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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真實的司馬南:胡萬林、李一、樊馨蔓、柯雲路等

按:司馬南是一個雜亂無章的人,沒有足夠學養,如既反偽科學,又反普世價值,都振振有詞,很自信的樣子,在風潮中跟風不辨東西南北。——竹葉連

一個真實的司馬南

記者:歐陽薇蓀 《觀察與思考》  這是司馬南在北京的頗具特色的書房。進門就有一隻大鼓,可敲,這是司馬迎送客人的一種特有方式。一長溜寬闊的書架里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顯示出主人的愛好。與美國前總統柯林頓的合影,被放大後擱在書架的上方。會客的地方是方木桌和沙發,隨意放著一些茶飲零食。靠窗的地方是他修習書法的長桌,掛著和放著一些作品。  自從在西安與司馬南相識以來,我一直對他無畏的鬥爭表示敬意,中國這樣的漢子實在太少了。我去北京採訪,他會到我住的地方來聊天,無拘無束,任意東西。司馬兄的口才非常好,一些事從他口中說出就變得精彩輝煌。他社交廣泛,朋友很多,但也時常在提防一些什麼。  其時陽光正好。適宜長談。以下是本人對司馬南採訪時,他本人的談話實錄。  需要時就挺身而出  方舟子被襲擊了。其時我正在給1000多名大學的學生會主席、研究生學會主席和社科聯繫統成員以及全國各地大學生的領袖講中國民主政治原理,手機跳了一下,因在台上不可能下來。下來後我撥手機過去,方說遭兩個人襲擊,帶著兇器和工具,用水狀樣東西噴他,用鎚子打他,現在沒有什麼痕迹了,正在派出所作陳述。方夫人打電話給我,我說方應該馬上去醫院,傷情要鑒定一下,檢查一下視網膜出血的問題,我有這方面的經驗,時間一長會連個證據也沒有。這哥們天天打太級拳,人瘦但身體素質好,當時他跑得快,才沒有被打著。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件事公之於眾。我這個人平時有寫不完的的東西,思考不完的問題,就發了一下微博。方夫人也借方舟子的微博發了信息。這引發了很多信息滾雪球似地出現,後面許多信息就是在這兩條信息的基礎上產生的。誰是方舟子一案的主使?我當時腦子裡實際上就有肖傳國的影子,但沒有證據我不能說,所以只能是猜測。  從案子的進展情況看,方舟子遇襲的幕後人物就是肖傳國,我的感覺還是準的。在強調科學理性的今天,在幕後以十萬買兇殺人的就是肖傳國先生。一個準科學院院士,一個博士生導師,國家863計劃的首席科學家,也會用江湖黑社會的手段,使我看到了人性的醜惡。  方舟子一案就是我當年被打的升級版。方舟子打假所涉及的領域和我不一樣,但我們對於科學精神的追求和求真,在精神氣質上是相同的。我們崇尚科學與真理,但往往是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從上有老下有小考慮,他沒有必要那樣去做,家屬沒必要牽連進去,但方夫人一如既往義無反顧地支持他,非常令人欽佩。我當年身上有血回到家裡時,只聽見老婆在門內哭,不開門,是在何祚庥郭正誼幫助下才開的門。她哭著說,你不配做一丈夫,你為什麼就沒有家庭意識,要把外面的禍事惹到家裡來。其實我是很理解她的。方舟子被打是當年的我被打的情景重現。有人說,對方舟子要人人得而誅之,想加害於方舟子的不會是一個人。是的,在大和平年代,在市場經濟發展的現在,誰願意不去掙錢而在做這種事情呢。但我覺得男人不在掙錢多少,而在於需要時就挺身而出捍衛社會正義和真理。  堅持真理是要出代價的  反偽氣功,我知道是要得罪人的。那些被剝了畫皮影響了生財之道的阿二們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從安全考慮,最初教我氣功的師傅也不希望我那樣去做。我清楚地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不管怎樣,我絕不會退卻。如果我苟且偷安,佯裝不知,不肯講出我所知道的神功內幕,我的良心道德乃至靈魂都難以安生!  我的祖父是一名老中醫,我小時候也學過並給人打過針灸,知道一些經絡穴位上的事。後來我又是一名氣功愛好者,與一些氣功大師們過從甚密,領略過大師們的超人風采,也知道他們的底細。對氣功的愛好讓我以身試氣,閉門修行,返觀內照,以求頓悟,這樣我也成了氣功師。  有一段時間,我對特異功能很感興趣,我甚至希望它是真的,那我們這個世界會變得多麼奇妙。在我跟著那些大師跑龍套的當兒,我並沒有看到什麼特異功能,所看到的只是一些魔術。有一位氣功大師,他手下有一幫人擅長各種高功夫,用他的話說,就是中國氣功師和特異功能人中還沒有看到整體水平,單項成績超過他這幫弟兄的。我看過他們的許多次表演,確實是很成功的。比如說那一年的中央台春節晚會上那個張加陵表演神力吸盤,吸的是空盆,可是這位大師的大弟子,能憑空吸起裝了五公斤水的盆子。這種表演我見多之後,發現有些疑點:我不解他為什麼表演前後都要用抹布擦手,而且都做出一副被冷水刺激後的樣子,拳頭緊攥,即使我給他準備溫水也是如此。一次見其表演,我眼前一亮,見手中有一物,是什麼東西呢,是不是我眼花呢?我的另外一位通曉江湖之術的的老師告訴我那是一塊吸盤,商店有賣的。後來我當面提出疑問,要求證明他是真的,不料,大師惱羞成怒,耳赤面紅。他矢口否認這種表演之中有假,但因為我有了懷疑之心,所以他再不讓我看真的了。  1990年,首都的一些報紙報道了我在科學會堂揭穿偽氣功的表演之後,這位大師氣勢洶洶地找到我:「你怎麼說我是假的?」其實我的表演沒涉及任何人,只是戳穿了秘密。如頭頂一摞磚,一鐵鎚下去,磚破了,人沒事,脖子上幾百斤石頭,喉孔眼兒上頂一把利劍,椅子上站一人,十八磅大鎚下去,死命錘,脖子上的石頭碎了,利劍刺入喉,可皮下無傷,白刀子進去,還是白刀子出來,觀眾莫不張口結舌,這是真功夫?這是假的!應當承認,這裡有某種技巧,脖子上壓幾百斤,沒力氣也不行。我對魔術素有興趣,魔術的實踐告訴我,騙一位大科學家和有聲望的教授並不比騙一般普通人困難。一位大科學家看一位神人意念燃物的表演,只見這位神人接過圍觀者遞過來的衣服,放在手中輕輕搖著,不時用嘴吹氣,一會兒那衣服突然冒出火光,著了。眾人一片歡騰一片驚嘆。這位大科學家說了,你看,這衣服燃燒,說明分子被激活了,需要很多的能量,能量從何而來呢,這位特異功能者憑空產生這麼大的能量,從理論上看據目前技術水平已知途徑不行,所以這個的能量之高甚是了得。實際上是什麼呢,無非是一個小魔術而已,表演者在人們視線被轉移的當兒,他輕輕地擦上了磷火而已。  當社會上各種神人大師出動,各種偽氣功宣傳鬧得烏煙瘴氣,我一說出自己的意見,就被人家雄壯的氣勢震耳欲聾的聲音淹沒了。那一幕幕活劇在那兒演,叫人哭笑不得;精神病院那練功不當走火入魔者,整天在那接功,接嚴新大師的,張香玉大師的,張宏堡大師的信息,沒完沒了的接。這種對氣功師的個人崇拜,正是這類精神病人產生幻聽,幻視,幻嗅的基本前提。良知使我不能平靜。我清楚地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不管怎樣,我絕不會退卻。堅持真理是要會出代價的,尤其是在中國。在偽科學偽真理像暴風雨同舟一樣襲來的時候,需要有人作出犧牲。自從我挑戰神功,揭了一些大師的底後,登門勸說的,寫信質問的,打匿名電話恐嚇威脅的,公開撰文謾罵的,不絕於耳。激怒這些大師們,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只不過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我倒不怕思維感測、遙控殺人這種子虛烏有的特異功能,相反需要提防的是氣功師們使用刀槍棍棒的正常功能。  愚昧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你問我有什麼印象較深的事情,我想說說終南山之行。柯雲路在他的「發現黃帝內經」上部專門發現了一個人物,這個人物就是胡萬林。在書里胡萬林被柯說成了神仙,人間的各種疾病諸如癌症、艾滋病、白血病等等,醫院看不了的,他不用任何儀器,只用一雙眼睛看上大概十秒鐘就給患者治畢,再吃上他自己發明的硭硝瀉藥,就好了。  我不相信胡萬林這麼神,因為我不相信柯雲路這個人。柯雲路原先也是一位有才華的作家,自從迷上了偽氣功,不知騙了多少人,現在又要用這種發現神人的方式來騙人。當時我可以不去終南山,其時我與李力研合作的「太乙宮內幕」已寫完,無須再跑一趟,李力研也不同意我去,認為那很危險,但我這個人生來喜歡挑戰,而且柯雲路那些神乎其神、玄乎其玄的康復事迹,那些建立在虛假、誇張,充滿水分的神話之上的醫學幻想,將會誤導更多的遭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多年的記者習慣,促使我要去尋找那個神醫胡萬林,只有第一手的感受,事情才能講清楚。  那是1998年2月24日下午,我與兩位助手和前後抵達西安的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記者,連同當地司機7人到長安縣太乙宮鎮採訪神醫胡萬林。到一處山腳下,進到一個很大的院子里,發現到處貼滿了荒誕的標語:「誰反對胡大師,就和他斗到底!」「把心獻給敬愛的大師—全國病人。」「哥白尼永遠正確。」我去了後就在現場找素材拍照,但沒想到在這偏僻的地方也有人認出了我,胡萬林手下的人認出了我。幾個男人朝著我大吼,你是幹什麼的!誰讓你拍照了!在我回頭的一剎那,突然一個女人高聲叫起來,哎呀,你是司馬南,我認識你!「司馬南來了!」一時間他們把所有的門都關上了,我想走已經來不及了。我的兩位助手被一群大漢隔開,後來好不容易才獲准進去。我們三人與焦點訪談的同行也失去了聯繫。我被「請」到了胡萬林的辦公室,胡萬林是個矮個老頭,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朝我發話,談話中有一個黑大個走進來面露凶光,那架式好像隨時會跳起來打人似的。胡萬林則如山大王一樣,以傲慢的口吻十分不屑地回答我的提問。當我問到他身上是否有命案時,他火了,按捺不住地亂打亂拍,推門出去了。等到再進門時,他上來照我就是一掌,用了很大的勁。那些打手看到胡萬林打了我,便一涌而上動開了手。前胸剛被推得踉踉蹌蹌,拎上去打,後邊拳腳也上來了。各地各種口音的叫罵聲混作一團,打死他,打死他,打死司馬南!相機被搶走了,衣服被撕破了,手錶也不見了。兩個助手也被圍起來打,一個耳後嘩嘩流血,一個被他們踢了一個又一個跟頭。想往外沖,根本沖不出去,四面八方全部堵死了。接下來我們被拖進100多米遠的大房子里,又遭到一頓暴打。這是一個會議室,連裡面的老頭老太都對我們下手,我們一抬頭就是一巴掌,一說話說是一拳頭。裡面有些桌子和小椅子,小椅子有後背。我1996年10月在天津科技館作報告回來,被人莫名伏擊一頓,腰被打壞了,半個月不能動。這讓我害怕他們再打我的腰,於是抱著頭臉朝下坐在小椅子上。可是這群瘋了的人們照打不誤,左躲右躲,到處挨拳腳。有人還往我臉上吐痰。一個操天津口音的人問我為什麼反對柯雲路,沒等我回答,劈劈啪啪又是幾下。那個黑大個不僅打人還對那些群眾進行煽動,並過來用手掐住我的喉管不放,要我交出錄音機。我被掐得幾乎窒息只好交給他。他卻不接,手上更狠地下死勁兒掐我,大笑著問我,這錄音機是你給我的還是我搶你的?一個女人對我叫道,司馬南,你知道這是什麼樣地方,這裡是終南山,終結你司馬南!你問我在當時情況下是什麼感覺,那就像是幾片樹葉掉在湍急的河流里,十分無助。我當時想,胳膊腿打斷了還能接,如果後腦勺顱骨打壞了,那就慘了。我們是去幫助那些受騙的病人避免上當,可不光是胡萬林手下的人打我們,連那些群眾也在他們的煽動下打我們,視我們為仇敵。可見,愚昧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胡萬林當時看著我受折磨,他手下的人爭相在大師面前表現,逼著要我寫檢討書。我生性倔強,但被胡萬林手下的人收拾到如此,為了逃命,無奈寫了檢討書,並順著他們頌揚了胡萬林一番。胡萬林這才作罷。當時我被關在小屋子裡,天涼,悲從心來,今天若命喪於此,心有不甘啊!胡萬林一夥控制了我們,但他們中的一個合作者知道,如果真弄死了人,會有法律上的麻煩,就讓口頭表示悔過就放過了。我們得著機會一路瘋跑,到了山下還是驚魂未定。後來西安警方介入後,胡萬林那一些人感到情況不妙,隨後胡去了河南商丘,在那裡,他又將一名漯河的領導幹部治死。商丘警方打電話給我,我即刻就趕去,買了站票到商丘。本以為這次可以有幫助,不會有安全方面的擔心,沒想到人家爪牙密布,又被他們打了一頓,又關在小屋子裡結結實實地揍。我是又惱又氣,這樣我就被胡萬林收拾過兩回了。審胡萬林的時候,我在最前面問胡萬林,你認識我嗎?胡說,你不是司馬南嗎?  李一的出現,源於我們的神功神仙文化  咱們中國的文化中有一種東西,這就是神醫文化。神醫文化源自於巫術文化,源遠流長,甚至根植於我們每一個人心中。文化在,故事就不會完結。  前不久的李一水下憋氣,意念控制電流,男女雙修以達到長壽,全國有三萬弟子,知名人士也跟著修練。我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騙局。當年樊馨蔓,曾經包裝、神化胡萬林,寫了書。這次關於李一,她寫了本書,叫「世界上有沒有神仙?」樊在神功文化的推波助瀾上,責任是不能推卻的。  我將樊當年的東西和她的新包裝,在博客中進行了披露。李一的神話也很快破滅了。神功神仙文化在,李二、李三還會出來,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會層出不窮,會有新的典型出來。這次柯雲路沒有出來。樊馨蔓則以中央台記者的身份,大講李一是值得信賴的。我騙子、傻子看多了,就看出門道來了。李一在水下憋氣,截屏上看到魚在游,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無非用了入水入火的障眼法而已。他不是置身在水裡,水瀰漫在周圍。我斷定這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果然,我沒猜錯。水下憋氣,就是在盆子里坐了一會兒,人在靜止狀態下其空間氧氣含量也足以支持,並不神秘。但公眾被他們騙得一楞一楞的。經驗告訴我們,這種騙局也要從社會的,心理的認知層面去直接找原因。  我是一個大膽的懷疑論者,一個尊重科學的理性主義者。這個世界太複雜,一個民族的文化自信應該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所有未經檢驗的都必須與事實相聯繫,就事實而言,沒有確證就不能作為事實,不管你願意與否。同時,科學實驗的結論,不是由大人物證明和電視直播來確證的。伽利略的實驗,向我們顯示了科學的原則、規劃和方法。即使李一所說的胎息法,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滿足有嚴肅科學實驗的條件,在水裡不呼吸。按道教說法像胎兒那樣呼吸,經不起女性生理學的檢驗。胎兒的肺的自主呼吸不是胎息,胎兒所需的營養是通過母親的臍帶獲取的。古代社會人們不了解相關情況,即使天才的猜想也不是科學的解釋。科學在中國只有100年,而巫術有50000年了。要人們完全擯棄落後的觀念是比較難的。現在講科教興國,科學的力量不斷顯現,我們需要有不斷的務實努力。如果沒有科學的理性與進步的世界觀,許多荒謬的事還會在我們眼前出現,李二李三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到。  我的人大代表經歷  現在我是一個自由說話人,撰稿人,在大學裡,北大,清華,浙大講課和演講,在各種論壇發言,在電台當主持人,還當評論人,評論天下熱點,沒有人規定我。我很享受這樣一個表達的過程。我沒有固定的專業方向,不清楚自己的邊界在哪裡。我也嘗試改變自己。90年代我應英達之邀,在電視情景喜劇「我愛我家」中,扮演打伏牛山上下來的司馬大師,後來也拍過多部片子,那是在演自己。現在這幾年我也演起別人來,在王好為的大片「徐悲鴻」里,吳剛演男一號,劉曉慶演女一號,我則扮演日本東亞銀行的岩下次郎。這是一個陰險毒辣的傢伙,操著生硬的日本「中國話」,軟硬兼施脅迫齊白石。那一段台詞受到高度肯定。我說我是老來玩票,不似你們大腕。演戲很快樂,它使我體會到了多彩的人生。  除了自由說話,我也發博客。英國BBC說我是共產黨意識形態專家。的確,我也關心政治哲學的發展模式,解決的路徑與方法,寫了幾百篇的文章,「中國民主政治原理」馬上要出版。有人不滿意,但我不看別人的眼色行事,應該做的與不應該做的,都是在法律範圍內。除了老婆是我的上級,我沒有單位,人家的話我可聽可不聽,但心中有一個原則,這就是國家利益第一,所有的一切都有必須讓步。美國的希拉里,麥凱恩先生和奧巴馬都強調國家利益第一。人家強調,是虎狼窺視,我們更應該注意。對西方以人權打壓和強勢滲入,我是不滿的。我正在寫一些說理性文章。  2003年我在北京東城區參加人大代表選舉併當選。原來自以為地方代表很好當,到了解情況後發現以往的自以為是其實很可笑,開始佩服、同情起那些基層官員,進而對基層政權的具體運作方式有了理解和肯定。我不知道我這種代表能改變什麼。我知道我自己改變不了什麼,我只有改變自己。改變自己就是改變社會。第一次去參加區人大全體會議。會上推舉大會主席團成員,台上的人念到「同意上述名單的請舉手」,我不舉手;台上人念到「不同意上述名單的請舉手」,我沒有舉手;台上人念到「棄權的請舉手」,我舉了手。當天晚上,好幾撥人主動來找我吃飯。就為舉手這件事情。這些人希望和我結識、做溝通工作。全體大會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和這種事,所以有點亂。主席團也對我說,你幹嘛舉手棄權啊?跟著舉手通過就完了。  我並不認為自己舉手棄權有什麼唐突之處。我一不是反對人大代表制度,二也沒有不同的政治主張。所以棄權,是因為不了解名單上那些人。這種情況下,同意和不同意都是沒有道理的,棄權才是正常的。但別人不這麼看,他們懷疑我是否另有想法。混熟之後,他們對我說,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們很警惕啊,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開人大會時,區委書記到我們團參加審議。書記很客氣,但各單位與會代表一見書記來了,就過分熱情了。我告誡書記說,您到我們這兒來,身份是普通代表,這不是日常工作中各單位向您彙報工作的時候,您也不是來給我們做指示的。如果沒理解錯的話,您現在應該認真地、耐心地多聽一聽各位代表對本區政府工作的意見。人家當了代表特別謙卑,我不是。我反感這樣,尤其是反感見到當官的一臉諂媚。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是最高國家權力機關組成人員,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代表是地方各級國家權力機關組成人員,我們在這裡行使代表權力,書記來了當然只有聽的份兒。我以為有些代表沒意識到這是一個常識。  幹了4年,第二次選舉我就沒再參選。感覺代表難當、官也難當。有一些事就特別難辦,以前誰給我點事兒,我老認為,這還管不了?後來發現沒一件好管。這些難管的事兒都是一些瑣碎小事,小到建公廁、換電錶、規範用水、爭取低保、捕殺蟑螂、文明養狗,沒一件不是千頭萬緒、一團亂麻的,非有技巧和耐心不能做好。那些發議論太隨意的人,應該體驗一下基層人大代表的滋味,嘗試管管這些最簡單的事兒。  當人大代表才發現,現今中國,真的一切都靠競爭性民主投票來決定怎麼辦,那這事兒就沒法辦。25年前,說到民主,我覺得這個詞簡直好到了完美無缺;現在嘛,你說民主,很好,可我一定會多問幾個為什麼。有人痴迷制度萬能,選舉萬能,以為一搞民主,一切OK。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應該讓他去基層當代表,最好直接當居委會主任、街道主任。居委會主任、街道主任,這都是一些謹小慎微、焦頭爛額的人,非常怕事兒,任何事情的負面影響他們都承受不起,24小時不敢關手機,多少事都必須親力親為,相當不容易,極勤勉。光超額完成每年GDP增長指標,就能把人累吐了血。不敢出大事兒,各種評比卻要榜上有名,恐懼惡性案件發生,沒日沒夜的。我認為假如沒有共產黨聚沙成塔的作用,中國社會就沒有主心骨,要穩定發展是不可想像的。中國要傻子過年瞧街坊式的,一味按西方民主制度那一套玩意兒來治理,必定天下大亂。片面強調民主形式,幾乎等於混亂和絕望。混亂和絕望將導致一個具有偉大進取心的時代無奈地毀滅。民主並不具有天然正義,民主所服務的價值才是最重要的。  【鏈接】  司馬南,中共黨員,高級經濟師。祖籍中國山東,1956年出生於中國黑龍江。早年經歷豐富,從事過多種工作。1977年—1988年就讀於黑龍江商學院(現哈爾濱商業大學)。大學畢業後做過國家公務員、報社電視節目主持人。司馬南因反偽科學和揭露偽氣功、假神醫而聞名,被譽為「反偽科學士」。(XYS2011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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