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的燕子

在背陽屋小住幾日，乍出門，似遁隱後歸來，喚著陽光「好久不見！」陽光普照著行人中的我，心情莫名地好。走了一段路，暖意啊，似毛蟲在身，百撓不著。雙腳愈走愈沉，只能兩人並坐在一處欄杆小憩，涼一涼太暖的腳丫。 能在冬日有個曬太陽，夏季有個乘涼的地方，該是多好。 鄉下人有草屋想要大瓦房，有了大瓦房想要兩層小樓。 這世上的人們啊，追求又是那麼不同。我們不懂彼此，但我能懂得他們對生活的美好嚮往，都一樣。 於我而言，有個草屋就好，有個小小的院子環繞。雨天，雨水順著茅草滑落下來，在屋檐下落下一排小酒窩。雨停了，院落一棵大大的果子樹，因風吹來，蹲在枝葉上的雨水終於按捺不住，「沙沙沙」地又落了下來。調皮的孩童會用手掌使勁拍樹榦，待果子樹再下上一場急促的「嘩」雨。 陽光好的日子，像個小老太靠著土牆晒晒，身旁有一隻貓咪眯著細長的眼線懶洋洋地蜷睡著，睡得舒服了還會換個俯卧撐的姿勢繼續。 看過沒有院落的地方住家，總覺得太一覽無遺，又太蒼涼。 住在高高的雲端般地樓房中，會讓我太難感受到土地的呼吸。我不想「一覽眾山小」，也不想「高處不勝寒」。我只想享受小小院落的某時熱鬧某刻清靜。 喜歡老四合院，那裡有人居住的味道。似街道有落葉，那是風居住過的味道。有老外買了北京的四合院，二樓大大的平台上養著花草，坐在上面盡情地享受日光，這是不是太奢侈的事情？ 身邊的人說若是一隻小螞蟻就好了，有泥土的地方就有住的地方。人們嘴邊不小心掉一粒米，就可以食上一段日子了。 愛幻想的人走在某一處，會想到「如果這塊地皮給我們蓋房子該多好！」讓我聯想起電視劇里有一人想去南極圈地，說是地球變暖，南極地皮行情很是看好。呵呵，一樣的不靠譜吧！ 每個人都會在心中給未來的家畫好了美好的草圖。 我想要一個大大的缸，種荷養魚。院里種上幾棵果樹，幾畦蔬菜，幾叢花草。一連串的小美好都早已積聚在我的心中。 美好不會盡如人意，沒有院落，那就把蔬菜和花草都種在花盆裡吧！如果很多日子後，你不小心看見一戶人家的陽台上種著一盆盆蔬菜的，那可能就是我們家吧！ 歸來的燕子，要築巢安家了，不知是一年或是三兩年。但我知道，有一日，我們會有個小小的暖窩，有一人，會伴我一程山水一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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