會的形成，在相當程度上都依賴於程序法的發達，缺乏完備的程序要件的法制是難以協調運作的，其結果往往是「治法存，法

治亡」，正如有學者所言「：法律的生命一直並非邏輯，法律的生命一直是經驗。」所以對於我們這樣一個有著重實體輕程序傳統的國家，尤其有必要從英國法的程序優先原則中取其精髓，來促進我國的法制建設，尤其是程序法的發展。

第一、重新認識程序的價值，樹立程序正義的價值理念。美國的哲學家羅爾斯把程序的正義作為一個重要部分來構建他的正義理論體系。他把程序的正義分為三種：第一種稱為「純粹的程序正義」，指的是關於什麼才是合乎正義的結果並不存在任何標準，存在的只是一定程序規則的情況。換言之，只要那裡的規則不利於某個特定的參加者，是否合乎正義就只取決於程序而不取決於結果。第二種稱為「完全的程序正義」。指的是在程序之外存在著決定結果是否合乎正義的某種標準，且同時也存在著使滿足這個標準的結果得以實現的程序這樣的情況。第三種是「不完全的程序正義」，指的是雖然在程序之外存在著什麼是正義的客觀標準，但是百分之百地使滿足這個結果的標準得以實現的程序卻不存在。^[9]英國法的程序優先原則，按照羅爾斯的分類來說，正是一種純粹的程序正義。

程序正義的價值包括兩個方面標準：其一是形式標準，即程序正義必須體現形式公正。根據英國法傳統的「自然正義」理念，法官在解決糾紛時所要遵循的最低限度的程序公正標準要求：（l）任何人均不得擔任自己案件的訴訟法官，又稱「訴訟中立」原則；（2）法官在製作裁判時，應當聽取雙方當事人的陳述，又稱「兩造聽證原則」或相對人的防衛權」。其二是實質標準，即程序必須維護人的道德主體地位。法律程序設計必須尊重人的人格尊嚴和內在價值，並保證獲得公正的審判。因此程序除了應最大限度實現形式公正外，還應具備平等、自願參與、人道等內在的品質，它們為程序自身所具有並且在程序過程中實現，與程序結果沒有必然聯繫。在實體法基準相對模糊情況下，法官仍然可通過一套具備可操作性並且符合正義標準的司法程序來實現實體結果的正當性和可接受性。^[lO]

在我國，由於忽視或輕視程序正義的獨立價值，為人們歪曲程序、貶低程序價值創造了條件。這種把程序僅僅看作是一種手段，程序正義的價值只有通過實現實體正義才能體現的觀點已日益受到挑戰。為此，我們應重新理解認識程序價值，樹立程序正義的價值理念；認識到程序價值從單一到多元的變化，糾正單純的實體正義觀念；認識程序價值從單純追求實質真實到同時追求形式公正的變化，糾正單純的實體正義觀念；認識程序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