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傳記散文之一-----我的童年(在柳州參加小劉三姐演出) - 龍城文苑 - 尚柳家...

[散文] [原創]傳記散文之一-----我的童年(在柳州參加小劉三姐演出) [複製鏈接]
東北虎

傳記散文之一

我的童年

一、在鐵路沿線

我的童年大都是在鐵路沿線的小站度過的。

父親是個老鐵路,工作流動性大,隨著鐵路線的往南延伸,父親從北京到衡陽,一直往南、往南……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先後在葡萄、小平陽、和吉村、黎塘等小站呆過。

五歲時到了南寧市,小學三年級時成立了都勻鐵路分局,隨父搬到都勻,小學五年級都勻鐵路分局撤消,又轉學來到柳州,從此定居下來。

童年的事太多,太有趣,也太多驚險,酸甜苦辣皆有,雖然時光已流逝五十餘年,然而,留在腦海里的童年的故事,卻永遠揮之不去……

在葡萄火車站時,我還不到三歲,但葡萄的小站生活,給我的印象最深,以至於長大後,每每坐火車途徑葡萄,我總是從進站信號燈一直看到出站信號燈,有時,真恨不得火車能在這裡交會,或者乾脆來個臨時停車……

葡萄車站站區極美,車站在一塊不大的平地上,沿著車站右側的一條下坡小道,要先過一座小橋,橋當中有一個簡易的涼亭,可遮陽避雨。小橋下面是挺大的魚塘。過了小橋,便是家屬區了。

說是家屬區,其實只有一棟平房,但這平房很寬、很奇特,平房的兩面都住人。我們家就住在面對大山的頭一家,可以說是「開門見山」了。

葡萄車站雖不產葡萄,但留在我記憶中的樂事、趣事並不少,當然也留下了遺憾……最快樂的是關於「魚」的事。

在小橋上面釣魚,會令你連飯都顧不上吃,說是釣魚,其實連魚鉤、魚餌都沒有,把個「大頭釘」一彎,綁在線上,大頭釘上什麼吃的也沒有,只要往塘里一甩,成群的魚兒搶著吃,真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令人難以置信。

為了「魚」,我們最盼老天下大雨。大雨嘩嘩,塘水沿著家屬區的排水溝上漲,我們幾個娃娃光著屁股,冒著大雨,拿著簸箕,搶著從入水口逆流往上撈魚,一撈就是滿滿一簸箕,足足有五、六斤重。

輪到我時,我從入口一直撈到排水口,簸箕壓得我連腰都直不起來。好不容易端起簸箕一看,除了魚以外,還有一個渾身通紅,長著大爪子的「怪物」(好象現在的蝦爬子,但要大得多)正好天空一個炸雷,我「媽呀」一聲大叫,扔下 簸箕就跑。

我病了幾天,夢裡總覺得那「怪物」朝我張牙舞爪。直到現在,我對釣魚都不感興趣。

最有趣的是關於「狐狸」的事。

說到「狐狸」,城市裡只能在動物園裡才能看到。可我在葡萄,與狐狸幾乎是零距離。

一天中午,大人們都在午休,我和隔壁的小三在屋檐下看小人書,忽然,鴨棚里傳來了鴨子驚慌的「嘎嘎」叫聲,我們丟下小人書,趕緊朝鴨棚奔去。

只見一個毛絨絨的傢伙正朝鴨群撲去,我們還以為是狼,嚇得只往後退。那傢伙可能也察覺有人來了,叼起一隻鴨子就往外跑。

這時,有的大人起來了,一看情況,趕緊放狗去追。我們一看有大人來了,膽也壯了,跟著大人一起叫喚。

那傢伙個頭小,又叼著一隻鴨子,根本跑不過狗。為了保命,跑到半山腰,它就鬆開了嘴,鴨子「嘎嘎嘎」地一直飛到山腳。

後來,大人們說,那是狐狸,不是狼,我和小三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頭,算是長了點見識。

最開心的事是「滑滑梯」。

這可不是幼兒園的有模有樣的木質滑滑梯。那個時候,站台上時刻堆滿了等待裝運的貨物,有的貨物碼得老高老高,為了防止日晒雨淋,不少貨物都蓋上了厚厚的油布(也叫蓬布),這樣,貨頂到貨腳便形成了一個個坡度。

我們爭先恐後地爬到貨頂,順著油布哧哧地往下溜,有時還玩點小花樣,頭朝下滑溜。

這種"滑滑梯"最傷褲子,尤其是屁股上那一塊,磨破了,磨髒了,回家少不了挨訓斥。但訓斥歸訓斥,第二天,我們照常「濤聲依舊」。

在小站,我們平時最盼望的是「供應車」的到來。

「供應車』』其實就是一節鐵路專用的「悶罐」車皮,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就像一座流動的小商店。

「供應車」還沒到站,我們一群孩子早早就在站台上等著了。車一到站,車上的一位叔叔就拿著個小本喊開了,叫到誰的名字,誰就上去領東西。

記得那時爸爸老是當班,大多是媽媽辦這事。我曾迷茫地問過媽媽,「供應車」怎麼會知道誰要這個,誰要那個?媽媽說,職工們在開支之前,鐵路生活段會打來電話,挨家挨戶地登記預約,給小站職工家屬們的生活帶來很大的方便。記得有一年中秋節,我們就從「供應車」領到四個月餅,還是豆沙餡的。

「供應車」有時隨整列火車停幾分鐘發貨,有時也會單獨甩下來停個半天一夜的。 總之,在葡萄車站,要問我最留戀、最期盼的是什麼,我想,當首推「供應車」。因為,它不但給我們帶來了餅乾、糖果,還給我們帶來了鉛筆、蠟筆、練習本什麼的。

在葡萄車站住了三年多,留下兩樣紀念品。一樣是能隨身帶的,那是我和哥哥鐵生、弟弟鐵鎚的合影照片。

記得是個冬天,我們三兄弟都穿著棉衣,一位走鄉串戶的個體攝影師傅幫我們拍攝的。雖然三兄弟的面部表情都缺少童年的天真爛漫,但我仍十分喜愛它,一直珍藏至今,因為這畢竟是我第一次上鏡。

遺憾的是兒時太調皮,棉衣的前襟弄得黑黑的一塊臟,這張照片我也不好意思拿給別人看,一直「藏」在自己的影集里。

另一樣紀念品是帶不走的,那是我們三兄弟的勞動成果。 五十年代的小站哪有什麼家用電器,家家戶戶都以柴火當燃料。我們三兄弟拾柴、砍柴、劈柴,然後把它整整齊齊地碼成「井」字型,總共碼了十多堆,每堆都有一人多高,足夠我們家燒一陣子的了。

誰知一紙調令,爸爸調到了黎塘火車站,那十多個「井」只能留下,也算是個紀念物吧。

黎塘比葡萄大多了。也許正是由於大吧,它給我留下的是創傷、是痛苦、是「水與火」的洗禮。

那時,我才四歲多,除了玩,還知道什麼呢?記得那是一大早,我起床後就和左鄰右舍的一群孩子們玩「官兵逮強盜」的遊戲。

大夥光著腳丫,光著膀子,圍著茅草屋跑啊、追啊!追啊、跑啊!一圈又一圈,雖不分勝負,倒也相安無事。

就在快接近終點時,我本能地回頭看看有人追上來沒有,當我回過頭來再繼續跑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障礙物……無法選擇,無法躲避,我整個身子壓在了障礙物上—— 一個大火爐加上一個裝滿開水的砂壺……

等我醒來時,已經趴在媽媽的背上了。雖然經過鐵路衛生所的救治,但我的右手臂留下的兩個傷疤,使我穿短袖衫時老大的不自然,肚子上的傷疤更是嚇人,足有公章那麼大……

後來我才知道,我把整個砂壺壓碎後,沒辦法爬起來,上百度的水已經將我肚子上的肉燙熟……每換一次葯,我就撕心裂肺地叫……

「好了傷疤忘了痛」,調皮是孩子們的天性。

那是一個下午,我們幾個孩子在家門口的池塘邊,用小石片砸水漂,看誰砸的遠,看誰砸的水漂多。

細心的媽媽發現了問題,趕緊說:「玉珠,(我三姐名)你趕快去把鐵柱拉回來,不然……」

媽媽話未說完,我已不見了蹤影。

後來我才知道,在其他孩童的指引下,我三姐朝著我掉下去的地方,一個猛子紮下去,剛好潛到我身邊,三姐又拉又拽,硬是把我給救了上來。

可有誰知道,我三姐連半點水性都不識,現在想起來,都還是個迷。況且那個魚塘是鐵路挖土方墊路基時留下的,四四方方像個盒子,塘邊到塘底是垂直的,如果沒有外力,想爬都爬不上來。

三姐救了我,可有件事我卻對不起三姐。

那是六十年代的事了,我和三姐都在柳鐵一中讀書,我上初二,她上高二。由於家裡太擁擠,我們都住校。

一天晚飯後,媽媽拿出一個飯盒遞給我,說:「我們今晚吃餃子,別忘了給你三姐帶幾個。」

一路上,我老是惦記著飯盒裡的餃子,半路上,我終於打開飯盒,偷偷地吃了一個。餃子還熱乎,真香……走了沒幾步,我又偷吃了一個。還未到校門口,十多個餃子被我吃了個精光。困難時期啊,我真的是好餓……」

這件事也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它卻永遠銘記在我的腦海里。四十多年過去了,每個餃子都如一個小鐵球,敲打著我的心。我愧對三姐,愧對早已謝世的媽媽,因為她們至今還蒙在鼓裡。

離開黎塘前,我們在黎塘附近的一個小站和吉村小住。這個火車站幾乎與農村緊挨著,時間雖不長,但有一件事蠻好玩。生產隊的紅薯地很多,農民們挖完紅薯後,就由我們這幫鐵路仔進行第二次收穫了。有一次,我發現一根藤還是綠色的,順手一扯竟扯不動,後來弟弟來幫忙,得了個兩斤多大的紅薯。

春天紅薯發芽時,目標大了,我們又開始第三次收穫,而收穫最大者,總少不了我。因為我注意了觀察,凡是只露出一兩支芽的,我連看都不看;那露出一大堆芽的,下面肯定是個大紅薯。

(待續)

我的童年

二、在首府南寧

後來,我們隨父親搬到了南寧,住在五堆嶺一座新搭建的茅草屋裡。

七歲時,我患了麻疹,出不了門,見不得風。時逢小學新生報名,無可奈何,我耽誤了一年。

第二年,是我二姐帶我去學校報名。招生老師拿出一本畫冊,指著畫上的五星紅旗問我這是什麼。我隨口答道:「這是紅旗」。老師笑了笑。二姐說,這是國旗。

從我們家到學校要走很遠、很遠的路,(從五堆嶺到白蒼嶺)那時候,上學、放學都要排路隊的,按照住宅區劃分成若干個路隊,每個路隊都有路隊長。所以我們上學從不遲到,放學都能按時回家。

一年級的班主任是李芍華老師,很善良、和藹的一個人。二年級時我加入了少先隊,不久,當上了小隊長。我很自豪,經常扭頭看看別在手臂上的標誌,以致有同學說我驕傲。

三年級時我當上了班長,班主任是謝賢友老師,住在學校里的一位單身女教師。

謝老師對學生非常關愛,那一年「六一兒童節」,我有幸參加「南寧市六一兒童節國際大聯歡」活動。為了準備節目,謝老師拿出自己的口琴教我吹,曲目是「咱合作社裡養了一群小鴨子」。

聯歡會很熱鬧,有不少國際小朋友,我們是一色的白襯衣,藍褲子,每人發了一條紅綢子領巾。進場前,一位阿姨不停地用個小瓶子往我們身上灑著什麼,後來才知道那叫香水。為了國際影響喲……我們唱民族歌,跳竹竿舞,一直瘋到後半夜。

聯歡會後,謝老師就把口琴送給了我。三年級下學期,學校舉辦作文比賽,題目是《我最敬愛的人》。我寫的就是謝老師,得了全校第一名。(獎品是一個小夾子,我一直保存到上中學)

我還記得文章結尾是這樣的:看著燈光下備課的謝老師,我忽然覺得她的身影越來越高大,越來越高大……

兒時在南寧,也有很多記憶猶新的事。

我們家屬區里,有兩棵木棉樹,長得又高又大。一到夏天,滿樹一團紅,遠看,就像兩個大紅燈籠高高地掛在樹上。 晚飯後,在此散步,駐足觀賞「燈籠」的男女老少,絡繹不絕。這兩棵木棉樹,成了「五堆嶺」的驕傲。

有一天早上,我正在水溝邊捉蜻蜓,忽然,火車、汽車一起鳴笛,防空警報好像也響了起來,路上所有的行人都停了下來,立著身體,垂著頭,很嚴肅、很悲傷的樣子,嚇得我趕緊跑回家。

後來我才知道,是蘇聯的一個叫什麼林的去世了。

我們那時候,功課沒那麼緊張,但可以自願以家屬區為單位成立學習小組。我們那個組就有熊啟鳳、李志雄等,地點就在熊啟鳳家。 有一次,熊啟鳳家的房門是虛掩的,我悄悄溜進去,把門關好,躲在桌子下面敲門。一連三次,搞得個熊啟鳳一頭霧水。 還有一次,我們在高年級的陳子涵家看他自製的幻燈片,由於溫度過高,燈泡突然炸了,屋裡漆黑一團,嚇得我們一個個鬼哭狼嚎。

我們家屬區旁邊是座兵營,兵營的訓練場很大,器具也不少,單杠、雙杠、沙坑、伏虎等等。那時,部隊每星期都要放電影,我們這幫調皮鬼點子多,專門跑到銀幕的反面去看。

家屬區的小孩,不分男女,晚上經常湊在一起做遊戲,最有吸引力的遊戲還是「官兵逮強盜」。

一個周末的晚上,我們一群孩子照例來到訓練場,先是用「手心手背」的方式把人分成兩邊,再用「剪刀鎚子布」的方式決定誰是「官兵」,誰是「強盜」。

遊戲開始時,「強盜」先躲起來,躲得越隱蔽越好。(有一次,我們幾個「強盜」商量好了,一起跑回家睡覺,搞得那幫「官兵」白忙了一個晚上。)那次,終於輪到我當「官兵」,我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些「強盜」一網打盡。

規定的時間到了,我解開蒙在眼睛上的手絹,定了定神,朝著漆黑的深處飛快地追去……突然,只聽得蹦地一聲,我便人事不省了。

等我醒來時,四處靜悄悄的,可能已是後半夜了,哪裡還有什麼「強盜」的影子?原來,我逮「強盜」心切,跑得太快,再加上天黑,我的額頭正好撞上了單杠上橫架著的鐵杠。

鐵柱撞鐵杠,鐵柱倒下了。

還有一次,比撞鐵杠還要慘,說其慘,是因為流了血,是因為創傷給我留下了後遺症。記得那是一天的下午,左鄰右舍的大人們在房前下棋,我們幾個不安份的孩子圍著大人又追趕起來,跑著跑著,不知哪位大人的腳伸了出來,這隻腳剛好又將我絆倒。我的右臉頰正好磕在小方桌的角上,頓時血流如注。

我二姐迅速抱起我,飛快地朝衛生所跑去。醫生一看傷口,問我姐縫不縫針。

二姐問醫生,縫又怎樣,不縫又怎樣?醫生說,縫了傷口好得快,但將來可能會留下疤痕;不過不縫也不要緊,小孩長肉快……

當時媽媽不在家,二姐果斷地做了主——不縫!真得謝謝我二姐,不然的話,我還真的破了相。

由於這次碰撞傷了面部神經,直到現在,只要我一眨眼,我右臉頰的肌肉就會跟著一起跳動。

雖說調皮是孩子們的天性,但經歷這些個「水與火」、「傷與血」的洗禮後,我的性格也慢慢地變得靜了下來。特別是五年級以後,我逐漸地「穩重」起來了。

在南寧讀書,到現在還記得不少同學的名字,他們是周少其、李志雄、謝宏坤、熊啟鳳、王海,女同學有趙桂芳、顏錦玲、莫小霞、曹蓮容、張良輝等。

2007年,我去南寧搞春運,通過陸小鳳得知周少其同學已過世,很是難過了一陣子。因為小時候我們倆很玩得來,當年,我們都叫他「小弟」。

我在金城江時,曾應邀去龍江機械廠照相,沒想到碰到了趙桂芳,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見了面居然還互相認識,真是想不到。

(待續)
我的童年

三、在貴州都勻

小學三年級尚未結束,成立了都勻鐵路分局,我又跟隨父親轉學到了都勻。 由於是新成立的單位,學校是新的,家屬區也是新的,這是我十歲以來住的最好的房子。

大約等了一個月,學校才開學,班主任是個小夥子,叫龍禮遠,據說是海軍複員。(後來龍老師調到了金城江,當上了金城江鐵小的校長,我在金城江工作時,曾在街上偶遇,可惜未深談。) 不久,學校成立了少先隊,我被選為中隊長兼班長。(我哥哥鐵生被選為大隊委)都勻鐵路俱樂部成立時,我表演了口琴獨奏,曲目是《放牛郎》。在都勻讀書雖然不到一年,但學習和校園生活卻豐富多彩。

一是勤工儉學。我們成立了各種小組,我參加了木工組和釀造組,由我親手製作的長條凳曾參加都勻市中小學勤工儉學成果展。 都勻有一種野生植物叫「刺梨」,學校附近的大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這種野果外形像橄欖,外表長滿了刺,味道酸甜。 我和同學們爬到半山腰,摘了滿滿一大筐,天都黑了才摸下山。第二天,我們把刺梨洗凈,放到鍋里煮熟,然後加上少許白糖,讓它發酵,結果我們的「刺梨酒」又酸又澀,口感太差,也就不好意思打廣告了。 2006年,我的學生送給我兩瓶貴州冊亨縣生產的「刺梨酒」,到現在我還沒捨得喝。我想,如果冊亨的「刺梨酒」能夠拿個什麼獎牌的話,那創意或專利應當屬於都勻鐵小的一群少先隊。 二是打豬菜。都勻郊區有一個很大的養殖場,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豬菜。在大同學的帶領下,我和弟弟鐵鎚也找了兩個筐子,背在背上,在山腳,在溝邊採集豬菜。 打豬菜並不費力,一會兒一筐,倒是養殖場太遠了,來回一趟費時費力。豬菜好像是一分錢一斤,一筐頂多能賣上兩角錢。這我們已經很滿足了,買個鉛筆、作業本什麼的,不再麻煩爸爸媽媽了。 打豬菜看來很簡單,但也發生過一件不愉快的事。帶我們去打豬菜的大同學,跟我們同時採集,可他們有時一筐竟能賣到五角錢。 開始我們沒在意,大同學就是大同學嘛。後來弟弟悄悄說:哥,不對,他們的筐里有名堂…… 以後,我也留了個心眼,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麼鬼。原來,在到達養殖場後,大同學不急於去過磅,而是趁人不注意時,偷偷地將幾塊大石頭放進筐里,再用豬菜遮蓋起來。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弟弟忍不住說了這件事,大同學很火,要揍我們,還說,真後悔當初帶我們來。 弟弟說,要揍到學校去揍,到養殖場去揍,看看誰怕誰?大同學老實了。後來,一直到我們調離都勻,我們都是好同學、好朋友。 三是滅「四害」。那個時候,滅「四害」是每個少先隊員的天職,各個班級、各個中隊都把滅「四害」當作戰略任務。一天一報數,一天一評比,爭當滅「四害」小英雄。 我也不甘落後,自己做了個小竹夾,找了個寬口的大藥瓶,在垃圾堆下面尋找害蟲的幼蟲。這種幼蟲的樣子有點嚇人:長約兩公分,渾身長滿了節,還有一條長尾巴。一個中午不休息,就能找滿一瓶,到學校一過秤,差不多有一斤。就憑這「幼蟲」,我又為班級立了一功。 打麻雀也很好玩,場面很熱鬧,也很壯觀,一場「戰役」要動員很多人,整個家屬區大人小孩全部參加,有的敲鑼打鼓,有的拍手吶喊,有的乾脆敲起了鍋碗瓢盆…… 麻雀驚嚇得無處安身,累得落在地上無力地拍著翅膀,任你捉,任你撿。最有趣的當屬掏鳥窩:白天先看好點,晚上打著手電筒,爬上樓梯,一掏一個準,大小麻雀一鍋端;如果能掏到鳥蛋,那就更令人喜孜孜的了。一時間,整個都勻「鴉雀無聲」。 老師說,麻雀破壞農作物,偷吃糧食,一隻麻雀一天偷吃一兩,天上有多少麻雀呀…… 現在看來,由於人類的狹隘和無知,跟自然界開了個不小的玩笑,我也成了「濫殺無辜」的劊子手。如今,只要一看到,或聽到「鳥語花香」、「歡呼雀躍」一類的詞語,便感到可悲,更多的則是愧疚、自責。 在都勻,雖然僅住了一年左右,有幾件事卻難以忘懷。 一是盪鞦韆。一天放晚學後,校園裡已聊無幾人,我爬上鞦韆,慢慢盪開去,晚風輕拂,十分愜意。不知不覺中,我越盪越高,越盪越高,等我睜眼一瞧,媽呀!我的身體已經快與橫樑平行了。 我哭,哭不出聲;叫,叫不出來,心蹦蹦地跳,雙腿早已如爛泥一般。我死死地抓住一根繩子,緊緊地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吧……直到鞦韆完全靜止了,我的汗才敢冒出來。 二是關於一隻狗。由於都勻分局撤銷,分局機關一部分合併到柳州。在搬家上火車的時候,鄰居家那條叫大黃的狗也跟到了火車站,那時候,狗是不能上火車的。 當車門關上時,大黃在車外叫個不停,從車窗里往外看,大黃的眼裡分明有東西在閃亮,火車開了,大黃跟著火車跑;火車越開越快,大黃一直緊跟著火車跑……跑……直到看不見蹤影…… 大黃雖不見了蹤影,但它那活蹦亂跳的身影,那善解人意的靈性,卻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小學畢業考語文,作文題是《一件難忘的……》,我寫的就是大黃。 (待續)
東北虎

我的童年 四、在廣西柳州

早在南寧時,就經常聽從柳州來的同學講到什麼「大鵝山」,這回到了柳州一看,「大鵝山」果然非同一般,在市區的中心,矗立著這麼高的一座山,真是奇蹟。 一個星期後,小學開學了。我們也不知道附近哪裡有學校,一大早,我和鐵鎚背著書包跟著學生走,結果走到了一所新建的學校——柳鐵五小。 柳鐵五小對我的一生影響很大,在這裡,除了一直擔任班長外,我還被選為少先隊大隊長,代表柳鐵五小為柳鐵一中的一次重大活動獻過辭。 鐵五小成立「紅領巾歌舞團」時,我是樂隊隊長。我和劉鳳弟還被推選為柳州鐵路局「紅領巾歌舞團」的團員,每星期都有幾個晚上在柳鐵文化宮參加排練,輔導員是一位高個子的叔叔,他的動作很優美、瀟洒,我們很是佩服他。 在歌舞團,我們參加過幾次大型演出,演出的節目是舞蹈,「東北大秧歌」。到現在,舞蹈的動作和旋律我還記得。這個保留節目,我們一直帶到了南寧,帶到了北京。 在紅領巾歌舞團,我曾被評為「優秀演員」,獎品除了和一些文具外,還有一面很漂亮的三角形錦旗,上面印著「優秀演員」四個金黃色的字。 最令人難以忘懷的是我參加了「小劉三姐」的演出。 那是我上五年級的一個暑假,開學歸來,老師通知我到鐵路防腐廠報到。到那裡一看,好多同學都來了,何強、劉鳳弟、孫莉等,有的是六年級的,也有三、四年級的,有的是鐵一小、鐵三小的學生,主管老師是陳春瑞和金巧雲老師,樂隊是鐵路局一些單位的叔叔。 六十年代,「劉三姐」風靡一時,影響全國。廣西就曾經舉辦過「劉三姐」匯演,參賽的有各地的各種版本、各種劇種:彩調、歌劇、桂劇…… 「小劉三姐」是個創舉。有趣的是我三姐(李玉珠)榮幸地被選為柳州鐵路局「劉三姐」劇組,並擔任劉三姐A角。那時,她還是柳鐵一中的高中生,排練、巡演、比賽……一晃將近兩年,她居然還考上了大學,的確不容易。(62年,困難時期,高校壓縮招生)我也有一年半沒摸書本,後來,也考進了柳鐵一中。 在「小劉三姐」劇組,生活,有阿姨照顧:(專門從幼兒園請了位趙阿姨隨團管理我們的衣食起居)排練,有老師輔導,20多個小學生集體生活在一起,有趣、難忘。(去年10月,大家提議,把各自的這一段寫下來,出本集子。這個任務理所當然地落到了我的肩上,經過一百多天的努力,今年4月,圖文並茂的《只有山歌敬親人》問世了。發行儀式後,《南國今報》以「『三姐』走過半世紀,寫下故事敬親人」為題,作了整版報道。柳州電視台「擺古」欄目跟蹤採訪,於6月8、9號連續兩天擺了我們這段「古」。) 如今我們還經常聚會,成為我們成長史上刻骨銘心的一頁。 在這一頁上,字裡行間都洋溢著少年兒童的稚氣、天真、純情…… 一是學說柳州話。我們這幫鐵路子弟,平時都是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在家、在學校、在同學間的語言環境,也都是普通話。對於柳州話,別說是講,就是聽也很少、很少。可我們排演的是彩調劇,必須講柳州方言。 我扮演的是「差頭」,台詞不多,但典型的柳州方言卻不少。比如說:「站住!你們好大的膽,竟敢違抗起州官大人來了?」 剛開始我就念錯了。老師說,這句話應該念成「站句!你們好大的膽,竟敢違抗起州官大銀來了?」以後,我雖然作了努力,但講柳州話還是很「流宗」,怎麼也講不出它的味道。如:「火車(切)」、「旅社(謝)」、「買肉(入)」等等,人家一聽就說「你這是鐵路柳州話」,以至於我當中學老師的時候,學生要我表演個節目,條件不高,就是請我說幾句「金城江話」,可我往往滿足不了學生們的要求。 二是哭喪。我們的編導銳意創新,對劇本大膽改編,增加了「劉三姐」的少年時代。有一場戲是這樣的,劉三姐的媽媽被「莫懷仁」的爸爸逼得走投無路,含恨去世了。扮演劉三姐媽媽的是鐵一小一位姓昌的小女孩。她演得太投入了,以至於不僅少年劉三姐哭得死去活來,連小劉三姐的夥伴,甚至旁觀的其他小演員也都「淚如雨下」。 後來,那餐午飯誰也沒動筷子。一直到下午,不少人的眼泡還是腫腫的,排下一場的「歌圩」,誰也打不起精神來。 三是受傷。我有一場打鬥戲,在抓捕劉三姐極其同夥時,我手握大刀,率領眾官兵,將劉三姐等人團團圍住。結果,我們「邪不壓正」,寡不敵眾,反被村民打倒在地…… 排練時,我十分認真,倒地就是倒地,沒有半點假動作,結果後腦勺重重地撞在樂隊一隻鼓的鐵環上,昏了過去。醒來時,我的腦袋已經用手帕包好,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老師幫我端來了飯菜。 幾天後。有人問我要手帕,我一看,糟了!手帕上凈是血,怎麼還,還給誰呢?後來,我才知道,是一位姓童的樂隊叔叔將我抱起,用自己的手帕把我的傷口包紮好…… 可能會有人問,一張手帕,而且沾滿了血,幹嘛還要回去?未免太小氣了!但六十年代則不然哪,那可是要三寸布票的呀! 四是我的角色。前文已提到,我扮演的是「差頭」,戲不多,到第五場才登台亮相。但我有兩個「亮點」: 一是「行頭」最氣派,最豪華。 整個劇組裡數我的服裝最能吸引觀眾(唯一的一套官服)。每當我一出台,必引來觀眾的一片喝彩,想不到「小劉三姐」里還有如此人物?因為這樣,謝幕時,劉三姐、李小牛在第一排中間,而我這個反派人物,雖然站在第三排,但卻在整個謝幕照的正中間,處於核心位置。只有這樣,整個隊列在視覺上才平衡。 二是「化裝」最複雜,最麻煩。 莫懷仁雖然是整個劇里的頭號反派,但他有「懷仁」的一面,其臉上還多少塗了點「胭脂」。而我,除了牙齒是白的,純粹一個大黑臉,其間還畫上點白的、黃的花紋。 因此,雖然我是後登場,卻總是第一個化裝,我的裝化好了,老師們才能鬆口氣。 「小劉三姐」的公演,一炮打響,在柳州、在南寧、乃至全區名聲鵲起,邀請我們去演出的單位接二連三,最隆重的當數為自治區婦聯演出。由於要實況錄音(可惜那時還沒有攝像),要求特別高。 不久,我們一部分小演員被選拔為自治區總工會的代表,參加全國第五屆職工業餘文藝會演,我也榮幸地當選,大紅喜報寄到家裡頭。 我們在自治區藝術家的指導下,趕排了頗具廣西特色的兒童舞蹈《菠蘿舞》。(一群壯族少年從種、護理、到收穫菠蘿的過程,舞蹈的主旋律我現在還記著呢! )出行前,我們量身定做了皮鞋和全套團服,無論走到哪裡,都引來羨慕、讚許的目光。 火車路過柳州時,場面非常熱鬧,親朋好友都來送行,在站台上,我見到了父親,他慈祥的笑臉上洋溢著驕傲和自豪。 在北京,我們住在「西單二龍路全總招待所」,演出地點是人民大會堂,國家領導人都來觀看了。 幕布一拉開,全場嘩然:舞美太漂亮了,布景太有魅力了——漫山遍野的金黃色的菠蘿散發著特有的清香。(負責舞台效果的專家在樂池裡放了上百個熟菠蘿)北方人何曾見過如此場面?當我們的工作人員為觀眾送上菠蘿時,有的人抓過來就啃,被扎得呲牙咧嘴…… 在「小劉三姐」劇組生活的日子裡,恰逢我國困難時期,但上面卻對我們的生活和學習安排得很周到。 第一次去南寧時,我們臨時住在火車上,為了不耽誤我們的學習,劇組安排我們去南鐵一小插班上課。每到下午上學時,我原來的小同學們便會在車外的遠處齊聲喊道:「李——鐵——柱!」老同學不期而遇,問這問那,非常親熱。 後來,我們有了比較舒適的固定住所(現在的鳳凰賓館),餐餐吃飯都擺桌,菜肴很豐富,早餐還有牛奶,每周還給我們發兩次奶糖,充分體現了國家對少年兒童的關懷和愛護。 從劇組歸來,已經是小學六年級了。客觀上講,學習是耽誤了不少,高年級的功課畢竟很重要,我接到中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心裡沒有底,一個人悄悄地跑到廁所里,偷偷地打開一看,是柳鐵一中,心中—缺石頭才落了地。 在柳州,我還有個收穫,那就是學會了游泳。 我們家門口就是一條河,名曰「竹鵝溪」。那時的竹鵝溪可不像現在,河水深、河水清,整個一條清凌凌的河。 我們在河裡戲水、捉迷藏、摸螺螄……不知不覺地學會了「狗刨式」。在竹鵝溪,我也曾遇到過「險情」。 那是我剛剛學會狗刨式不久。一天下午,我想試試自己的實力,便壯著膽子往對岸游去,這裡恰好是竹鵝溪的一個彎道,河面較寬。我朝著對面不停地刨、使勁地刨,估計離對岸不足一米了,於是停下來想歇一下。沒想到腳一站竟踩不到底,我一急,整個頭頂都沒下去了,咕嚕咕嚕連喝了幾口水。 還有一次,也是在這個地方。我放學回來,路過此地,放下書包,脫了衣褲,便學著運動員的樣子,頭朝下跳了下去。 頓時,我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在往後倒退……原來,我使的勁太大,腦袋狠狠地撞到了河底,還好,沒碰到大石頭。真是「洗腳盆里扎猛子一一不知深淺」。 第三件事是遭遇「螞蝗」。那是一個傍晚,晚飯後我們一大幫小夥伴去河裡洗澡。說是洗澡,其實就是在水裡打鬧,在水裡玩「官兵逮強盜」。玩著玩著,我感覺到哪裡疼痛,上岸一看,一條足有三寸長的螞蝗緊緊地吸在我的「小祖宗」旁。這螞蝗很漂亮,還鑲著幾條金邊。長這麼大,我是第一次見到螞蝗,尤其是這麼大、這麼漂亮的螞蝗…… 小夥伴們急成一團,又是拽、又是打、又是拍,總算給弄下來了。螞蝗喝的脹鼓鼓的,縮成一團,一個小夥伴找來根草棍,將螞蝗徹底翻了個個,算是替我報了「一箭之仇」。 在竹鵝溪,最有意義的事莫過於陪父親游泳。一天,父親提出想到河邊走走,我欣然作陪。那也是個熱天,走著走著,父親忽然掀起了身上的「文化衫」,彎下腰,用手撩了一下河水,回頭看了看我,說,我下去試試,你在岸上看著衣服。 我說,衣服不用看了,我要一陪到底。父親下水了,我緊跟著。父親游的是仰泳,動作輕鬆、協調;我依然是「狗刨」,偶爾來點「蛙泳」。兩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在水裡散步。而在此之前,我哪裡知道父親居然會游泳?父親當然不知道我也在什麼時候「自學成才」,告別了「旱鴨子」。這是我唯一的一次看見父親游泳,也是我唯一的一次陪著父親游泳。 跟許多孩子一樣,我的童年是幸福快樂的,因為我畢竟有一段令許多孩子羨慕的美好時光,有一個處處得到呵護的大家庭。但我的童年又是艱辛的,同樣是許多孩子無法體驗和想像的。因為我幾乎經歷了「金木水火土」的所有災難,而這些災難全是由於我的頑皮、無知,或者說是孩子的天性造成的。 我出生在一個多子女家庭,全家七姊妹,我排行老六,大哥在北京讀書後,一直留在北方工作。母親沒有工作,打點零工而已;父親一個人養活一大家子,的確不容易。 在小站的生活就不提了,就是在南寧,我們也是六姊妹同睡一張大床,三個姐姐睡一頭,三個男孩睡另一頭,一床大被子往上一蓋,還真暖和。 我穿過姐姐的花衣服,背過姐姐的女式書包,早餐能有一碗帶蔥花的炒飯便是我們天天企盼的了。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從小就熱愛勞動,學會了勤儉、學會了節約、學會了為父母親分擔點什麼。 在葡萄,我們三兄弟拾柴砍柴;在南寧,我和弟弟在街頭、在電影院撿過煙頭;在都勻,弟弟跟著我打豬萊;在柳州,我們幾兄弟一起去太陽村拔過花生,一起砸過石渣…… 那天弟弟到我家玩,跟他聊起童年的事,他如數家珍,兩件「經典故事」脫口而出。 一件是「玩扣子」。那時別說買,就是見都沒見過什麼玩具。但我們玩扣子,依然非常有趣,非常開心,百玩不膩…… 媽媽有一個很大的鐵盒,裡面裝滿了大大小小、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扣子。有木的、玻璃的、塑料的,還有金屬的,最小的扣子當屬領口的風紀扣,最大的扣子直徑足有5公分。 玩的時候也很有意思,為了顯示公平,通過「剪刀鎚子布」,決定由誰來打開盒子。打開盒子時,開盒者要不停地使勁搖,我們兩人都閉上眼睛,只聽「嘩」地一聲,一大堆扣子展現在我們眼前。 我們兄弟倆睜開眼睛就搶,搶什麼呢?當然是那顆最大的扣子。因為在我們心目中,他就是最大的「官」。還有那褲腰上的金屬別扣,形狀有點像小汽車,我們把他當成「戰車」,也在必搶之列。 我們把各自搶到扣子按「遊戲規則」布兵排陣,然後便「大戰」起來。有時,大戰幾個回合,竟不分勝負。 另一件是「下象棋」。有時候,我們規規矩矩地按照棋譜要求,擺好各自的16顆棋子,你「仙人指路」,我「飛相防守」……經常對弈、切磋,雙方都有長進。有時周末,弟弟還參加柳鐵文化宮的象棋擂台賽,勇氣不小。 有時下棋下煩了,我們別開心裁,把棋盤一分為二,各自在暗處任意擺設自己的16顆子(將、士除外),然後再擺在面前,按棋規開殺。 記得有一次,我和鐵鎚在街上轉,看見街邊的一個小攤在賣一個小玩藝,細細一看,原來是自製的木質捲煙機。別看它簡陋無比,把煙絲和捲煙紙往裡一放,還全自動咧! 我倆當機立斷,掏遍了所有的口袋,總算湊夠了錢,高高興興地買了一個。 回到家裡,我倆立即在爸爸面前演示,爸爸吸著我們為他「生產」的煙,吐了幾個煙圈,滿意地笑了。 回想起來,這是我們做兒女的第一次主動孝敬父親,雖然一個小玩藝微不足道,輕如鴻毛,但父親樂了,我們當然也都高興。 我家門前有一小塊空地,有一天 ,我把它刨了刨,想種點什麼。於是就去鵝山菜市買了把茄子秧,天天澆水、觀察,盼它早日給我結個大茄子。誰知這茄子只長葉子不開花——莫非茄子也分公母?媽媽一看,笑了:你們這哪是茄子?種了一片煙葉啊!爸爸樂了,誇我們孝順…… 童年最愛玩的遊戲是:官兵逮強盜、老鷹捉小雞,剪刀、鎚子、布,跳橡皮筋、丟手巾和跳房。到了小學,又玩上了「拍三角」(用香煙盒摺疊成三角形),「打象棋」和「彈玻珠」。後兩項我的準確度非常高,那是在柳鐵五小的時候,有一天,我和幾個同學一起打玻珠,人家的玻珠已經進了洞,眼看勝利在握,我從十多米遠的地方,用大拇指將玻珠彈出去,硬是將人家的玻珠從洞里打出去,我的玻珠卻在洞里穩穩地呆著,神奇觀得令對手不停地伸著舌頭看我。 後來,我又學會了「打雞棒」。這是個很危險、很刺激的多人遊戲,我能夠把雞頭撩起來,連打三棒,再把它狠狠地擊出去……對方要一隻腳跳著去撿棒,而贏者一路跟行監督,只要對方稍一怠慢,便用雞棒敲人家的腳骨……挺殘忍的。 最愛念的兒歌是:①大頭大頭,下雨不流;人家有傘,他有大頭。②下雨嘍,冒泡嘍,海軍出來嘍。⑧跌一跤,撿個爛書包。④穿新衣,打三下,不打三下不禁穿。⑤跛(拜)子跛,跛上街(該),撿得錢,養老奶。⑥麻子麻,上樹偷枇杷,枇杷落下地,麻子滾下地,地下有把火,燒得麻子哎喲喲。⑦戰鬥英雄黃繼光,拿起槍來上戰場,為了革命的下一代,他就光榮的犧牲了。⑧1234567,馬蘭開花21,256257,2829301……等等,有些兒歌內容雖粗俗,甚至有些不健康,但其格式、押韻、順口……卻成為我文學創作,尤其是詩歌創作的啟蒙。時隔多年,仍然記得清清楚楚。 如今,我已經六十多歲了,但我童心未泯,我喜歡與孩子們打交道,我喜歡為孩子們編教材,我還喜歡為孩子們創作童話、故事,教孩子們做遊戲、猜謎語……總是希望自己能為他們的快樂、幸福、健康做點什麼?於是,我便有了一系列雅號——「組詞大王」、「句子大王」、「閱讀大王」、「描寫大王」、「謎語大王」、「童話大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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