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跡史傳 | 曠世宿緣，懺過改愆！——降龍大師傳（三）

毒龍已被善來降伏，使眾生健康安全得以挽救，環境污染得以消除。此刻，大家歡喜供養佛陀，佛陀卻告訴婆羅門及男女居士等：「你們應該知道：那隻毒龍是浮圖長者的兒子善來比丘使它改惡修善，並且為它受三皈依及五戒，不是我如來降伏的。你們應持這些東西供養善來比丘，來報答恩德！」他們依佛陀的指示，便持供養物品到善來尊者的住處，頂禮敬告說：「聖者！您對我們發大慈悲，使我們得以安居樂業，請問您希望做什麼？我們願意效勞。」

善來尊者告訴眾人：「隨你們的發心供養三寶。」

婆羅門等人因為善來降伏毒龍的緣故，請佛及僧設食供養七日，佛陀默然接受他們請供。佛陀接受供養後，從第一天到第七天，即為諸人演說佛法。由此，為眾生建立供佛緣起，使佛法廣泛流布，是善來尊者又一個貢獻。

當時有一個婆羅門是善來父親的好友，他能以咒法咒除諸龍，可是無法咒伏那隻庵婆龍王。他因為害怕毒龍的緣故，遂逃往舍衛城，並改名而住，波斯匿王立他為主象大臣。此人因事來到山下，聽見善來降伏毒龍，就興奮地去向善來比丘恭敬頂禮，稟告說：「聖者！我們都是因為害怕毒龍而逃避他方，今聞大德興悲愍心為民除怨害，真是大好消息。請您慈悲，明天就在此地受我們的供養。」是時，尊者善來不肯接受，婆羅門再次殷勤懇求：「如果不願讓我在這裡供養，希望大德回到城裡那天，先受我供養。」善來尊者遂接受他的請求。

失收摩羅山下諸施主們，供養佛陀及諸僧眾滿七日之後，都到佛前頂禮世尊，至心聽聞妙法。這次法會有無量眾生除惑證果。法會圓滿之後，佛陀以及僧眾漸次回到舍衛國祇園精舍，降龍之事至此圓滿。

這時給孤獨長者便往佛所，頂禮佛陀：「世尊！唯願明日佛陀及諸聖眾駕臨我家接受微供養。」世尊默然接受。長者知道佛陀已接受請供，即敬禮而去。

那個時候婆羅門也來到善來比丘住處，稟告說：「聖者！我上次在山下已先邀請您，若到本城先受我供養，現在正是時候。」善來即將這件事敬告世尊。佛陀告訴善來：「你已先答應接受婆羅門請供，應先赴請。」善來比丘即往婆羅門家應供，不料惹了麻煩……

婆羅門以上妙飲食至誠供養善來尊者，為了使尊者消化良好，竟悄悄以少許喂象的美酒滲入飲料中。善來比丘因不知有酒，喝了之後即便回去；在途中被太陽所炙，遂醉倒在地不省人事。諸佛世尊於一切時得不忘念，佛陀便在善來醉倒的地方變現一座草庵蓋覆他，以護其威儀，使他不讓人看見。

等到世尊於給孤獨長者家接受供養完畢，為他說法圓滿之後，回到善來醉倒的地方。佛陀指示諸比丘：「昔日他在失收摩羅山處降伏庵婆毒龍，如今醉卧於地，連抓一條小鱔魚也無能為力，何況降伏大毒龍？比丘們！如果飲酒就會有如此錯失的現象。」佛陀即以手慈愛的摸善來頭頂說：「善來，何不觀察受斯困頓？」這時善來稍醒，即隨佛陀回祇園精舍。佛陀告訴諸比丘：「汝等當觀諸飲酒者有斯過失，不可飲酒。」即說酒的種種害處。由此善來尊者示現誤飲醉酒故，佛陀為比丘制定酒戒！

後人據此有詩曰：

飲酒罪愆迷本性，

莫觀小過作無殃。

惡因孽果自身償，

口業沉淪苦趣長。

這前兩句，說的就是善良尊者酒醉之事。而後兩句，卻說的是善來尊者一段離奇錯綜的宿世因果——

是時諸比丘懷疑地問佛陀：「世尊！善來比丘先世曾做什麼福因，能出生在富樂家庭？又造什麼惡業使他後來遭受貧苦、常為乞丐、名號變為惡來？復又種什麼福業逢值世尊，得以斷諸煩惱而證得大阿羅漢聖果？」

佛陀告訴諸比丘說，你們仔細聽：

在很久以前沒有佛出世時，有獨覺者出現世間，他的心裡雖然是哀愍眾生，可是口不說法，因此眾生無由得聞佛法。可是有善根的人如果能夠恭敬供養此出家僧眾，仍能獲福無量，是眾生唯一的無上福田。

當時有一個長者在芳園中正在嬉戲作樂，忽然來了一位身染重病的出家人。長者看他身上穿著粗鄙的衣服，手執瓦缽進入園中乞食，即生討厭心，並且發起瞋恚告訴侍者：「這惡來，不准他進來！」侍者可憐這位比丘身染疾病，因此沒有驅逐他。這時長者發大脾氣，親自抓住這位比丘的頸頭，把他推出去，丟在糞堆中，又向他說：「你這種人怎麼不往乞丐群中作為同類！？」

這位出家人卻是已證得獨覺聖果的尊者，他為了悲愍那位長者的愚痴，即踴身飛躍虛空中作十八變：右脅出水、左脅出火，左脅出水、右脅出火，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火，履水如地、履地如水，沒空於地、沒地於空，行於空中、住於空中、坐於空中、卧於空中，現大身滿虛空、現大復小等種種神通變化。

長者看見這位比丘身如鵝王飛騰於空中，顯現各種神變，馬上生起深深懺悔的心，遙禮尊者說：「善來聖者，真實福田！願您縱身而下，哀愍我這有眼不識泰山的人，受我懺悔謝罪，不要使我因此沉淪在諸惡趣中，永劫受大劇苦。」

時此尊者看見長者誠心誠意求哀懺悔，即從虛空中放身而下。長者向他恭敬頂禮，至誠發露懺悔，然後備辦種種上妙飲食以及香花等供養尊者。更至心恭向尊者懺謝，以求悔除惡業。又發弘誓願說：「願我今所作種種供養的善根，於未來世中能生在大富家，得勝上導師承事無倦，開悟於我，趣解脫門。」

口惡業極其易犯，卻佔十惡之四。不但會害了自己，而且還會遺害無量眾生同受劇苦。然而，諸愚痴人不知因果業報如影隨形，卻常以瞋恚心咒罵為快。若以惡言毀罵僧眾，其人的前途就永久悲哀了。這位長者明了因果，生大恐懼，以獨覺為依止對境力，懺前悔後，行善改過。此為四力具足，從此時時懺悔發願迴向。

佛陀又告訴諸比丘：「你們知道嗎？往昔欺辱比丘獨覺那個長者就是現在的善來比丘。他曾於獨覺尊處發厭噁心，為惱害事，喚聖人作惡來，推他棄於糞堆中，造了這些不善業，所以他於五百生中常為乞丐，被人號為惡來，又被諸同伴丟棄於糞堆。長者（惡來前身）罵辱比丘，隨惡語而受其業報，劇苦難言！然而，由於他往昔的懺悔發願之力，遂得生在大富家，於我如來教法中出家精修梵行，而證得大阿羅漢聖果。汝等比丘！自所作業，還須自受，果報不亡。所以你們應當精進勤修善行，勿為惡業，如是應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