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往事（八十二）：孫荃，20歲嫁給了郁達夫，慘遭拋棄，獨自養育兒女，終生未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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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有幾個瘋子：

徐志摩我認為是一個，逼迫老婆打胎離婚追求林徽因，林徽因不理會又去挖王庚的牆角，追求陸小曼，最終不得善終。

還有一個是郁達夫，曹聚仁形容郁達夫，「詩人在歷史上是神人，飄飄欲仙。不過，住在你家隔壁就是個瘋子。」

郭沫若更別提了，這是民國第一大渣。

這些搞文學的人，神經質、自我、喜歡做驚世駭俗的事情。

郁達夫在這點尤其嚴重，對待婚姻和感情，動輒就哭、就懺悔。

除去嫖妓的、露水的，郁達夫有四個女人：

孫荃，第一任夫人，8年；王映霞，小妾，12年；李小瑛，同居關係，待考證；何麗有，最後一任夫人，3年。

郁達夫稱自己的夫人孫荃為可憐的女奴隸。

今天的故事就從第一任夫人孫荃說起。

01

孫荃，原名蘭坡，1897年出生於浙江杭州一個既有錢又有地位的書香世家，她的父親是個商人，名震方圓百里。

家世好的孫荃不僅聰慧、漂亮，還自幼入私塾，長大後成為當地極負盛名的才女。

1916年，孫荃19歲，已拒絕無數登門求親的她，對找個合適的男友這件事灰心的很。

直到有一天，一個遠方親戚來說親，男方信息如下：

縣城裡已故中醫郁家的三公子郁達夫，正在東洋上學，年愈20，尚未婚配。

孫荃一聽這個情況，感覺符合自己的要求，打算答應。

她的父親孫老先生一打聽，郁家沒有地產、沒有實體，非常猶豫。那麼多門當戶對的自己的女兒都不選擇，卻選擇這個家裡窮的叮噹響的。

但是他非常尊重女兒孫荃的選擇，同意這門親事。

郁達夫與孫荃，懷中為夭折的龍兒

02

那時的郁達夫在日本，因追求日本女子一次次失敗令他心灰意冷打算放棄，突然收到家書召他回國定親，他決定回國看看。

1917年8月，郁達夫從日本回國。

他第一次見到了孫荃，這是一個舊式的女子，郁達夫非常失落。

經過一段時間交流，孫荃的文化水準還是比較高的，郁達夫開始欣賞孫荃的文采。

要說到結婚，他還想拖一拖，於是聽從母親的要求，先訂婚。

訂婚後，郁達夫回日本繼續學業，而孫荃便把自己當成郁家的兒媳婦，時不時到郁家照顧郁達夫的家人。

1920年7月26日，郁達夫遵母親之命，與孫荃結婚。

可是，郁達夫堅持不舉行儀式，無需證婚人和媒人到場，更沒有點一對蠟燭，放幾聲鞭炮。

這位大戶人家的千金竟然絲毫不計較，認定自己生是郁家的人死是郁家的鬼。夜幕下乘一頂小轎到了郁家，簡單晚飯後摸到樓上同床就寢。

新婚洞房夜，就這樣乾淨利落的結束了。

他們結婚的新房，也是郁達夫的書房

03

非常不講究的孫荃嫁給了郁達夫，非常的開心。

婚後孫荃送給他一枚鑽石戒指和一個義大利的鏡子。

郁達夫這婚結的不情不願，非常嫌棄孫荃，雖然有文化，但是身體孱弱，終究是鄉下女子。

婚後，他著急回到日本，繼續完成學業。後來在日本，郁達夫為了救贖淪落風塵的前女友還將那枚鑽石戒指賣掉了。也許，在他眼裡這枚戒指根本就不對心思，不重要。

1921年以後，新婚的孫荃隨丈夫到他所供職的安慶、上海、北平等地居住，這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在安慶時，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然後又生了三個。

1926年，他們的孩子老大龍兒五歲時得了腦炎夭折，這件事對孫荃打擊很大。

但是，她仍然珍惜夫妻二人聚少離多的時光。

04

聚少離多的日子，郁達夫除了工作上的忙碌，閑暇時間基本遊走在各類女子之間。

安慶的「海棠」是他女朋友、北京的「銀娣」 是他女朋友、廣州的「白薇」也是他女朋友。

火花一個接一個的碰撞，對於孫荃來說，郁達夫這些行為深深傷害了她，但是可以忍受。

直到1927年1月遇見了王映霞，這位杭州第一大美女，他們這個家就徹底散掉了。

在遇見王映霞的前一天，郁達夫收到了夫人孫荃郵寄來的袍子，他在日記里記載，他想早日回到北京，見到孫荃，感謝和報答她。

第二天，在老鄉孫百剛家見到了王映霞，兩個人都激動不已，他徹底忘掉了十幾個小時前寫的東西了。

在郁達夫心裡開始盤算：一個是杭州第一大美女、一個是淳樸的鄉野女子孫荃，倆人相比王映霞直接秒勝，她更比日本妓女、國內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女朋友好了無數倍。

王映霞不僅是郁達夫婚姻的終結者，更是郁達夫這位嫖妓專業戶嫖妓生涯的終結者。

他身體里所有的情慾都被調動起來了，瘋狂追求王映霞。

寫了四個月信，追趕了四個月，從上海到杭州、從杭州到上海、又從上海到杭州，幾番折騰，王映霞答應了。

這一點王映霞比張充和差的太多了，張充和被追了幾十年都沒有答應。

他們12年的婚姻即將開始。

05

郁達夫本雖打算隱瞞，但是孫荃終於還是知道了他和王映霞的事情。

她極力反對，向婆婆陳述情況，寫信給郁達夫以死相逼。

反抗無效。

1927年6月5日，郁達夫穿著孫荃寄給他的那件羊皮袍子在上海與王映霞訂婚。

而此時的孫荃正在北平的某產房裡因為分娩而痛苦的呻吟。

生產後的孫荃帶著三個孩子回到了富陽老家，老二兩歲多、老三一歲多、老四才剛出生。

孫荃為了顧全郁達夫的名聲，回到老家自己撫養三個孩子。

他們進入了分居模式。分居前孫荃對郁達夫說：我不要你給的名分，我只是和你分居，你不要以為我們娘仨離開你就會活活的餓死，告訴你，離開你我照樣活得好好的。

對於郁達夫而言，孫荃的存在可有可無。

對於孫荃而言，這一輩子就剩下三個孩子是她的所有。

1947年孫荃與孩子們合影

06

為了這三個孩子，她不再是千金大小姐，自己親自勞動，憑藉之前的積蓄和自己勞動掙錢，不僅讓孩子有穿有吃，還不忘教育。

在逃亡的途中，缺衣少食、沒有學校的情況下，孫荃自己教孩子學習，沒有教材就教孩子《古文觀止》、《唐詩三百首》，她對三個孩子傾注了全部心血，受盡了心酸苦難，終於把孩子拉扯大。這是後話。

1931年，與王映霞鬧意見的郁達夫跑回富陽老家，看望孫荃和孩子。

見到郁達夫的孫荃非常冷淡，將郁達夫安排在樓下廂房住，而她和孩子們居住的卧室門口貼上「卧室重地，閑人莫入」的提示。

郁達夫要離開了，孫荃並沒挽留他。

在以後的日子裡，孫荃在富春江邊的老房子里，守著膝下的三個孩子，簡單的生活著。

她與兒女們相依為命，守齋吃素、誦佛念經，直到去世。

07

從此，郁達夫再無音訊，直到1945年9月1日被日本人槍殺，終年49歲。

一次偶然的機會，孫荃看到了胡愈之寫的《郁達夫的流亡與失蹤》，這才知道郁達夫早已為國捐軀。

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想起郁達夫總說為國犧牲，自言自語：「你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在堂屋裡，始終掛著郁達夫的照片。

1949年後，孫荃最關心的是郁達夫作品的整理和出版，希望有人研究郁達夫的作品，使他能在中國文學史上有一個公允的地位。

1952年，中央政府追認郁達夫為民族解放殉難烈士。

1976年，孫荃80歲大壽（大壽一般提前1年過）。不諳世事的孫子問她：「奶奶，你恨不恨爺爺呀？」她平靜地回答：「我不恨你爺爺，哪個男子見到美貌的女子不動心呀！」

1978年3月29日，她與世長辭，享年81歲。

彌留之際她說：「回憶我的一生，我是會心安理得地升入天堂的」。

08

該結束了，說兩句。

在民國，孫荃這樣的女子有很多很多，在最好的年華愛上一個浪子而包容，即便得不到對等的回報，也用一生思戀，用自己孱弱的肩膀把整個家庭撐起來。

沒有海誓山盟，沒有甜甜蜜蜜，只有平淡的生活，用一生成全丈夫的不平凡，用一生包容丈夫的不地道。

在我們看來，這是傻痴。

但是，她認為值得，因為，這是她最初的選擇。

END

來源 / 簡書

作者：藍胖說說，喜歡瞎研究歷史、瞎寫文字，希望通過文字能見自己、見世界。