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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信仰--布希(小)

  在2000年總統選舉期間,有人向小布希提問,誰是他最喜歡的哲學家,小布希毫不猶豫地回答:「耶穌,因為是耶穌改變了我的靈魂。」事實上,贖罪是小布希生涯的核心問題,而贖罪思想則是其政治的核心。在最近的幾位總統里,沒有任何人像小布希那樣激情地把信仰融入總統職務中去。羅納德·里根對教會的支持就像是房屋的飛拱,是從外部進行的;而小布希則是一個再生的衛理公會教徒,他對教會的支持就像房屋的中流砥柱,是自內而外的有力支持。小布希總統具有皈依者的激情,皈依之前,他不僅對神大不敬,而且生活也漫無目標。他年輕時飲酒無度,完全籠罩在成就斐然的父親的陰影里。他生活中的轉折點始於1986年比利·葛理翰(Billy Graham)牧師對他家的拜訪,正如小布希所說,「是他把我引到那條路上,我才開始往前走」。曾經虛度40載光陰的小布希不再酗酒,成了一台訓練有素的政治機器。他曾對一群宗教領袖說:「此刻我本來應該還待在得克薩斯州的某個酒吧里,而不是白宮的橢圓形辦公室。我現在之所以會在這兒,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找到了信仰,我找到了上帝以及祈禱的力量。」  小布希的每一天是以跪著做禱告開始的,並且每次內閣會議開始時都要做一次禱告。他每天都要讀一段《聖經》。他還閱讀在蘇格蘭出生的奧斯瓦爾德·錢伯斯(Oswald Chambers)之類的神學家的祈禱詞。他最早的兩份總統政令,一份是要求設立一個全國祈禱日,另一份是號召對貧困進行一場宗教戰爭。小布希講話中經常出現宗教術語,這使得他的講話有時候如此感人,有時候卻是災難性的。他曾說美國要進行一次「十字軍東征」以打敗敵人——隨後他立即收回了這番話。他的首席演講撰稿人邁克爾·格爾森(Michael Gerson),特別善於把小布希的宗教情緒轉變為17世紀激情高昂的散文體風格。  2001年11月,小布希對聯合國說:「我們有信心認為,歷史是按自己的意願而成為歷史、成為永恆的。我們知道惡是存在的,但善終將戰勝惡。」他用同樣鏗鏘有力的話語,證明自己用150億美元抗擊全球艾滋病的計劃是正確的:「我們目睹瘟疫肆虐、孤兒遍地,我們必須有所行動。當我們看見通往傑里科(Jericho)[傑里科,巴勒斯坦地名。——譯者注]路上受傷的旅行者時,我們不會——美國不會——避而不見。」無疑,他把反恐戰爭看作是「一場善與惡之間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鬥爭」。2001年9月11日,他告訴美國人民:「今天,我們的國家目睹了罪惡。」在2002年1月29日的國情咨文中,他提到存在一個「邪惡軸心」。他總是把恐怖分子稱為「邪惡分子。」很難想像其他的西方領導人會以這種方式來表達此事。不過大部分時間,他對宗教的提及是比較隱蔽的。研究《聖經》的學者布魯斯·林肯(Bruce Lincoln)在小布希宣布對阿富汗採取軍事行動的講話中注意到,雖然在長達970詞的講話中只有3個詞明顯是宗教辭彙,但對於熟讀《聖經》的人來說,這一演講充滿了《聖經》中的比喻和《啟示錄》中的暗喻。  宗教影響也瀰漫著整個白宮。演講撰稿人戴維·弗魯姆(David Frum)踏進白宮聽到的第一句話是,「研讀《聖經》的時候想念你」、。弗魯姆是一位世俗猶太知識分子,他所著的有關小布希的《右派分子》(The Right Man)一書不斷受到富裕的福音派新教徒出其不意的打擊。支持小布希的人造訪白宮時,敬畏之心就像是上教堂。在白宮,慣見的打扮是西裝領帶;在白宮,「該死」是不能說的髒話;在白宮,不可以大聲喧嚷;在白宮,你會像懺悔室里的神父那樣發誓——永遠保持沉默。

  小布希的許多親密顧問都有宗教聯繫。康多莉扎·賴斯是長老會牧師的女兒。安德魯·卡德與一位衛理公會牧師結婚。卡倫·休斯是長老會的長者,綽號是「預言者」。唐·埃文斯還在米德蘭時就同小布希一道參加《聖經》研讀班。有一次,小布希及其隨行人員發現他們不得不在空軍一號上度過棕枝全日(Palm Sunday)[棕枝全日,復活節前的星期日。——譯者注](那時他們正從聖薩爾瓦多返回國內),有些成員提議舉行一次即席的宗教禮拜。很快,飛機的會議室里就擠滿了40位高官。賴斯是個有天賦的音樂家,她帶領大家做禮拜,休斯讀經文,整個儀式在充滿激情的《奇異恩典》(Amazing Grace)詠嘆中,在標誌基督徒友誼的擁抱和親吻中結束。  白宮有位官員名叫蒂姆·戈格萊因(Tim Goeglein),他負責「基督教服務內容擴大」項目(Christian outreach),就是提醒基督教選民,總統與他們享有相同的價值觀。小布希也在政府中任命基督教右派的人擔任顯職。凱·科爾斯·詹姆斯(Kay Coles James)被任命為管理整個聯邦政府僱員的人事管理局局長,此前他是帕特·羅伯遜的瑞金大學政府學院院長,也是在美國最清楚地表明自己反對墮胎的人之一。克勞德·艾倫(Claude Allen)和韋德·霍恩(Wade Horn)則在美國健康福利部扛起了節制教育[人們認為性教育應包含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教導學生學習兩性相處的親密關係,避免婚前性行為,即節制或延後性行為(abstinence);第二道防線,教授學生避孕方法的安全性行為(safer sex);第三道防線,萬一懷孕了怎麼辦(in case pregnacy)。——譯者注]和改善婚姻的大旗。當然,前司法部長約翰·阿什克羅夫特是基督教右派成員中職務最高的人,進而言之,他所任職的司法部不可避免地要應對墮胎、死刑、民權和裁決選擇等問題。阿什克羅夫特的父親和祖父都是五旬節派教會[19世紀源於美國的新教教派之一,強調直接靈感﹑注重信仰治療。——譯者注]的牧師(Pentecostal ministers),因此對於宗教和公眾生活相結合,持毫無保留的態度,每當有重要的集會,他都會給自己抹上油——他最喜歡克里斯科牌(Crisco)純植物性烘焙油,並且每天都會在司法部辦公室里做禱告。2003年6月,他禁止員工自己慶祝「同志驕傲」節日。  小布希雖然非常注重動員基督教右派,卻總是小心翼翼地不被它捆住手腳。宗教當然瀰漫著整個白宮,就像聖靈據說佔據了人的靈魂一樣,但是牽涉到政策制定時,出於政治戰略的考慮,信仰可以稍稍讓位。在一個高達85%的人聲稱自己擁有宗教信仰的國家裡,信仰上帝具有政治優勢。但是如果信仰過於扎眼,那它很快就會變成政治上的負資產了。禁止墮胎吸引不了開著旅行車帶著孩子參加體育運動的媽媽們,南方浸禮會宣稱妻子應該服從丈夫的說法,也同樣吸引不了身為人妻的婦女。對於卡爾·羅夫來說,2000年共和黨大會上最讓他難挨的時刻是,一位同性戀者正向聽眾講話,整個得克薩斯州代表團都低頭做禱告。  小布希花了很大的精力來拓寬基督教右派的定義,以使之變得更廣泛,而不僅僅局限於南方福音派基督徒(值得強調的是,小布希是一位衛理公會派信徒,這比他父親信奉的主教制主義宗教意味強烈一些,但比傑里·福爾韋爾和南方浸禮會溫和得多)。小布希最大的收穫是羅馬天主教徒,它是美國最大的單一宗教團體,也是等待採摘的最成熟的果子。2000年,小布希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多數積極從事宗教活動的天主教教徒的支持,成為1984年以來表現最好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他積極拜訪著名的天主教機構,如印第安納州的聖母大學(th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白宮每周同天主教顧問非正式團體舉行一次電話會議,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則恢復了一支天主教特遣隊。小布希試圖在講話中用上時髦的天主教詞句,如「文化生活」。而在天主教徒圈內,他使自己政黨反制政府的立場得以緩解:相對於南方福音派教徒,天主教選民對政府行動主義持有更高的熱情。小布希贏得賓夕法尼亞州和密歇根州(2000年他在這兩個州以微弱劣勢落敗)的最佳機會,可能在於吸引藍領天主教徒的支持。  小布希也試圖去接近督教徒之外的「其他信仰的人」。在接近猶太人方面他尤為成功,儘管這只是他的外交政策所帶來的意外結果。較少為人注意的是,他也曾嘗試取悅穆斯林。入主白宮之後不久,他邀請一位穆斯林教長來主持他基於宗教的初步行動計劃,任命專人負責「阿拉伯-穆斯林服務內容擴大」項目,還經常在自己的宗教機構名單里加上「清真寺」。「9·11」事件以後,這種友好關係自然受到了損害,但小布希依然拒絕了新教極端主義者試圖取消穆斯林組織接受政府資助的要求。  那麼,小布希的政策又會怎樣呢?認為宗教信仰使他的外交政策發生了偏差的想法比較複雜,部分是因為外交政策與有關新保守派的各種陰謀理論糾纏在一起。如果關注一下小布希的國內政策,人們就會發現,現實政治的影響要比宗教信念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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