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絳:《一百歲感言》及讀後感

昨天的博文《你想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嗎?》說到錢鍾書和楊絳先生的愛情,文章本意是不要去拿別人的愛情和婚姻的標準去評價自己的愛情和婚姻,因為和比自己強的「比」是人生的大不幸!我們應該和比自己強的「學」,「不如人,當自礪」,「見人善,即思齊,縱去遠,以漸躋。」因此,我還想把楊絳先生的《一百歲感言》推薦給所有的女士閱讀,因為「做女人,當學她」,錢鍾書先生對楊絳的評價「最賢的妻,最才的女」——楊絳先生真可謂是極品女人:當孩子和丈夫需要的時候,她一定在身邊,此謂最賢的妻。當孩子和丈夫不需要的時候,她能自得其樂,找到自己的價值,她的價值是讀書和寫作,而她做得很好,此謂最才的女。當我讀到楊絳先生說「鍾書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顧人,男不如女。我儘力保養自己,爭求"夫在先,妻在後』,錯了次序就糟糕了。」我肅然起敬!建議大家多多讀讀楊絳先生的文字和關於她的故事,相信你會有很大的收穫:楊絳,錢鍾書先生的妻子。1911年7月17日生於北京,本名楊季康,江蘇無錫人,中國著名的作家,戲劇家、翻譯家。楊絳通曉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由她翻譯的《唐·吉訶德》被公認為最優秀的翻譯佳作,到2014年已累計發行70多萬冊;她早年創作的劇本《稱心如意》,被搬上舞台長達六十多年,2014年還在公演;楊絳93歲出版散文隨筆《我們仨》,風靡海內外,再版達一百多萬冊,96歲成出版哲理散文集《走到人生邊上》,102歲出版250萬字的《楊絳文集》八卷。接下來為你獻上一篇楊絳先生百歲感言:一百歲感言文:楊絳

我今年一百歲,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邊緣,我無法確知自己還能走多遠,壽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凈這一百年沾染的污穢回家。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過平靜的生活。細想至此,我心靜如水,我該平和地迎接每一天,準備回家。在這物慾橫流的人世間,人生一世實在是夠苦。你存心做一個與世無爭的老實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擠你。你大度退讓,人家就侵犯你損害你。你要不與人爭,就得與世無求,同時還要維持實力準備鬥爭。你要和別人和平共處,就先得和他們周旋,還得準備隨時吃虧。少年貪玩,青年迷戀愛情,壯年汲汲於成名成家,暮年自安於自欺欺人。人壽幾何,頑鐵能煉成的精金,能有多少?但不同程度的鍛煉,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績;不同程度的縱慾放肆,必積下不同程度的頑劣。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鍊心智,凈化心靈的最佳途徑。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神對於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楊絳:最賢的妻最才的女來源:人民網 文史頻道

一百年過去了,歲月的風塵卻難掩她的風華,多年前,錢鍾書便給了她一個最高的評價:「最賢的妻,最才的女」,現在,她是這個喧囂躁動的時代一個溫潤的慰藉,讓人看到,「活著真有希望,可以那麼好。」北京三里河一個屬於國務院的宿舍小區,全是三層樓的老房子,幾百戶中惟一一家沒有封閉陽台、也沒有室內裝修的寓所——「為了坐在屋裡能夠看到一片藍天」,便是楊絳的棲身之處。自1977年一家人搬進來,她就再沒離開過。一晃三十多年了,曾經的「我們仨」,只剩下這位即將在7月17日迎來百歲誕辰的老人,她有時也會喃喃自語,「家在哪裡,我不知道,我還在尋覓歸途。」但從那時起,楊絳就把這間寓所稱為「人生的客棧」,歡樂與傷悲來來往往,都成了過客,已沒有什麼可以擾亂她平靜的心靈。楊絳開始獨自一人全身心整理錢鍾書的學術遺物——她把這叫做「打掃現場」,每日的生活簡單而規律,筆耕不輟,深居簡出。在她身上,人們往往忘掉時間的殘酷:一百年無情而漫長,而這位女性始終一如既往的柔韌、清朗、獨立,充滿力量,也給予溫暖??不看書,「一星期都白活了」楊家世居無錫,是當地一個有名的知識分子家庭。楊絳的父親楊蔭杭學養深厚,早年留日,後成為江浙聞名的大律師,做過浙江省高等審判廳廳長。辛亥革命前夕,楊蔭杭於美國留學歸來,到北京一所法政學校教書,就在這年7月17日,楊絳在北京出生,父親為她取名季康,小名阿季。父親楊蔭杭對楊絳特別鍾愛,她排行老四,在前面三個姐姐中個頭最矮,愛貓的父親笑說:「貓以矮腳短身者為良。」楊絳八歲回無錫、上海讀小學,十二歲,進入蘇州振華女中,從小學習好,但也個性頑皮,上課時姓馬的老師講「白馬非馬」的典故,她調皮回說:「不通不通,假如我說,"馬先生,非人也』,行嗎?」鬧得同學一片鬨笑。在父親的引導下,她開始迷戀書里的世界,中英文的都拿來啃,讀書迅速成為她最大的愛好。一次父親問她:「阿季,三天不讓你看書,你怎麼樣?」她說:「不好過。」「一星期不讓你看呢?」她答:「一星期都白活了。」說完父女會心對笑。拒絕費孝通,與錢鍾書「緣起一面」1928年,楊絳十七歲,她一心一意要報考清華大學外文系,但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清華招收女生,但南方沒有名額,楊絳只得轉投蘇州東吳大學。費孝通與楊絳在中學和大學都同班,有男生追求楊絳,費孝通便對他們說:「我跟楊季康是老同學了,早就跟她認識,你們"追』她,得走我的門路。」楊絳念念不忘清華。1932年初,東吳大學因學潮停課,21歲的她與朋友四人一起北上京華,當時大家都考上北平的燕京大學,準備一起入學,楊絳臨時變卦,毅然去了清華當借讀生。母親後來打趣說:「阿季的腳下拴著月下老人的紅絲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華。」當年3月初,楊絳去看望老朋友孫令銜,孫也要去清華看望表兄,這位表兄不是別人,正是錢鍾書。兩人初見,楊絳眼中的錢鍾書身著青布大褂,腳踏毛底布鞋,戴一副老式眼鏡,眉宇間「蔚然而深秀」。當時兩人只是匆匆一見,甚至沒說一句話,但當下都彼此難忘。錢鍾書寫信給楊絳,約在工字廳相會。一見面,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沒有訂婚。」楊絳答:「我也沒有男朋友。」從此兩人便開始鴻雁往來,「越寫越勤,一天一封」,直至楊絳覺出:「他放假就回家了。(我)難受了好多時。冷靜下來,覺得不好,這是fall in love(墜入愛河)了。」費孝通來清華大學找楊絳「吵架」。他認為自己更有資格做楊絳的男朋友,因為他們已做了多年的朋友。楊絳回應:「朋友,可以。但朋友是目的,不是過渡;換句話說,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若要照你現在的說法,我們不妨絕交。」費孝通很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接受現實。1979年4月,中國社會科學院代表團訪問美國,錢鍾書和費孝通作為代表團成員,不僅一路同行,旅館住宿也被安排在同一套間,費老還主動送錢鍾書郵票,讓他寫家信回家。錢鍾書想想好笑,借《圍城》里趙辛楣曾對方鴻漸說的話,跟楊絳開玩笑:「我們是"同情人』。」費老直到晚年作文時,還把楊絳稱為自己的初戀女友,楊絳直言:「費的初戀不是我的初戀。」徹底撇清為暗戀一場。錢鍾書去世後,費孝通去拜訪楊絳,送他下樓時,楊絳一語雙關:「樓梯不好走,你以後也不要再"知難而上』了。」「最賢的妻」,《圍城》名句出自楊絳之手1935年7月13日,錢鍾書與楊絳在蘇州廟堂巷楊府舉行了結婚儀式。多年後,楊絳在文中幽默地回憶道:「(《圍城》里)結婚穿黑色禮服、白硬領圈給汗水浸得又黃又軟的那位新郎,不是別人,正是鍾書自己。因為我們結婚的黃道吉日是一年裡最熱的日子。我們的結婚照上,新人、伴娘、提花籃的女孩子、提紗的男孩子,一個個都像剛被警察拿獲的扒手。」隨後錢鍾書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學獎學金,楊絳毫不猶豫中斷清華學業,陪丈夫遠赴英法遊學。滿腹經綸的大才子在生活上卻出奇地笨手笨腳,學習之餘,楊絳幾乎攬下生活里的一切雜事,做飯制衣,翻牆爬窗,無所不能。楊絳在牛津「坐月子」時,錢鍾書在家不時闖「禍」。檯燈弄壞了,「不要緊」;墨水染了桌布,「不要緊」;顴骨生疔了,「不要緊」——事後確都一一妙手解難,楊絳的「不要緊」伴隨了錢鍾書的一生。錢的母親感慨這位兒媳,「筆桿搖得,鍋鏟握得,在家什麼粗活都干,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水能游,出水能跳,鍾書痴人痴福。」1937年,上海淪陷,第二年,兩人攜女回國。錢鍾書在清華謀得一教職,到昆明的西南聯大上課,而楊絳留在上海,在老校長王季玉的力邀下,推脫不過任了一年母校振華女中的校長,這也是她生平惟一一次做「行政幹部」,其實一貫自謙「我不懂政治」的楊絳,正是畢業於東吳大學的政治系。1945年的一天,日本人突然上門,楊絳泰然周旋,第一時間藏好錢先生的手稿。解放後至清華任教,她帶著錢鍾書主動拜訪沈從文和張兆和,願意修好兩家關係,因為錢鍾書曾作文諷刺沈從文收集假古董。錢家與林徽因家的貓咪打架,錢鍾書拿起木棍要為自家貓咪助威,楊絳連忙勸止,她說林的貓是她們家「愛的焦點」,打貓得看主人面。楊絳的沉穩周到,是痴氣十足的錢鍾書與外界打交道的一道潤滑劑。家有賢妻,無疑是錢鍾書成就事業的最有力支持。1946年初版的短篇小說集《人·獸·鬼》出版後,在自留的樣書上,錢鍾書為妻子寫下這樣無匹的情話:「贈予楊季康,絕無僅有的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錢鍾書的小說《圍城》被搬上熒幕前,導演黃蜀芹曾專門來徵詢夫婦倆。楊絳邊讀劇本,邊逐段寫出修改意見。電視劇果然名聲大噪,一時在全國掀起熱潮,而出現在每集片頭的那段著名的旁白——「圍在城裡的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出去。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被無數人時常引用,實際上就出自楊絳之手,她可謂是最懂《圍城》的人。許多年前,楊絳讀到英國傳記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見到她之前,從未想到要結婚;我娶了她幾十年,從未後悔娶她;也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把它念給錢鍾書聽,錢當即回說,「我和他一樣」,楊絳答,「我也一樣。」外柔內剛,「文革」時的磨難與風骨1966年,錢鍾書和楊絳都被革命群眾「揪出來」,成了「牛鬼神蛇」,被整得苦不堪言,楊絳還被人剃了「陰陽頭」。她連夜趕做了個假髮套,第二天照常出門買菜。群眾分給她的任務是清洗廁所,污垢重重的女廁所被她擦得煥然一新,毫無穢氣,進來的女同志都大吃一驚。楊絳特意把便池帽擦得一塵不染,閑時就坐在上面掏出書看,倒也無人打擾。形勢越來越嚴峻,錢鍾書在中國社科院文學所被貼了大字報,楊絳就在下邊一角貼了張小字報澄清辯誣。這下群眾炸窩了,身為「牛鬼蛇神」的楊絳,還敢貼小字報申辯!她立刻被揪到千人大會上批鬥示眾。當時文學所一起被批的還有宗璞、李健吾等,其他人都低著頭,只有楊絳在被逼問為什麼要替資產階級反動權威翻案時,她跺著腳,激動地據理力爭:「就是不符合事實!就是不符合事實!」這「金剛怒目」的一面,讓許多人刮目相看,始知她不是一個嬌弱的女人。1969年,他們被下放至幹校,安排楊絳種菜,這年她已年近六十了。錢鍾書擔任幹校通信員,每天他去郵電所取信的時候就會特意走菜園的東邊,與她「菜園相會」。在翻譯家葉廷芳的印象里,楊絳白天看管菜園,她就利用這個時間,坐在小馬紮上,用膝蓋當寫字檯,看書或寫東西。而與楊絳一同下放的同伴回憶,「你看不出她憂鬱或悲憤,總是笑嘻嘻的,說"文革』對我最大的教育就是與群眾打成一片。」其實十年文革,錢楊夫婦備受折磨,親人離散:楊絳最親的小妹妹楊必被逼得心臟衰竭辭世,女婿王得一也在批鬥中不堪受辱自殺??而沉重的傷悲未把兩人壓垮,在此期間,錢鍾書仍寫出了宏大精深的古籍評論著作《管錐篇》,而楊絳也完成了譯著諷刺小說的巔峰之作——八卷本的《堂吉訶德》。從幹校回來八年後,楊 絳動筆寫了《幹校六記》,名字仿擬自沈復的《浮生六記》,記錄了幹校日常生活的點滴。這本書自1981年出版以來在國內外引起極大反響,胡喬木很喜歡,曾對它下了十六字考語:「怨而不怒,哀而不傷,纏綿悱惻,句句真話。」讚賞楊絳文字樸實簡白,筆調冷峻,無一句呼天搶地的控訴,無一句陰鬱深重的怨恨,就這麼淡淡地道來一個年代的荒謬與殘酷。女兒錢瑗一語道破:「媽媽的散文像清茶,一道道加水,還是芳香沁人。爸爸的散文像咖啡加洋酒,濃烈、刺激,喝完就完了。」不過,書出來後,卻只能在櫃檯底下賣,丁玲甚至說,《班主任》是小學級的反共;《人到中年》是中學級;《幹校六記》是大學級。「最才的女」,創作翻譯雙高峰求學時老師給楊絳的批語是「仙童好靜」,在英才濟濟的東吳大學,她很快就奠定了自己才女的地位:中英文俱佳的楊絳是班上的「筆杆子」,東吳大學1928年英文級史、1929年中文級史,都由她「操刀」。她還喜歡音樂,能彈月琴,善吹簫,工崑曲。大學期間,自修法文,拜一位比利時的夫人為師,學了一口後來清華教授梁宗岱稱讚不已的法語。求學清華時,一貫愛好文學的楊絳開始自己創作,備受任課教師朱自清的欣賞,她的第一篇散文《收腳印》和第一篇小說《璐璐,不用愁!》都是被他推薦至《大公報·文藝副刊》上發表。楊絳在清華沒能拿到碩士學位,後陪錢鍾書西方遊學,也未攻讀任何學位,但她一路旁聽,一路自修,坐擁書城,遍讀喬叟以降的英國文學,還不時和丈夫展開讀書競賽。兩人回到家中無事,便對坐讀書,還常常一同背詩玩兒,發現如果兩人同把詩句中的某一個字忘了,怎麼湊也不合適,那個字準是全詩中最欠貼切的字,「妥帖的字,有黏性,忘不了。」錢鍾書從昆明回上海後想寫 《圍城》,楊絳甘做「灶下婢」,輔佐夫君全力搞創作,閑時在陳麟瑞、李健吾等人的鼓動下,嘗試寫了部四幕劇《稱心如意》。沒想這位自稱業餘的劇壇新手「出手不凡」,第二年《稱心如意》在金都大戲院上演時「引來陣陣喝彩聲」,一鳴驚人,她所署的筆名「楊絳」也就此叫開。此後,楊絳又接連創作了喜劇《弄真成假》、《遊戲人間》和悲劇《風絮》,諷刺幽默,流暢俏皮,頗有英式戲劇的風格。楊絳的父親和姐妹一同去看了《弄真成假》,聽到全場鬨笑,問楊絳:「全是你編的?」她點頭,父親笑說:「憨哉!」1945年,夏衍看了楊絳的劇作,頓覺耳目一新,說:「你們都捧錢鍾書,我卻要捧楊絳!」新中國建立後,知識分子普遍遭受冷板凳的待遇,翻譯無疑更為「安全」。楊絳的翻譯生涯最早追溯到清華讀研時,一次錢鍾書的老師葉公超請她到家裡吃飯,飯後拿出本英文刊物,讓楊絳譯出其中一篇政論《共產主義是不可避免的嗎?》。她當時心想:莫非葉先生是要考考錢鍾書的未婚妻?在此之前,她英文雖棒,也從未學過、做過翻譯,但也只得硬著頭皮「應考」。交稿時葉公超卻連連稱讚「很好」,推舉發表到《新月》雜誌。從此楊絳一發不可收拾,走上了翻譯的道路。她翻譯的47萬字的法國小說《吉爾·布拉斯》,受到朱光潛的高度稱讚:我國散文(小說)翻譯「楊絳最好」。1958年,47歲的楊絳,利用大會小會間隙,開始自學西班牙語,打算從原文翻譯《堂吉訶德》。譯稿歷經「文革」的摧殘,「被沒收、丟棄在廢紙堆里」,最後「九死一生」,逃過劫難。1978年4月,楊絳翻譯的《堂吉訶德》出版。同年6月,西班牙國王和王后訪華,她應邀參加國宴。鄧小平驚訝道:「《堂吉訶德》是什麼時候翻譯的?」此事一言難盡,楊絳忙於和西班牙皇室握手,無暇細談,只好答非所問:「今年出版的。」1986年10月,西班牙國王專門獎給75歲的楊絳一枚「智慧國王阿方索十世十字勳章」,以表彰她的傑出貢獻。寫於1980年的《洗澡》,是楊絳迄今為止惟一一部長篇小說。「洗澡」是建國初「三反」運動中的專有名詞,指的是知識分子需要對自己思想「骯髒」面徹底「清洗」,一部《洗澡》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各類知識分子在運動期間的眾生相。這部18萬字的小說被施蟄存譽為「半部《紅樓夢》加上半部《儒林外史》」。走到人生邊上,淡泊自在從1994年開始,錢鍾書住進醫院,纏綿病榻,全靠楊絳一人悉心照料。不久,女兒錢瑗也病中住院,與錢鍾書相隔大半個北京城,當時八十多歲的楊絳來回奔波,辛苦異常。錢鍾書已病到不能進食,只能靠鼻飼,醫院提供的勻漿不適宜吃,楊絳就親自來做,做各種雞魚蔬菜泥,燉各種湯,雞胸肉要剔得一根筋沒有,魚肉一根小刺都不能有。「鍾書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顧人,男不如女。我儘力保養自己,爭求"夫在先,妻在後』,錯了次序就糟糕了。」1997年,被楊絳稱為「我平生唯一傑作」的愛女錢瑗去世。一年後,錢鍾書臨終,一眼未合好,楊絳附他耳邊說:「你放心,有我吶!」內心之沉穩和強大,令人肅然起敬。「鍾書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裡去呢?我壓根兒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間,打掃現場,盡我應盡的責任。」當年已近九十高齡的楊絳開始翻譯柏拉圖的《斐多篇》。2003年,《我們仨》出版問世,這本書寫盡了她對丈夫和女兒最深切綿長的懷念,感動了無數中國人。而時隔四年,96歲高齡的楊絳又意想不到地推出一本散文集《走到人生邊上》,探討人生的價值和靈魂的去向,被評論家稱讚:「九十六歲的文字,竟具有初生嬰兒的純真和美麗。」走到人生的邊上,她愈戰愈勇,唯願「死者如生,生者無愧」——錢鍾書留下的幾麻袋天書般的手稿與中外文筆記,多達7萬餘頁,也被楊絳接手過來,陸續整理得井井有條:2003年出版了3卷《容安館札記》,178冊外文筆記,20卷的《錢鍾書手稿集·中文筆記》也將於今年面世??這位百歲老人的意志和精力,讓所有人驚嘆!這也是她一貫身心修養的成果。據楊絳的親戚講述,她嚴格控制飲食,少吃油膩,喜歡買了大棒骨敲碎煮湯,再將湯煮黑木耳,每天一小碗,以保持骨骼硬朗。她還習慣每日早上散步、做大雁功,時常徘徊樹下,低吟淺詠,呼吸新鮮空氣。高齡後,改為每天在家裡慢走7000步,直到現在還能彎腰手碰到地面,腿腳也很靈活。當然更多的秘訣來自內心的安寧與淡泊。楊絳有篇散文名為《隱身衣》,文中直抒她和錢鍾書最想要的「仙家法寶」莫過於「隱身衣」,隱於世事喧嘩之外,陶陶然專心治學。生活中的她的確幾近「隱身」,低調至極,幾乎婉拒一切媒體的來訪。2004年《楊絳文集》出版,出版社準備大張旗鼓籌劃其作品研討會,楊絳打了個比方風趣回絕:「稿子交出去了,賣書就不是我該管的事了。我只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錢鍾書去世後,楊絳以全家三人的名義,將高達八百多萬元的稿費和版稅全部捐贈給母校清華大學,設立了「好讀書」獎學金。楊絳與錢鍾書一樣,出了名的不喜過生日,九十歲壽辰時,她就為逃避打擾,專門躲進清華大學招待所住了幾日「避壽」。她早就借翻譯英國詩人蘭德那首著名的詩,寫下自己無聲的心語:「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讀楊絳的《一百歲感言》讀後感頗有感觸近日,讀楊絳的《一百歲感言》,頗有感觸。楊絳在文章中說,「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和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文中的兩個「到最後」,是她內心世界的剖析和解讀,也是她對人生過往的歸納和總結,句句都觸及到生命的本質。也許你認為,她的觀點裡面有些宿命的成分;也許你覺得,這只是她的一管之見,沒有什麼代表性。可是,作為一位百歲老人,作為一位富有才情的知識女性,她的這種領悟,至少是肺腑之言,至少是洞察世事的人生體驗,如果說夠不上你所認為的什麼人生真諦,那它至少是真話實話,她不會參假。楊絳曾著有《我們仨》一書,書里記載和講述了其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和情感故事。人們知道錢鍾書,卻未必知道楊絳。楊絳賢淑聰慧,甘為嫁衣。錢鍾書是個書痴,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甚至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是夫人楊絳一直扶持他,陪伴他,照料他,她始終融入並擁抱著錢鍾書這個「圍城」,沒有也不願意走出來。本文原摘自雀恰中文網http://www.queqia.com/aiqing愛情故事,歡迎投稿和轉載。人不到一定階段,是不會盤點過去的;人不到一定年齡,也是不會沉下心來思考人生的。因為,人是帶著夢想來的,是帶著新奇來的,從年少到年老,總想瀟洒走那麼一回。人是一種過活,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理解,只有吃過了饅頭,才知道饅頭的味道,哪怕是摸著石頭過河,哪怕是頭撞在了南牆上。酸甜苦痛總要個人去感知,喜怒哀樂總得自己去體驗,別人代替不了,也代替不得。既然自己的人生自己走,別人的體驗當然也就代替不了自己的體驗,我們不可能沿襲和套用別人的老路。但是,別人的人生經驗可以借鑒,他人的精神成果可以分享。當我們面對同樣一個世界,同樣需要尋求生命本真的時候,那些先哲們,許多大家們,其實已經給我們留下了答案,他們的人生感悟,是歷練成真的思想精華,是賴以傳承的文化瑰寶。滾滾紅塵,世事變遷,浮躁的往往是人心;誘惑世界,物慾橫流,糾結的往往是心態。人啊,都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或喜悅或憂傷,或逍遙或沉重,或盲目或輕浮地過活,何時能夠沉澱內心,不隨波逐流,不為雜念所困,不為繁碎所累,認認真真地做回自己,聆聽和感受一下寧靜的內心,明白自己的來去和歸路?世事維艱,靜觀人間滄海桑田;千古昭昭,閑看天上雲捲雲舒。雖然我們達不到也不必追求這種超然的境界,但我們深知,每個生命總有了結的時候,每個人生總有走完的那天,人生的經歷不同,其生命的精彩程度和價值份量也不相同。儘管誰也無法預知自己的人生能走多遠,但是,正像楊絳說的,「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會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和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當我們慨嘆人生幾何的時候,是否愧對和遺憾曾經的過往?楊絳終身與書為伴,平生喜愛看書與寫作,孤單的晚年更是如此。她看似形影孤單,精神卻非常豐富和充實,內心強大而坦然。她的心裡裝著一個特立的世界,她本身也是一個特立的世界。她凝結人生精華,所散發出的,始終是知識的力量和品格的芬芳。她與世無爭,心靜如水,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把一切快樂的享受都歸於精神。這便是她的人生哲學。我們是否也能夠煉出自己的香精,榨出生命的香味來?註: 楊絳女士,本名楊季康,生於1911年7月17日,祖籍江蘇無錫,是著名作家、翻譯家、外國文學研究家。主要文學作品有《洗澡》、《幹校六記》,另有《唐吉歌德》、西班牙流浪小說《小癩子》等譯著。2003年出版回憶一家三口數十年風雨生活的《我們仨》,96歲成書《走到人生邊上》。她不為名利所動,不受來訪干擾,甘願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過著清苦而平靜的生活。她將自己和錢鍾書的全部稿費和版稅,捐獻給母校清華大學,設立「好讀書」獎勵基金,表現出了崇高的思想境界。讀《楊絳百歲感言》有感(原創)

(2016-01-14 17:25:56)

百年風雨百歲悟近來網上瘋傳一篇《楊絳百歲感言》以平實樸素的語言寫出其對百年人生的切身體驗和穎悟,寫出了人生的奧義和魅力。網友們盛讚這位智慧老人活得明白,活得透徹,活得洒脫,活得有品位,有高度。楊絳先生對百年人生的精闢總結,卻是有些許頗耐品嚼的底蘊和厚度,給人一種「道可道,非常道」的一種開悟。大道至簡,微言大義,幾乎可以當一則「人生兵法」、人生箴言來讀。對於楊絳先生,我了解不多,只知道作為錢鍾書的夫人,她和錢先生一樣,都屬於狷介之士——孤僻高傲,潔身自好。據說,胡耀邦下台後,在家閑著無事,寫了兩首詩,請錢先生幫忙修改,錢先生回信:既不幫忙,也不幫閑。由此可見,他們狷介到了什麼程度。她們一家三口,都以讀書、研究為職業。1997年,他們唯一的女兒、北師大外語系教授錢媛去世,1998年,錢鍾書先生去世,留下楊絳先生一個人「打掃戰場」。楊絳先生在「百歲感言」中說:「人生就是一條路,一條回家的路,我已經走到人生的邊緣上,我該回家了。」生為何來?死為何去?生死問題是最令人類糾結的難題,也是長久以來科學與宗教最為集中的論戰領域。一個百歲老人把生死如此達觀地看作是回家,在外流浪了一輩子,累了該回家歇息了,這是何等的睿智和洒脫。正如有人說過,只有當一個人準確地理解了死亡,並在精神上徹底超越了生死界限,在感情上完全可以接受死亡的來臨就像接受睡眠一樣,才有資格成為哲學家。楊絳先生把壽終正寢比喻作回家,從哲學上講,再恰當不過了。家是生命的起點和終點,是人從哪裡來又回到哪裡去的地方。人的一生都是走在回家的路上,生命有多長,路就有多長。這裡所說的家是廣義的家,是大自然這個人類共同家園。人是從大自然走出來的,最終還是要回到大自然中去。皈依大自然,皈依陶淵明所說的「托體同山阿」,皈依無形無相的宇宙大化,是與生俱來,命中注定的最終歸宿。莊子是中國哲學史上死亡哲學研究的開拓者,他認為人之生死猶如春夏秋冬四時交替,是自然之變,是向大自然的回歸,應安時處順,窮通自樂,鼓盆而歌之。弗洛伊德認為世界是無機的,生物也是從無極派生出來的,地球圈的一切生命跡象就是表現為無機物與有機物之間的循環不息的化學過程。人的死亡是一種從有機物向無機物本性的回歸,也就是向大自然的回歸。按佛家的說法,生與死的關係,是此岸與彼岸的關係。佛家經典中反覆誦念的「摩訶般若波羅密多」,翻譯成漢語就是「大智慧到彼岸」的意思。彼岸就是大自然,佛家對彼岸天界凈土的描述,不管是崑崙系統還是蓬萊系統,都離不開大自然的山海風光。同是一條回家的路,不過佛教走的是此岸到彼岸的水陸罷了。用地球尺度來衡量人,人就是是一顆塵埃;若用宇宙尺度衡量地球,地球也是一顆塵埃。人在浩瀚無比的宇宙大化中不過是「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罷了,應該坦然面對宇宙自然大化的流變過程,像陶淵明說的那樣「縱入大化中,不畏也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才是。

1938年錢鍾書和楊絳在回國的船上

楊絳先生說:「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這也說明上蒼對其子民是絕對公正無私,不偏不倚的。既不會把所有幸福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當然也不會把一切倒霉的事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正如老子說的那樣,「天有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當上蒼讓你不幸失之東隅時,它會讓你以收之桑榆作補償。當上蒼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必然會在別處為你打開另一扇窗。一個人的得與失,是對等守恆的,這也符合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中世界萬物都是對等平衡的存在。人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陳,可謂有喜有悲,悲喜參半。弘一法師李叔同的臨終偈語「悲欣交集」四個字,揭示了大師對殘缺人生的深邃思考和開悟。「花好月圓、十全十美」只是虛幻的祝福語。現實只能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語人無二三。誰的道路不可能都是一帆風順,誰的旅途也不可能沒有風雨的相伴。生存,就要面對生存的酸甜苦辣;前行,就要克服坎坷的羈絆。面對「悲欣交集」人生,我們只有挺起自己的脊樑去接受挫傷的錘練!楊絳先生在80歲壽誕時苗地為其畫像,夏衍題詞:「無官無位,活得自在,有才有識,獨鑄偉詞。」這確實是對楊絳一生絕好的概括。她早就借翻譯英國詩人蘭德那首著名的詩,寫下自己無聲的心語:「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與世無爭,知足常樂,是楊絳先生的人生哲學。楊絳有篇散文名為《隱身衣》,文中直抒她和錢鍾書最想要的仙家法寶莫過於「隱身衣」,隱於世事喧嘩之外,陶陶然專心治學。生活中的她的確幾近「隱身」,低調至極,幾乎婉拒一切媒體來訪。楊絳與錢鍾書一樣,出了名的不喜過生日,九十歲壽辰時,她就為逃避打擾,專門躲進清華大學招待所住了幾日「避壽」。讀書治學才是她的生命本身,是她選擇的生命存在方式與價值所在。像博爾赫斯說的那樣,楊絳先生心目中的天堂該是圖書館的模樣,步入其間,隨手捧起一本書來閱讀,紅塵名利皆忘,世俗寵辱皆消,最大的快樂莫過於此。她說快樂屬於精神,是精神勝過物質的勝利。如今楊絳先生所住的房間里依然是水泥地、白灰牆,與當今一些教授們新遷的住宅相比,可謂簡陋,但所有房間都乾淨、整潔、雅緻,流動著一股清幽的書卷的馨香。 (2016-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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