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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五代詞家李煜

少時鄉野無書可讀,十餘歲偶然拾得《唐宋詩詞鑒賞集》,如獲至寶,也是如饑似渴。流浪的二十餘年來,一直帶在身邊不離不棄。從唐李白的「長亭更短亭」到五代李煜的「春花秋月何時了?」,從宋柳永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到李清照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從晏幾道的「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到韋莊的「語多時,依舊桃花面」。輾轉逐世的孤旅中,夏日連綿的雨季里,雖然心事重重,但也因此有了一種相似的感懷離愁。在匆忙的日子裡故有了一些詩意,有了一些感觸。仔細算來,感觸最深的是後主李煜,除卻《虞美人》而外,《浪淘沙令》是最喜歡的其中一首:「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關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此詞讀來,感觸悠然心頭,此情此景,為作者感傷而凄然,為作者字裡行間的真情流露而欽佩。煜詞不但語言自然精練,概括性強,且擴大了詞的題材範圍,使詞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可以說李煜為宋代詞風起到承上啟下之作用。難怪王國維《人間詞話》說:「尼采謂『一切文學,余愛以血書者也。』後主之詞,真所謂以血書者也。」開寶八年,國破降宋,俘至汴京,封為右千牛衛上將軍、違命侯。雖說如此,但寄人籬下的日子實為難過。記得後主每歲上貢,宋主傲慢之態,即便是千中挑一些上供的精品,在宋主眼裡不過一普通之物而已。候在汴梁大殿叩拜侍召的李煜心中做何感想?即便每每如此伺候,也免不了宋太宗毒死的下場。李煜雖不擅政治,但其藝術才華卻非凡。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和文均的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朝野稱道。據傳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寫成之後,教歌伎唱此詞,不了把歌女感動的七零八落,不能自己,隨即流行開來。宋太宗聽到後,也很驚嘆。後經身邊「鬼胎」文人的解讀和發揮,認為此詞里暗含對當朝不滿,有謀反之企圖。太宗聽了如此竟然,為了消除隱患,便差人賜毒酒讓李煜回到了「故國」。其實宋太宗神經之急,文人不傷感過去,不兒女情長,何以有真性情?沒有真情實感那成好詞?也難怪,往往國君不過如此,政治也罷,敏感也罷,為了保住榮華富貴,誰還在乎本質本意呢?即便是一千多年的現在,也難逃此舊俗。那些無所謂的言語,也不都成為「敏感詞」和「禁語」了嗎?古代難做一個真情實感的文人,現在也更難矣。後主總惜憑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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